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没人能保证这三年都会发生什么事情。往大了说如果三年期间发生地震、海啸、战乱、水灾、瘟疫之类不是人为能左右的事情,我想因为这样而不能履行约定不能让我负责吧?往小了说万一我生重病了或者家里有什么重大事情走不开身,这也不能怪我吧?
第五、我知道韩家给我5个银币一首曲儿的价格已经是天价了。而且若我们签了契约的话是不可以一曲儿卖两家的。但如果三年期间韩家一曲儿都不买或者一共也没买几曲儿,这样又不让我将曲儿卖给别人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吃亏的。这点看看是不是要具体约定一下?
……”
三个人目瞪口呆的听着恋雪站在那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就没见过签个卖曲儿的契约还签得如此事儿多的。可偏偏,这个海客的少女说的每一条都说在防范于未然的点儿上。恋雪背对着江南风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面前韩天韩冰的脸从惊讶到震惊、从震惊到玩味、再从玩味到若有所思,这个过程她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她没带过多少合同纠纷的案子,但当年念书时候各种案例多多少少还是看过一些的,眼下指出的也不过是那些案例中经常出现的最低级的盲点。而眼下事儿虽不大,但她也是实在不愿留下什么把柄漏洞以防日后别人算计。只是…看眼前人的反映,难道她的提议毕竟还是出格的一些?
韩天韩冰二人毕竟都是沉得住气的。听这海客的少女一番话说完两人先是对视了几眼。恋雪实在是看不出她们的眼神交流都表达些什么内容,只知道对视之后,韩天便笑意盈盈的开始和她一条一条的研究细节。
整体来说她所提出的要求契约中都得到了体现。韩天将修改后的契约重新抄写了两份,由江南风核对确定无误后。在恋雪的要求下韩天韩冰都在契约上签了字并按了手印,恋雪自己也将自己的手印按了上去。能想到的她都想了,想不到的是她能力所限,千万千万别出问题才是。
签完契约四人简单的闲聊了一会,约定了见面教曲儿的时间地点,恋雪便带着江南风起身告辞了去,天冰二人自是好言相送到门口。
走出了大半条街,恋雪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四层高的云霄外。由始至终那个韩冰都是置身于韩天的身后。她是云霄外的当家,一开始的那些条件可能之前就有商量预料打算。可是,她后来提出的那些细点,她们很明显之前并没有预料准备,而那个当家的竟然依旧是一副陪衬的样子,每一条细节都是由韩天和她协商敲定的,看韩天的态度似乎也没有询问或征求韩大当家的意图。难道韩冰大当家师觉得这点儿小事儿用不着她出马?可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今天就完全没有必要过来,事后听韩天汇报不就好了么?
摇了摇头,恋雪觉得自己实在是百思而不得其解。那个韩冰,她到底干什么来了?
☆、嫡血之症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更完 错字以后再改
将自己的疑虑一条一条的摆给身侧的人听,说着说着,连恋雪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难道是原来福尔摩斯看多了?
江南风倒是未见不耐烦,安安静静的听着恋雪一路嘟嘟囔囔的疑神疑鬼。见身侧的少女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只是低着头喃喃的一脸以我厌恶的表情,江南风轻轻的扬了扬唇角,其实恋雪所顾虑的也正是他心中所想,只不过眼下……想到这,江南风低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开口说道:“就像刚刚恋雪所说的,韩冰的处事确实是有些不合常理。不过,韩家家大业大,家族子弟之间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干系也不足为奇,并非我们这些外人所能看透了解的。不过…。。” 声音一顿,江南风深深的看了恋雪一眼,“不过,今天恋雪谈契约时那洋洋洒洒的一二三四实在是出人意料。不知以前恋雪的营生中,是否经常需要签订这种契约?看起来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
呵呵呵呵,闻言恋雪干巴巴的傻笑了几声,那些东西对于一个法学院的毕业生来说实在是基础中的基础,即使是如她这般三流学校出来的,也是常识中的常识,实在没什么可稀奇。嘎巴嘎巴嘴,面对的是江南风,恋雪决定有选择的实话实说:
“其实,我们那里有专门教人怎么签订契约才不会吃亏的书塾,我曾经在那种地方念过几年……”
东拉西扯的一路谈笑,时间倒也过的飞快。
绕道北集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度,两个人大包小裹的到了家门口日头已是开始偏西。接过江南风手中的东西,恋雪站在那儿等着他开门好进宅院。就是那么眼睛一扫一过间,视线却是自不自觉的落在了西面那间破屋门前。破屋门前照旧排着几个焦急万分踱来踱去的女子,几天下来恋雪已大概摸清了这破屋接客的规律;基本上早晨和上午门前都是没什么人的,一般都是下午日头过了半边天左右才开始陆续有人在这转悠,而且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基本要到半夜才算消停。虽说没体验过这个世界男子的滋味,但根据原来的经验,这样的战斗方式对男子而言实在是难以想象的速度和频率,令人敬佩啊……
在江南风推开门的瞬间,恋雪十分及时的收回了西飘的眼神乖乖的跟在江大公子身后进了宅院。归拢好购买的物件吃食,去后院给马匹喂了点马料,恋雪十分自觉的拐进厨房帮江南风摘菜打水洗菜递东西打着下手。之前做北漂的时候她曾经感慨过大城市的节奏太慢,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如今,明滨城混了几天她竟然生出了类似的感觉,明滨城虽然远比不上现代的北京城大,但因为交通不发达她竟也是每天将大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路上。
