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几个人都是需要的时候将藏宝图拼接在一起好生研究,研究过后又各自取回自己的那张图,生怕有人抢夺下狠手,互相都有猜疑。空岳散人和聂占表示同意,有人立即取来一张大大的羊皮,在地上铺平之后将所有地图粘贴在一起,线条小心重合,果然,看起来更清楚明晰。
三个男人拿起地图,你看一会,我瞧一阵,滕风远举起地图和四周山峰对照的时候,花逸也探着脑袋看。柴锦忍不住泼她冷水,“你别在这里凑热闹,一个女人能看出什么名堂?”
花逸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远处山峰,“我还真看出来一个问题。”
“看出什么了?”柴锦迫不及待问。
花逸看着他,“你是空岳散人的关门弟子,为什么你的几个师兄反而对你十分客气?按理说这不对啊,他们是兄长,资历比你深,你应该对他们客气才对,这个问题一路都困扰着我。”
“干你何事?”柴锦袖子一甩,“就知道你只会在这里碍手碍脚,真不明白滕教主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人。”
花逸反问,“这又干你何事?”
两人相看两生厌,柴锦扭头高声下令:“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洞口。”
几十个人都在仔细寻找,肖承也在仔细查看,花逸走到他旁边,“别看了,不是让你盯着聂弘归那一伙人吗?大致位置都定了,现在得防紧一点。”
肖承点头,跟到聂弘归身边,一边查看地形,一边注意盯着聂弘归的行动。而白斩刀站在空岳散人一丈开外的地方,一面指挥自己人干活,一面盯着空岳散人等人。
滕风远、聂占和空岳散人还在仔细研究地图,滕风远指着图上一点问,“你们看此处像不像那里?”
他指的是远处山崖,崖上的怪石和画上有两三分相似,当然也有七八分不同,聂占看了看道:“你不说还不觉得,仔细看还有点像,那里的山壁明显坍塌了一部分,没坍塌的部分和此处有一点像,几百年的雨水侵蚀,极有可能就是那里。”
对面山崖在斜阳的光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影子末端正在就在他们所站的巨石之上,滕风远把藏宝图摆在大石上,拿出工具仔细量图上的距离和角度,“如果图上的距离是严格画出来的,看山崖怪石的距离,那入口就在我们周围几丈之内。”
缩小范围,手下人开始地毯式搜索附近,他们身后是另一座山峰,崖壁如一刀砍下,光滑无痕,周围搜了半天没有发现,空岳散人道:“难道就在我们脚下的巨石下面?”
他们脚下的巨石斜斜靠着山体,几人跳下巨石,从周围看了一圈,依稀可见石头下方似乎掩着一条山缝,柴锦兴奋:“说不定就是那里。”
这块巨石实在不小,比两三张床合在一起还大,根本无从挪开,柴锦看了看,“那就劳烦各位劈裂它。”
武功高强之人真气外放,碎墙裂石自然可以,以滕风远目前的实力一人震碎它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花逸不让他强出头,“那就各派都出点力,一鼓作气震碎它。”
聂氏父子在旁边站定,滕风远把肖承叫过来,空岳散人叫了自己的大弟子,六人站在巨石周围一两丈的地方,其余人远远站开。六人调息聚气,周围气流疾速发生变化,掌骤翻,六股浓度不已的白色真气全部袭向中间巨石,霎时“轰”地一声,如惊雷从头顶滚滚而过,无数石块飞溅,同时,几人快速后退,以防被石块击伤。
声响过后,巨石已经碎成无数块,之前被它遮挡住的山脚露出一条一尺多高的石缝,石缝横面向内延伸,仅容一人侧身滚进去,这石缝原本不止这么高,被经年的石块泥沙掩埋了一部分,众人连忙挖掘周围泥土,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洞口虽不大,但里面还算宽敞,可惜并不深,不到两丈就见尽头,聂占疑惑,“怎么可能不是这里?”
“可能有机关。”滕风远仔细查看四壁,指着石壁下方道:“那里好像有字。”
洞内石壁下方露出一部分弯弯曲曲的符号,另一部分被掩埋,把下方的泥土石块刨开,露出一行字,不过滕风远不认得——这是当年长石的古文字。
滕风远看向空岳散人,“不知散人可认识上面写的什么?”
空岳散人目中乍现光芒,“长石天安,千秋万载。”
“是这里,肯定是这里!”
