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夫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猎夫记-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个疯狂的计划,你只希望越少关连越好!现在你却要干涉了,不仅干涉还要发号施令!
  我不管,我们仍要做我们想要做的,凯柔一定得嫁给侯爵!“
  “我想你会发现,侯爵根本不会向她求婚。”公爵很坚决地说。
  安妮妲猛地一顿足,说:“他爱她!他在这封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显然你已在他身上加了压力,他自然会怕你。”
  公爵默默地不置一词,安妮妲又说:“很好,我可以自己去找侯爵,现在就去!我要跟他说,你根本无权管我们,假如他想娶凯柔做妻子的话,他绝对有这个自由!”
  她转身就要冲出这个房间去,但是公爵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听我说,我真的有理由,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凯柔实在不能嫁给侯爵!”
  “我可不信!”安妮妲依然怒气不息。
  “请你相信我,安妮妲!”
  公爵居然在恳求她!但是她太生气了,她不要听。
  “你又要做暴君,又要象以前那样专制了!”她怒冲冲地直喊,“你不想要凯柔幸福,你不想让她有做侯爵夫人的机会!毫无理由地固执己见,哼!还不是为了要表现你的权势。我这就去见侯爵,不论你怎么说都休想阻止我!”
  她扭着手臂,想要挣脱,但是公爵却抓得更紧,然后他有点暴躁地说:  “假如你坚持要去闹笑话,我想我不能不把理由告诉你了!”
  “什么理由?……假如你还真有理由的话!”安妮妲愤怒地说。
  “他已经结过婚了。”
  安妮妲突然静止了,她眼中的那股怒焰熄灭了。  “这怎么可能呢?假如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呢?”
  “坐下,安妮妲,”公爵说,“我之所以不愿告诉你,正因为这件事情干系到侯爵的名声,那是件大错——侯爵本人则是个牺牲者。看来,我必须把这件事情跟你说明白了。”
  他放开了她的手腕,她突然觉得一阵虚弱,便趁势坐在壁炉前的大椅子上。
  “这的确是真的么?”她问。
  “九年前,当侯爵第一次到牛津去的时候,他搞上了一个声名狼籍的艳妇,每到放假的时候,他们便一块儿到伦敦来玩,去的尽是一些不太名誉的夜总会。”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继续缓缓地说:“有一晚他醉得很厉害,竟和那位和他玩得很愉快的女人结婚了!只是他对这个婚礼一直模模糊糊地没有什么记忆。”
  “他们真的……结婚了?”安妮妲低低地问。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她一手导演的,她知道侯爵真正的身份,知道他虽然一文不名,却正是爵位的第一继承人。她所去弄的那张结婚证书当然是真的。”
  公爵叹了一声,然后又继续:“爱瑞滋一家人知道这事之后,当然想尽了办法以求补救,但是离婚究竟是件非常不名誉的事情。你知道,那必须通过议会法案才行。”
  “那么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呢?”,安妮妲问。
  “他们付给那女人一大笔款项,要她出国,从此不再回这个国家。然后两年后,他们向所有的亲戚朋友宣布这个女人死亡的消息。”
  安妮妲的两眼突然又睁大了。
  “既然她已死了,”她说,“侯爵现在自由了。”
  “那只是他自己这样想,”公爵回答说,“不幸的是,就在滑铁卢战后,我却在布鲁塞尔遇见了他的妻子。”
  “你怎会碰上她呢?”安妮妲的声音仍有敌意,似乎仍不相信他。
  “我和一个僚属正在庆祝胜利,”公爵没在意,又继续说:“当我看到那位‘欢乐之家’的女主人时,只觉得十分面熟。”
  “你以前又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呢?”安妮妲突然插嘴问。
  “葛林结婚的那一晚,我正好也和一群牛津大学的学生。到伦敦玩!”
  “你参加了婚礼?”
  公爵点点头。  ‘“我参加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那天在场的有十几位,”公爵回答,“而我比葛林年长,跟他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朋友。说实话,当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女人——那个称艳一时的女人,竞会设下这样一个计谋!”  他笑了笑,那股嘲弄的意味又在他嘴角上明显地浮起,然后他又加上一句:“我们那晚同样被骗过了!”
  “你能确定,那个女人就是你在布鲁塞尔所见的那一位?”安妮妲问。“她在那间……‘欢乐之家’做什么?”
  公爵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她是那个地方的主人!”
  “那里是干什么的?”安妮妲又问,“是不是你们可以赌博的地方?”
  公爵再度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差不多——就是那种地方!”
  “你真的确定,那是同一个女人?”
  “其实是她先认出我的,否则我还真看不出。”公爵叹了一口气,“她变得太厉害了——不是变得更好,令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否还能够活很久;我见她咳嗽还咳出血来,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我敢说她得的是肺病!”
