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是不可能罢休的。
“很少,因为据研究血族人的体内循环速度比人类慢十倍,所以若每天进食与人类相等的食物,血族人的胃消化不了那么多东西。”她已经不自觉地将吸血鬼改口为血族了,而且她对血族产生兴趣,好现象!因此耿震华愉悦地回答她的询问。
凌艾羽眨了眨眼,“这应该算是‘退化’吗?以我在岛上翻到的垃圾推测血族人有光过敏的现象,可能是营养摄取不均衡导致,而人类老了也会有生理机能迟缓的情形,血族人是不是就跟人类的老人一样?因为老化的速度是人类的十分之一,所以拥有正常人类十倍的寿命?”
“看来你的确从岛上的垃圾翻出了不少东西。”耿震华坐直了身,察觉她在平时表现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但一触及到她的专业领域,她俨如学者般深入。“既然你已经解开了血族人长寿的秘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血族人一直解不开的谜吗?”
“什么?”凌艾羽的眼睛晶亮异常。以血族人比寻常人聪明的程度,他们还有找不出来的答案吗?
“为什么纯种的血族人会变身?”
“变身?你是说变成蝙蝠?”凌艾羽愣了一下,难道传说是真的?可是她待在岛上一个多月,也没看过谁变成蝙蝠过啊,“你会吗?”耿震华微微地颔首,唇边带着隐藏的笑意,“我还记得两个月前有人兴匆匆地把我踢进捕鼠笼,拿着猪脸蝙蝠的照片跟我比照,然后考虑如果我是吃素的蝙蝠,就要拿我下汤,最后还跑到我家大叫她的宠物被我偷走了。”当时他很愤怒,且哭笑不得,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他这辈子最窝囊的一件事。
“你……”凌艾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良久。然后抑不住地大笑,一手捧腹、一手指着他狂笑,“你、你、你——该不会就是那只蝙蝠吧?”天!原和……难怪他要把她抓到岛上去整她嘛!换作她是耿,她一定会做得比他更过分,他没杀了她就不错了。
想起那天她观察到鸟笼的木头向外断裂,的确不是被外力敲击,而是耿变回人身的时候撑破的,房子也没有遭小偷,而耿也看到了她的戒指,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原来你就是把我头上撞个包的那只蝙蝠,哇哈哈……”凌艾羽还是笑得不可自抑,眼眶泛出薄薄的泪光。
“那天我喝醉了,忘了出门前将窗子打开,大概是撞上了阳台的玻璃。”瞧她笑得这么开心,耿震华也不介意出糗的人是自己而泛出笑容,“你不晓得当时我醒来发觉自己居然在捕鼠笼里听你说那些浑活,我气得想杀掉你。”
“但你没有杀我啊。”凌艾羽笑得都快没力气了,“还好你跟我说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自己还多欠你一条命。血族人……都会变身吗?”
“只有天生就是血族的人才有变身的能力,如果是由人类转变为血族,只能算是半个血族人,像小侬就没有法子变身,她是由尚恩转为血族的一分子。”
他一提起辜雪侬的名字,凌艾羽捧腹的笑法立刻如魔法般地烟消云散,眉间微微地挑了起来,“我不喜欢听到她的名字。”虽然极不愿意承认自己在吃辜雪侬的飞醋,但她就是没办法很平静地听他提到另一个女人,辜雪侬称不上具有威胁性的情敌,自己却无法抵挡从牙根冒出来的浓厚酸意。
耿震华银瞳的深处暗闪过一丝光芒,他藏好心中的窃喜,佯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可能关于血族人变身的答案你还需要时间思考吧?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但是另一项他就希望她速战速决了,也许血族人变身的原因她一辈子也找不出来,可他不想等她一辈子还得不到她的颔首。
凌艾羽斜睨他,深思地把跑到脸颊旁扰人的发梢拨到肩后,“你别小着我,我会想出来的。”依据达尔文的学说人类是由灵长类进化而来,所以血族人就算变身也应该是变成灵长类,怎么会跟蝙蝠有关系呢,蝙蝠和人都是哺乳类动物,但关系差得太远了,那么血族人可能会混有蝙蝠的血统吗?不可能,但是……
耿震华瞅着她认真沉思的样子,嘴角缓缓地咧开来,“先别伤这种脑筋了,这个谜到现在还没有人解开过。”她似乎没听过他的话,但认真思考的模样非常的可爱,眉间的距离减少许多,小小的红唇微抿,牙齿轻咬着下唇,似乎邀约着他上前一亲芳泽……不行,他打断自己脑海中想吻上那一片温存的遐想,唉!与她同处一室却不能亲近她,真是种残忍的酷刑啊!