所有人都欣喜若狂,洞内地面所有的泥土石块全部清理干净,地面又出现车辙印,直直延伸到洞内,在内壁处消失,这表明:这个洞是人为封住,后面另有乾坤。
聂弘归立即召集人挖洞穴,挖了不到半个时辰,有人高呼:“通了,通了。”
顺着挖掘的洞口,里面出现一条一丈宽的甬道,略比人高,甬道是人工挖凿而成,四周还有鱼鳞般的挖掘痕迹,墙上的壁灯灌注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各派都留了两个人在外面守着,其余人全部入内,甬道往内延伸时呈现下坡趋势,走了十几丈进入一处急下坡,然后霍然开朗,洞壁扩大,高约五六丈,像是一个大房间,而房间尽头架着两个铁架子,上方有巨大的滑轮,滑轮处的铁链连接两个铁架上的铁板,而下方,是黑黝黝的深洞。
很明显,宝藏被放在下方的深洞中,当年就是借助滑轮装置放下去。
花逸打量周围石壁,又探看一眼深不见底的深洞,细声道:“这里是由人工挖掘而成,虽然挖掘痕迹粗糙,但是看起来似乎不像一两个月能完成的工程。难道就为了藏宝物,长石的皇专门让人挖这么深的洞?”
穿云教有个部属出声,“这里看起来像矿洞,跟俺家小时候见过的煤窑有点像。”
“这本来就是一处矿洞。翼山盛产一种散发荧光的荧刚石,坚硬无比又异常美丽,长石曾经打算用这种石头打成薄砖,镶嵌一座琉璃花园不夜楼,曾在翼山大量开采这种石头。我们进来时看到的车辙印,可能是因为运输矿石留下的的痕迹。”柴锦打量着四周,发出一阵自嘲声,“我竟然没有想到,他们最后会把宝藏藏在废弃的矿洞中。”
“几百年不都没人想到。”花逸道,问滕风远:“那座什么琉璃花园不夜楼在哪个地方?被人毁了吗?”
“那座宫殿没修成功,原址是在经山上,坐落在映湖边,宫殿还没修好却发生了天灾,经山塌方,巨大的泥石流将宫殿冲毁,一半被掩埋,一半被冲入映湖中。”滕风远跟花逸解释,“大兴土木本来就劳民伤财,那年的暴雨造成长石灾民无数,长石人认为是天谴。加上莹刚石数量稀少,开采不易,所以后来也没有继续再修。”
花逸在想,莹刚石应该是那年和滕风远一起掉进酸水洞中,看到的那种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石头。
花逸的猜想是正确的,一行人站在铁板处,由人缓缓放下铁链,直接到达下方深洞,虽然大多数莹刚石已经被开采,但是深洞下方的石壁上仍残留着少数莹刚石,它们有着奇异美丽的纹理,在黑暗中散发着莹莹光辉。
深洞贯穿着长长的甬道,他们从上面下来正好在甬道中间,左右都看不到头,滕风远问:“是分成两队左右探路?还是大家一起朝一个方向走?”
聂占赞成分成两队,没队都有各派的人;空岳散人不同意,“要走一起走,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或机关也好一起应对。”
“那走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空岳散人指了指右边,“先朝那边看看,没有发现再折回来。”
一行人朝右方走,滕风远一直把花逸拉在身边,她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花逸用戴着手套的手扯了扯滕风远的衣袖,“风远,跟着空岳散人走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滕风远不明白,“熟悉的感觉?”
花逸顺手指了一处洞壁上的长石文字,“我们都不认识长石文字,就空岳老头那帮人认识,谁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很不安,就像当初初长夜带我们进撩西寨时的那种感觉,初长夜是撩西寨的人,故意把我们往有机关的地方带。”
滕风远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漠漠的地雷。
☆、76尊主恕罪
再往前走十来丈;旁边石壁上出现几行弯弯曲曲的符号,空岳散人凑上前,字体较小,甬道中虽然有壁灯,但光线依旧暗淡;空岳散人道:“拿火把过来。”
他的两名弟子忙拿出火把点燃;凑过来给空岳散人照明;聂占在旁边问:“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写‘矿道内石碣一座;往内三十二丈是矿坑二洞,洞往前五十六丈是主矿坑三洞,宝贝放于三洞之中……’”空岳散人异常兴奋,红光满面的脸上全是笑,“走;就在前面。”
往前走了三十丈,踏过顺着凹凸不平的石阶,果然遇到一个稍大的矿坑,四壁全是斧凿痕迹,还有少量斑斑点点的莹刚石,矿坑尽头相连另一条甬道,可惜入口被数块大石堵住,这些大石没有之前外面的大,让手下用工具也能撬开,但宝藏就在前面,大家都没那耐心慢慢撬开石头,聂弘归摩拳擦掌道:“还是把它们震碎,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到底有多少金子。”
其他人同样迫不及待。
依旧是之前的六个人,围着入口成扇形包围状,空岳散人和他的大弟子站在最右边,中间是滕风远和肖承,最左边是聂氏父子,其他人站到矿坑角落中。
六人互相使个眼色,沉息聚气,六道白色真气如虹光乍现,同时发出一阵阵闷响。
不过,只有中间两道真气击在石堆上。
聂氏父子发出的两道真气分别击中空岳散人师徒二人。
而空岳散人师徒二人发出的两道真气一道击向聂占,一道击向滕风远。
滕风远本身没用尽全力,真气袭来时疾速运气相抵抗,可惜时间太紧,虽然抵消掉一部分攻击,但仍然被击退数丈远。
空岳散人师徒和聂占就没这么幸运,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生生被对方击飞。
同时,一大团白烟在矿坑中升起,周围一片混沌,看不清任何状况,连自己人都看不清,刀剑出鞘声,脚步遁走声,沉重的金属开启的声音……白烟来得快也去得快,待能勉强看清人时,人群中只有枭阳派和穿云教的人。
空岳散人一行人已经越过高高的台阶,全部退出矿坑,他们站在之前进来的甬道处,一道手臂粗细的铁栅栏门横在他们前方,生生隔绝空岳散人和矿坑中的两个门派。他们依旧不放心,朝后方又退了丈余。
“草,你们使诈!”聂弘归扶起父亲,口中大骂。
“你们还不是使诈!”柴锦居高临下看着聂弘归骂道,
聂弘归气极,抬手运起真气,却发现体内真气薄弱,几乎无法聚敛,“你,你们……”
柴锦远远地站在铁栅栏后面,哈哈大笑:“刚才的烟雾不但是掩护用的迷雾,里面还加了羽化散,能让人大半个时辰内提不起真气。”
他站的距离过高,让滕风远想用真气袭击他都不能,怒道:“难道你认为你们能把宝藏全部顺利带回去?”
