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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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恕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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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看到没?我是有护法做后台的,你们别再追究下药的事了。

肖承却不给她面子,板着脸直接拆她的台,“我与梁姑娘素来不熟。”

“我又不找你借钱,你不用这样吧?”花逸撇嘴。

肖承看了看她,“你在招瑶宫?什么时候来的?”

“前几天。”花逸回他,又低声道:“里面有人找我麻烦,还请肖护法帮忙处理一下。”

“梁姑娘素来道德败坏,行止不端,恐怕招瑶宫不会有人找姑娘麻烦,只有姑娘找人麻烦。”肖承说话毫不客气。

花逸自觉没趣,脸色讪讪,前来捉她的侍卫请示:“肖护法,她私自闯出招瑶宫,是否按规矩办?”

“当然要按规矩办,杖责三十。”肖承颇有些幸灾乐祸,放肆地笑了起来,“梁姑娘皮糙肉厚,你们下手可要重一点。”

“你……”花逸气得咬牙,侍卫立即抓了她,花逸挣扎道:“肖承,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肖承冷笑,眉宇间几分傲慢,看真要把人抓去行刑了,又道:“先把她先送回招瑶宫,至于别的,容我先禀报尊主再说。”

他径直去了滕风远所在的书房,那座书房全部用石头砌成,没有翘角飞檐,风格硬朗,内部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肖承先见了礼,再把正事禀报,末了才提起,“你把梁花逸接过来了?”

滕风远拿着一支笔随意在纸上勾画,淡淡道:“本座想给鸿华山庄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他们把梁花逸送了过来。”

“她今日擅自出了招瑶宫,本该按规矩办,但我觉得应该问你一声。”

“今天才跑出来,比本座想的要晚。”滕风远依旧没抬头,口气很淡,“送回去就是。”

肖承不乐意,“尊主何必对她客气?”

滕风远抬起头,眼风锐利地扫过肖承,“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做事何必着急?打死了不就没意思了。”

肖承微抿了唇,又道:“她说里面有人找她麻烦,但招瑶宫内会功夫的都只懂点毫末,以她的身手,谁又能找她的麻烦?你把她放进招瑶宫,只怕以后里面天天鸡飞狗跳。”

“肖承,你管得太多了。”滕风远口气带了淡淡严肃。

再说花逸回了自己住处,云喜见她完好无损地回来,颇有些惊讶,花逸这才想起不得出招瑶宫的规矩,她倒是不甚在意,回屋一看,只见屋中一片狼藉,衣服到处都是,被褥都被撕开,花逸踢了踢地上的衣物,骂道:“这七姑娘也太嚣张,把我的东西全都搞坏了。”

云喜道:“奴婢去问问管事,看能不能发点新的。”

花逸又问,“管事给不给发钱?我每个月应该有点零用。”

云喜递过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姑娘,你不能出招瑶宫,要钱来做什么?”

“又忘了。”花逸拍了拍脑袋,嘟囔道:“真没劲。”

云喜还一直担心待会会有人把花逸拉出去打板子,心头为花逸暗暗捏了一把汗,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心里自然觉得奇怪。这不光她奇怪,招瑶宫其他人都觉得奇怪,七姑娘更是心头有气,梁花逸就这么完好地回来了,招瑶宫的规矩放那里就是给人看的?

她思来想去,拿着帕子出了门。

斜阳西沉时,云喜从外面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姑娘,尊主召你晚上侍寝。”

花逸正在喝茶,闻言茶水泼出来一大半,“你说什么?”

云喜颇为兴奋,“刚才管事的传话,让姑娘晚上去春风楼。”

花逸看着云喜那兴奋劲,目光幽幽,你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环吧?

花逸才不想去,不过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晚饭早早就被端了上来,花逸还没吃完,已经有人过来“请”她,几个女仆看着都长得特水灵,但双手抱拳行礼的动作在说明一件事:姐会功夫,得罪姐没有好下场。

花逸还想给自己留点面子,穿好衣服怡怡然出门,临走时看到云喜双眼放光地看着她,活脱脱在说:亲,你要努力哦。

花逸嘴一撇,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去了春风楼。

彼时夜幕初降,春风楼外的灯笼刚刚点上,花逸一进屋就远远地找了个墙角呆着,连往露台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抬目间刻意避开那个方向。

她还在想今晚滕风远那个变态今晚还会玩什么花样,帷幔之后出来一个人,花逸双眉微蹙,“你怎么也在这?”

