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舞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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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舞男-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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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变得怎样?”千雪心急如焚。
  “他的五官扭曲,整张脸也肿胀了,总之他的脸变得好恐怖,他已经不像以前的他,他——”哐啷一声,瑾琛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面上,然后掩着脸不敢回想查克的模样。
  “好了,不要再说了。”桑彤痛苦的闭上眼睛,她不曾见过李杰或查克的脸变形的样子,现在听瑾琛的叙述,她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可怕。
  “怎么会这样?查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千雪喃喃自问,傻傻地站着。
  “应该是我拿给他的那杯酒,他喝了才会变成这样。”瑾琛自责颇深。
  “不能怪你,酒是查尔斯的。”桑彤安抚着啜泣的瑾琛。
  “又是查尔斯,他和查克有什么深仇大恨?”瑾琛靠在桑彤的身上。“难道查尔斯说的是真的,查克真是千年不死的人?”她将整件事作个串连,查尔斯为何处心积虑地要查克到俱乐部来当脱衣舞男,因为吴永光告诉过她,查克很像查尔斯传真过来的舞男人选样本,所以他一看到查克的照片,便指定人选便是查克,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她引查克一步步往查尔斯设下的陷阱跳。“我说的对不对?”她问得有气无力,她已经没信心了。
  桑彤沉默不语,更令瑾琛相信自己的逻辑判断。“天啊!”她虚弱地吐出轻声哀叹。
  桑彤默认了,愣住的千雪不知该反驳还是接受事实,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虽然她也相信有外星人、鬼魂之类的神秘事件,但事情发生在她认识且敬爱的人身上,她便全都乱了。
  “他们都是吗?”千雪记起查尔斯所言,莫非另两个男人也是不死人。
  “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不是,但是请相信我,他们虽曾经是,现在再也不是了。”桑彤澄清道,她由衷盼望查克也不会再是不死人。
  “真诡异,可是查克有可能会再变回不死人吗?”千雪又问。
  “不管他是不是不死人,他都是最善良最温柔的人,他对人永远都是那么好,不管他是谁,他都是我最尊敬的查克哥哥。”讲着讲着,桑彤自己都掩不住悲伤,反而比她要安慰的人先落下泪水。
  桑彤一哭,瑾琛和千雪反而安静下来,两人各怀心事地独占一角。
  一声凄厉的叫声穿过门扉传进她们的耳朵。
  查克醒了。
  不过他是痛醒的,残留在体内的不死药使他的身体产生变化,体内的灼热感及难熬的疼痛侵蚀他的神经,致命的杀伤力终于让他大声的喊叫。
  “他在叫,他在痛苦,我要去看他。”千雪欲打开门。
  瑾琛略有迟疑地站起来,还没有所行动,便再度跌坐在椅子上。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他,你们解除不了他的痛苦的,还是让我去,我等一下就回来告诉你们他的情形。他一定不想让你们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你们就顺他的意,好吗?”确定她们都被她劝退了,不会偷偷跟着她去看查克,在关上门前,她又丢下一句:“你们可以祈祷上天保佑他。”
  留下两个对查克都有情有义的女人,桑彤在查克时而凄凉、时而低嚎的惨叫声催促下,匆匆前往查克的房间。
  “查克,查克。”桑彤一把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吃惊的掩住嘴,不然她会大叫的,她终于看到查克的脸,那是一张丑陋怪异的脸,仿佛像是一张鬼面具罩在他的脸上。“他不是查克,他不是,他到哪儿去了?”被吓糊涂的她流下豆大的泪滴。
  “桑彤,你出去。”使尽全力按住查克,不让他抓伤自己的李杰听见桑彤的声音,好不容易可以迸出话来。
  “查克哥哥好可怜,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他?”她向前走了几步,当查克挣开李杰和裴斯洛的压制在床上乱翻乱滚,她又停止不动。
  “没有人帮得了他,只有靠他自己撑过去。”李杰和裴斯洛两人都无法完全制住查克,因为那种疼痛可以逼得一个人爆发隐性的潜力。
  裴斯洛已满身是汗。“拿绳子吧!”将查克捆绑起来是最下下策,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他征求李杰的意见。
