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面上虽没有表示,心里却微微的酸了酸,心里记起之前瑞珠曾经说过有茹叶和蕈就够了的话——
他原本以为留下这话的瑞珠以后大约就不会再到他这里来,却没想到只隔了一晚就又见着了她,但是从进门以后那人的眼睛就从未落在过自己身上,而昨天刚刚决定下就这样撇开对那人那万种无奈而又混乱的心思的自己,却竟然也为她小小的忽略而心痛。
这边的瑞珠还没等蕈抽手,自己倒先忽然“咦?”了一声,松开蕈去找那只原本应该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猫。
“王爷在找什么?”蕈见瑞珠皱着眉四下里看,以为瑞珠丢了什么,就跟着一起往地上望
瑞珠往地上四处望了半天,就是找不到那只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猫,抬起头,看到蕈一张微瘦的脸上布满紧张的也往地上望,瑞珠咳了几声,终于忍不住低笑了出来。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瑞珠故意问了一句,蕈咬了咬嘴唇,脸上热了热,瑞珠望着蕈心里涌起一股温温热热的感觉,情不自的又拉上蕈的手。
“你也别找了,那小东西一定是趁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跳到地上跑了,算它没有享福的命,若是一般人被那个猎户骗了说不准就会拿它撒气,偏偏买了它的是我,原本说看它丑虽丑却也是个玩物,就打算把它送给你,让你解闷儿用,谁知却被它跑了。”
“究竟是什么?”蕈听得有些糊涂,瑞珠笑了笑随口道:
“是只小芦。”
“鸡么?”蕈更加希奇的睁大眼睛,瑞珠险些笑岔了气的轻咳了几声,停了停,才抬起头忍着笑问:
“我送你鸡做什么?”
“养啊……”蕈脸红了红,有些讷讷的小声说,瑞珠的手抖了抖,勉强忍住没让自己的手摸上蕈红红的脸,但眼睛里滚烫的蜜意攘无保留的流露了出来,蕈不敢与瑞珠对视的低下了头,瑞珠拉着蕈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的松了开,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了下,笑着问两人: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航的目光动了动,蕈却有些羞涩的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最后还航静静的笑了笑,低声说:
“刚才蕈说他想学琴……”
“真的?你若想学,明儿个我也送你面好琴!”瑞珠转过头望着蕈认真的说,蕈抬起头望了航一眼,才静静的点了点头,这边航却因为瑞珠的话心里又酸了酸,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被他宝贝似的供在长桌上的琴匣,回过头却看到蕈正在小心的窥望着他。
低下头微微沉吟了一下,航突然安静的笑了笑,抬起头对蕈道:
“明儿你还来,也不用带别的,我教你弹。”
“那我明儿下了朝也过来,看你们弹。”瑞珠兴冲冲的接口道,蕈又望了航一眼,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
“那就麻烦航公子了。”
“今儿可以先给我弹一曲吗?”瑞珠眼睛闪亮的望着面如常的航,航低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扬手叫清桐把琴匣抱了过来。
打开琴匣,航侧身坐在椅上,双手沉稳的把暗红的名木古琴从琴匣里抱出来,也不用琴架,只把琴放在腿上,低下头轻轻拨了拨古琴的长弦。
呜咽幽怨的琴声从航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流淌而出,瑞珠恍惚间又记起第一次见航弹琴时的模样,那时的清风与那随风而起的白衫都让她有种自己是在窥视仙人一般的感觉,而今的琴声之中清明高洁犹在,而其中的晦涩幽怨却又比以前更重了几分。
瑞珠呆呆的望着航低下的细幼而好的颈,一句话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喃喃而出:
“你可知……我最爱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
古琴在航瞬间僵白了的手指下发出‘铮’的一声锐鸣,瑞珠一下被惊醒一般的张了张嘴,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她昨才说过不轻薄他的,如今却又改不了这张没有把门的臭嘴!
航低着头僵了好一阵,就在瑞珠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道一声歉的时候,航忽然慢慢的抬起头,面有些微白的扯起一个未入眼中的笑意,用很低、却也相当清晰的声音缓缓道:
“王爷,航今儿个累了,就不送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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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63 香儿
瑞珠整个下午都闷闷的赖在了蕈房里,说是要看蕈打剑穗子,蕈坐在椅上,膝上放着装丝线的笸箩,十指细致灵巧的编着长长的丝线。
瑞珠斜在上支着下巴看蕈把细的线结成粗的,即使蕈的手指不停,过了两柱的功夫瑞珠也只见他结出指节长的一段五角粗线,又看了一会儿,瑞珠突然一探身按住蕈的手,轻轻哼了一声:
“算了,那把剑虽然好,却也不值得让我家儿为它累坏身子,我看你做了这么半天才结了这么点粗线,等结完粗线以后还要把它打成结子,那得做多久?”
