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华正欲起身看看外面的情形。苏瑾年却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隐约中闪过一丝笑容,压低了声音:“小姐勿急,不日便可出得樊笼了。”
谢朝华狐疑地看着他,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瑾年没有回答,外头已经有人来报说是车马都备好了,临走的时候,苏瑾年盯着谢朝华,淡淡一笑,良久转过身,说了句:“一个皇帝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皇帝?是指楚楠忻?苏瑾年的话指的又是什么事情呢?
谢朝华想问,可苏瑾年人早已走了。
惦记着他方才说的话,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夜里,外头突然有些嘈杂起来。
谢朝华迷迷糊糊睁开眼,来这里后,四下里一直寂静无声,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凑着门听着。好像有许多人嚷嚷的声音,还有……一股烟味。
着火了?
就在这时候,听到一阵开锁的咣当声,几个士兵走了进来,那个一直给她送饭的那个老兵也跟在后头。黑夜里,他的举止行为仿佛如蝙蝠一样,迥异于往常。
谢朝华心中一动,向门外望过去,远处是一片浓烟。
“起来,走!”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士兵冷声道。
“去哪里?”谢朝华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谢朝华同时察觉到那个老兵用左手挠了右脸两下,又反复摸了左耳三下。
“不想被烧死就少废话,快起来走人!”为首的人又说。
谢朝华又看了看那个老兵,便站起身,道:“走吧。”
在他们的簇拥下,谢朝华被安排坐上了一辆马车,四周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她心里有些紧张,那老兵是来营救自己的吗?可此处应该是谭氏的势力范围,逃出去谈何容易啊。
即使坐在车厢里,隔着厚厚的窗帘,谢朝华仍可以看到外头熊熊的红光,感觉到不同平常黑夜的热度。
外面时有人仓惶跑过,谢朝华寻思,听着外头的动静,这里应该不是大昭,不然一场火不会就这点动静,应该是大昭城郊的小村庄。
那谭相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自己送出皇城,是琢磨万一自己逃走也无法取得国玺吗?
渐渐地,嘈杂声远了,空气变得清新起来。风更大了。
这时候,外头一个声音质疑道:“这方向不对啊?”
“头领说的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那样生硬。
紧接着谢朝华就听见刀刃入肉的声音,然后外面瞬间又一阵子的安静。
“人在里面?”一个压低了的男声问。
“是。”
车帘被掀了起来,外头火光一明一灭,照出男人清秀的双目。谢朝华这才惊喜叫出:“焕哥哥!”
谢焕一脸长须,脸上还贴了块狗皮膏药,冲着谢朝华灿烂的一笑,眼内闪烁着泪光:“妹妹受苦了……”
***
我竟然长出了一根白头发!
受刺激了,555555……
果然码字的人伤不起啊。
至于欠的债么,因为接下去的情节有些调整,尧理顺了之后,会补上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陷阱
第六十二章陷阱
谢焕并没有立刻坐上车,而是冲着外面的人说:“形势紧迫,诸位自己逃生吧。”
那个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谢朝华这时候断定他必是那老兵,“大人,他们过不了多久必然会发现有异,恐追兵即可便至。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年为了又是什么?我等死不足惜,大人赶快离开吧。”
谢焕果决掀开车帘,迅速上了车,他表情平淡,只是握着车帘的手关节有些泛白。
马车急速地飞驰着,谢焕坐到谢朝华身旁,也不忙于解释。
车厢里一时寂静无声。
“焕哥哥,你是夜影的人。”谢朝华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那个老兵对她用的手势是‘阳影’惯用的暗语,可作为隐主的她却并不认识他。而世上唯一知道‘阳影’很多手法秘密的只有从‘阳影’出去的‘夜影’。
谢焕没有转头,从侧面看去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他缓缓地说:“不错。王良去世以后,机缘之下我成了夜影一员。”
“谢家是不是也……”谢朝华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谢焕轻轻摇了摇头,“谢家与夜影无关。事实上我之所以会入夜影,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
谢朝华点头,这样隐秘的机构,都是家族传承,一代传一代。
“其实无论是夜影也好……”谢焕这时候才终于转头,看着谢朝华,“……阳隐也罢。实际上都与从前的不太一样了。”
谢朝华笑了笑,“的确是不一样了呢。几百年沉浮。又有什么不会变呢?”