“算了,不想了!”久思不得其解的凌艾羽终于放弃地大叫一声,这才发觉他的银瞳正一动也不动地瞅视着她,她赧了赧颊,克制自己突然狂涌而来的害羞与心脏不住的狂跳,“你……干么陪我发呆?”感觉上他的眼睛好像在放一种温和的电流,让她全身的细胞全都活络了起来,夹杂着阵阵甜滋滋的感觉。
“你不喜欢我回去专心在我的工作上,我当然只好坐在这里陪你发呆。”耿震华脸上的表情柔和极了,看着她是一种享受,如果可能的话,他可以不计时间地只坐在这里看她,永生永世也不会觉得厌倦。
“呃……”凌艾羽腼腆地装笑,马上站起身背对他的视线转移话题,“呵,我不是说你的生活太无聊吗?连陪着我发呆这种事你也做。这样好了,我去找个有趣的东西陪你玩,说不定你会玩出乐趣来。”
“陪我玩?”耿震华此刻脑海里能想到的娱乐可暧昧极了。
凌艾羽立即会意地摇手,耳根子红热得犹如在发梢绽放的一朵朱花,“不、不是那个,我是说……唉,你别乱想,我不是说那种……哎呀,我在说什么?”她显得慌乱地抓着头发,理不清她脑里杂乱的思绪,最后她一击掌,“电视游乐器!对,你想不想玩玩看?很好玩的,我去拿老六那一台,里头有很多游戏。”
耿震华微抿了抿嘴,“我不玩那种东西。”那种东西是小孩玩的,他压根就时这种东西没兴趣。他想玩的……只怕她不敢玩。
“没玩过怎么知道好不好玩?”凌艾羽找到了可以脱离这种有些尴尬的情况,她跳叫起来拎着包包就跑到门边,回头朝他一笑,“你等我哦?我这就去找老六的机器,我一定拿最好玩的游戏过来,你绝对会喜欢的?”
喜欢?耿震华有些苦起脸来,望着她一溜烟地消失,他明白她已经对他有些动心,但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安,所以遇上这种场面不由自主地就想逃避。他还要忍受多久呢?唉!他能肯定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绝对不是电动玩具,而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生活能带来多一些色彩的东方娃娃。
“耿……”凌艾羽有种被人遗忘的被抛弃感,她瞅着走火火魔的耿震华大叹一声,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多事。早知道她就不要从泪眼汪汪的老六那夺走老六最心爱的娱乐,结果咧?耿是没有再像工作狂一样工作了,他把和工作同样持有的狂热投入电玩的世界,而她还是被冷落到一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紧抿着红唇,怨怼地看着他给敌人最终的一击,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耿震华一回合获胜,满脸笑容地将遥控器交给脸色很臭的凌艾羽,“要不要玩?这次换你玩了。”的确是很好玩,过去他没尝试过,所以也没想过玩电玩具能让人沉迷,而且不仅需要手指灵活,还要敏锐的判断力才能玩得愉快、有成就感。
“我不玩格斗游戏。”凌艾羽呐呐地抱怨道。要怪就要怪她自己,他是玩得很高兴没错,但是自己可就足足坐了快一个礼拜的冷板凳了。
“不玩吗?那我进行下一个回合喽!”耿震华似乎很高兴听到没有人跟他抢电视游乐器,手一伸回又开始接下钮继续和电玩长相厮守。
“我的天!你玩不烦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他再想到她还在这里时,她大概等着扫脚边的蜘蛛网吧!凌艾羽受不了地拔掉电线插头,盈盈水眸瞪得有如母夜叉再世目露凶光,“再玩我就翻脸了!当初是觉得你生活无聊才介绍你玩电玩,你尽然……电动玩具又不是你的工作!”与其这样她还宁愿他是工作狂,起码他工作中还会注意到她的举动,一遇上电玩她的存在就荡然无存了,连叫他也懒得应。
耿震华无辜地瞅着她,“我做错什么事吗?”他记得他也跟她道谢过了,玩电玩也是她提出的主意,现在她有什么不顺心的?
“我……”凌艾羽气得眼前冒出灿亮的星星,简直快昏了过去。她冲进厨房里拿出菜刀,“我要砍掉我的手指头!你喜欢电动玩具就跟它在一起一辈子吧!”说什么未婚妻嘛,她居然比不上一台电动玩具,电动玩具那!她连电玩都要当成情敌来看待,那么戴着这个拔不下来的戒指有啥意义?乾脆砍掉算了?
耿震华眼明手快地接下她的菜刀,紧紧地搂住她,“你生什么气呢?”她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之前看她还好好的啊!
“我生什么气你也不用管了,去玩你的电动玩具啊!”凌艾羽狠狠地推着他的胸膛,“反正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只因为我是戒指的主人而已,先前我还以为你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可是现在有了其他的东西,甚至还不是人,你就把我抛在一边了。这样我戴着戒指骗我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又有什么用?”