“不用多久,我做两天就能做完。”蕈笑笑,瑞珠却拉紧了蕈的手不肯松开。
蕈纤而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柔软的唇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默了一下,蕈忽然很轻的问了一句:
“王爷可是生气了?”
“我有什么气可生?”瑞珠话虽然说着,却依然忍不住低哼了一声,蕈唇边的笑意更浓,想了想,蕈忽然的说:
“王爷、王爷其实也不用生气……人虽可以说谎,但琴声却骗不了人……”
“你也这么想?”瑞珠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有些泄气的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琴声寂寞,这是谁都能听出来的……不过能安抚他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可就难说了,你也看到了……他赶我又不是第一回了,他若是喜欢别人……”
“王爷!”蕈不赞同的皱起眉,低叫了一声,瑞珠一下住了口,停了停,苦笑着说了声:
“我无心的……”
“您这话如果让外人听到,是会要航公子的命的!”蕈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若是让航公子自己听到,又不知会多伤他的心呢——”
“我的儿心眼儿真好。”瑞珠歪过头望着蕈湿漉漉的眼睛,喃喃的说,蕈面上微微红了红,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低声说:
“您也别浑我,我不过是看您是真心喜欢航公子,才对您说这些话,航公子不比我这等人,他虽生成了男儿却也是从小就尊贵的人,心里想的、顾虑的自然也就比我这样的人多……今儿个您来之前我和航公子谈的其实不是琴的事儿……其中略略提到了您,也全是我在说……您那一问,本没别的目的,就算照实说了也没多大碍,但我见航公子却是一副您的名字提都不要提起的模样,反而才认定了航公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确实有您……您若是、您若是真心对航公子好,就别急,总有一天会……”
蕈的声音越说越低,脸也越说越红,话还没说完,瑞珠突然默不作声的伸手一拉,唉整个人拽到了上。
笸箩里的七丝线散了一地,蕈惊叫了一声,想下去拣,却被瑞珠又一拽,整个人就被拽得横趴在了瑞珠身上。
瑞珠伸出手去扳蕈的脸,蕈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却依然被瑞珠扳个正着,瑞珠望了蕈一眼,只见蕈不但脸说红了,眼圈也说得微微沁出圈儿红。
“嫉妒了吧?”瑞珠轻轻哼了一声,伸出手指去擦蕈眼角沁出来的泪,蕈咬着嘴唇,声音虚弱的哽了哽,低下头有些惊慌的小声道:
“儿、儿不是嫉妒……”
“你若不嫉妒,我便要嫉妒了。”瑞珠喃喃般的小声说,“你嫉妒说明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知道你嫉妒、知道你喜欢我才高兴,茹叶那孩子就爱嫉妒,你之前可以说是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才忍你,可就算这样他一知道我先来找你,也气得脸都青了……茹叶忍你是因为你救过他,你忍茹叶也是因为他是你救过来的,我喜欢你也喜欢茹叶,这就够了,航的事儿我不想去勉强……”(作者语:你就装大尾巴狼吧;看若是航允的时候你不屁颠屁颠的扑上去的!)
“您这样才叫儿为难——”
蕈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低声道:“航公子和您不是谁勉强谁的事儿,航公子是您的人,您喜欢他,他也喜欢您,您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儿不明白为什么您和航公子都躲这理所应当的事儿……航公子是您的小爷,茹叶虽然有些任却也不是真的不懂事但不会因此就霸着您不让您去找航公子……”
“这不是懂事不懂事的问题!”瑞珠突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蕈疑惑的望着瑞珠,瑞珠想了想,突然问:
“我若收了四儿你怎么想?”
“……”蕈被瑞珠的话说得震动了一下,沉默了半晌,蕈才有些虚弱的轻声说:
“四儿公子……原本就是皇上赐给王爷的……论道理,王爷也应该快些给四儿公名才是……”
“傻子。”瑞珠冷冷的哼了一声,蕈闭了闭眼,瑞珠唉有些僵硬的身子搂得紧了些。
“那个四儿是皇的,就算赏给了我我也不打算动他。”
“可是……”蕈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闪了闪,瑞珠翻了个身,唉压在了身下,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蕈的额头。
“我问你四儿的事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和你、和茹叶、还有和航之间不是什么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儿,我伤了头,忘了以前,但你们都是我的人这事不会因为我不记得而有所改变……所以若真要说起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应该是我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去疼你们、照顾你们,而不是说你们就应疙所应当、天经地义的来喜欢我……你明不明白?”