“以前夜影的存在是为了平衡阳隐的势力,一方面也起着监督的作用。不过不知从何时开始。两方面渐渐偶尔有往来,也时有合作。而到了王良与大人这里,自贾氏独揽朝政开始,就一直处于长期合作的情况了。”
谢朝华点点头,建水那时候很多事情如今都有了解释。
“当年太子显被废之后,不久便被害,郗大人感觉到‘阳隐’消息不力,怀疑其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而这个时候王良主动找上了郗大人。愿意助一臂之力。若不是王良的主动,大人是不可能联系上夜影的。只因夜影的存在本就是阳日公主当初留在世上为了监督‘阳隐’的另一个影子机构,连皇上都是不知道的。而夜影之中,只有上一级的人,才可以知晓下一级的底细。虽然之前一直与我联系的便是琅文,可其实若不是今日事出紧急,我还不能得知他的真正身份。”
谢朝华点点头,若不是那封信,她也完全不知琅文的身份。外公从未向她提及过。
谢焕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悲伤,又带着感概:“当日王良去世得突然,我虽不知琅文是怎么会接管下‘夜影’的。大概也是因为他们身上不可切断的血缘关系吧。其实‘夜影’隐主究竟是谁,除了当年郗大人之外应该无人得知,在外人眼里当年的王良也不过是一个顶着虚名的琅琊王之后而已。因此琅文的接手消无声息。而且‘阳影’若是有了问题,难保‘夜影’没有危机。所以郗大人过世之后,这个秘密便无人知晓了。”
他的语气好似只是说着平常普通的家事。但所提及的事情无一不让谢朝华心潮起伏。
‘阳影’机构的千疮百孔谢朝华自然比谁都还要清楚,当年交付在她手上的名单,哪些可疑,哪些可用,郗道函都标注十分清楚,但是这些人中间肯定是出了些问题的,不然太子显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废并且最后遇刺身亡。
“焕哥哥,现在局势究竟如何?”谢朝华拉住谢焕的手,问道。
谢焕微微苦笑:“国不能一日无君,楼南这会子没了皇帝,双方又各执一词,局势混乱难堪。楼南国内一直左右丞相对立已久,大昭城门关闭已久,里面消息传不出来,但估计右相许氏极其相关党羽即便没有下狱也是被看管起来。楼南南面边境各州全都拥戴余东晖,怒斥谭氏谋逆并挟持太子妄图挟令各方。而大昭以及谭氏根基所在各地自然是都以谭氏马首是瞻,指责余东晖拥兵自重,以假皇帝之名图谋大昭。余东晖大军退至离京都三百里之外的清水,至今按兵不动,大概是顾忌太子安危。”
“那我们现在这又去哪里?”谢朝华问。
谢焕微微沉吟,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哥哥有什么话但讲无妨。”谢朝华握住谢焕的手,“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朝华?眼下这局势,于公于私都不该有所隐瞒才是。”
“琅文如今身在楼南军中,其中关系微妙复杂……”他话还没说完,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帘从外头掀开,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女子弯腰入得车中。她随手将斗笠掀起,抬起脸来,接着外头的灯火,是个气度高华的美丽女子。
“是你!”谢朝华不禁惊讶地开口。
来人竟然是苏月华,天下闻名的青楼“晓风斋”的花魁兼老鸨。
这一瞬间,她立刻就明白了当年韩琅文为何会出入晓风斋,青楼一直是收集情报的好所在……
“隔了这么多年,谢小姐还记得妾身,妾身深感荣幸。”她微微一笑,清光潋滟,美艳不可方物,随即她收起笑容,对谢焕道:“大人,外头情况有变。”
谢焕眉头微蹙,“还是追上来了?”
苏月华点头,脸上有些沉重,“虽然做了些假象迷惑行踪,但如今看来他们应该是兵分几路追着马车踪迹,不消多久很快便能追上了。”
谢焕看了看外头,喊了声。“停车!”转过头对苏月华说,“按原来定的计划。我去引开追兵,你陪朝华去河边等接应!”说着便要跳下马车。
“焕哥哥……”朝华心理焦急。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最终只说了句,“哥哥保重!”
