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开行就巴巴的迫不及待的钻到马车里去,一定是去和自己男人亲热……
恋雪偷眼瞧了一下安静坐在她对面的江南风。恩,低垂着眼,看模样很镇定,完全没看出来有戒备或尴尬的样子。恋雪暗暗的吐了口气,还好还好,说实话她还真是担心江南风误会她有什么不良企图。有些事情有些东西说不懂不是一句海客就能解释就能让人信服的,再说到现在了她再说自己不知道女人要骑马是不是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还是不要解释好了,万一越描越黑他真的误会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没误会是最好拉,虽然在外人眼里江南风是自己的夫郎坐同一个马车没什么,但那毕竟是外人眼里。她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和江南风之间的君子之约。再说,她本意是不愿意做出任何可能让江南风误会的举动的,当然她也不能够做出。
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恋雪开始觉得头晕。天啊,这个马车走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颠!虽然江南风买的是四个轮子的车又加了弹簧板据说防震已经是不错的,虽然他们走的是官路,路况还算平坦,虽然她们一路只是驾着马车走而不是赶着马车跑,虽然有很多的虽然,但是,但是……恋雪暗暗揉了揉快散架了的腰,但是,她还是觉得好颠啊。哀怨的看了一眼江南风,人家江大公子一直保持着低垂着眼的姿势,坐在那一派自然自在的样子,就好像马车的颠簸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似的。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拉,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凭什么她就觉得腰酸背痛头晕恶心,江南风就如老僧入定悠然自在……
正腹诽着,马车轱辘突的碾过一块石头,整个车厢都跟着突地弹了一下,恋雪简直连骂街的心情都没有了。腰,腰,腰,这样下去她会腰肌劳损了啦,她不喜欢马车了啦啊啊啊啊啊。
将恋雪咬牙切齿的表情看在眼里,犹豫再三,江南风决定还是确定清楚自己这一路得出来的结论比较好,“恋雪你……是不是不会骑马?”虽然是问句,但那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恋雪眨了眨眼,恩?江大公子刚刚是在问她?这一路大半天过去了都没吱声,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不会骑,南风你怎么知道的?”她可不记得有和他提起过啊。
“我看你坐马车的表情很是痛苦,这么讨厌坐马车却不让我备着坐骑用的马,所以,我想,你可能是不会骑马……”
……表情很是痛苦……恋雪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这个江大公子的语言真是……精辟啊。不过,他那充满同情的眼睛和欲言又止的神情是怎么回事?恋雪调整了一下坐姿,小心翼翼的确认道:“我说南风啊,难道说在你们奉临,女人不会骑马是很丢脸的事情?”
江南风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恋雪觉得自己被他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正寻思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转移视线。终于,在她组织好语言往外挤话之前,江大公子终于开了口,
“即使是海崖李村那样靠打渔为生的渔民,也几乎没有女人不会骑马,除非是家中连饭都吃不上实在没有条件的。再说,女子年满14岁时,学骑马也是必不可少的成人仪式。不单奉临,据我了解现在已知的各个国家都是如此。”顿了一顿,江南风直视着陈恋雪的眼睛继续说道,“不过,看样子也并非所有国家都是如此,我觉得,恋雪似乎对马没什么概念,不知来此地之前,你是否骑过马?”
阳光透过布帘斜斜的从窗子外面打进来,恋雪发现自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空气中密密麻麻漂着的浮灰,江南风隔着那些密麻靠在窗边,身子随着车子有些略微的颠动,那双墨色的眼眸此刻正被疑惑和探究填充的满满的。尽管如此,恋雪觉得那双眼眸看上去依旧是干净而清澈,不惨任何杂质。
“马,我是骑过的,不过总共也没骑过几次。基本都是被人扶到马背上然后拉着缰绳让马顺着指定的路线慢慢溜达,你也看到了,我个子不高,腿不够长,骑马的话脚踩不住马镫,马稍微跑一点就颠簸的不行了。而且,在我印象中,骑马这项活动一般是在草原上才比较普及。在我的国家,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条件非常非常好的贵族子弟,才会玩马。”
“也就是说,你的国家马是只有贵族才能用的?”