  “这样的话,侯爵还是算已婚的啦?”
  “是的,他还是算已婚的,”公爵说得十分肯定,“即使他不愿这样想。”
  “这样太残忍……太不公平了!”安妮妲低低地喊了一声。
  “我同意,”公爵很安详地说,“但是你却帮不上忙呀!”  “嗯,我明白。”安妮妲说,“但是我仍禁不住要想,凯柔若嫁给他的话,一定会很快乐。今她喜欢的男人并不多,她很容易被他们吓住,……而她跟侯爵实在处得很好!”
  “他的确吓不住人!”公爵不表反对,但是他的口气却有几分讥嘲。“可是,我却不敢想象,这样两个没魄力的人,真会成为理想的一对!你想要凯柔去治理人口上千的大城堡,要她摆出一副作威作福的侯爵夫人样,你想她成吗?”
  “做个公爵夫人,并不一定要作成作福呀!”安妮妲辩道。
  “一个有爵位的家庭,是有许多责任须尽的。”公爵回答她,“尤其在苏格兰,做公爵的——尤其是葛林那一族人,就好象做国王一样。”
  安妮妲不得不承认,这些凯柔实在做不来,但是她不愿在公爵面前承认,免得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于是她把话岔开了:“反正这事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你说是不是,阁下?看来,我必须替凯柔另外再找一个了。真是大不幸……她在侯爵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此外也是一大损失,真是天不从人愿!”公爵随声附和着。
  安妮妲一抬眼,便看见了他眼里那一丝恶作剧的光芒,她知道他又在嘲笑她。
  “你能明白,自然更好了,”她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我们的钱究竟不可能用上一辈子。”
  她想,他又要反过来刻薄她几句了,因此,没等他回答便立刻转身出了房间,并且把门“砰”的一声带上。
  她回到楼上,看见凯柔正坐在椅上,沮丧着脸。
  “你还很难过吗,亲爱的?”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喜欢他,”凯柔说,“而他爱我,他一直这样告诉我!为什么公爵要把他赶开呢?”
  “我想他认为你不适合做爱瑞滋家的公爵夫人吧!”安妮姐很快地给了她一个答案,“他们在苏格兰的城堡和领地大得不得了,公爵和公爵夫人在那里就象国王一样,我是很愿意你去那里主持朝政的,凯柔,但是这样你会快乐吗?”
  凯柔摇摇头。
  “我以前没想到会这样,”她说,“侯爵虽然温柔、安静,但是若除了他外,还得面对那么多人,……我会受不了的。你知道,我一向就不喜欢那一类事情。”
  “是的,我知道,亲爱的,”安妮妲说,“因此,只有现在就叫他离开你才是最好的方法,免得你会爱上他。”。
  “他人很好,”凯柔带着几分思念地说,“只是不怎么爱讲话。”
  “试着把他忘记吧!”安妮妲劝着她,“公爵对于这类事一向很明智,他知道什么事情适合你或者不适合你的。”
  “他真好,”凯柔点了点头说,“我以前竟没想到,侯爵总有一天会成为公爵,那时要我管理象这样一幢大房子,我是绝对办不到的,我知道我是真的没办法!”
  “但是那时你会有很多仆人帮助你呀,”安妮妲抓住机会试探了她一下。
  “但是还是太大了!”凯柔依然肯定地说。
  安妮妲终于放下了心事,这一个大变,显然没有在凯柔心底留下任何阴影;同时她却也不由得惋惜,凯柔竟没能和侯爵配成夫妇,简直是个悲剧!且不论公爵是怎么说的,她仍然认为,他们两个配在一起,仍然算得一对理想的伴侣。
  如今她又将从头开始了。要为凯柔找个合适的丈夫,实在不容易!虽然她的妹妹占尽了所有优越的条件。
  雪伦和爱芙琳自然也想知道,为什么公爵要把侯爵剔除,“我没得到允许,不能告诉你们,”安妮妲摇了摇头,“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公爵呢?”
  她明知道,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敢问公爵!
