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肖南自十四岁起便守疆卫国,从未有半丝自己称帝的妄念,只是纳兰凤桢她这皇位来得不干不净,自然容不得有知她底细的人在!今日她不过是针对我,我若亡了,明日这偌大的凤栖里便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她的阴损狠厉!到时不但是朝堂上那些文武大员,就连自家的她处治也不会绝对不会手软——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我肖南今日起兵虽被称为‘聚众谋反’,但他日,我胜了,那凤栖的史书上只会记下一笔我肖南起兵是为了诛虐君一保凤栖千古大统的威名——瑞珠……你难道不想成为一代有道明君,为我凤栖守住这份太平盛世;让你的子孙把它传至千秋万代?”
瑞珠手里的长剑剑锋突然’嗡’的响了一声;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的眼;瑞珠眼里原本血般浓稠的恨意一点一点的消退了下去。
“我就知道小七是个聪明人……”地上的人慢慢咧了咧嘴,哑笑着干咳了几声,瑞珠手里的长剑忽然‘叮’的掉在了地上,地上的人抬起头,正对上瑞珠居高临下望下来的那双眼,那双眼又黑又沉,还带着一丝未消下去的血,人脸上的笑渐渐消退了下去,瑞珠坐在马上,一眨不眨的望着地上的人,轻轻的开口道:
“我不杀你……不值。”
“为你脏了手……不值。”
“兰儿因为你……更不值!”
“说什么乱世枭雄,说什么千秋万代,在几十年几百年的后人们眼里,今日的帝王也不过只是历史中沉浮过的一粒沙子——我明白你听不懂我的话,就像你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上一个勾栏院里的小倌儿一样……可我不需要你听懂!我只要你记得,我原来想杀你,是为了替那个人报仇,而我现在放了你,不是因为我和你一样轻贱了那个人,是因为你不配让我杀!我会一生一世的记住他,记住他的好,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失了一样多么重要的东西,这样东西即使你以后懂得了,也一生再也不会找到……我也会记得你的话——兔死狗烹——所以我不杀你,我留着你,你也要好好的活,活着让我看到你是如何的成王败寇,让我看到你是怎样的忠君爱国——”
史书上记:
凤栎十二年五月十三,淮水河岸激战两天两,肖南王在混战中被一箭贯胸,十五日后,肖南营中自倒大旗,出降表。
二十日后,帝派使臣莅临淮水布安王令,称帝旨:
南王虽起兵谋逆,大罪,但鉴于原本通敌之罪乃奸人诬陷,又秉自降,免其死罪,削,去爵位,去皇籍,赐平额刺字,发暑寒之地宁靼,永世不惦境。
瑞王与周将军平叛有功,宣奉旨回京,另行赏赐。
至此,凤栖史上十数载的动荡开端之战——庆安之乱完结,南王被刺字发配,行至宁靼境内忽遇莽匪奇袭,一行人行迹消无,瑞珠一行奉命回京走到中途,瑞王突染恶疾,几丧命,帝怜,派人将其送回封地,半年后瑞王病愈,重赐王号‘静平’,王号世代永袭。
凤栖史书上,对于静平王瑞珠的记载只截止到此,就算是那街头茶肆里的说书人添油加醋的说上一段‘静平王爷传’,那故事也总是结束在瑞珠病愈受封永享荣华。
之后——
后年纪事卷 189 后年纪事(一)
自庆安之乱已过四载。
自从庆安之乱后,天下读书习武之人还有哪个不知道临淄瑞王之名的,宝弓铁羽,铁箭乾坤,不但让瑞王之名传遍凤栖南北,就连那些茶馆小店里的说书人也又找到一个生财之路般,添油加醋的编纂起一些故事,有几次瑞王爷还布衣打扮的专门去茶馆听那些说书人说的什么‘瑞王爷力勇搏妖兽,忠臣子舍命救君王’的段子,每次都听得一个人在那里乐不可支,还时不时用笑哑了的嗓子回过头问跟着她出去的侍卫:
‘嘎嘎——’
‘有吗?啊——?’
