绯玉挨了李秀禾这一巴掌,并没有反抗,她服侍李秀禾成了习惯,不管她如今身份好歹也算是个主子了,绯玉也不敢与李秀禾对着干,她只是垂着头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俺。
李秀禾打了这一巴掌,可心中并不解气,她瞧着绯玉这顺从的模样,心中更是有气,绯玉总是这个温吞样子,对待宫人倒是跋扈不少,却没有这样的底气去与后宫争宠,李秀禾真是越想越气,她已经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境地。
她仿佛能预见青璃回宫后的疯狂,如今就连个柳月玲都敢欺压在她的头上,难保青璃回来,不会让她过得更加生不如死。
李秀禾心中又惊又怕,又气又急,加之这秋燥,情绪这般剧烈起伏着气的大口吸气,忽的鼻内一腥,大滴的鼻血跌了下来,染得胸襟前一片红。
李秀禾意识到自己竟然流了鼻血后注意力总算是从青璃的事儿上移到了这件事上,忙慌乱的吩咐寝殿伺候的人去请御医来。
绯玉是了解过的,这个时辰沈莲舟应该是在尚贤宫内为王上换药,她偏就让人去请沈莲舟了,旁的御医都不要,自打李秀禾小产后兰莫邪根本就没有踏足过贤福宫,若是能激起兰莫邪的同情,或许他还会想起李秀禾一些来。
不求他能亲临,哪怕是派人来捎句话,也是好的。
去跑腿的宫人得了绯玉的指示,这就赶紧去尚贤宫请沈莲舟了。
*
兰昭国边界,已是秋凉。
夜里有些凉,青璃睡着的时候被子备的薄了些,翻了个身就被冻醒了。
她睁眼在黑暗中躺了一阵后,决定起身。
这几日日夜兼程,着实是有些累的。
青璃起来点了灯,披了件衣裳,这就走出了帐篷。
帐篷门前守卫的侍卫立即给青璃请安,青璃给他们了一个笑容,这就往兵营中的空地走去,那儿生了火堆,烤烤火暖口酒喝倒是不错。
今夜的月儿挺圆的,算着也该到月中了,这一出来,也半个月了。
青璃挑了个地方坐着烤火,让下属暖上了一壶水酒,这心中就计划了起来。
其实,这出兵乾墨皇朝真不关她的事儿,她一个要走的人,也没有必要去揽这样的功,可一想着兰莫邪因她受伤,又被乾墨皇朝欺负,她就忍不住要替兰莫邪出头欺负回去。
也罢,他是因她快送了命,而她也收拾了乾墨皇朝还给他这个情分了,今后,她才能走的干脆利落了,互不相欠的感觉很好,她从不喜欢欠谁的情分。
当然,被她顺走的银票青璃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兰莫邪那么有钱,顺点也不是问题。
青璃睡不着,也因这真的离开了心中倒是记挂兰莫邪的,司马宁每日接的宫里来的线报都说兰莫邪身体不错正在逐渐痊愈,可这终究是没能亲眼见着,心里总是担忧。
好在很快就能回宫了,青璃认为,只要自己见着了身强体壮的兰莫邪,或许这心中的担心就会放下,她就可以毫无束缚的离开了。
青璃暖着酒,喝了一些,等着微醺好眠。
“璃娘娘,这么晚,还不睡么?”司马宁忽的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青璃的身后,依旧是那样毫无感***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明日一早还得赶路回宫呢。”
青璃蓦然回首,但见司马宁站在身后,一袭黑衣被夜色衬得格外鬼魅。
司马宁虽不如兰莫邪那般好看,但也算是个帅哥,青璃笑笑,说:“夜里有些冷,被子备的薄了点,你也来喝点吧。”
说罢,青璃让属下再去取个杯子来。
司马宁倒不是什么扭捏作态的人,这就点头,在青璃身旁的沙地上盘腿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热酒。
几口下肚,也确实暖和了不少,司马宁长叹一声,感叹道:“璃娘娘,很快就要回宫了,心中想念王上吧?”