江南风转头看了看旁边一直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的女子,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活计。这个海客的少女一看动作就是之前鲜少下厨房的,连打个杂都那么笨手笨脚,干活一点都不利落……。突然间,江南风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刚刚不经意的一眼间,他看到的……!
猛地回过头,江南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那是……
将手头最后一根韭菜摘净丢到盆里,恋雪直了直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刚打算去水缸舀瓢水。一抬头,却是看到江南风右手握着菜刀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身体。下意思的后退了一步,恋雪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问道:
“南…南风,你怎么了?”
闻言,江南风一双眼睛很是迷惑的看了一眼恋雪的脸,但也只是一眼。一眼过后,江南风的视线开始下移继续盯着那个让他诧异的地方。皱起眉头,恋雪低下头顺着江南风的视线向下望过去……
“嘭”的一声,恋雪丢下手中的水瓢,转身就冲了出去,不顾身后江南风的召唤几步跑回自己的房间回手将门带上,恋雪靠在门板上双手捧住发烧的脸颊努力的安抚自己上涌的血液。真…真是……,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都没来,再加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和以前有所不同,她竟然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江南风那个臭小子也是,既然发现了提醒她或者暗示她一下不就得了?竟然还一直盯着她看!想到这里,再看看眼下自己的行为,恋雪捧着脸不仅觉得有些失笑,她也是!这种情况虽然尴尬,但饶是她皮糙肉厚,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她跑什么啊?!又不是小姑娘!真是丢人!!
放下手摇摇头笑了笑自己,恋雪爬到床头开始翻自己的包裹。她记得她原来的包包里带了一个卫生巾来着,果然。
换了一条暗色的长裤,恋雪将换下来的白色裤子丢进盆里打算拿点胰子将污处洗干净。一开门,却是看见江南风正低着头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江南风抬起一双清澈的眸子,两片薄唇张了又张,脸上却是微微的泛了点红,整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看到这样子的江南风,恋雪发现自己竟是暗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暗暗的唾弃了自己一把,又不是十五六岁的青春少女,自己一个奔三的这是在这儿装什么纯情呢?想到这儿,恋雪直了直微驮着的背,打算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只是,她这满腔的用词还没来得及表达,江南风却是先着她半秒开了口:
“恋雪,你……可是患有嫡血之症?”
啊?
恋雪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脑袋有点转不过个来。他刚刚在说什么?什么什么之症?
江南风显然是误解了恋雪脸上的表情,静了一瞬,江大公子的脸上渐渐的显出了一丝歉意,
“抱歉。很痛么?我去烧些热水。”
直愣愣的看着江南风转身快步进了厨房的身影,恋雪站在那里一动未动,脑海中是粘坨坨的一团浆糊。谁能告诉她,江大公子到底是在干什么?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手中捧着一杯被折的热乎却不烫嘴的水,看着桌子上几道香喷喷的家常菜,恋雪尽量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同时控制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事情可能和她认为的不太一样,眼下应该静观其变,先听听江南风怎么说才是上策。
江南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双手捧着水杯,微微低着头看着桌子一动不动,脸上则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思绪。犹豫再三,江南风小心的斟酌着词句说道:
“关于你的病症……无论恋雪在不在意被人知道,我都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所以……若是可能,你就当做我不知道好了,不用在意的。”
……
两人相对无语开始默默的用餐。直到几个盘子都快见底了江南风也果然是多了一句都未再说。恋雪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盘子里的韭菜叶,心里却开始渐渐急躁。她知道眼下静观其变才是上策。可是,这样的气氛让她怎么静?而且,比起耐心和稳当劲儿,她是十个罗在一起都没有江南风一个沉得住气!再说,这也不是能藏的住的事儿啊!与其自己在那疑神疑鬼,倒不如把话挑明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才好!