“放心,我们肯定能把宝藏带回去,我还用这笔钱光复长石。”柴锦嘲笑道:“不怕跟你们说实话,我才是真正的长石皇族后裔,你们着群杂碎连长石的文字都不认识,居然敢垂涎我祖上的财产,全都该死。我知道你们穿云教的人没中毒,不过,我给你们准备了别的东西。”
另一条甬道入口被堵住的石块经过刚才滕风远和肖承的真气洗礼,已经松动了一小半,露出一个缺口,有阴影从缺口处穿过,游走无声。不单是那处缺口,这边柴锦一行人身后也出现两条化蛇,那些大蛇似乎对柴锦等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穿过他们的空隙,吐着长长的芯子,接近铁栅栏。
有人看着长着人脸的大蛇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哈哈,这才是真正的长石宝贝。沉睡几百年,去好好享用美味。”柴锦张扬地笑,带着人离开。
花逸看着化蛇从柴锦一行人身边擦身而过,从铁栅栏的空隙中钻过,诧异道:“难道化蛇还能分清哪些人是长石人?长石人的血肉和我们长得不一样,它们居然不吃?”
“长石人专养化蛇,他们肯定有药物避开这些东西。”滕风远提起手中刀,朝花逸道:“退到后面去。”
枭阳派的人提不起真气,个个惊骇不已,聂弘归朝滕风远道:“二弟,还是你准备充分,这些蛇劳烦你了。”
聂弘归拉起聂占退回角落中,穿云教的人全部走到前面,提起刀剑。
游进石坑的化蛇一共四条,异常兴奋,吐着芯子,嘴中露出长长的尖牙,朝最近的一个穿云教的教众袭去。
那人举剑相挡,旁边有人相助,滕风远亦凝神注视其他化蛇,纵身跃起,朝着化蛇砍过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粗长的化蛇上,正在酣战中,忽然无数箭羽朝坑内袭来,空岳散人一行人并未撤离,在铁栏处朝着矿坑中的人大量放箭,同时,淬了毒的飞镖也如蝗虫般飞过来。
穿云教的人没有防备,霎时惨叫之声大起,数人中箭倒地。
滕风远大怒,跳上石阶,两股真气从掌中运出,直击铁栏后的人。
偏偏铁栏后面有个拐角,虽然震伤一人,但对方隐于拐角后面,继续朝矿坑方向乱射飞镖箭羽,眼见无数飞镖即将落在滕风远身上,滕风远不避不闪,两把白色光剑在身前凝出,如同巨大盾牌护在身前,盾牌往前推送,掀起的气浪让拐角后方的人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几乎睁不开眼。
光剑震落箭羽飞镖,直击铁栅栏门,一点一点将铁栅栏门震弯。
光剑渐渐消散,滕风远再度聚气,举起逐日刀飞身直击铁栅栏门,刀身周围环绕的真气再度凝为实体,逐日刀扩大一倍,左右一划,铁栅栏被削掉一大截。
滕风远跳出去,刀光一闪,外面七八个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放暗箭的人虽然都被清理掉,但穿云教损失惨重,共有十几人中箭倒地,更可恶的是,箭羽上淬了剧毒,队友快速给他们喂常用的解毒药,仍然无济于事,十几个人面色发青,呼吸困难,不一会就断了气,那名女罗刹也魂归黄泉。
滕风远气愤不已。
枭阳派的人躲在角落中,只有一人不幸中箭,倒是逃过一劫。此时面上除了同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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