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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下课,她发现所有的女孩子们都提着书本离开——显然是要换地方上课了。她趁乱抓住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可亲的女孩子,向她问了下节上课的地点后,便离开教室,打算前往下个目的地。
当艾琳来到走廊附近的置物柜时,有群金发女孩挡住了她的去路_总共有四个女孩子,全都有着一头梳理有致的亮丽金发。
“你们有什么事吗?”所谓善者不来,这几个女孩突然挡住她的去路肯定没好事。
“唷,艾琳,一个多月不见,整个人都变了嘛!”
带头的女孩子——依芙伸手拨了艾琳的头发。“以前要帮你剪头发你死都不肯,怎么现在突然剪得这么短?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
艾琳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搭理她。“我上课要来不及了,如果没事的话,请你们让开。”这种耍小太妹行径的女孩子,不论世界上的哪所高中,都会有这类人的存在——如果她还是个高中生,那么她对这类的人,或许还有点畏惧,不过她离青春期已经太遥远了,再加上生活的阅历,对这种小女生的挑衅倒也不以为意。
“那怎么可以?我们有好久没好好地谈谈了。”依芙冷笑道:“那回和你在屋顶上聚一聚,没想到你居然脚步一个没站稳便跌了下去,扫了我们的兴,这回你可要好好的补偿、补偿我们。”
“哦?你要我补偿你们?”
至此,艾琳终于明白整个事件的始末——不是她逻辑推理能力惊人,而是这整件事情是显而易见的校园暴力事件!她现在了解为什么刚上课时,会有些女孩子拿“怜悯”的眼光看她了,因为,“她”就是个活生生的校园暴力受害者!其他的同学怕跟着遭殃,因此没人敢挺身而出,纵使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也不敢有所作为。
她猜想,“她”之所以会“失足”——也许不是失足,而是恶意谋杀——从图书馆的屋顶坠落,跟眼前这几个女孩子绝对脱不了关系。
“应该是你们补偿我才对吧?”艾琳回了她一记。
“我想,那不是我脚步设站稳的问题,而是你们这几个小太妹推我一把,我才会从上面摔下来吧?”她不是“她”,她们若指望她会将一切苦楚往心中藏的话,可就错得太离谱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怎么好受的,我想你们不应该不清楚吧——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居然还有脸向我要求赔偿!”她凌厉的眼光一一扫过这几个女孩子。
“你们难道不担心我没死成,反告你们谋杀吗?”
“你去告啊,反正我家里有的是关系,多的是钱,就算你真的去告,恐怕还会被我们反告毁谤罪——而且,你没有证人。”依芙得意地说:“就算你有证人又如何,”她看向四周围观的学生。“没有人敢为你作证的!”
她更形嚣张的大声说道:“艾琳·戴凡波是我们把她推下去的!”
她这话一出,随即有一堆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不过真如她所说的,没有人敢挺身而出。
“如何?现在她们全成了证人,可是,我敢向你保证,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为你作证!”
“天啊,你还真是恶劣!”艾琳长这么大,还没遇过一个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居然连最基本的尊重他人的生存权的观念都没有!”以前,她在电视上看到有关于青少年杀人事件,那些犯下重罪的青少年们不但一点悔意也没有,反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吊样时,她便会忍不住想要亲手教训那些人——光用看的,都有能让她激愤不已,甭说是亲身遇上了!
“这个社会之所以愈来愈乱,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的败类存在!”
“你说什么!”依芙用力推了艾琳一把。“有胆你再说一次!”她的五官可以说是细致而美丽的,但她脸上扭曲的神情却教人不敢直视。
“你要我再说一百次都不是问题!”艾琳这次提高音量,再将刚才所说的话大声而清晰地重复一次。
可是她才一开口,依芙和她和几个同党便上来制住她,有的扯她头发、有的甩她耳光——对于她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艾琳是一点的防备也没有,一时之间也只能任她们摆布而无招架之力。
可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她先是死命地以双腿猛踹刮她耳光的人——她很确定这人是依芙——用尽全力挣扎,想要甩开这些人——也许是她的动作做得够大,再加上这些天来她有确实在调养身子,力气也大了不少,虽然对方有四个人,但是一时半刻间,她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她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和瘀青,头发也被扯下不少,身上也被那些女人给打了几拳,但是,她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照样挂彩!