耿震华愣了半晌,难以置信地低低笑了出声,“你吃电玩的醋?”
“是又怎么样?”凌艾羽无法掩饰自己心中存在已久的不安,她每天来见他,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真实感情,但是她现在确定了,反倒对他的举止在意了起来。相处得愈久她就愈对他的心意感到存疑,这种妾身未明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吗?
就因为他没专心在她身上,所以她才这么生气,而且她吃醋的范围不仅止是人类,醋劲之大还真令人难以想像,“这是你第一次直接承认会吃醋。”
“我投资格吃醋吗?”凌艾羽听到他如此说开始恐慌,她瞅着他依旧一派轻松的面容,手指上戒指的重量令她打心底觉得不寒而栗,犹如戒指在不知不觉中夺走她生命的热量,“对你来说,你的未婚妻究竟是什么?你说过戒指的主人就是你未来的伴侣,而辜雪侬也戴过这个戒指,但是你并不在乎她的心。倘若哪天戒指又换了另一个人,我是不是就像辜雪侬一样,你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小傻瓜,你是你、戒指是戒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联想?”耿震华索性将她搂紧,却发觉她真的微微地发着抖。
凌艾羽微乎其微地摇首。“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害怕,在岛上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可以确定你是喜欢我的。但是回来后,我反而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喜欢我,还是尚恩说过戒指的魔力将你绑在我身边。倘若是那样的感情我不要,我不喜欢这种一直恐惧哪天你会改变心意的感觉,就算你口头上的保证也没用,因为你的生命和我不同,几十年对你来说非常短暂,何况你还有几百年的生命?”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陪我几百年,直到我们两个一起从这世上消失。”耿震华禁不住心理诱惑地吻上她的脸颊,“尚恩跟你说的话你没仔细听吗?那维之戒对我的魔力不是在它本身,而是在它所选择的主人,而你就是主人。能吸引住我的并非戒指戴在谁身上,我是被你本身的气质所吸引,才会不择手段地要你戴上戒指。”
凌艾羽被他包围的气息搅乱,心跳频频急跳了起来,“尚恩好像说过这些话,可是我记得当初我是在他房间说的,而你正和辜雪侬在你的房间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你以为我会放着你和危险的尚恩独处一室,自己和雪侬调情?”她陷入迷乱又力持清醒的模样有股别于他人的妩媚,令他无法自持地在她脸个印下绵密的细吻,“从一开始带你回岛上,我就决定你是我的人,尚恩那个老浑球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故意在你身边绕来绕去,引起我的妒意,我不看着你怎么行?”
“你的意思是,在我被追杀的时候,你一直躲在某个地方偷看?”不行了,她的两腿虚软无力,整个人得靠他才能勉强支撑住站姿。
“不是偷看,是保护,我不会让你真的死在他们的手上。但尚恩总比我早一步冲出去救你,企图破坏我救你的机会,还被他嘲笑为只能躲在暗处的蟑螂,为这件事我差点掐死他。”耿震华懒懒地微笑,没放过她脸上细微的地方。
“这是……”凌艾羽顿觉呼吸困难,她的目光瞪向他泛红的银眸,“你表达爱意的方法?用英雄救美的方式来让我明白我需要你,”她真的差点上当了,但她被追杀时最想见到救她的人的确是他,“你好小人。”
“要不以你固执的个性,我想我终其一生也追不到你。”耿震华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温存,“你不明白我的心如何交战,你一直是我渴望却不能奢想的阳光,我不敢想你会陪我共度往后的日子。所以当你自己戴上那维之戒时,虽然明知你在赌气,你却不晓得我有多么地高兴。”
虽然起鸡皮疙瘩在此时是满伤人的,肉麻归肉麻,可她还是为他温柔的告白感受到全身的细胞似乎在那一刻活络了过来,凌艾羽强忍住唇边的笑意推他的肩膀,“若非我亲耳所闻,这种肉麻的话你还真讲得出来。”这算不算换种方式说他爱她?但得不到他亲口说那个字,相信任谁也会有些若有所失。
“现在剁不剁手指头了?”
凌艾羽在他怀里摇首,嘴皮上仍不饶人,“今天看我的手指头还满顺眼的,改天看不顺眼时再剁。”
“改天?”耿震华对她的答案非常不是滋味,“你喜欢我吗?”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还是故意忽略她对自己的感觉吗?
“一点点。”凌艾羽给了很含蓄的答案。
“只有一点点?”耿震华眯细眼加以追问。
“再加一点点好了。”剩下的绝大部分她要保留给自己慢慢品味,直到他亲自跟自己说爱为止。
“再加一点点?”耿震华口吻颇怪地重复地的话。一点点再加一点点,那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实在很少。”
凌艾羽转了转眼珠,“呃……再追加一点点好了,已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