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花抚了抚肚子,“宝宝,你要争气些,千万别临时出状况,让妈妈束手无策。”
她深呼吸一口气,进人行李舱。里头堆满了层层迭迭的行李箱,她轻轻地一个个搬出来,直到清出空姐告诉她的大概位置。
那是一个黑色旅行袋,集花小心地拉开拉链,里头装了个纸箱,四周塞满了棉花。
她心一震。难道这就是了?
集花抖着手,轻柔地撕开贴条,慢慢打开来,发现里头赫然是一具设计精密的仪器网线,当中的零件外皮全是以橡皮包里的。
她倒抽了一口气,勉强镇定地按下身上警示器的蓝钮,双眼死盯着那具疑似爆裂物的东西。
老天,这是她第一次目睹真正的炸弹,这种感觉真令人毛骨悚然。
“发现了吗?”突然的声音使她吓一大跳,迅速转过身来。
“是你们……这是不是炸弹?”她指舍。
“应该是了,因为我们刚刚一无所获。”
“而且这东西设计得如此精密,应该就是了。”
约翰审视了一会儿,迅速打开电脑,发出讯息
我们找到缓似炸弹的东西了。
现在帮你们把记号接给战斗机上的特警,他们会协助你们拆除。
他们静待了三分钟,终于接上战斗机的电波频道。
我是腊鹰,请说。
我们找到了,现在该如何做?
描述出它的形状和线路分布情况。?
约翰详细描述了。
萤幕那头的讯号停顿了十几秒,集花专注地期侍雷慕再传出讯号,猛盯着萤幕。
该死,这东西挺麻烦的,可得费上一番工夫。
拆得了吗?约翰的手差点因紧张而抽筋。
你们手头上有什么工具?
只有修电脑的,我平常携带的小锡子和剪刀。
好,现在轻轻用剪刀的前端……
约翰紧张地盯着电脑萤幕上的字照着效,一举一动都生怕做错似的再三确认。
三个人汗如雨下,行李舱内的空气似乎意来愈闷热了……
第九章
尼克驾驶着战斗机,雷慕负责操作电脑,罗兰则再一次调整左臂捆绑的绷带。
“现在情形如何?”尼克问。
“我们正在对付炸弹的线路。”他专心一意地输入指示。
“我讨厌把头发染成金色的。”罗兰娇声道。
“记住,你现在是汀妮。”厄克冷冷地提醒。
“若不是为求逼真,我还真想戴假发就好了。”
“你的枪准备了吗?”尼克不想和她间扯淡。
“当然。尼克,你不必那么言简意赅的和我说话,放轻松一点。”
雷慕突然头也不抬的冒出一句话,“他这阵子说的话已经是他三十年来最多的一次了。”
“还是雷慕幽默迷人。”罗兰亳不掩饰对他的爱慕之意。
“他已经使君有妇,别想打他的主意。”尼克淡淡道。
[我说过我有企图了吗?“
“你的企图早已天下皆知了。”
“哈!我收回你言简意赅这句话。”罗兰呻道。“你呀!愈来愈多事了。”
尼克耸了耸肩,他能不开口还算落得轻松。
行李舱内的三人屏息着,等待最后关键的一举。
剪断红色的那条。
你确定?你翼的确定?约翰紧张地直问。
剪。
你有没有色盲?他不放心地再问一次,忘记告诉雷幕哪条线是什么颜色是他自己,
干雷慕有没有色盲什么事?
集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剪刀,顾不得手颤,拉出红线就一刀剪下。
高加索和约翰不约而同惊喘了一声,捂住眼睛。“噢!老天……”
集花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虚弱的靠在其它行李旁。
炸弹没有爆炸。
“太好了,拆掉了!”高加索和约翰高兴地叫道。
萤幕上再度传出讯号——
现在如何了?剪了吗?
梁小姐好勇敢,抓遏剪刀就一刀剪下去,成功的拆掉引爆装置了。
梁小姐?
是啊!你们警局的人果然有魄力,和平常人不同。约翰兴高采烈地输入。
该死,你居然把她拉进来!
嘎?约翰愣了一下,傻傻地看向集花,“梁小姐,你不是警局的人吗?他……”
“不是。”她柔弱地笑笑,“我只是他的妻子。”
“你们究竟在搞什么?”约翰奇道。
叫集花和我谈!
约翰将电脑塞给她,“喏!你们慢慢聊。”
集花拒收,她责任已了,不想再与他有任何情感上的联系。“我很累,先回座位休息。”
“喂!梁小姐……”约翰和高加索面围相观。
“该死!”雷蓦突然爆出一声咒骂,使得尼克和罗兰猛一惊。
“弄错了?”尼克急急道,防护罩后的眼神惊惧。
“不,炸弹成功拆除了。”他关上电脑。
“那不是很好吗?”
