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还寒笑着拍拍他,“那你还不快去。”
“等一下,我还有事没问清楚。”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什么事?”
“那家伙是谁?”这事他搁在心里整整十年,现在又被这该死的噩梦一吓,他今天打定主意非问个清楚不可。
“哪个家伙?”仓还寒纳闷地眨眨眼,不解地反问。
“喂,女人,你别太过分喔!”骆碠冀拉下脸,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你心里有鬼,是不是?不然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仓还寒忍不住喊冤。“你到底在问什么?你可不可以说清楚?”
“我说得还不清楚?”他轻哼了声。
“是不清楚。”仓还寒被他哼的有些火了,冲口道:“你本来就说得不清不楚,我听得懂才怪。”
“喂!”骆碠冀怒气冲冲地推了她一下,没好气地骂道:“你很过分喔。”
仓还寒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你干嘛推我?”
“推你又怎样?”他仰着脸,不可一世地哼道:“不高兴我还K你咧。”这女人就是欠教训。
仓还寒轻挑了下柳眉,似笑非笑地说:“你打得下手?”
“你再不老实回答我,你看我下不下得了手。”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那家伙是谁?”看她又一脸纳闷不解的模样,骆碠冀顿时心头一火,大声吼道:
“你暗恋的家伙!十年前的事,你敢说不记得!”
“十年前?”仓还寒怔了下,突然轻笑出声,“你真的想知道?”搞了半天,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当然。”骆碠冀用力点头,一副若她不说,他就和她势不两立的决裂口吻。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双眼含笑地偷觑他一眼,“我暗恋的那个人其实满笨的,连五线谱有几条线都搞不清楚。”
“哈,连‘无线谱’有几条线都不知道的笨蛋,你也会喜欢?”他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她,“我拜托你好不好?那么蠢的家伙你也会暗恋。无线谱当然没有线,这事我幼儿园的时候就懂了。”
“我说的是五线谱。”她纠正过他不知道几十次了,他还是依然故我的“无线谱”说个不停。
骆碠冀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道:“我当然知道你在问什么,无线谐不是吗?”
仓还寒眨眨眼,拚命忍住想笑的冲动。“你确定?”
“废话!”这事连白痴都知道!当然,她暗恋的那个笨蛋不知道。
仓还寒再也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推推他的手臂,摇头笑道:“很晚了,你还不快去冲澡。你明天要开始上班了,不是吗?”
“喔。”骆碠冀点点头,他差点忘记休假已经结束了。
心思被带开后,他忘了刚才要问的事,径自拉开被子要下床时,才突然想起还有话没问清楚。“对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什么怎么样?”
“我的噩梦。”
仓还寒眨眨眼,奇道:“你的噩梦?我觉得怎么样?”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你不开心吗?”他突然拉下脸,悻悻然地瞪着她。
“我为什么要开心?”他作噩梦,然后要她开心?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为什么不要!”顾不得三更半夜,骆碠冀的声音当场提高了好几度。“我说我爱你!你竟然不觉得开心?”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干嘛开心?”仓还寒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在梦里爱上我耶。”
“那又怎样?你还是应该开心。”
“我为什么要?就算你在梦里爱上我好了,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知道。”他睡傻了不成?他们又没有作同一个梦。
骆碠冀突然闷不吭声了好半天,目光怨怼地直瞪着她。
仓还寒被他瞪得心里发毛,只好假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很‘开心’你在梦里爱上我。”
“真的?”
“当然是真的。”生怕他不相信,她死命点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问你什么?”问他为什么说话莫测高深,让她怎么也抓不到重点吗?
骆碠冀双手环胸,眼中带着一抹探索地望着她。“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爱不爱你?
难道你不会好奇吗?“
“我问你会说吗?”她好笑地说。
“不知道。”
仓还寒才要开口,骆碠冀抢先一步说话,恶声恶气地警告道:“不准给我‘你看吧’的眼神!”
她轻笑一声,倾身在他脸上轻吻了下,笑吟吟地说:“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骆碠冀俊脸一红,有些被识穿后的尴尬。“你又知道了?”
“不止我知道,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谁说的!”骆碠冀红着俊脸,也没细想便不以为然地大声反驳,“我没说,谁知道我一直爱着你!”
仓还寒噗哧一笑,暧昧地盯着他看,“现在整幢房子的人都知道了。”
看了眼笑意盈盈的妻子,骆碠冀向来冷峻的脸孔红得像火在烧一般,就连耳根都红得发热。“我……”
“你什么?”
骆碠冀突然推开棉被下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粗嗄地嚷道:“我要去冲澡了,你没事还不快睡觉。”
仓还寒听话地闭上眼,“碠冀,晚安。”
“嗯。”他头也没回,随手在抽屉里拿了件短裤。
“还有……”她侧过脸,诡异地笑看着他。
“那么啰唆干嘛?还不快点睡觉。”他没好气地轻斥,转身走进和卧房相连的浴室。
“亲爱的,我也爱你。”她朝着浴室叫道。
“砰”的一声,浴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一声低吼咒骂声。
下一刻,只见骆碠冀气急败坏地从浴室冲了出来,直瞪着她看。
“我等了这么久,你竟然趁我在浴室的时候向我示爱?”他站在床边,气呼呼地指控道。
仓还寒朝他眨眨眼,轻笑道:“不然我该什么时候开口?”
“当然是在花前月下或是烛光晚餐的时候。”他气愤地双手环胸,豉着脸怒瞪着她。“还有吗?”
“当然还有!我刚才在浴室里,浴室耶!你竟然趁着我在浴室里时……”他越想越气,直叨念个不停。
仓还寒瞟了他一眼,忍不住轻叹口气,看他骂得欲罢不能的模样,就径自拉上被子蒙头大睡。
一旁的骆碠冀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越说越气,越说兴致却也越加高昂。
于是,寂静无声的黑夜,不时可闻慷慨激愤的“碎碎念”,怎么也停不下来。例如:
他等她示爱等了多久啦,背对着人示爱是件多么不道德的事啦,更别提事发现场是在浴室,还有他都计画好了,在她示爱之后,他会做什么表示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