  “那对查克太残忍了,他痛,至少他还能转动身体,将他绑起来,他连发泄痛苦的方法也没有,不行。”李杰不赞成这种做法。
  “打镇静剂、吃止痛药都不行,难道眼睁睁地看他受苦?我受不了!”裴斯洛放荡外表下,是一颗仁慈的心。
  “冷静点,裴斯洛,查克还需要我们救他,我们不能乱。”李杰坚定的语气支持了裴斯洛混乱的心。
  裴斯洛勉强地露出笑容。“是我太激动了,看到查克这样,让我想到以前的自己。”
  “我明白,我们都曾受过那种痛苦。”李杰颇为体谅裴斯洛的心境,因为他也是过来人。“小心——”他大喊一声。
  裴斯洛的左眼窝冷不防挨了查克一记重拳。“唉哟!”他唉叫,他只能自认倒霉,因为受痛苦折磨的查克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没事吧!”李杰加重力道,控制住查克的双手。
  “有点痛,但比不上查克所受的痛苦,没关系,我捱得住,继续。”裴斯洛拿出男儿本色,忍着痛压住查克的脚。
  查克断断续续地哀叫,仿佛是一场鬼哭加神号的交响乐,在桑彤耳里听来更是心惊肉跳,她只好捂住双耳以杜绝声音的传达。
  凄凉的叫声逐渐消弭,查克的动作也越来越小,终于他不再哀叫,也不再打人、踢人,查克沉静下来了,柔顺地躺在床上,一场暴风雨到此暂时平息。
  “这一波的疼痛过去了。”李杰整理好床铺,垫高枕头,然后再替查克盖上被子。“下一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原来这种疼痛是不定时出现的,什么时候会再侵袭查克,无法预测。
  “我看只好轮流守候查克了,爵爷,你去休息,我先守着,四个小时后,你再来接我的班。”裴斯洛搬来一张沙发放在床边,准备长期抗战。
  “这样也好,有什么状况,你就大声呼叫,我会立即赶过来的。”李杰叮咛完后,拥着桑彤走出去,来到房间外,才发现她泪流满面。“怎么啦,吓到啦?”他爱怜地替她拭去泪水。
  她摇头。“我真无能,什么也帮不上忙。”
  “没有人能帮得了忙的,这种痛楚是没有药医。”
  “难怪四年多前,你在英国庄园脸部变形的时候,你要赶我走,原来你会变成那样,查克好可怜哟!”她有点害怕李杰会再变成那样。
  “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变成那样,至于查克,我发誓,倾我全部力量,我都要救他。”他宣誓着自己的心意。
  他既然可以战胜迦尔的计谋,当然也可以粉碎查尔斯的毒计。
  为了查克,他一定要做到,一定。
  早起的人儿身体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丝毫不能在李杰等人身上得到印证。除了查克是呈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状态,其余五个人都害怕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都强撑着眼皮不敢入睡,撑过午夜,直到一道曙光划破天际,他们的眼睛都没有合上过,所以到早上,每个人都因睡眠不足,出现了黑眼圈,活像五只大猫熊。
  二楼的会客室,裴斯洛一个人倚在墙边望着落地窗外的清晨美景,一手还夹着一根烟,自得其乐于吞云吐雾中。
  “你想呛死自己还是别人?”千雪自他身后出现,伸手推开落地窗,窗外是种满盆栽的小阳台,窗户一开,几只小麻雀全飞走了。
  “你吓走它们了。”清晨特有的清新干净的空气吸进他脑里。“你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真丑!”
  “你不也是一夜没睡,”赏他一个大白眼,发现他脸上多了什么。“你的左眼怎么啦?好像贱狗。”
  摸摸瘀青红肿的左眼。“还不是你的查克赏我的。”他不置可否地摸摸发疼的左眼。
  既然是因为查克,他才变成这样。好吧!那就不耻笑他了。“查克呢?他还好吧?他的脸还是那样吗?”
  “经过昨晚的折腾,他现在比较安静了,爵爷已经传真到德国,请一位信得过的科学家火速赶来台湾,帮查克清除他体内的药剂。”他捻熄香烟,找不到烟灰缸丢烟蒂。
  “那个信得过的科学家,不会也是跟你们一样吧!”她替他拿来一个烟灰缸。
  他顺理成章的丢下烟蒂。“不错嘛!懂得举一反三,问题是你怎么这么平静?”他以为她早该被吓哭,或是躲在墙角悲伤的饮泣。
  “我是新新人类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不能接受?火星上被证明有生物存在,欧洲的千年冰人也被发现了,每天都有新鲜事被挖掘出来,要能跟上世界潮流,才算是新新人类嘛!更何况你们都只曾经是,又不是现在是,过去式的东西需要注意吗?太浪费时间了!”觉得有点冷,她又关上落地窗。
  “了不起,佩服佩服。”他为她的论调喝采、鼓掌叫好。“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查克,据我所知,他对长生不老的生命并不留恋,只是现在他这个样子,真叫人担心。”
  她的表情落寞不少,不过只一下子,她又恢复活力。“不会的,查克是个好人,老天爷不会如此狠心让他受折磨的。”
  “但愿你说得对,”他的眼睛被窗外多变的色彩吸引,以前他对日出日落是没有感觉的。“你不准泄漏我们的秘密,不见得所有人的接受力都和你一样。”
  为了感谢他对查克的照顾,她觉得对他要尊敬些。“裴斯洛,我才不是国际大嘴巴,四处乱说,首当其冲的是查克,我才不会害他,不过我是为了查克保守秘密,不是为了你,你要搞清楚喔!”