  她一面为侯爵惋惜,一面却不由得想到了公爵——他在那布鲁塞尔的“欢乐之家”是否玩得开心?或许同那一类型的女人在一起,公爵才能放松自己,才会把他那副冷漠、嘲世的面孔暂时放下;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只是不得而知了。
  下午爱芙琳动了买东西的念头,硬要邀安妮妲同行。
  因为雪伦说要写信,而凯柔则说她太累了。
  因此大家把午餐草草结束,然后,安妮妲随着爱芙琳出发购物。
  安妮妲早已决定,除非必要,他们是绝不能再买衣服了,她知道,仅有的这五百镑,已被她们花得差不多了。
  这一趟回来;更得向公爵要份账单来看看,这样才知道还剩多少!她心里暗暗盘算着。
  但是到了包廷夫人的服装店,安妮妲还是忍不住买了一件衣服。那是一件细丝编成的白纱衣,若让凯柔穿在身上,就更要象天使了。因此,安妮妲想,把这件衣服带回去送她做礼物吧!那样她的心情说不定就会好转;包廷夫人自然求之不得,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这件薄如蝉翼的衣服包好,帮她们放进马车。
  看看天色,才发现一个下午已消磨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们坐上马车,踏上回程。马车在拥挤的街道上只能迂回而行;虽在这条街上已来往多次了,安妮妲还是禁不住被那一簇簇游动的景象所吸引:沿衔叫卖的贩子、络绎不绝的行人、四处嬉戏的孩子、百货纷陈的各类店铺……实在让她目不暇接。
  “我想,别的地方一定找不到这样时髦、潇洒的群众和这样雄壮、美丽的马匹!”她忍不住赞叹着。
  “你说得很对!”爱芙琳点头同意说,“你也知道的,我和我先生曾到过许多国家、许多地方,不论到哪里,但是呢,我们都禁不住怀念起伦敦——没有任何一个城市能比得上伦敦高雅,尤其在这个季节!”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现在看的只是伦敦最好的一面,”安妮妲说,“至于那些贫民窟、那些龙蛇杂处的地方——听说就常有不法的事情发生;譬如:吉尔街或一些象吉尔街那样的地方。”
  “亲爱芙琳说,”说起来,你或许不相信,罗马和巴黎的贫民窟还比伦敦的糟上好几倍呢!“  ”
  “啊,那就更糟了!”安妮妲陪叹了一口气。
  她听说过好几所著名的贼窟,小偷、扒手麋集;只要略有一点地位的人,没有人敢去接近他们。
  除了感到黑社会、恶势力之可怖外,安妮妲不禁想起,在报上所读的一段与虐待学徒有关的新闻:那些必须自力更生的穷孩子也够可怜了,做雇主的欺负他们不说,连政府都没能善待他们——不知那个废除儿童扫烟囱的法案怎么样了,政府一定不会去为难这些穷孩子吧?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想起公爵。这个人不知道是否关心过这一些事情?然后她又记起,爱芙琳曾斩钉截铁地说过,他这个人大自私、太自大,除了自己谁也不管!他们终于到家了。一进得大厅,安妮妲便问管家:“凯柔小姐是不是在楼下?”
  “不,小组,凯柔小姐出去兜风去了。”  “她不是说要休息吗?”安妮妲喊了起来,“她是和谁出去的?”  “和葛林侯爵,小姐。侯爵在你刚出去后便来了。”
  “那么凯柔小姐真随他去了?”安妮妲又问。
  “是的,小姐。”
  “那么雪伦呢?雪伦小姐在哪里?”
  “她也出去了,小姐。”
  安妮妲觉得很奇怪,怎么两个妹妹出去了都没先向她说一声呢?爱芙琳也觉得奇怪。
  等她们走到仆人听不见的地方后,她再也忍不住抱怨:“太顽皮了!出去前应该来跟我说一声才对呀,她们都不当我是她们的伴妇了!”
  “哦,她们不是有意的,夫人,那些邀请是在我们出去后才来的,她们大概觉得把这样的下午浪费在屋内太可惜了!”
  她一面走向卧室,一面竭力保持镇静,但是爱芙琳一眼就可以看穿,她的心绪早就乱了!
  “连决绝的信都写了,侯爵怎么还背着公爵来找凯柔呢?”
  她实在弄不懂。
  她放不下心,在回到自己卧室后,便立刻赶到凯柔的卧室去看看。
  才一跨进门,她便怔住了。房间里乱糟槽的:衣服丢得满床、满椅皆是;皮箱敞开着放在地板上,衣橱则半开着。
  她直觉地迅速望向梳妆台。
  凯柔的发刷、发梳都不见了,而赫然入目的则是一张薄薄的信纸。安妮妲奔了过去,果然是写给她的。
  她急急地把它打开:
  亲爱的安妮妲姐,我跟侯爵一起走了,因为他需要我!不要让公爵来阻止我们,我们会在苏格兰成婚。
  安妮妲一口气看完,回身便走,直往楼下奔去。
  她叫住正在大厅内工作的仆人,急急地问:“公爵阁下在不在?”
  “不在,小姐。主人骑马去了。”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的声音激动而高亢,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出来。
  “主人没有说,小姐……。”仆人睁大了眼望着她。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大门“呀”的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