被人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对青璃来说还是头一遭,她沉默了一下,这就回答说:“还好吧,惦念他的身体,也不知他的伤如何了。”
上回见着了兰莫邪的伤口,只是个小小的伤竟然溃烂得如此致命,她始终心有余悸。
司马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说惦念兰莫邪的身体,这也算是惦念王上了,有一个疑问在司马宁心中始终解不开,而这次,他与青璃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就算为人臣,也好歹算是生死交了,司马宁忍不住想要替兰莫邪问出那个他们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其实娘娘是喜欢王上的吧?王上同样深爱娘娘,为何娘娘不愿留在宫中,而是身子一好便想离开呢?”这是司马宁近来最为困扰的一件事,也是兰莫邪最为困扰的事。
话虽是问出了口,但司马宁并不指望青璃一定会回答,青璃总是这样,没谁能猜得出她在想着什么,她本身也不是多话的人,更不是会主动去对谁坦诚心事的人。
青璃倒是对司马宁这个问题颇感意外,还以为司马宁这样的铁血男儿会问问她是如何习得武功什么之类的问题,而他却问了这么一个八卦的问题。
才倒进嘴里的热酒顿时失去了辛辣醇香的味道,在青璃百转千回的心思下,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而一切的一切,在百转千回后,丢去了那点惦念那点牵挂,说出口的话却是这般决绝:“对于我来说,兰宫中的生活并不合适,我本不喜欢在女人堆中争风吃醋,荣华富贵也不是我所爱所求,所以,我想离开,去过更加自由的人生。”
她前世过够了风口浪尖上的生活,这一世,只想平平淡淡,找到那么一个自己爱的人,恰好他也爱着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么一说,司马宁倒是能够理解了。
过去他一直觉得青璃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借着王上的宠爱为所欲为,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才知道这位外表清冷娇弱的女人实际上是个冷静强大的人,她敢率着几十人潜入乾墨皇朝的皇宫手刃乾墨皇朝的皇帝,下令颠覆乾墨皇朝,就足以证明她不仅胆大包天,也有胆大包天的本事。
尽管手段不算格外光彩,但毕竟有乾墨皇朝不光彩在先,这么做也没有什么。
她既然是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轻易受人管制,愿意屈身人下?
她自有更广阔的天空,任意翱翔。
司马宁举起了酒杯,要敬青璃一杯,两人一碰杯,司马宁真心的对青璃说:“璃娘娘,不论娘娘做出了如何选择,今后何去何从,若是有需要用着臣下的时候只需说一声,臣下自然是万死不辞!”
青璃碰杯,抿了一口,诧异道:“你倒是有趣,为何忽的说出这番话来?”
“娘娘此次收拾了乾墨皇朝,实在是大快人心,为兰昭国边界的百姓带来了莫大的福音,臣下敬重娘娘,因此才有这番话。”司马宁是真心的,他自小被兰莫邪训练成最冷酷的暗卫,除了兰莫邪,他本不该对谁再效忠,而这次,他愿意对青璃立下这个承诺。
青璃倒不觉的自己还有什么时候需要劳烦到司马宁,但见他说的如此认真,青璃也就欣然接受,不做扭捏的婉拒了:“好!有你这句话,我青璃也不当你是属下看,交了你这个朋友!”
再次举杯,青璃敬这份一份情谊。
第157章 公主小姑你想守寡不成?(加更3K)
再次举杯,青璃敬这份一份情谊。爱钼酉戟暨
司马宁冷峻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酒逢知己的欢愉之色。
*
天一亮,静仪公主的人马就到了军营,此番青璃已经将乾墨皇朝那几个皇子一并抓回来了,乾墨皇朝一时间由张镇远镇守等待兰莫邪进一步的指示。静仪公主原本是很嫌弃青璃的,还一心觉得青璃跑来打仗纯粹就是想害她的夫君送死,没想到,这一仗早已经有了准备,因此打的顺风顺水,想必很快张镇远也会因为这次的军功而获得封赏。
静仪公主决定暂且先不和青璃计较华太妃的事儿了,先代夫君将军营的事儿处理妥当,再好好的把青璃等人送上路,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轺。
她此时已经不敢轻举妄动,青璃此番立了大功,若是她现在出手,兰莫邪是一定会追查的,她最清楚她这个哥哥了,腹黑起来就算对自己的亲手足都不会仁慈,兰知晓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静仪公主整理好自己凌乱又略有些激动的心情,这就摆出了公主的架子让下人撩起了帐篷的卷帘,此时青璃与司马宁已经清点好了从乾墨皇朝掠夺的物资,外带那几个肥头大耳的皇子,正在等着静仪公主公主驾到。
静仪公主一进帐篷,照例是很鄙夷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简陋环境,内心嫌弃了一番,然后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亲亲热热的对青璃说:“嫂子这次凯旋归来,可真叫本宫担心那,想着嫂子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这上了战场恐怕是凶多吉少,没想到嫂子还真是好福气,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不说,还为兰昭国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俺”
啧啧,青璃忍不住腹诽,这静仪公主几日不见嘴巴还是那么的臭啊,一番恭喜的话被她说出来那味道可就变质了,以她那语气,倒是很像在抱怨她青璃活着回来了。
青璃皮笑肉不笑,可语气却相较出征前凌厉了不少:“哎呀,这一大早的,公主小姑怕是又没漱口吧?怎么的,是不是沈御医的口气清新剂不够管用?怎地还这么臭啊?”
静仪公主忽的被人这么说,下意识的就捂了捂嘴,正中青璃下怀,这么做倒真显得她好似嘴臭似地,于是,一旁的冷血真汉子司马宁也忍不住厚道的露出了笑意,静仪公主顿时脸红,此情此景真是尴尬至极,让她情何以堪!