  他笑了笑。“我了解,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姓裴,叫斯洛,直接叫我裴斯洛。叫我裴先生,我是不会回应。”
  这个人真麻烦。“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你这个人,尊称省略也无所谓。”
  “想不想去看查克?”他提议。
  她想了想。“还是不了,他不会想让我看到他不好看的样子。对了,你多注意瑾琛,她的反应好奇怪,又不像桑彤一直哭,也不像我可以很快的接受事实,她一直以同样的姿势,直视前方的呆坐着,你要多注意她。”
  “瑾琛?她不是叫珠子吗?”他好纳闷。
  “她是这样告诉我的,总之你多注意她的举动,不要让查克恢复后,看到的是一个木乃伊娃娃或是……那个,你知道的嘛!”嗯嗯两声,终于让他明白她想说的是怕瑾琛会想不开,到时查克抱的就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个女孩了不起,能够抛开一己之念,宽大为怀的对待她的情敌,他当然也不能漏气。“这点,我一定办到。”
  她看看手表。“我下午有小考,要先回去温习功课了,不能大意,占学期成绩的百分之二十咧,我还是先走好了。”
  “你一夜没睡,我送你回去好了。”
  “夜游太多次,早已练就一夜没睡,精神照样好的功力,我也可以在公车上补眠。你留下来,不然查克又发生状况怎么办?替我照顾他,不然我唯你是问。”临走之前,丢给他一个融合感激和威胁的眼神。
  一缕清香随着千雪的离去而逐渐散尽。
  他别的没听清楚,那句“唯你是问”却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惹龙、惹虎,不可惹到恰查某。
  三天了。
  距离查克在舞台上发病倒下,整整三个轮回的日出日落在瑾琛眼前悄悄消逝,她却浑然不知觉。
  李杰已经前往俱乐部,告知吴永光查克因病身体不适,无法跳完最后一场表演,他已将查克接回家休养,而瑾琛,他则言明是查克留她下来的,她没去上班,不能算是旷职。
  至于因查克而带给俱乐部的混乱及金钱损失,他也付出一笔可观的费用作为精神赔偿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损失,原本吴永光还以为来了个阔佬,想在他身上大敲一笔,结果反被李杰冷峻的神态逼迫,只落得不敢吭声、只敢点头的下场。
  俱乐部的问题处理完,查克和瑾琛的问题才是最麻烦的,查克被德国科学家抽出血液作化验,化验的结果有待实验分析后才可得知。说也奇怪,除了第一天,查克的身体是最疼痛,脸也变形得最可怕,但在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他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脸孔也稍微恢复了些,虽然不如以前的俊美,至少已比第一天的样子好看多了。
  而查克躺在床上,仍念念不忘瑾琛呢?她的反应也够怪了,她三餐照吃、觉照睡,但不想离开,整日像个游魂似的,走过一楼绕二楼,二楼绕过逛三楼,三楼逛完游庭院,李杰的家哪里有蚂蚁窝,恐怕她都能指得出来。只是她绝口不提查克,也不主动询问他的情形,更不提出探望他的请求。
  这天下午时分,瑾琛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庭院里晃来晃去,桑彤从二楼的窗口看见她,便火速冲下楼,捉住她的手摇晃着。“快呀!珠子,查克要和你说话,他在房间等你。”桑彤兴奋的表情和瑾琛平淡的表情正好呈对比。
  “他要见我了。”瑾琛淡得出奇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转折。
  她发觉到瑾琛平平的声调,没有欣喜之情,也没有不悦,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你是怎么啦?他愿意见你了,你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不知道。”瑾琛小声地吐出一句话。
  “不知道什么啊!”桑彤快火大了,没见过如此冷漠的人,查克是她的男友呐!真是的。
  “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作什么反应。”她并不是在假装,她只是无法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我明白了,”桑彤谅解了,她拍拍瑾琛的背。“见到他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看你是要骂他、咬他、打他,还是对着他尖叫、哭泣都好,随你高兴,把你最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就对了,相信我,不会再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的了。”
  既然桑彤都这么说了,她的李杰不也是不死人吗?她一定曾经也有过一番煎熬。瑾琛反问自己,待在这里三天,什么也不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只为了能见上查克一面,现在他要见她了,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去见他吧!别骗自己了,明明就想见他;何苦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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