“我当然能来这儿。”七姑娘微挑着眉,目中颇有些不屑。

花逸顿时怂了,不会是变态教主今晚要玩3P?3P没问题,可对象千万不要是她……

花逸目中流露出的惊悚取悦了对面的人,七姑娘轻笑出声,“难道你以为尊主真会召你过来?不过是我给了点好处给管事,他就安排你了。”

“你想干什么?”花逸紧盯着她。

“我才是招瑶宫的主子,你一个新来的不知道没关系,不过,”七姑娘眸中闪过一丝凶光,“你实在是太嚣张。”

言罢甩出一条鞭子,呼呼地朝花逸打了过来,花逸向左跳出一步,与此大呼:“来人啊,要杀人……”

话还没喊完,鞭子已经缠上了她的腰,七姑娘用力一甩,花逸整个人被抛起,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眼冒金星。

还未等她爬起来,七姑娘过来一把抓起她,直接朝着露台外的石坑抛过去。

花逸发出“啊”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摔下露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抓住她的衣衫往上掠起,与此同时,石坑中一条蛇扬身跃起,一口咬在花逸的脚踝上。

提着人上了露台,滕风远问:“有没有事?”

花逸落在男人的怀抱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差点杀了她。”滕风远声音格外阴冷,直盯着七姑娘。

“尊,尊主……”七姑娘花容失色,“是她……她自己掉下去……”

话音未落,一道掌风向她袭来,七姑娘的身体直接撞向门外,门板倒地,木屑灰尘飞扬。

“被咬了……”花逸才顾不上其他人,腿上的剧痛让她大叫起来,“好痛……”她着急地抓着滕风远的衣襟,“快点救我,蛇有毒……”

滕风远不知她哪里被咬了,一双眼睛在她身上审视。花逸只怕他不救自己,脑袋往他胸口蹭,“尊主快救我,你想折磨我也把我救了再说,好疼……”

花逸连忙脱了鞋袜,一看脚踝上两个冒血的牙印就想哭,可她没时间哭,她着急地撕衣服,准备弄根布条绑在伤口上方防止毒液蔓延,她还没撕开,旁边滕风远倒是麻利地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截,迅速绑在她小腿部位。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在伤口处划了十字,俯身为她吸毒。

腿上剧痛入心,花逸是个怕痛的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本想嚎几声,又怕滕风远烦了不救她,只能紧紧咬着牙。毒血被吸了出来,滕风远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往她伤口上倒药粉,花逸疼得“嘶”地吸冷气。

滕风远又撕了衣服为她包扎伤口,“这蛇毒不算太厉害,抓几副解毒药喝,过两天就好了。”

闻此花逸放了心,忙不迭声致谢,“多谢尊主。”

手上绷带打好结,滕风远拉起她的右手,手指搭她的腕间,猛然抬头,目有惊火,“谁把你武功给废了?”

前几日见她动作不若从前灵活,滕风远只当是软筋散药效还未完全退却;今日见她被七姑娘迫害,以她的身手断不至于如此,是以滕风远才生了疑。

花逸撇了撇嘴,也颇有些不平,“要不是武功被废了,我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梁木平才别想逮着我,我也不会来穿云教这个鬼地方……”

她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果然滕风远缓缓抬起头,嗓音略显低哑,“废了也好,本来我打算亲自来做这件事。”

他站起身,脸上面具如黑夜恶鬼。

花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右腿依然又麻又痛,花逸生怕他不救自己,大则丧命,小则残废,眼中又蓄了些泪水,期期地望着他,“尊主,我现在已经没了武功,不也是废人一个吗?”

这话是往日花逸看武侠剧时最鄙视的一句话,有没有武功跟废人完全是两回事,手脚好好的叫什么废人?可如今她却说得贼顺溜,还去扯了扯滕风远的衣袍,作出一幅女儿家的柔顺模样,“尊主大人,我知道你肚量大,往日的事你就不要跟我计较,再说当初是梁古苍那帮人要置你于死地,跟我没关系啊……你先救我好不好?找个大夫过来,替我开点解毒药啊……”

滕风远撇开脸,“我先去叫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日更,以后定在晚上七点半,双更估计很难。

☆、5破空

当花逸被抬回住处时,云喜脸上委实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花逸看着乐了,云喜这小丫头虽然成天巴望着她去争宠,但还算老实,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做事也勤快。

云喜问了一回这怎么受伤的,花逸只说被蛇咬了,别的没说。云喜是个懂事的丫头,知花逸不想说,她也不多问,把人扶上床,尽心伺候着。

花逸脚腕疼,加上喝了一大碗苦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亥时一刻爬起来出恭,从小窗外瞥见对面厢房的十一姑娘正往外走,云喜见她有些发愣,道:“尊主又召了十一姑娘今夜侍寝,姑娘莫要伤怀,等伤好了,以后尊主定还会召姑娘。”