“哎,谁说本宫嘴臭的,本宫一早漱口后才来的!”静仪公主气的一下从座上跳了起来,尽失公主威仪,她指着司马宁就怒道:“你,你不准笑!”
“是,公主殿下。”司马宁赶紧收敛笑意,但嘴角还是很不厚道的上扬。
青璃倒是觉得激怒静仪公主十分有趣,她是个沉不住气的女人,一生气就炸毛,实在是太可爱了。
眼见着公主都发火了,众人也赶紧在心里憋下这笑意,憋到内伤。
“小姑这么一早火气就大,看来是秋燥上火,可得找大夫好好的调理调理才是。”青璃淡定的抽出了佩剑开始擦拭,她这一不笑,整个人的气质就更加冷艳了起来,即使装扮平常,但那慎人的气势也让静仪公主有些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若是你嫂子我不平安回来,小姑没准就得守寡了,方才那番话,嫂子我该理解为小姑你很想守寡么?”
按照利害关系,这事儿确实是这样。
静仪公主怎么的感觉青璃相较先前更加盛气凌人了,也许是她立功了,自然居功自傲,这也是无奈,静仪公主也不敢在这会儿的档口上来作死,倒是青璃一面擦着一青色锋芒的长剑,一面用那种冷酷至极的眼神打量着她,倒是真让静仪公主不敢多说什么废话了。
哎呀,这种瘟神,还是早些送走的好!
静仪公主头疼起来,她还是赶紧的将他们送走算了,她真怕等下一不小心没忍住冲撞了青璃,会被她弄死。她可是听随军征战的家臣说了,青璃与司马宁里应外合将乾墨皇朝的皇帝都给咔嚓了,她下手的时候冷酷的连眼睛都没眨巴一下。
杀人都不怕的女人,静仪公主可惹不起啊!
“嫂子,本宫自然不是那样的意思,这天下有哪个女人能盼望自己守寡呢?本宫与驸马伉俪情深,自然是希望他安好的!”静仪公主赶紧解释。
此时她的气势明显处于了下风,亏她进门前还特地端了下公主的架子,眼下已经在青璃眼前溃不成军了。
青璃可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想起静仪公主竟然敢在人前诬陷她被采花贼采了还斗胆问她清白不清白的事儿,青璃就嘴角一扬,坏笑说:“那可不一定,那种水性扬花天生淫-贱的女人就爱出墙,没准多盼望自己的夫君早点死的透透的才好呢!”
“……”静仪公主嘴都合不拢了,这女人,这是在指桑骂槐吗?
先是说她盼望夫君早死,这会儿又说盼望夫君早死的女人都是水性扬花天生淫-贱,在场这么多人,青璃这样可不是故意把她的形象抹黑么!
“当然……”青璃话锋一转,笑道:“公主小姑如此落落大方,除了有些口臭的毛病之外,完全是个落落大方端庄得体的女人,怎么会是水性扬花天生淫-贱的女人呢?”
得了,静仪公主这口臭的名声算是彻底坐下了。
静仪公主这才结束下巴脱臼的状态,尴尬的笑笑,说:“嫂子真是牙尖嘴利,怪不得宫中众嫔妃都要惧怕嫂子几分,本宫自然不会是那种女人,本宫与驸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大婚后就算是远嫁边关也无怨无悔,伉俪情深那是必然。”
“哎呀,小姑可真会说笑!嫔妃们怕我,可不是因为我牙尖嘴利,而是很单纯的怕死罢了。”青璃亮了亮手中的剑,另一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给静仪公主欣赏。
静仪公主接下来想说的话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静仪公主这就赶紧“热忱”的看了看帐篷外的天色,说:“和嫂子一见面就分外的有话题,这一聊天色也不早了,嫂子该回宫去向王兄报喜了吧?”很明显,她已经甘拜下风。
青璃也不想跟她废话,说点没有营养的话题,这就顺水推舟:“是啊,司马宁,这就吩咐准备出发,我们拜别了公主就启程回宫好了。”
静仪公主心里一阵窃喜,太好了,那瘟神终于要走了!
*
带着从帝都带来的剩余部队,一切准备就绪后,青璃翻身上了马,与静仪公主很是恶心肉麻的“依依不舍”了一番,青璃与司马宁这就率着部队出发了。
从这边关出发,若是快马加鞭都要几日才能到达兰宫,青璃归心似箭,将士们也是如此,因此这离去的速度非常令静仪公主满意。
远远的望着他们走远了,静仪公主哀哀叹口气,转身对方在场的所有人吩咐说:“今后,谁敢私下谣传本宫口臭,本宫就杀了谁!”
众人哗啦啦一跪,赶紧异口同声道:“是,谨记公主殿下教诲!”
“记住就好,可别被本宫抓到!”静仪公主真是越想越气,自小就连哥哥弟弟们都对她非常的好,也没受过什么气,这下可好,碰到了青璃,真是一再的令她怒火中烧。
静仪公主吩咐后就要打道回府准备睡个回笼觉,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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