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剧烈的痉挛收缩着。
他不想杀人,但是如今他没有办法,现在不仅仅关系着他一个人的生命,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
而且那个人是他的最爱,不论输赢,他无所谓,但是他无法将她输掉。。
所以即便他知道百丞相是个不能杀的人物,而且杀他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但是他依然选择了这条路。
只有杀了百丞相,秘密才会被掩藏。
永远的埋藏掉……
“是……”岑巾回答,便悄悄的退下。
夜浓稠与墨,外面的寒风更是瑟瑟的刮着。
扑腾在窗户上的风,哗哗的敲击着窗户,门窗。
而容墨玉此时的心情却如同跌入谷底,被无数只毒蛇啃咬一般。
为什么会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还有那个家庭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遭受到追杀? 是百丞相做的吗?
亦或者是自己的母后?
容墨玉痛楚的揪着自己心的位置,仿佛那里千疮百孔,让他无法呼吸,血液无法流通……
南陵王要去南疆赈灾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朝堂,一方面皇子不同意,第二方面大臣不同意,总之上上下下都不同意。
都一致的认为,南陵王有这个能力,但是却眼睛失明,而且又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参与朝政。
但是皇上却依旧坚持让容墨玉过去。
本身这件事也不是打战,只需要动动脑子,指指挥就可以了……
到了第二日,皇上便让容墨玉启程出发了。
到了当晚雪花便又再次飘了起来,起初很小,但是到了后半夜便下的大了起来。
“这天气还真是诡异啊……”徐贞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直摇头。
恐怕到了第二日雪便又将路给堵上了。
这给救灾的队伍,带了 很大的不便。
容墨玉到了后半夜也直接醒了,根本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这雪下的还真不是时候。
容墨玉那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外边的雪花飘落,一片一片,应接不暇。
“王爷,这场雪,恐怕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徐贞紧跟在身后,手中提着个灯笼。
一阵风吹来,灯笼中的灯芯就直接被吹灭了。
容墨玉怀中抱着个汤婆子,身上穿着貂绒大衣,脚下踏着雪地靴。
寒风在耳边肆虐,雪花飘荡无清。
“王爷……”岑巾的身影卷着一层冰雪,跪在容墨玉面前身上的黑衣落满了白色的雪花。
“何事?”容墨玉从毛绒的领口中探出头来,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岑巾。
“平南往准备明日在大周路上埋伏刺杀王爷。”岑巾跪着身子,低着头,一头泼墨的长发上沾染着白粒雪花,如不注意细看,还以为那是满头的白发。
容墨玉重又缩进了毛绒的领口:“知道了。”
岑巾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继续禀报道:“驿站也来消息,北洋国的使者明日就能达到京都,之后是由百丞相亲自接驾。”
容墨玉手中抱着那汤婆子,反复摩擦了几遍,低低的说道:“百家还有一位小姐还未出嫁吧?”
“是,百家二小姐百里如。”岑巾立即回答道。
容墨玉冰凝的唇角轻启:“老狐狸……”
“本王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正在安排……”岑巾说道。
“那本王给你安排,找一件龙袍,偷偷放到百府中。”容墨玉低沉的声音嗡嗡的从毛绒衣领中传来,那双深眸是那么的阴暗。
岑巾抬头望着容墨玉,没有任何亮光的甬道,自然只看到那模糊的黑影,几乎溶于夜之中:“属下,明白了……”
岑巾说完,身影便瞬间与那黑夜相溶。
“通知兵部,辰时便动身,不需要等到天亮了。”容墨玉轻侧过头,身影一如既往的喑哑。
徐贞看了外面的大雪:“王爷,这么晚,怕……”
“本王手上一点儿兵权都没有,仅有的红箭队,全部都投身到了各个王府,皇宫还有府邸之中,你想让本王和他硬拼硬吗?”容墨玉冷声说着。
徐贞低着头:“王爷,你身后还有皇后娘娘呢,而且兵部侍郎,晓琪将军,都与你交好。”
容墨玉的眸光一撇:“本王不想麻烦任何人。”
披风被寒风一吹,便轻轻的抖擞起来。
翠屏居外, 一大团一大团的雪飘落,堆砌着,让这里显得更加的寂寥和荒漠。
离辰时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容墨玉却将这最后一个时辰驻足在翠屏居门前。
雪也就跟着下了一个时辰,在脚下那层积雪已经将他的靴子淹没。
徐贞顶着一把油布伞有些焦急的走过来:“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又停顿 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被雪封住的翠屏居:“要不,王爷就进去见一见百夫人?”