“那倒也不是,也有些卖艺的用马,也有人用马拉运货物什么的,我知道我们那儿南方还有些地方可以赌马,就是让马们比赛看谁跑的快,然后大家下注赌钱。当然我也只是听说,赌马也从来没亲眼见到过。”
不知不觉中恋雪发现,她竟然在和江南风聊自己的世界。从赌马的话题开始,她给他讲述自己印象中的马术表演,然后和他讲起了奥运会上的马术比赛,然后和他讲起奥运会上的其他一些自己关注的比赛项目,和他讲述篮球,讲述西班牙对梦之队的决赛;和他讲游泳,描述菲利普斯是如何在水立方勇夺八金。她给他讲起奥运会盛大的开幕仪式,讲起那首叫《我和你》的主题曲是多么的让她失望。她和他讲起她喜欢的几首奥运歌曲,讲起了那首《千山万水》。她告诉他她喜欢方文山的一些歌词;她告诉他周杰伦的钢琴弹的不错;她告诉他她其实也学过钢琴的;她告诉他她小时候学弹琴的时候有多么的懒惰;她告诉他她小时候为了参加一次表演曾经一遍一遍的反复练习同一首曲目,她告诉他她因为弹的不好被妈妈如何训哭过,她告诉他她表演的时候她是多么的紧张而爸爸坐在台下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骄傲……
江南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听她讲述,时不时的对她的讲述提出这样或那样的疑问,她也绞尽脑汁的用他能理解的合理的方式解答着。直到江南风默默的递过来一只干干净净的手帕,恋雪这才发现,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南风已经在车厢里点亮了一盏油灯,现在甚至连灯拈都快烧完了。而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接过江南风递过来的手帕,恋雪一边将自己脸上的泪擦干净一边收拾自己的心情。她本以为她已经在适应这个世界了。她穿着和她们一样的衣服,说着和她们一样的语言,她作为一份子和她们聊天组队赶路。可是,她还是能那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和这里的格格不入,她不属于这里,她不知道对这里人来说最基本的常识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问,应该去问些什么,她也不会骑马。她还记得在松花江那个岛上的公园里,他带着她骑马,那天天空是那么蓝,阳光是那么灿烂,她坐在马上他牵着马拜托别人帮他们拍了照,照片中他们笑的都是那么开心,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商讨婚期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他分开。她好想念原来的世界,想念自己熟悉的一切,想念爸爸,想念妈妈,她也想念他。
☆、路途(二)
火苗在油灯里忽明忽暗的跳动着,江南风的脸在光影之中显得有些黯淡不明,唯独那双墨色的眼像能透过迷雾般清亮透澈。恋雪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在那样一双眼的注视下,她发现自己不自觉的握紧了那只沾满了泪水的手帕,她竟微微感到有些窘迫。
这可真是……失态啊。恋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气都在上涌,脸开始热热的发烫。她一个女人独身游荡在异世界,本应该多看少说谨言慎行事事小心才对。结果看看刚刚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跟没长大脑似得对着江南风说了那么多自己世界的事情,还,还把自己给说哭了!。看看外面天黑成什么样子就知道她到底失心疯了多久。姑且不论那些事情江南风听懂了多少会怎么想,单是自己在他面前哭的淅沥哗啦,就是万分的不该!
恋雪暗自懊恼着,低垂着头僵着身子连眼睛都不敢多抬一下。江南风见状唇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丝笑意,续而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身子斜斜的倚在窗子旁,闭目养神。
钟晴一拉开车帘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陈恋雪蜷着腿低着头窝在车厢边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而坐在对面的江南风则是懒懒的将身子倚在窗子旁,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她这拉开车帘一探头进去,两个人倒是动作统一的都抬起眼睛看向她,恋雪的眼里是一片茫然,江南风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钟晴见状挑了挑尖尖的新月眉,看向恋雪笑道:
“恋雪妹妹,我们可是到了落脚的地方,你和你家夫郎这也腻了一天,中午连顿饭都没出来吃。怎么还没腻够?该不会打算就这么直接在马车里过夜吧?”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哄笑声一片。恋雪坐在那臊的脖子根都红透了,这才发现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缓了缓神,赶紧手脚麻利的从车上跳下,然后转过身去伸出右手做出要扶江南风下车的姿势。江南风看着恋雪伸出的手先是一愣,犹豫了一下,才不确定的将自己的手放进那只小小的手中,任由她握住,将自己扶下了马车。
众人哪见过这样的,一个个的都看得有些发愣有些好笑。竟然去扶男人下车!这明明就是小厮做的事情,哪是一个女人应该干的。可是,这样有失颜面的事情由陈恋雪做出来,用那样的态度那样的动作那样的方式,偏偏的,显得那么自然,倒是托衬的这个女人颇有……风度!
