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瑜知道她不是苑柠，说明他有一刻将她当作苑柠，也说明真的有苑柠的存在。
而相处这么久，即便失忆的苑柠忘记了所有，但是她的性子也应该不会改变，所以夜瑾瑜知道她不是苑柠，但是选择了继续自己骗自己。
既然她现在什么也不是了，那她现在留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苑柠，昨晚睡得可好？”夜瑾瑜甜润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正在沏茶的彩云，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一下就将那烫热的茶撒到了百里芷的身上。
百里芷刚抓住自己受伤的手，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落入池水墨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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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池水墨对着被烫伤的地步，温柔的呵着气，眉脚像梅花一样绽开，带着一丝心疼。
“彩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池水墨淡淡的说了一声。
彩云便唯唯诺诺的将茶壶放下，退了下去。
“只是烫伤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碍，彩云又不是故意的。”百里芷将自己的手夺回，放入铜盆中，用冷水泡着。
“王妃的手不小心被侍茶的婢女烫伤，虽只是弄湿了衣角，但是王爷还不是让婢女出去跪着了……而我只不过是让彩云出去而已……”池水墨笑抿着嘴说。
百里芷不知夜瑾瑜这是何意，但是这件事却是让她心中一酸。
“你没事说这些做什么？”百里芷不明就里。
只是让她死心吗？她没死心，但是却可以说忘记了，可是在这个正在疗伤的过程中，千万不能揭伤疤，那是真的很痛的。
“因为我在乎你！”池水墨拿起百里芷泡在铜盆中的手，扯出一块方巾，将手上的水滴擦拭干净：“苑柠，你不是从前那个百里芷了，被人欺负了，只得往肚子咽，你现在有我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宠着你，不让你受伤害。”
“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也说了我不是苑柠。”百里芷迅速的将手抽回，但是却发现夜瑾瑜握得生紧，他的眸中仿若繁星璀璨。
“简单的来说，就是你闯了祸，我会护着你。”池水墨的声音如翠玉，好听入耳，那嘴边的笑意总是挂着，这一次看来那是宠溺的笑。
“为什么？”百里芷依旧不懂。
他知道她不是苑柠了，为什么还？
“就因为你是世上唯一能碰我的女子，苑柠，已经死了……你不必在纠结这个，让你叫苑柠是因为百里柔的缘故，等出了王府，我便让你恢复真名字，但是前提是你得愿意给我走。”池水墨的手温柔的拂过百里芷撩长的头发，将她头上没有插稳的蝴蝶形钗，插稳。
跟他走……
百里芷不知为什么犹豫了一下，但是随后便又狠下心来，王府没有她的一席之位，她不走留在这干什么？
可是要是说跟他走……
她连他是谁，她都不知道，他值得相信吗？
“只要秋墨跟我走，我就跟你走。”百里芷还是那一句话，她还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之后的事情，在慢慢说。
“忘了跟你说，秋墨正在换衣裳，过会儿就会来伺候你。”池水墨的手放下，搭在百里芷的肩上。
“真的？”百里芷一脸的雀跃，脚尖瞬间有一刻跳起来，那份发自内心的笑，是许久不曾在脸上出现过了。
跳得有些高，也有些急，踩到及地的长裙，猝不及防的跌入池水墨的怀中。
池水墨伸手接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刮了下百里芷的鼻子，宠溺味道浓郁：“瞧你开心的。”
一袭白衣胜雪的容墨玉，静静的立在门外，那一双被烧灼的眼睛，幽深的看着屋中的两人，掩在龙纹袖中的手，慢慢捏紧，捏得关节发白，才慢慢的松开。
随后转过身，对徐贞说：“让秋墨快些收拾进来……”声音极轻，极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眉梢处夹杂的冷意却越深。
徐贞微微的颔首，道了一声诺。
百里芷见到完好无损，还又变白了的秋墨，当即就冲上前去给了她一个怀抱，抱着秋墨真真切切的身子，百里芷才稍稍的觉得有一丝心安，似乎秋墨就是她的安神药。
只要在身边，她便不怕。
而秋墨抱着百里芷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小姐了呢。”
主仆情深的两人一见面，自然是哭一会儿，说一会儿。
池水墨只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直到半个时辰，她们主仆该说的说完，该哭的哭完，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
“苑柠，明日我要和王爷去狩猎，你可去？”池水墨的声音相比较容墨玉的磁性，他的声音显得清脆，好听。