“就算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会好好的照顾你们……但是现在你和茹叶都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俩,可对于航,我虽然喜欢他,但他却有不喜欢我的自由,我不勉强他非要喜欢上我,原本对你和茹叶我也应该这样……”
“儿怎么可能不喜欢您——”蕈心中又酸又沉,忍不住低叫了一声,话还没说完眼泪已成对的掉了下来,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大胆的说出这种话,但是瑞珠话里的意思却让他心尖儿一丝一丝的疼得发颤,她是主他是仆,他从来只知道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主子如果厌了,扔了奴才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当宝贝一样的怜爱,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把蜜做的刀子扎进了心里,虽然痛,却也感觉甜……甜得让人身子打颤……
“儿……”瑞珠忽然发现什么般的低叫了一声,蕈咬着嘴唇努力的想缩起慢慢烫起来的身子,却被瑞珠只用一只手就打破了所有的努力。
“别……”蕈只来得及的喘了一声,就被瑞珠用舌头封了嘴,浅浅的咬了咬蕈湿了的嘴唇,瑞珠的手隔着衣服轻轻磨娑着蕈硬邦邦的中心,的,一声一声的用半哑的嗓子去勾蕈的魂儿:
“要不要?说……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
蕈被瑞珠磨娑得几乎都快哭出来,清秀的脸微微扭成起来,湿漉漉的眼睛哀求的望着瑞珠,薄薄的嘴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就在蕈快要放弃羞耻的吐出那声哀求时,瑞珠突然轻轻哼了一声,手指开始若有若无的用上了力:
“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
蕈干涩的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喘,瑞珠俯下身又用力咬了一下蕈的嘴唇,只听被蕈强忍住的呻吟一下子全泄了出来。
瑞珠做为奖励一般的加重里手下的力道,嘴里惑般的轻哄着说:
“再出点儿声,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你的声音甜得让人心尖发颤吗?”
“不……不行……主子不行……别再动了……”蕈张开嘴急促的小声喘息着,尾音开始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瑞珠被他半张开的湿润的嘴唇吸引,突然停下手,两只手捧起蕈染上红晕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哈……哈……唔……啊……”
蕈模糊的低吟着,被挑起的身子又软又烫的瘫在上,任瑞珠扳着他的脸狂吻,酥麻的感觉从舌尖上传递过来,瑞珠终于想起还要喘气的松开嘴抬起头,用力的喘了一口气。
“主子……”
蕈的呻吟了一声,手指焦灼而颤抖的绞着瑞珠的衣袖,不知自己到底是该说‘不要’还是该说‘要’。
“瑞珠,以后背着人的时候都可以叫我瑞珠,不关什孟不合礼法的事儿,我喜欢你所以才叫你这么叫……”瑞珠望着蕈湿漉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的眼睛,的说。
蕈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蜜汁随着瑞珠的目光流进他的心底,蕈的手址挛似的抖了一下,打着颤的呻吟了一声:
“亲我……再亲我一次……”
“你不说我也忍不住啊——”瑞珠轻轻的吐了口气,两张滚烫的柔软嘴唇又紧贴在了一起,蕈在自己的神智清醒的最后一瞬,听到一声抽泣般的颤抖着的低吟从自己的胸膛溢出:
“啊……主、主子……不……瑞……唔……珠……”
第二卷 64 过渡
主子,这里有刑部司录薛大人派人送来的请帖,您看……?”月总管拿着请帖,瑞珠刚换好了常服,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因为是小朝,所以她只在朝上装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大瓣儿蒜就被放了回来,下朝的路上,还被后面赶上来的一个刑部三品问了些关于她昨天说过的法典的事情,其中的意思大概是要请瑞珠好好赐教一下关于民刑双分的具体事宜,瑞珠在心里暗笑,不知那个是不是看到昨天薛玲珑向她搭讪成功,所以也想来抱一抱她这个王爷不算粗的腿,瑞珠原本想随便敷衍了事,可那也真叫弃而不舍,待殿一直跟瑞珠跟到宫门口,瑞珠只能一路上都用和蔼可亲的‘啊?’、‘啊’回答那个的喋喋不休。
一直到瑞珠上马的最后一刻,那个还在再接再厉的继续着‘王爷……’‘下……’,听得瑞珠心里终于开始有点于心不忍,骑上了马之后回头向那问了一句:
“大人贵姓?”
“下不敢在王爷面前称贵,不敢不敢,下免贵姓施……”
“原来是施大人,咱们三日后再见。”瑞珠没等那报完姓名就在马上朗声一笑,双手抱了抱拳骑马身小跑了出去,那在后面微微僵了僵,心里明白瑞珠已看破她是在趁机巴结,原本小朝是不需要她这种兰品的三等文出席的,不过她昨天在一旁窥视到了今年的文选新和这个纳兰王爷的结交过程,回去家后就琢磨了一整,反复思量这个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