容墨玉露出绯红的唇色,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显得是那么的艳丽,却又带着凄美的感觉。
手中的汤婆子早已没有了温度,握在手中只剩下手的冰凉,轻轻的朝后退一步,落在身上的雪,便轻杨的落下,纷纷扬扬。
进去……
他也想,但是他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去呢?
他有相见她的一万种理由,却找不到一个去见她的身份。
闭上眼,那些蚀骨的痛便如梦呓般传来。
“徐贞,等本王回来的时候,希望里芷肚里的孩子,不会再有……”容墨玉沉痛的说完这句话。
抱着汤婆子的手,在那一瞬捏紧了,生生的,仿若能将指甲陷入进去。
那么的痛,如刀子在他的骨头上摩擦一般。
这个孩子,他是非常的想要,并且深入骨髓的想要,可是他真的不能要。
徐贞黑耀的眸子颓然放大:“王爷,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是,但是本王不能要。”容墨玉心口疼的都无话说出话来。
“为什么啊?王爷,那孩子是你亲生的,怎么就不能要了?”徐贞可是比容墨玉还要着急,仿佛那是他的孩子一般。
一阵寒风飘过,那雪花便也如潮水般朝容墨玉的脸上刮去,本该刺骨,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平南王派的人在管道上连续受了三个时辰,从早上一直到中午,都没有看见容墨玉的军队从这里通过。
而守在这里的杀手在快要变成雪人的时候,却看见远处飘扬着寮国的军旗。
当下就知道这是南陵王的军队。
当看到南陵王的马车经过埋伏的地方的时候,便一下蜂拥上前,去截救灾物资。
而就在这个时候北洋国使者带的队伍却从另一个角落杀了过来。
这下杀手们一下慌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撤回去他们是死,但是如果不撤,杀了南陵王也许还有可能。
十几个杀手,全部都朝豪华的马车攻去。
但是却没有想到里面空无一人。
而最重要的是这根本不是南陵王的救灾队伍,而只是由一些死囚组成的队伍。
那些杀手正要走,但是北洋国的使者,却对他们发布了杀令。
准瞬间十几个杀手,便被北洋国的军队 斩杀殆尽,满地的白雪,变成了红雪。
“留他一个活口就够了。”马车中传来清冽的声音,那声音仿若从远处的泉水传来般,那么的清凉,那么的清脆。
几把刀便一下架住到那唯一的杀手身上。
“本太子不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但是到时候你必须说你是百丞相指使的。”那清冽略带着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被架住刀的人,却面不改色:“不可能。”
“随便,反正你说也是死,不说还是死。”清冽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清。
话音刚落,那人头上的脑袋,便立即没了。
“收拾一下这些尸体,带回京都。”池水墨捏着手上的那一份书信,眸光清冷,一轮涟漪在眼眸身处转悠。
而远在董边儿河的真正救灾队伍,正停留在广袤的雪地上,支锅烧柴,,凿冰取水的准备休息呢!
“岂有此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截杀北洋国的使者?”皇上听闻立即勃然大怒。
池水墨披着墨绿色的貂皮披风,内穿狐狸毛做成的绒衣,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就连那脸上的神情清冷的眸光都是那么的出尘却又妖艳。
立在一旁的平南王紧皱着眉头。
池水墨不急不忙的将纤长的手从披风中伸出,身后的侍从便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带着血的书信。
皇上身边的公公立即呈上来给皇上看。
池水墨清淡的开口:“这是在那些杀手身上找到的,上面已经很明确的显示出,这些杀手是冲着本宫来的。”
皇上看了脸色变得更加异常的难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简直气的手都在发抖:“太子,这件事朕一定严加彻查,找到幕后的指使者。”
池水墨轻笑,一缕长发飘落到额前:“本宫和南陵王关系匪浅,在仙山学医的时候,就在王府中住了数月,每个府邸出去的纸张都有他的特征,皇上要是仔细看,就会看到这纸上印有着一些字,还有那毛笔一看便知是鸿峰毛笔,对书法讲究的人,都十分的喜爱用鸿峰毛笔。”
池水墨越说下去,平南王的眉头却越加的深锁着,不是担忧,转而是疑惑。
皇上经池水墨这么一提醒,便明白了大概。
寮国所有的纸张都是由专门的造纸厂,所造。
因此每个纸张的质量也都不同,批次,产号 也不同。
但是每种纸上都会印上是那家造纸厂所造的,这些文字不明显,而且其特殊的纸张已经决定这纸张是由哪个造纸厂所造的。
皇宫所用的纸张都是由内务所而制,各家王爷的则是由各自的府邸完成。
自然大臣们的纸张都是由那些造纸厂制造而成。
这样查下去,便知道是谁用了这张纸。
而在加上鸿丰毛笔,答案就已经更加明显了。
能用得起这么华贵舒适纸张的自然只有那些一级大臣和富家子弟。
而鸿丰毛笔,只有那些讲究书法和书画的人才会用。
放眼整个朝廷的大臣能同时拥有这种纸和毛笔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只有百丞相。
皇上脸色阴沉的望向左手边的百丞相。
百丞相不愧在皇上呆了多年,见到皇上怀疑的目光投过来,不等皇上说话,便立即说道:“皇上,不能因为一张纸就断定谁是幕后指使者,臣一心一意为大寮国,更何况南陵王还是臣的女婿,臣为何要害南陵王?。”
百丞相这么说也有他一定的道理。
而池水墨却不紧不慢的说道:“百丞相,本宫在南陵王府的时候就曾听说,你为了得到王爷这个女婿,可是煞费苦心的安排了一处刺杀,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在那时挺身而出救下南陵王,你深知南陵王是个感恩的人,所以这样南陵王便会迎娶你的千金,在朝中你就等于有了南陵王的依靠和势力。”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百丞相这是不是真的?”