谢焕点了点头。伸手握住谢朝华的,笑笑:“妹妹保重。”
马车停在一处荒僻的松林,谢焕很快套下一匹马,将缰绳递至苏月华手中,自己则驾着马车朝树林深处而去。
谢朝华刚要骑马,却被苏月华按住示意不要动。两人隐在树丛里,过了良久,看见不远处火把若隐若现。在岔口停留了一会,而后向着谢焕离去的反向而去。
谢朝华的心好像被揪起来一样,苏月华伸手握住她的手,等火光在黑夜里再不见踪迹,才轻声安慰:“你放心,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夜风吹过,带着火把燃烧后的浓烟,烟熏了谢朝华的双目,刺激着她涌出了泪水……
天上星月无光。一骑二人,很快便溶入了这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我们去哪里?”谢朝华问着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如今陆路关隘都被重兵把守,唯独水路还稍微有机可趁,此水其实与汜水想通。若是顺利,三日便可出楼南国界。”
谢朝华低着头,没有答话。
“小姐是在担心韩大人吗?”苏月华的语声像母亲一般温柔而亲切。“只要小姐可以安全无忧出了楼南,大人自然有办法全身而退。”
谢朝华脸微微有些发烫。听苏月华的语气,好像是知道她与韩琅文的关系。
苏月华似羡慕似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谢朝华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她轻声道:“你心中可有良人?”
苏月华摇了摇头,话语间好像带着苦涩:“妾身十三岁便入了夜影,十五岁入晓风斋,看多了人情冷暖,负心之辈。风月场中,不过都是逢场作戏……”
谢朝华语塞,身为女子,她深深为苏月华感到悲哀。这样一个清白女子,只因为被选作耳目,她的一生就这样没有了其他的可能性与选择……
前面渐渐隐约传来水声,苏月华突然勒住马停下,人从马上鱼跃而下,将马牵至一旁灌木丛中,“谢小姐,为了确保万一,我先去岸边看看,你现在此处等一会儿,妾身很快便回。”
谢朝华察颜观色,感觉她的话中有话,情况或许不如之前她们安排的那样,许是产生变故。
短短的相处,谢朝华对苏月华产生了共患难的情结,“你要小心。”她恳切地嘱咐着。
“嗯。”苏月华笑着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谢朝华的手,然后便向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谢朝华靠着马背,在灌木林里等了漫长的时间。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露水深重,她感觉到寒意一波一波朝自己袭来。
当天际微微开始有些泛白的时候,谢朝华决定离开,她要在别人未发现自己之前找到一个跟安全的藏匿之处,不然所有人的牺牲都成了枉然。
她犹豫着,要不要牵着马行走?虽然骑马速度可以快,可眼下若是骑马动静很大,会不会很快就招来追兵?最后她将缰绳松开,狠狠抽了那马一鞭子,然后等马叫嚣着撒腿离去的同时,朝着马儿相反的方向走去。
枝叶茂密的树林中,微弱的晨光如同夜晚暗淡的星辰,如今自己就像是一个猎物。
她想应该找一个山洞,便朝着远处山脉行去。汗水渐渐湿透了背部,风吹而过,让她打了个冷战。
“可是找到了你了,谢小姐。”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谢朝华整个人僵住了。
***
不知道是卡文影响了情绪,还是受了情绪影响而卡文,总之这两天情绪有些低靡,影响了更新。
一直纠结着为什么要码字写文,图得是什么呢?尤其这本书写到现在,成绩平平,订阅越来越惨淡……
那我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呢?
总之,人情绪消极的时候,想得总是负面的东西。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尧总是狠狠咬自己一口,然后握拳重新振奋一下。
今天我一定要奉上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危难 (二更)
第六十三章危难(二更)
二更奉上
撒花,庆祝,尧鸡冻了。
***
世上只有一人能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将话说得仿佛就像在街上遇见天天相见的熟人那般平淡无波。
谢朝华心往下一沉,“苏先生。”她转过身,便对上了那双看不出任何情绪来的双眸。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身边没有旁人。
苏瑾年笑得优雅,“荒山野岭,诸多危险。让瑾年送小姐想去的地方吧。”
谢朝华有些愕然,但她最后还是说了句:“我要离开楼南。”
苏瑾年看了看她,淡淡地道:“小姐,请吧。”
东方渐渐显出鱼肚白,曙光和林中浓密的晨雾交融,点染着眼前的山水。
谢朝华一直默默跟着苏瑾年在树林中穿行。
她虽然从头至尾都不相信苏瑾年,但是眼前的情形他却没有必要骗自己,从他在崎岖山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都不喘不息来看,苏瑾年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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