‘原来我这么厉害啊——嘎嘎嘎嘎——’。
静平王府里那四个小毛头都已会满地乱跑了,经常忙得蕈顾了这个又跑没了那个,航那一子一,不论是过继给蕈的那个还是自留的那个都还算是乖巧点儿的,茹叶生的那个孩儿最皮,经常扭着自己的哥哥四处捣乱,有一次还上到了屋檐上,结果她自己倒是安全无恙的下来了,跟着她上去的小四因为怕高,坐在了上面不敢动,被冷风吹了大半天才被四处找他的蕈给哆哆嗦嗦的弄了下来,之后茹叶就开始咬牙切齿的逮到那个始作俑者,逮到了就一通好揍,那小东西倒是也安静了几天,不过没过三日就又开始故态萌发,爬墙上树无所不为,也亏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能爬得上去。
小四是佾情生的,男孩儿,四个孩子里最胆小的就是他,反应迟钝又不爱说话,偏偏却爱跟着他那三身后跑,每每他三在那边疯玩得尽兴,可他却跟着玩得鼻青脸肿,可就算被折腾得人仰马翻,他小东西却就是不受教,该跟还是跟,弄得他三经常因为带着他淘而罪加一等,被她爹逮到更是好一顿教育。
那小三儿也是个佞种,刚开始被打一次两次,还知道记恨记恨那个害她被重罚的小东西,可被打得多了,那倔脾气也就翻上来了,反而更变本加厉的带着小四乱淘,不但由着那比她小上一岁的弟弟跌跌撞撞的跟着她四处跑的样子,还总是既带些瞧不起又有些得意亲昵的对他‘粉团儿面团儿傻团儿’的乱喊,让茹叶听了以后更气,瑞珠听这外号叫得好玩,也不顾身份的跟着自己儿乱叫,弄得茹叶没少因此给瑞珠白眼看,倒是小四的亲爹并不怎么在乎,只不过有时佾情也会有些怅怅的把那个白白软软的小东西抱起来放到腿上,扯着他胖胖软软的脸颊烦恼的眨着自己媚长的眼,不太满意的小声咕哝着说:
“你爹爹我明明这么貌聪明,你怎么就一点儿也没传到呢?”
只嘀咕一次两次倒还没人知道,可佾情咕哝时间长了,也就被瑞珠听到了,弄得瑞珠忍不住抱着她家小四认真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搂住佾情软软的身子又认真的左右看了看,最后拿手指轻轻掐起佾情颊上光滑白皙的软肉,笑眯眯的低声说:
“傻小白,我跟你说啊,你家儿子,最像你了。”
佾情被瑞珠掐得眼泪汪汪,嘴唇也被自己一边含泪一边咬得水润润的,眨了眨眼,佾情也听出瑞珠话里有话,可还没来得及辩驳两句,一张红润润的小嘴就已被瑞珠如狼似虎的吮咬住,只能把到嘴的话变成‘咿咿呀呀’的低吟,听得瑞珠心里暗爽。
小四除了爱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他三四处跑,还爱跟一个人——每次红玉跟着瑞珠四处进出,被他看到,就一声不响的在后面慢慢的跟,刚开始瑞珠还以为那小东西是在跟着自己,结果抱着他逗了几次,放下他以后他还是一语不发的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最后直到红玉停下来,沉默不语的望向他,那小东西才怯生生的仰着头望着红玉,伸出一双又白又嫩的小手,等着抱。
弄得红玉和他对视半晌,那小东西就这么张着手,娇滴滴怯生生的和他对望,一直到红玉一声不响的弯下腰,抱起他,他才眨眨眼,用胖胖软软的小手一轨玉的脖子,把热热暖暖的身子软巴澳偎进红玉怀里,然后吧嗒吧嗒红嫩嫩的小嘴,慢吞吞的露出一个满意表情。
这一来二去,把那老跟着别人四处乱走的小东西送回佾情屋里就成了红玉的责任,每次佾情看到红玉,总忍不住用怯生生羞答答的目光盯红玉,弄得瑞珠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掐着佾情的脖子,拿牙尖恨恨的咬佾情嫩嫩的耳肉,道:
“说,你老那么心荡漾的哪眼看人家干什么?你要是敢爬墙,哼,我就折腾得你十七八天下不了……”
佾情被瑞珠话里的暗意弄得脸上红了红,目光水漾漾的荡了荡,才磨蹭的低哼了两声,咬着嘴唇哼唧着小声说:
“人家,人家不过是在想,不知以后红玉哥哥若是生了孩子,那孩子会是什么样子,若是像王爷的话,那自然是天生的人坯子,若是像红玉哥哥,那也一定是个漂亮孩子……”
红玉的孩子啊……
瑞珠仰着头遥想了一下,然后同意般的点了点头,孩子若是像红玉,不管男孩孩都一定是个漂亮孩子,虽然她这几个孩子全都长得一个个跟粉团似的……但是红玉的孩子啊……
她老早就想给红玉个孩子,怀里也揣了几次琼果,可红玉每次听了,都不吭气,但他模样,分明是不同意的……家里那几个小个儿的又都长起来了,不管是温吞的,猴精的,还是缺心眼儿的,全一个个不让人省心,虽然照料孩子不是她的事儿,不过她也忙着照顾她孩子的那些爹们……每天……忙上忙下……忙里忙外……
佾情歪着头,望着神变换不停的瑞珠,悄悄的把自己柔软的身子往瑞珠怀里挤了挤,然后把脑袋靠在瑞珠肩上,继续他的胡思乱想——
红玉哥哥……真是个漂亮的人啊……若是生了孩……他家的小东西……
“即使红玉生了孩,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儿,你还想让她们俩干什么?”瑞珠瞪着一脸心神荡漾的佾情,想拍醒那个一边做着白日梦一边还不自觉的喃喃出声的人一般,一手PIA在了佾情光洁的额头上。
佾情被拍得向后仰了仰,白皙的额头上慢慢出现一个红印。
神茫然的轻轻‘哎’了一声,佾情摸着自己被拍得烫起来的额头,眨了眨泪汪汪的眼,忽然十二万分娇媚的微皱着眉,把头软软的又靠到瑞珠肩上,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王爷……”
瑞珠被麻得颤了颤,忍不住皱起眉,斜睨了一眼满脸狐媚的佾情,虎着脸问了句“干嘛?”