这个时候秋墨才注意到在高位上喝茶的夜瑾瑜，一时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百里芷。
“王爷方便出去吗？”百里芷拉住秋墨的说，失意她不要说话。
“王爷喜欢骑马，更喜欢狩猎，刚好这几天天气不错，便去围场狩猎，眼看就要进入冬日了，老虎，豹子，狮子……这些都要躲到洞里冬眠了，王爷想给王妃猎来一匹豹子，好到冬日给她做间貂皮保暖，他虽看不见，但是耳力却是极佳的。”
池水墨看似慵懒的说着，但是这一句话已经基本可以概括为，王爷狩猎的主要目地是想给王妃做一间保暖的貂皮穿。
百里芷低着头，看似波澜不惊：“我又不会骑马，去了又能怎样？”
其实她倒是很想骑马的，然后在试一试射箭的趣味，她不射动物，只射树干，想想，旷阔茂密，落叶凋零的树林，她披着披风骑在马上，手上拿着弓箭，兴致盎然的射着面前不到十米的树干，一次没有成功就再来一次……
那该多有趣儿。
只是她不想见到容墨玉罢了。
“王妃倒是很想去，无奈肚中有了孩子，求了王爷很多次，只是坐在轿子中看着，但是王爷也都没有答应。”池水墨盖上青瓷杯的盖子，清脆的发出一声瓷器碰撞的声音。
“王爷担忧王妃，也是正常，若是我，我也不会让我的妻子去。”百里芷笑了笑。
看来她得适应这种若有若无的痛了……
“嗯，那你就在翠屏居好好待着，我晚上就能回来。”池水墨站起身，那一身玄青色的衣服，便一下拖到了大理石铺就的地上。
池水墨离开了，而秋墨求睁着一双越来越茫然的眼睛看着百里芷。
小姐何时叫苑柠了？又何时与这位公子有关联了？
“秋墨，我只问你一句话，我究竟是谁？”百里芷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连带着委婉气质的眼角也变得十分的严肃。
第六十章
秋墨一时莫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认真的说：“小姐，你就是小姐呀，百家的三小姐啊，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百里芷依旧装作不信的样子，继续问道：“可是外面人说，百家只有两位小姐。”
“那是因为小姐是庶出，百府也不拿小姐当小姐看待，尤其是被关在铁笼中自生自灭的那一年，所以外面的人就当百府只有两位小姐。”秋墨回答的仅仅有条，一双不解，疑惑的眼睛看着百里芷。
小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秋墨说道这，百里芷倒也相信了八九分，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些奇淫怪术，八成就是道士说来骗人钱财的。
现代都无法用科学办法的事情，古代又怎么可能用那些所谓的蛊办得到？
不够她还是想心苗族的蛊的，那个动心真的是无法用科学解释。
“那你有没有听过世界上有一种秘术，是可以将人的记忆洗去，然后重新浇灌新的记忆过去的？”百里芷认真的问着，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而秋墨则更加疑惑的偏过头去：“小姐，这世上哪有那样的秘术，即便是有，会这种秘术的人也已经死绝了，你想皇家会允许这种秘术生存吗？这样随意的可以给别人灌输记忆，洗脑，那么皇室的地位岂不是不稳？”
经秋墨这么一说，百里芷也一下恍然大悟起来，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儿。
要死真有这种秘术，那各位王爷急肯定会都养着这位会秘术的人，将自己的敌人洗去记忆，变成效忠自己的人……
她还真是天真，随便听听别人说的，就相信了。
百里芷看着秋墨，秋墨是她最相信，信任的人，她是不会骗她的，而且她要是骗她也应该会露出一丝马脚，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自然。
“我知道了……”百里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真的是百里芷，而夜瑾瑜只不过死将自己看作苑柠，其实说不定在她醒来的第几天就发现她不是了，但是因为她真的长得太像了，又因为她是世上唯一能够碰他的女子，所以他便选择装作不知道，装作她就是苑柠。
她也似乎懂了夜瑾瑜昨晚的那些醉言，他知道了她是百里芷，知道了她是王府的小妾，所以他怕这个假装无法在假装下去。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问这些问题？”这回换做是秋墨疑问了。
“没有，就是想考考你”百里芷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不过这个倒也的确可以来辨别她是不是真的秋墨，谁知道容墨玉有没有将真的秋墨杀了，然后找了个替代品来代替秋墨？
“小姐，真是的，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耍秋墨玩。”秋墨似乎有些生气了，但是最多的则是焦急。
“秋墨，别生气，那个易容术很厉害的，想要扮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所以我这不是怕你不是真正的秋墨嘛。”百里芷摸着后脑勺，哄着秋墨。
