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奴婢就在一旁伺候，看的是真真切切的。”
“这么说来，大皇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苏卿颜举步往外走，若有所思。
“可不是，可您猜大皇子妃怎么着，她听了一直是面无表情，奴婢都怀疑她是不是冷血的。”
“她不是冷血。”苏卿颜淡淡道，“只是他给的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心里有别人而已。
“大皇子一心一意的对她，她还不知足么。”
苏卿颜看着她疑惑道：“我怎么好像听说大皇子是有一个小妾的。”
“那个小妾原是个青楼女子，大皇子妃冷落大皇子，后来这个小妾似乎也是大皇子妃做主给大皇子纳的。”小慈说着摇了摇头，“后来大皇子平白无故的没了，都说这小妾就是凶手，奴婢就觉得是大皇子妃害的。”
看来白依依心里是真没有这个大皇子，居然还给他纳妾。
“我听说君曦公主也不喜欢白依依，看来她真的是不得人心啊。”
“能喜欢么，曦公主跟大皇子感情极好，这亲哥哥没了，嫂嫂一直都对哥哥如此，要是奴婢，奴婢也不能喜欢呀。”小慈撑着伞。
苏卿颜当闲话听着，忽然想起来，说道：“对了，陛下是不是有送来一串东海的珍珠项链。”
“是啊。”
“我觉得这脖子上空空的，你去拿来我戴上。”
小慈听了，喜道：“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拿。”说着把手里的伞交给一旁的人，一溜烟就跑了。
苏卿颜站在原地，心里细细的盘算着。
开戏的时候，苏卿颜等来了白依依。对方坐在她身侧，说道：“这几出戏是他特意点的。”
“他也懂这些？”
“他不懂。”白依依看着台子，“可是他一点点的告诉我，我听了一些词儿，就知道是什么戏了。”
苏卿颜没有说话。
“之前梅花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白依依侧头看着她，“看来他对你是真的上心了。”
“你不知道吧，他宁可杀了鹿，也不送它离开。”说着对上白依依清冷的眸子，“这就是他的爱吗。”
“或许，他只是不会表达。”
“怎么，你改变主意，来做他的说客了？”苏卿颜看着她，我一直以为你比我更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被他名正言顺养在身边的女人，而我……说白了只是他在外面的姘头，还是个被抛弃的。”白依依说着暗自握拳，“这次我帮你，就当是报答他把我出卖给君曦了。”
“为什么。”苏卿颜问道，“君曦为什么那么想要你。”
“因为她恨我，恨之入骨。”白依依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还好”。
苏卿颜没有再问，锣鼓开响，台上已经开演了。听见耳畔的白依依说：“这出戏会唱到接近酉时，结束之后你就说加戏，然后就去后台点戏就好，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
苏卿颜点了点头：“谢谢。”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苏卿颜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虽然她还是听不懂，但是，至少这是她所熟悉的。
“陛下呢。”一章结束之后，苏卿颜问道。
“陛下说今日就不陪娘娘看戏了。”小慈说道，“有大皇子妃陪着娘娘，陛下不想扫娘娘的兴。”
苏卿颜挑了挑唇，没有再问什么。
太阳渐渐落山，灯火也渐渐点亮。台上的戏已经接近尾声了。奇怪的是，这是苏卿颜第一次把这戏听完，虽然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但是却也没有打瞌睡。
“小慈。”
“是，娘娘。”
“给他们打赏，我这许久没听这戏，让他们加戏。”苏卿颜说着喝了一口茶，“加一出旁的，至于加什么让我再想想。”
“是。”小慈转身离开。苏卿颜看着一旁的白依依：“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不了，你回得去，我却回不去了。”
“君曦不会放过你的，慕也不放心你。”
“君曦已经被千慕抓起来了，不过君莫离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白依依说着，浅浅一笑，“你替我转告他，此生他不欠我什么了。”
苏卿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见她说：“时候差不多了，你离开的时候记得带上那条项链，有用的。”
“这个？”
“是，这一看就是陛下会给你的东西。”白依依淡淡的把目光转到台上，就快谢幕了。
小慈匆匆走来：“娘娘，戏子问您想加什么戏。”
“我也不记得名字了，我还是去看看册子吧。”说着就起身了，小慈连忙跟着。
苏卿颜回头看了一眼白依依，见她没有反应也就不管小慈了。
她们主仆二人刚到后台，就有人把小慈给弄晕了。苏卿颜微微一惊，抬眼就看见了白依依的贴身侍女，檀香。
“这……”
“娘娘放心，只是一些蒙汗药，没事的。”檀香说着就把手里的一叠衣服递给她，“请娘娘换上，没然后跟奴婢离开。”
苏卿颜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慈，便转身去换衣服了。
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苏卿颜换了婢女的衣服跟着檀香淹没在了夜色中。而此时台上的那出戏刚好结束。