佾情娇滴滴的咬着湿润润的嘴唇,的拉起瑞珠的手,然后悄悄的把瑞珠的手带进自己微散开的衣襟,磨蹭了磨蹭,才轻轻低哼着说:
“嗯……王爷……你也有好久……好净……”
“你昨天才从我房里搬回自己屋里——”瑞珠白了一眼脸颊微微飞红的佾情,她家里人多,她又个个都疼,哪个都爱,自然最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厚此薄彼,冷落了她那几个娇如的亲亲,所以自从般到她现在这里安乐窝,就立下规矩,不拘哪房,只要是她的人亲亲就都可以随意出入她的寝房,刚开始这事儿还遭到她那几个人亲亲的反对,说是不合与夫之间的规矩,不过她也全做没听见,如今除了航总不到她那屋去,蕈和茹叶只要她闹闹,就总不住随了她的意,那个小白,更是喜欢在她在的时候腻着她……至于她不在的时候……那自然是在哪个人亲亲的屋里了……
“可那是……那是晚上……白天……白天……以前王爷最爱白天对情儿……”佾情扭扭捏捏的哼唧了半天,不停的用妖妖娆娆的眼神对着瑞珠暗示……再暗示……
“好净在白天教育你,所以你皮痒了是不是?”瑞珠牙根有些发痒的斜着满脸的佾情,佾情象牙白的小牙,咬着红红的嘴唇,眼波荡漾的媚长眼睛瞟着瑞珠,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一下。再一下。
瑞珠低哼了一声,忽然一猫腰,一把抄起佾情细软的腰把他头超下的抗在肩上,佾情下意识的低叫了一声,瑞珠惩罚般的一巴掌打在佾情浑圆弹翘的屁股上,佾情被打得又低叫了一声,瑞珠‘噼里啪啦’的对着佾情弹力十足的屁股一顿狠打,佾情刚开始只是低哼,后来又有些委屈了的疼叫,到了最后,虽然嘴里是在叫疼,可那叫声却渐渐的变了味道。
“啪。”瑞珠打,“你以后不许教坏小孩。”
“啊……情儿……情儿以后不教坏……”佾情扭了扭,讨饶般的小声说。
“啪。”瑞珠再打,“以后不许你哪眼瞟红玉。”
“啊……啊……以后不瞟……嗯……不瞟了……”佾情咬了咬嘴唇,眼泪汪汪的颤了颤。
“啪。”
瑞珠又打,但这次然知该对那个已经顶到自己肋骨上的硬邦邦的肉物说些什么,这小白啊……实在让人……
“啊啊……啊……王爷……王爷……”
被瑞珠抗在肩上的佾情一边小声低喃着,一边满面绯红的用手指悄悄绞紧了瑞珠的衫子,的,佾情可怜兮兮的把顶在瑞珠肋骨上的东西挪了挪,瑞珠动了动嘴唇,又一巴掌拍在佾情肉乎乎的屁股上,佾情被打得向上弓了弓身子,娇媚的吐出一声轻吟,感觉自己的亵裤,悄悄的湿了一块。
“……”红玉低着头站在回廊下面的院子里,抬起头,望望快到中午的天,那人说下午要出去,所以他才会跟着,那人进去屋里已经半天了,若是站得近些,必定会听到些不同寻常的响动,那人叫佾情‘小白’,而且总爱对他弄些从不对别人弄的举动,刚开始的时候他总以为那人是瞧不起佾情,可日子一久,却发现那些掐脸瞪眼,不过是那人对佾情的又一种宠爱,就如对蕈的怜,对航的敬,对茹叶的宠,都是一样的东西。
他不知那人对他的是什么。
他记得当初那个福寿皆无的可怜孩子死去的时候,那个人眼中没有一丝的伤痛,那时的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让他拼尽了命才得到、留下的孩子死了,对他来说应该是天崩地裂一般的伤团对,可实际上,那人不带一丝难过的眼神,才是真正让他心灰意冷的根由,那人的无情,终于让他真正明白了,他当初要那个孩子,也不过是想要一个与她的牵襻罢了。
好无情的人……好……恨……
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冷意,那个原本对谁都一腔妒意的少年却低着头,微皱着眉犹豫的说了一句: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你也别太……”
他木呆呆的听那脸微微透出苍白的茹叶断断续续的低喃——那人不记得以前了……不要恨她……她不记得你了……也不记得那孩子……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有……啊……那人现在脾气比起以前改了很多……也会生气了……可……总还是宠着人的……你别太……怪她了……毕竟她不记得了……以前……是我不好……你也……
他也……?
他也什么……?
他想叫他做什么?
叫他别怪她?
别恨她?
他恨?他要恨什么?恨一个原本就从没爱过他,如今又一丝半点的也不记得他的人?
他和她,原本就只有那个他强留下来的牵襻罢了,如今那牵襻已经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