钟晴站在旁边含着笑看着,这个陈恋雪虽然没有半点身为女子应该有的英姿飒爽,但也自有一番别与其他的风采,举手投足确实是一身掩不住的异域风情,再看看站在前面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人家夫君下马车的表姐,钟情不禁暗中叹了口气,照这个架势,表姐你是没有希望了,可别说当妹妹的没给你创造机会,人可是给你约来同路了,至于能不能一尝芳泽,就看你自身的修行了。
扶着江南风下了马车恋雪这才注意到,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了山,天上几乎连点夕阳的余光都不在了,虽然还没大黑,可是一些比较亮的星星已经探出了头,一颗一颗的看的非常清楚。她们似乎是到了一个村落,一条不宽的主街道两边砖房小院一栋挨着一栋,前后一眼就能看到头尾,看样子是个不大的村落。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片的山丘,虽然不高但是在这入夜时分却也显得黑压压的。
很显然村子里的居民对这种来往的商队在此入住是司空见惯,钟晴很快的就和村长谈好了价钱,安排她们三十来人分开住在几户村民家。恋雪注意到钟晴拿了一些银币递给主事的村长,而那个村长点过数目后也很不客气的将其收入怀中。还来不及细想,那边谷天梅就叫她过去告诉她她和江南风是在哪一家安置。
车娘拉着马车进了那一家的院子,江南风跟着帮忙并交代着自己马车货物的注意事项。恋雪转过身去,发现佩剑的那四个师姐前后进了一户院落,那户的村民正帮着安顿她们的坐骑。另一边谷天梅正在指挥她的那些伙计、护卫将自己的马车货物分哪些拉进哪几家的院子,古天兰则站在一边微笑着正和几家的村民交代着什么。旁边,钟岩也在和随行人员一起安顿着车马行李。恋雪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刹那间感到一片茫然,此时此刻她应该做些什么?她能做些什么呢?
恍惚之间,感到有人正在拉她的衣袖,愣愣的转过头,正迎上了江南风那双清澈的眼,一对墨色的眸子水深似潭,恋雪能清晰的看到其中正映着的自己的一脸茫然。
“恋雪?”江南风的声音轻轻的,“你怎么了?”
恋雪闭了一下眼睛好让自己尽快的回过神,今天这是这么了?怎么这么不在状态?张开双眸,恋雪看进江南风的眼睛微笑道,“没什么,有点走神了。南风,咱们的车马行李都安顿好了?”
闻言江南风点了点头,说道:“都安顿好了,恋雪看看晚饭咱们要吃些什么?”
恋雪想了一想,说道:“南风,我对你们这的习俗还不太了解,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有什么能吃什么,这些事情就麻烦你帮着打点吧,辛苦你了。”
江南风深深的看了恋雪一眼,答应着,然后就过去和车娘还有这户的村民交涉晚饭问题。恋雪这才知道,原来她们并不需要风餐露宿的赶路。瞭望本身就是一个商贸繁荣的镇子,每年都有天南海北的商客来往买卖,久而久之,一般在往来的路途上,只要不误行程,每隔4、5个时辰就会遇到一些村落乡镇,只要备好银子,吃住自然都不成问题。
她们住的这户家主姓张,是一个40来岁的大婶,给她们烧饭的据说是张婶刚纳的小侍,一个17岁长的白白净净的男孩,往旁边一站有些怯生生的,但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几个家常小菜做的十分可口,让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动。恋雪边吃边和张婶赞叹这菜做的如何如何好吃,末了还让江南风留了2个银币作为这顿饭的酬谢。那张婶估计是没见过吃饭单给钱的,看着那2个银币愣了好大一会,半天才回过神来推着说不要不要,说是村长那边吃住都已经统一收过钱了,事后会按份子分给她们,不能再单收钱了。恋雪见状从江南风手里抓过银币直接塞到那张婶手中,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张婶的手背笑道,
“拿着吧,张婶。你这顿饭安排的实在很得我心。我本就是好吃的人,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饭菜了。”
吃过饭聊了一会天,张婶便领着恋雪和江南风从主屋来到一间偏屋,小屋子不算大,但是看上去很干净。一张木质的大床,上面床单被罩看样子都是新洗过的。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摆在窗台旁,上面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茶壶,旁边2只干干净净的茶杯。
张婶站在门口,一张脸笑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陈小姐,这被褥都是新洗的,桌子上的茶是我夫郎刚沏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两位了,两位早些安歇吧。”说罢转身出了屋子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一屋子的安静。
☆、路途(三)
静。
安静。
十分安静。
“咳!!”恋雪使劲的咳嗽了一声,企图缓解这种相对无言的状态。
啊~~~!她发现自己开始感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