“该死的高加索把集花也拖去拆炸弹。”
“太危险了,不过幸好没事。”尼克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我要拧断他的头。”他忿忿道。“他居然把地卷进道团混乱中,还让她动手拆炸弹!”
如果集花少了根寒毛,或有受到一丝惊吓,他绝对要找高加索算帐!
“的确不智。集花现在如何?”
“她不和我联系。”雷慕闭上眼睛,颓然这。
“她还在生气。”尼克这,“她这次受的打击一定不小,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离开你。”
雷慕神情黯然。“是我的错。”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尼克问。
罗兰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汀妮替我挨了一枪躺在我怀中,那时候我又急又伤痛,觉得对她十分愧疚,汀妮颤声地问我还爱不爱她——”
“你一定说爱。组织中的每一个同仁你都对他们情义如山,所以你所指的是如兄弟手足的爱,可是听进集花耳中,意义却又完全不同了。”尼克迅速明白了一切。
“是我的错。”他悲痛地重复。
“你对她说过你爱她吗?”
“我以为我表现出的行动胜于任何言语。”
罗兰忍不住开口插嘴道:“你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女人最怕没有安全感,你不开口说,她永远不确定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的。”
尼克和雷慕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向罗兰——
“干嘛?”她有点不自在,“我是站在女人的立场表示意见,但不表示我是完全放弃罗,”
“真让我们惊诋。”尼克调侃,原来罗兰是刀子口豆腐心。
“废话,开你的飞机啦!”罗兰瞪了他一眼。
雷慕陷入沉思,他反复地思索罗兰的话。以前他总是以为他的一举一动合已表现出他最深厚的爱和柔情,集花应当明了,尤其他向来以行动证明事实,而不说空泛的虚话。可是罗兰提醒了他爱除了行动也应当说出口,这除了是爱语,更是承诺。
集花回到座位坐下,方才一鼓作气的气概此刻已烟消云散了。
她闭上了双眸,任泪水奔流……她还能和雷慕说什么呢?心碎一次就好,她不想再经历肝肠寸断的痛,唯有将希望完全割断,才不会有更令人伤痛的失望。
夜,在沉闷的紧张气氛以及集花的黯然神伤中,一点一滴流逝……
清晨六点整,飞机被允许降落在成田机场的六号跑道上。
“各位,飞机已降落日本成田机场,不过你们别轻举妄动。记住,你们现在是人质,”阳子的声音广播着,“稍有妄动,我马上就会引爆机上的炸弹。”
乘客纷纷惊喘,有人甚至吓哭了。“天啊!有炸弹……”
“所以说,请你们克制自己,要不然大家同归于尽。”
“你……不释放乘客吗?”机长开口。
阳子挂上广播器。“等我要的东西来了后,确定没有花样,我才会放了人质。”
“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浅浅一笑,“你可以选择不信任我吗?”
机长不说话,飞机渐渐移至停机坪上。
雷慕和尼克一身飞行装地走下战斗机,他们没忘记扶“汀妮”一把。
罗兰充分发挥了演戏的天分,表现出一副重伤、风吹会倒的模样,还籍由化装技术把脸涂得死白,像病人一样面无血色。
他们三个提着一只大皮箱走到机苜可直接望见的地方。
阳子比了比叫他们登机的手势,然后她自己走到机门边对空姐道:“开门。”
空姐颤抖着打开了,还按下伸缩梯。
“猎鹰,久违了。”阳子将枪口指向他们,并对“汀妮”说道:“银狐,你假扮菊会副会长可真瞒过了所有人,我问你,我们真正的副会长藤田夫人呢?”
“她早就被囚了。”雷慕回答。
“哼!”她瞥过一脸冷漠深沉的尼克这:“你应该就是黑狼吧?别以为你没有露面,我就不知道你也参与其中,织代和我早把你们摸清楚了。”
尼克挑高眉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小心地沉着应对。
“你们开战斗机来的吗?”
“是。”
“上来。”她退役几步,“手举高,别玩任何花样。”
他们三个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慢慢地走上飞机。
“把手提箱打开。”她吩咐。
尼克慢慢打开了手提箱,里头放满崭新的美元大钞。
“很好,待会儿我会议几个乘客和你们”护送“我上战斗机,上去后吩咐警访不得
追踪飞机的航向。“她一把将”汀妮“扣住,”你们两个走前面。“
走了几步,她又抓出几个瑟瑟发抖的乘客,“你们和他们两个一起走,背对箸我。”
就这样,几个人鱼贯下了飞机往战斗机走去。集花挤过高呼得救的人群来到机门边,忧心如焚地望着雷慕,心里的担心和焦急早已经将不见他的决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雷慕,你千万要小心……她心里呐喊着。
阳子望着愈来愈近的目标,唇边绽开一抹邪笑。
尼克和雷慕数着数,一、二、三……,数到十迅速喊道:“统统趴下!”