花逸无甚兴趣,一句话都没说躺回床上。好不容易睡着,半夜里又被疼醒,恍惚间看到屋中立着个人影,揉了揉眼再看时,又什么都没有,恍惚中心里生出失落。

也许是因为她受伤了,送来的伙食倒是好了许多,以至于云喜看着花逸的眼神颇有些微妙,加上听说七姑娘死了,她总疑心花逸对教主施展了美人计。

花逸懒得解释,依旧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夜晚的弯月是极淡的一弯,繁星满天,熠熠的光辉如宝石,轻风撩过树叶,发出细细的声响。花逸正准备灭灯睡觉时,一条影子闪入屋中,回头一看,盆架边站着个人,青灰色的仆役衣衫掩不住他身上的华贵气质,剑眉入鬓,眸若星辰,正灼灼地看着她。

花逸的心怦然跳了一下,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她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怎么会不来?”他的声音略低,音色却很好听,如钢琴下流泻而出的名曲,“我到鸿华山庄时你已经走了,星夜兼程赶来穿云教,只是进这地方确实要费点功夫。”

司空骞过来两步拉起花逸的手,花逸连忙避开,还是被他抓个正着,“花逸,我来晚了点,你别生气。”

花逸闷声不语,司空骞把住她手腕处的脉门。半晌微微叹息,眼中盛满怜爱,“傻瓜,一个人去什么撩西寨,害得现在武功都给废了。”

花逸抽回手,不甚在意道:“废了就废了,反正我体内的真气也是当年我娘传给我的,并非我辛辛苦苦练来,就当还回去了。”

“你还真看得开。”他笑道,一把将花逸拉入怀中,“罢了,以后有我,定会护你周全。”

花逸也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怀中撒娇,“你要再来晚一点,我说不定就要和滕风远生米煮成熟饭了。”

“若是那样,我定要和滕风远一决生死。”

花逸笑了出来,又看了看外间,他似乎知道她心思,“那丫头被我弄晕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穿云教再说。”

花逸点头,司空骞单手将她抱起,从窗户飞掠而出,步伐轻捷如暗夜鬼魅,时而在楼宇间飞走,时而在梁间跳跃,花逸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待飞到树上做隐蔽时,花逸听到他问:“现在没了武功,怕不怕摔下去?”

“不怕。”花逸在他怀中拱了拱,“若是名震天下的破空公子真把人摔下去了,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司空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见巡逻侍卫转了身,连忙带着人飞身掠走。

刚跳过高高的围墙,花逸见旁边有箭羽飞过,后方越发吵闹,心头大惊,被发现了。

司空骞依旧信心满满,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怕,我定能救你出去。”

说着全提真气,身若疾风,后方几个追兵不多时就被甩下。又过了一刻钟,司空骞带着她进了树林,脚步不停,忽听得怀中人闷哼一声,似极为痛苦。

“怎么了?”司空骞放缓步伐

“刚才脚上伤口碰到了树枝。”花逸低声道,“不碍事,我们快走。”

闻言,司空骞停步,“你受了伤?在哪里?”

“昨天被毒蛇在脚踝处咬了一口。”花逸指了指自己的右脚,“你不知道滕风远现在有多变态,他在住处挖了个坑养了上百条蛇,吓死人了。”

“谁让你当初多管闲事,若那时他死了,穿云教现在应当还处于分裂状态。”司空骞又将她抱起,“你再忍一忍,明日我让千霜替你好好诊治。”

“千霜?”花逸语气冷下来,“你还带了她来?”

“她擅医术,人也极好相处,父亲命我送她去布火城,途中听闻你出了事,我折道过来,她跟着一起。”司空骞将人揽入怀中,语气温柔,“父亲已经同意我娶你为妻。”

“那狄千霜呢?”

“你知道这件事上,我有自己的苦衷。”司空骞微微侧开脸,“父亲的意思是让你们一起做平妻,我斡旋数月,狄家也无异议。”

花逸紧盯着他,“你是说你还是要娶她?”

“联姻是父亲的意思,我不能置整个司空家不顾,你说你不愿为妾,我也不愿意委屈你,这几个月都在同父亲抗衡。”司空骞显然认为此时不是谈事的好时机,“先离开这里,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花逸心底像打翻了调料缸,酸辣苦涩铺陈散开,“我知道,司空家是世家大族,你做事当然要考虑所有的利益。我没背景没地位,能嫁入司空家大概是祖上积德。但是,”花逸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司空骞,我喜欢你,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我真的做不到。”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一夫多妻是理所当然,他们理解不了夫妻之间的忠诚,就像古人不能理解地球是圆的一样。

司空骞温和的声音在暗夜中传出,“我也喜欢你,你不懂吗?”

“我大概不懂。”花逸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异类,她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喜欢,如果不是独一无二,那她情愿不要,“也许,我永远都懂不了。”

她转过身,“司空骞,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也会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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