白依依一个人坐在台下，浅饮一口，然后抿唇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二十二章 红颜殇
是夜，漆黑一片。琊残璩午一弯玄月，静静的看着一切。
“不要……不……快跑，快……”
有人在夜色中疯狂的奔跑，时不时的回头，似乎身后有野兽在追赶。
“小心……后面……在后面！”
一道寒光闪过，夜色下女子惊恐的表情让人窒息枳。
“不要！颜儿！”云千慕自梦中惊醒，睁开眼就是漆黑无比的夜，让人心惊。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外面守夜的听见动静，关切道。
“朕没事……”云千慕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那种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觉，到现在都如此清晰职。
手心渐渐握紧：“颜儿……”
漆黑的夜总是让人觉得惴惴不安，亦或是因为做贼心虚，苏卿颜跟在檀香身后总觉得黑暗之中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檀香，我们还要走多久。”
“就快了，这个时候这一条路的守卫换岗，咱们还要走的再快一点，不然就赶不及了。”檀香小声催促道。
苏卿颜担忧的看了身后一眼，然后快步的跟上了檀香。
“待会儿到城门的时候，娘娘就只管低着头点头就好了。”
“就这样？”苏卿颜还是有些担忧。
“就这样，其他的交给奴婢。”
苏卿颜点了点头，紧跟在她身后。
宫门。
她们毫无意外的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苏卿颜缩在檀香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什么人。”
“连我都认识了么。”檀香笑道，“大皇子妃的贴身侍女呀。”
那人看了檀香一眼，笑道：“原来是檀香姑娘啊，今儿不是摆戏么，这是唱完了？”
“哪儿呀，婉皇妃今天兴致好，所以加了一台戏，又开唱了。”
“是么，听说那主儿可是个冷脸，今儿陛下看来是找到这喜好了。”男子说着问道，“这戏还在唱，檀香姑娘怎么就赶着出宫啊。”
檀香闻言，神秘道：“你可不知道，婉皇妃难伺候呢，这陛下先前送了她一条珍珠项链，今儿带了，就我们主子一句没夸，生气了。”
“这也能生气啊。”男子无奈的笑笑。
“可不是么。”说着压低了声音，拉了拉身后的苏卿颜，“就这婉皇妃的贴身侍女，皇妃硬是要拿着项链出宫给卖了。赌气要拿这银子给戏子打赏。”
那人一惊：“她胆子够大啊，就不怕陛下把她给……”
“小声点儿，她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我们家主子性子冷，这不也没办法么。”檀香说着，给苏卿颜使了个眼色。苏卿颜会意，连忙拿出项链，露出了几颗。
那侍卫顿时眼睛就亮了：“这么好的东西啊。”
“您就别想了，我们主子说了，这东西只要一送出去，就有她好受的了。”檀香笑道。
男子含笑摇了摇头：“这女人啊……”
“大哥，您这要是再不放我出去，我可就两头受气了。”檀香娇嗔道。
男子连忙点点头：“这戏才叫好看，檀香姑娘快去快回啊。”
“那是。”檀香说着就拉着苏卿颜往外走。
苏卿颜跟在身侧，心里刚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那侍卫说道：“等等。”
两人愣了一下，停下了步子，相视一眼。檀香转身道：“这又怎么了呀。”
“你一个人去就好了，这丫头出去做什么。”
“哎呀，我的好大哥，这还不清楚啊。”檀香说着凑近道，“这样的女人心眼可多了，我一外人，她能放心吗。”
男子闻言恍然大悟，点头道：“去吧去吧。”
“谢谢了。”檀香说着，转身拉着苏卿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两个人如芒在背的走了一阵，终于是出了皇宫。苏卿颜一下子就腿软了，看在宫墙上，无力道：“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
“娘娘，奴婢就只能送您道这里了，宫里面支撑不了多久的，奴婢要回去陪着主子了。”檀香说着，拿了个荷包递给她，“这里的银子足够娘娘回去了。”
“这……”苏卿颜拿在手里鼻子一酸，“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主子。”
“主子太过执着了，娘娘就不要费心了。”檀香眼神闪烁，“对了，娘娘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那里有马等着，只要出了上都，您就可以换马车日夜兼程了。”
苏卿颜握紧了荷包，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也要小心。”
“娘娘快走吧，别耽搁了。”
苏卿颜点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夜色中。檀香站在原地看了她良久，才蹙眉离开：“娘娘，对不起了……”
夜风徐徐，苏卿颜把珍珠收在袖中，这路上再不济也能拿它还钱吧。还记得自己上次做这种事的时候，不禁无奈一笑：“想来这种事做多少次都不会若无其事的吧。”
女子一个人一路往前，这条路是皇宫外面的官道，平日里是官车官轿走的，所以即便是刚入夜，这里也是没有平常百姓走动的。悠长的道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心，更加不安了。