想到这儿,暗暗在心底编排了一遍语言,看准江南风吃的差不多的时段恋雪抬起头看着江南风的眼睛平声问道:
“南风,关于刚刚的话题……我自己的这种情况,我是大概知道。不过……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每个月几天也就过去了,也并未觉得有太多的不适。可是,听你的意思,好像情况并不只是这样……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之症……能具体的对我说说么?让我心里也有个底,不然的话,我总觉得是个事儿。”
闻言,江南风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她的眼也是充满了讶然。恋雪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她应该是确实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料到眼前的少女竟是对自己的病情如此没有头绪。难道是之前家里的人为了避免她难过而对她的病三缄其口?
前后衡量了一番,江南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有些事情还是要让本人知道比较好。想到这,江南风放下手中的筷子低低的垂下眼睛说道:
“我对医理并不了解,对这个病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听说这种病是胎里带的病,天生的无药可治,而且传女不传男。听闻患此病者十岁之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发病年龄因人而异,发病的症状是从发病时起,每隔一段时间女子下身便会有……”
“停!”
恋雪面红耳赤的抬手止住江南风的话。不是她龌龊,绝对不是她龌龊!在年少轻狂的时期,什么辛辣重咸的话题她没见识过?如今这个实在连小场面都算不上,而且人家根本也没说什么。可是,可是……恋雪迅速扫了一眼一直低垂着眼的江南风,说这番话时江大公子的眼睛是一直掩在长长的睫毛下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很明显的,他的耳朵确实是微微的犯了红,说话的声音虽尽力保持着平淡,却也是能让人感觉出丝丝的窘迫。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刚刚的反应,就在江南风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竟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心跳加速!非但如此,她竟然还…竟然还感到自己瞬间开始小腹发热,热流下涌!!恋雪实在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扇晕!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呢?她们刚刚的话题根本就不是有气氛或者暗示情调的!人家江南风根本就没说什么!而她,竟然就这么对着人家有了反应!天啊,暗暗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此时此刻恋雪对自己的唾弃简直就是无以言表!她是变态么?江南风这样的话题都能一句话挑起她的感觉,难道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态了不成??
嘴上扯出了一个抽搐式的微笑,也不管垂着眼的江南风能不能看到她的表情,恋雪僵硬着嘴角的弧度说道:
“那个……南风,具体的症状你就不用说了,我明白。你跟我说说得这病的后果就成了……”
江南风始终低垂着眼帘,即使话语被恋雪打断,他也没有抬起眼睛看上恋雪一眼。听闻恋雪的要求,江南风几不可闻的深吸了口气,继而说道:
“简单来说,得了这种病的女子,无法让男子受孕。”
恋雪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又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江南风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像是有下文,清了清嗓子,恋雪不确定的问道:
“就这样?”
闻言江南风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恋雪一眼:“就这样?恋雪早就知道了?”
恋雪呵呵的傻笑了几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若说早就知道了那确实是冤枉,这此之前累死她她也想不到自己正常的生理现象会和不孕不育挂上钩。但是,若说自己不能使这个世界的男子受孕,她确是多少有点概念的。生育问题本就复杂,既是自己世界男女身体相属,要不出孩子的也大有人在。如今这个世界生孩子的是男子,她一个生理结构不同于此世界的女子能让一个男人怀上那就是生命的奇迹了。虽说,从外形和表面的大体生理结构上看,她和此世界的人并无明显不同,应该是同目同科,但单从男生子这点上就能推断出两个世界的人在生理上还是有所不同的,生理有差异无法受孕也实属正常。不过也难怪江南风小心翼翼怕伤到自己,古人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吧,而且即使是自己的世界,无法使对方受孕也是一个社会压力很大的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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