那场刺杀他也曾听说……
百丞相立即面不改色的说道:“皇上,臣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刺杀南陵王啊!”
池水墨却慢慢的站起身,那一身如雪的衣裳便华丽的落入到火红色毛毯上:“是吗?南陵王抓到了当日的杀手,现在还关在地牢中,百丞相你敢不敢对持一下呢?”
“皇上,臣冤枉,臣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也没有理由这么做。”百丞相依旧面色不改的说着。
“本来,南陵王也不想将这件事再提,因为南陵王是真心宠爱王妃的,所以便一直没说,但是事到如今,本宫可是看不下去了,皇上只要你传一年前的杀手上殿,便知分晓。”池水墨唇角带笑。
皇上的脸色早已一片灰白,立即下旨下去要将那个杀手带到皇宫中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太子,臣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冤枉臣?皇上,你一定要明察啊,那所谓的杀手说不定是某些想指臣死地的人特意安排的。”百丞相还是一点儿都不慌乱。
“除了人证还有物证呢!”池水墨撇了一眼,这个精明如狐的百丞相。
“哦?有何物证?”百丞相说的自信满满,说明他早已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销毁掉了。
“物证就是那些刺杀时所用的剑了。”池水墨对上百丞相的黑眸,一脸的淡然。
百丞相转动了一下眼眸,眯着眼睛道:“剑有什么特别的?”
“落羽轩出来的杀手,剑上都带着羽毛的标志,到时候只要查一查前年灯会上是谁花钱请落羽轩刺杀南陵王的不就真相大白了?”池水墨微微侧脸,露出他纤长的脖颈,那么白皙,如天鹅的弧线般。
“笑话,那落羽轩在江湖上可是最讲信誉的,根本不可能透露出买家是谁,太子你是怎么查的?”百丞相一脸的藐视,自认落羽轩是江湖中最有信誉的杀手组织,对于买家的隐私是十分的保密。
如果一旦透露出,这落羽轩在江湖上的地位可就大大的受损。
红艳的唇角,如一团火焰般,越燃越盛,也更加的缤纷:“那是那杀手自己说的啊,落羽轩的规矩就是完成不了任务杀手便要死,而一旦发现逃命,或者泄露重要秘密的杀手还是要死,那个杀手想活,所以就什么都说了,况且他一直被南陵王藏在地牢中,落羽轩的人只当他死了……”
池水墨越说下去,百丞相的脸色就变得越加的不正常,但是却还强自镇定道:“太子,老夫不知道得罪太子哪里了?要这么陷害老夫。”
“等杀手到了,百丞相就知道本宫没有陷害你。”池水墨笃定的说。
这些杀手容墨玉早就抓到了,之所以一直不说,就是因为还不到时机。
至于容墨玉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甚至容墨玉昨晚飞鸽传书让他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只要按照他说的这么做就够了。
皇上看着百丞相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恨不得将百丞相立刻拉出去斩了。
但是百丞相可是寮国的元老,想要立即处斩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百丞相,野心勃勃,但是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就只能一直这样放纵着百丞相,但是现在机会来了,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百丞相。
当年刺杀南陵王的凶手,一下就被压到了宫里。
这杀手一眼就认出是百丞相当年雇佣他们去杀南陵王,但是南陵王却已经早已有所察觉,在灯会桥上其实都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不是他命大,而是南陵王有心饶过他。
放过他之后就一直将他关押在地牢中。
逃过了落羽轩的追杀。
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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