不过渐渐地,艾琳开始有点体力不支而落于颓势,纵使还击,也仅是零星的攻击,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而她们四个像是打上瘾似的,发了狂地往她身上抡拳头,好像不打得她命丧黄泉便心有不甘。
此时,似乎有其他人见情况不对,通知了校方。
当校方人员以及警卫赶到,将她们从艾琳身上拖开时,她已经几近昏厥的状态,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让校方的医护人员为她做检查。此时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因此她听到有人大声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她奋力想将事情的始末说清,但实在是太虚弱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息。不过现场实在是一片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动静,于是她决定,她得休息一会儿,先恢复体力——讨回公道的事,等她休息够了再说。
第五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维克气急败坏地质问眼前这些个守在艾琳病房外的人。“等会儿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亲眼看到安全无恙的她。
他推开病房的房门,刚好见到艾琳拿着冰袋贴在脸颊上,由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原本削瘦的脸颊,现在肿得和个面包没两样,而她眼眶附近那吓人的青紫色,更让他的心犹如针刺。
“你怎么来了?”艾琳看见他,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是还在纽约开会吗?”她记得他要出门前,明明告诉她他三天后才会回来的。
他坐到她身边,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那青紫不一的脸庞。“告诉我是谁做的!?”他绝对要那人付出代价——当他在纽约接到艾琳受伤住院的消息后,顾不得会议才开到一半,便丢下整个会议室的人,飞奔至机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旧金山来——老天!他离开她甚至不到一天,她便发生意外!
“我也不知道。”她是认得那些人的长相,可是她们的名字,她真的不清楚。
“不过,外面的那些人应该会知道吧。对了,那些人好像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想来他的面子的确够大,居然让学校里的一些高级主管在外头排排站,就只为了等他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的这些伤虽然不算非常严重,但由它遍及全身的情形看来,施暴者应该不止一个——他心疼地检她身上大小不一的瘀痕。
艾琳打算以最简洁的方式——她的嘴巴在斗殴时,破了口,只要她讲话便会隐隐作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清楚。
“简单地说,那些女孩子们以前在学校时便不时的欺侮‘她’,”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当她提到“她”时,指的便是之前的艾琳。“也就是所谓的校园暴力。从她们口中,我发现‘她’并不是自杀,而是被她们给推下去的。”
“什么?!”维克乍听到这消息,几乎无法接受这事实!
“先别激动。”艾琳拍拍他起伏不定的胸膛。“然后呢,她们又想找我麻烦……结果,我们就打起来了。”
这个事件提醒她,学防身术是有其绝对必要性。“她们四个打我一个,想当然我的落败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我的原因了。”
“她们四个打你一个?”他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确信她也抓花了其中一、两个女孩子的脸,“比起‘她’以前所受的罪,我这点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她”不仅是肉体受到伤害,就连心灵也长期处于被虐待的状态下——只要一想起这情形,她便觉得可怕。
她不清楚美国这个国家对青少年犯罪所给予的刑责如何,但是不管如何,她要那些人付出代价,让公理与正义得到伸张——虽然她不代表公理与正义,不过对于这种可恶至极的人,不必施予同情心的,这么做只是姑息。
“不算什么?!”维克听到她对自己的安危不在乎的态度,不禁恼火——当他听到她受伤时,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她居然这么的不以为意,仿佛受伤住院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你知道吗,如果学校方面的人再晚点赶到,你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清醒的在这里说‘不算什么’!”
“你激动什么呢?”从刚才她就一直觉得奇怪,她这个苦主都没吭上半声,怎么他一来就吼声震天,好像受害者是他。“被打的是我,躺在病床上的也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了,你怎么反而比我还要念愤不平?”