在阳子讶异失神的那一瞬间,“汀妮”猛然反身击落她手上的枪,而言慕同时转身拔枪射向阳子的左胸。
这个大逆转令乘客和集花看呆了。
雷慕冷静地执枪对着惊讶地搭着胸口的阳子道:“你失败了。”
“不,”她勉强地笑,掏出炸弹的遥控器,“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按钮……快,炸弹马上会把三百条人命炸到太平洋去。”
“吓死我们了。”罗兰笑笑,撕去脸上易容的胶膜,“按哪!这样才够刺激。”
“你……”阳子咳着,按下按钮,“你们会后海的。”
她预期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反而是轰然枪响再次击中她。
“怎么……会……”阳子喃喃,不敢置信,然后颓然地倒向地面。
众人欢呼起来。
“她一定是想以我们做为人质,顺利离开成田机场,所以才没有马上杀了我们三个。”罗兰走过去检查。
“她也不是认真想要替菊会撤仇,否则就不会让我们有机会杀了她。”尼克摇头,
“她毕竟不是神风特攻队那一类的敢死员,雷慕……呃?”
雷慕早就冲上飞机了。
“集花!集花……”他急急地排开纷纷向他道谢的人众,“稍后我们会安排你们平安返抵台湾。”
雷幕在机舱内拚命找寻,集花却是躲在行李舱中——她不会再让他的责任感来带走她。
他遍寻不苦整个人都怏急疯了。
尼克走上飞机,好言安抚他,“也许她存心躲着你,就算你现在找到了她,她也未必肯听你解释。”
“那我该怎么做?”他已经心乱得失去主张了。
“你随机飞回台湾,她会以为你已离开而回到机舱,到时候在飞机上你还怕她飞了不成?”
“对呀!”雷慕露出释然的微笑。
“那现在我们先去取出炸弹吧!”尼克拿起广播器,“高加索先生,请到机首一下好吗?”
高加索和约翰从人群中挤出,“我是!”
“你好,我是特警,请问炸弹是在哪儿找到的?”雷慕道。
“行李舱,我们带路吧。”高加索和约翰率先走去。
集花躺靠在一件件大行李上,等候飞机起飞,心乱如麻。
突然间,有阵脚步声走近,她惊慌地连忙想躲威,一个不小心绊到脚,重重地撞击到小腹,强烈的痛楚和莫大的恐慌迅速席卷了她,集花趴在地上梧着小腹惊喘箸……
“炸弹就在这儿,尊夫人十分的勇敢果断,一刀就将红线剪断。”约翰兴奋地报告着。“当时……”
雷幕取出手电筒走在前面,沉声道:“就在前头吗?”
“对——”他们的交谈在望见躺在地上一脸痛苦的集花时猛然中断。
“集花!”雷幕只觉得全身发寒,所有的生命力随着地上的血而流逝。他冲过友抱住她,“集花”
“我……我在流血……”她痛得嘴唇都发白了,眸子恐惧且充满乞求,“雷慕,不要让我们的宝宝……出事……”
她晕了过去。
“快!快叫救护车!”尼克焦急地大吼。
雷慕早抱起她冲向出口了。慌乱和惧怕充斥他的心头,他只知道他死也不让集花和宝宝有任何一丝危险。
他不能失去她……
集花隐隐约约听见瘠症急促的熟悉声音和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交谈着——
“她真的没事?”
“已经完全脱离危险。”
“那她为何一直昏睡?”那熟悉的声音粗嘎道。
“她需要休息,所以这种昏睡情况是很自然的。”
“你保证?”
呵!那低沉的声音她认出来了,是雷慕!集花迷迷糊糊地微笑。
不过他怎么不像平日的风趣幽默,反而成了拚命问问题的小罗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有时间思索,浓重的困意和疲倦侵入她的脑子……集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的脑子已经清醒许多。
她眨眨眼,本能地抚向小腹,“我的宝宝?”
左手始终紧紧握住她的手的雷慕被这一惊动,原本伏在床边的身子蓦地挺直,热切却轻柔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宝宝呢?”她紧抓住他的手。
“放心,宝宝很平安。”
“我不相信……我流了好多血……”她双眸漾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