秋墨倒也不在意，只是要将心中的疑问闻出来了：“小姐，那你什么时候变成苑柠了，和刚刚那位公子又是什么关系？曾经我想着，王爷始终将我关着，便觉得小姐你在外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但是看到小姐现在不仅漂亮很多，而且身体都开始恢复了一年前的模样。”
秋墨有些欣喜的说着，她以为她出来看到的小姐会是在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吗，但是没想到小姐不仅身子长肉了，丰盈了许多，而且脸色红润，一点儿也看不出受过苦的样子。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不想说了，反正我现在是苑柠，你叫我苑柠小姐就是了，而且我也不是王爷的妾了，刚刚那位公子是夜瑾瑜，是王爷的朋友，简单点说，我是夜公子的恋人。”百里芷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复杂的关系，只是大概的说活。
但是秋墨却越听越糊涂，眼睛挣得大大的，最后才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小姐，你被王爷卖给夜公子了？”
这一句话，百里芷听着也觉得对，便说：“嗯，王爷将我送去青楼，之后便被夜公子买了回来……”
“什么？小姐你可是百府的三小姐啊，怎么说父亲也是一国丞相，王爷怎么可以将你送去青楼？”秋墨一下预示到事情的严重性，刚才还开行的面容，一下子夸了下来。
“秋墨，这也没什么……反正我现在过得很好。”百里芷看秋墨的神情，连忙劝道。
“可是小姐，你是什么样的身份， 别说青楼了就是将你卖给做奴婢都是使不得啊，除非百府灭门，圣上下的旨意，你虽然是庶出可终究是百府的小姐，王爷怎么能将你卖到青楼去？小姐，都怪奴婢不好，要是奴婢在你身边，就可以好好照顾小姐，用我自己去换小姐了。”秋墨说着，就要哭出声来，那模样好似比百里芷还要难过。
“哎呀，秋墨，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嫁进王府了，在被卖到青楼去，我自然也觉得无脸，其实之前王爷以为我死了便将我扔到了乱葬岗，然后被一些人贩子，发现我没死，便将我卖给青楼了……”百里芷解释着，拉过秋墨，手替她擦过眼角的泪。
“啪，啪，啪”几记响亮的掌声传来，百里柔那一身粉色桃红裙便走到了门前，那带着白斑的面容，露着狠毒的微笑：“原来是这样啊，若不是我今日来给你送些中秋的月饼，想必我是不知道我的三妹还活着了。”
百里柔越说，脸色越加的阴狠。
百里芷万万没有想到平时懒得动弹的百里柔会到这翠屏居来，一时有些愕然。
刚刚话，百里柔想必是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她现在解释也是无用的了……
第六十一章
“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被送到青楼还不安生，还想着回来？得亏王爷失明，看不见你的容貌，要不然早讲你赶了出去……”百里柔的一只手搭在冬暖的手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秋墨站到百里芷的身前，扬着那带着一脸泪容的脸，与百里柔对视着：“王妃，这是我家小姐福大命大，几次遇险都死不了，那是老天在帮我家小姐，总之事情真相一日不让王爷知晓，我家小姐就会多活一日。”
秋墨说完，百里芷赶紧将她拉了回来，却不知这个时候百里柔早已伸手朝秋墨打了过去，正巧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百里芷的脸上。
“小姐……”秋墨叫了一声，随即就用眼睛狠瞪着百里柔：“王妃，你生性好妒，原先是想让王爷将二小姐娶回去，只因你嫉妒二小姐从小便被老爷宠着，你以为你嫁进王府会过得比二小姐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你会染上这个病，你让二小姐嫁过来，无非就是想让二小姐过得比你还不如，可是你最想不到的是，老爷会将三小姐嫁过来，所以你害怕了，你怕你的秘密被王爷知道，怕被王爷嫌弃，所以你想着法子要我家小姐死……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活该……”
秋墨的口才的确是好，百里芷也承认，可是却不想今日她的胆子确实出奇的大，也更是伶牙俐齿。
一字一句将百里柔说的恼怒之极。
百里芷又将秋墨护在身后，不让她在说一个字。
而百里柔哪里肯饶过秋墨，语气也更加的歹毒起来：“你这个贱婢……”这句话说完，百里柔便用她的纤纤玉指指着秋墨：“冬暖，给我将这个贱婢乱棍打死，用烧灼的铁将她嘴巴洛上……”
秋墨显然说到了百里柔的痛楚，也戳中了她的软戳，百里柔被气得说话都带着颤音。
冬暖却立在那边不敢动。
这秋墨兴许是真的在笼子里关得太久了，一方出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怎么了？王妃，你做的这些事情还不让人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就是王爷捡来的一个可怜虫，亏你还自称天资聪颖，连这简单的事情都莫不着，老爷为何只宠二小姐，就是因为二小姐是老爷亲生的，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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