这个“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没有必要为那几个女孩子的所作所为而害得自己气得面红耳赤,甚至是血压升高而危及健康。若说她生气,这倒也平常,因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是也,理所当然她有权利这么做。
不过令艾琳好奇的是,维克——他自己也承认和“她”的感情比起陌生人好不了多少,而且当她告诉他,“她”其实是被人给谋杀的,他顶多是脸色一变,然后便默不作声;而每每她提到被那些个女孩子给围殴的部分细节时,他总是一副怒发冲冠、随时准备出门揪出那群人,亲手“教训”她们的模样……这情形着实值得玩味。
“你是我的女人,谁伤了你就等于和我过不去!”
维克直截了当地说:“这世界上有点骨气的男人,任谁都不会见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打伤而默不作声。”如果他诚实的话,他该向她承认她受伤,比自己受伤更为难受!不过,他心里仍抗拒着这件事——他不愿让她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能牵动他所有心绪的力量。
“等等,”凯莉觉得他的说法着实刺耳——什么他的女人!就算她还是李绢绢,同时还有个支使她做牛做马的浑帐男友时,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别人的——她就是她自己,她唯一的主人也是自己。“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所以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强出头——如果你的激动是源自于对我的关心,那么我很感激;如果不是,那么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歇歇气,免得伤了自己的身体,还让人嫌。”
维克自有了女人以来,从不曾对谁发表过“所有权”宣言,而他相信不论是他第几任的女友,听到他这么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会有所怨言,甚至是反驳他的说法。而唯——个让他时时记挂在心的女人,不但不接受他的做法——成为他的女人,就代表着能享有他所有的一切,不但如此,她还能被纳入他的羽翼下,为他所保护、照顾——竟然当着他的面说他惹人嫌!
“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绝对没人能反驳。”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既霸道又不讲理,毕竟在这世代,女人就算不依赖男人,也能独立自主且快乐地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着她,所有的现代常识全都不管用,有的只是一股想拥有她的强烈欲望——不论是身体或心理——他不能忍受她或许还会有别的男人的可能性,他无法理解她拒绝他的保护理由——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没有他想象的重要。
“野蛮人!”她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是中古世纪还是啥封建社会?”以往她的常识认知告诉她,西方社会的男人对女人是较为尊重的,不过今日一见……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性别标示为“男”的人类,都脱不了沙猪主义——不论东西方皆如是。“你说我是你的,我就会真的成为你的吗?”她倒觉得他是在做白日梦。“你慢慢等吧。”
正当维克还想说点什么来挽回颜面,此时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是校长,而他身后则跟着几个华贵的男男女女,而且他们手里都带着大小不一的伴手礼。“你们有什么事吗?”维克原本盛怒的脸,立即换上冷漠而自持的面容。“如果没事的话,艾琳需要休息。”下逐客令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拥着她的手始终未曾放开,而艾琳在见以这般阵仗时,十分配合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同时将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显示自己的虚弱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样。
“是这样的,”校长似乎被委派出任说客。“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感到相当的遗憾,毕竟学校是求学的地方,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感到十分的震惊。”他接着说:“不过,女孩们间有点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不应该为此而小题大作。”学校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出身于有钱有势的家族,因此在校园里发生这种力事件,不但影响了校誉,同时也职权名门世家的声誉受损。
不论是基于校方利益或者是家长的立场考量,他都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低调整处理。“而且,对方家长承认今后会严加管教他们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再发生。”他身后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些个家长们派来的代表。
“是吗?”维克的鹰眼——扫过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我不认为这可以用‘冲突’来解释。”他先让“虚弱”的艾琳在床上躺好后,自己才从病床侧站了起来。“刚才,艾琳告诉我一项非常令我震惊的事。她说,她会从图书馆顶楼掉下来,根本不是自杀,而是有人蓄意将她从上面推下来!”说到这儿时,他停下来看看他们对此做何反应。
“这怎么可能……”校长的表情摆明了根本不相信这件事。
“是啊,怎么可能。”维克不带善意地说:“但是,我相信艾琳不会骗人。也许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