“为什么明明出了皇宫了，还是这么不安……”苏卿颜停下脚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后忽然想起了匆匆的脚步声，大约有好些人，苏卿颜愕然回头，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自己劈来。好在她闪的快，一个侧身，连滚带爬的就往前跑。
“你们是什么人！”
“送你上路的人。”蒙面人声音很冷。
苏卿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出了龙潭又入了虎穴，可是仓惶之间，她也想不出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
风雪？
不会，他要是想要她的命不会苦苦的等到她想尽办法出宫。等等……有什么从苏卿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等我出宫？谁知道她现在会出宫……答案呼之欲出。
女子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手掌被磨出了血。愕然抬头，发现自己走神间跑到了河边。
苏卿颜恨不得咬死自己算了，怎么逃命也能走神。
“你就乖乖受死吧。”蒙面人纷纷追来。
苏卿颜怒目相视：“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无非是想要钱，只要放了我，你们得到的比你们现在能拿到的要多得多。”
“你以为你是谁，就敢说这样的大话。”黑衣人冷冷道。
苏卿颜一愣，笑道：“你们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就要杀我。”
“我们不需要知道。”
“跟她废话什么，赶紧做完了事了。”
苏卿颜往后挪了挪，蒙面人手里的刀直直的就刺了过来。女子反手，抽出匕首硬是挡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却觉得肚子一凉，微微低头就看见一把刀刺进了她的身体。
袖中的珍珠项链被摔了出去，一颗颗散落在地，一片狼藉。
蒙面人一看得手了，抬脚就踢在了她的肩头，狠狠的拔出了刀，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苏卿颜深深的蹙眉，一只手捂着伤口，视线也开始模糊。
那些散落的珍珠在月色下闪着冷寂的幽光。
这是要死了吗……太不甘心了。
“大哥，要不要再补几刀。”
“扔下河吧，活不成的。”蒙面人冷声说道。
苏卿颜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人向自己靠近，她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反抗，却见一道黑影瞬间袭来，那个蒙面人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苏卿颜嗅到了他身上妖冶的香味，那原本是她最恐惧的味道，可是现在，却是她全部的希望。
“你……你是什么人！”
“你们不配知道。”说着下手毫不留情，那些蒙面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便死的只剩下一个了。
黑袍男子紧紧的扼住了那人的下巴，声音极寒：“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拿钱，做事。”
君莫离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冷，一用力，那人便软了下去。
苏卿颜之觉得身上冷，再也撑不住了，脚下一个踉跄就往河里跌去。君莫离大惊，飞身抓住了她的手：“你为什么要逃。”她的手上都是血。
“我让你放我走……你不理我……”苏卿颜苦涩一笑。
君莫离眯着眸子，一用力就把她拉了上来，紧紧的按住她的伤口：“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允许你死，听到没有！”
苏卿颜看着她，伸手够到了他的脸颊：“其实，我能理解白依依为什么会爱上你……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他……”说着吐出了一大口血，“你不是说，即便是我死了也要留在你身边吗。现在不是正好，我死了，你就能永远的留下我了……”
君莫离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他恨不能杀了自己。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君莫离说着抱起她匆匆往皇宫去，苏卿颜虚弱的看着他：“就当我求你，把我的尸体送回元灏……好吗。”
君莫离低头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伤痛排山倒海的倾轧而来。为什么，他总是抓不住任何人，为什么……
男子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她的手颓然垂了下去。
“不要……不要！”
远方的人，心骤然一痛。
“颜儿……”
第二百二十三章 暗香夫人
今日早朝，气氛格外的严肃，是个长眼睛的都看的出来，皇帝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琊残璩午
“今日，几位老将军都上朝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