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铺子的事她什么都没说,没有说的必要。
☆、048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念念纵身一跃跳到书桌上,却懂事的没有碰到桌上的任何东西,“嗷呜……”
庄书晴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指,“缺吃的了还是缺喝的了?”
念念撒娇的蹭蹭她。
庄书晴笑,这段时间念念突然就成长得很快了,表达的意思越来越清楚,连叫声都变了,她现在是肯定这是头狼了,可不知为何个头还是那样,一点没长。
“想出去玩?”
念念又蹭蹭她,抬起爪子给她看。
“又出去乱跑。”庄书晴抱起它揉乱它一身银毛恐吓,“小心被人抱走了。”
念念哼哼两声,一副傲娇样,耳朵动了动,叫了一声,抬起前爪指向院门。
“恩,有马过来了?”庄书晴一愣神,大门被人敲响。
来人是谁庄书晴心里隐隐知道,就因为知道,她才不愿意去开那个门。
她不太想见到那个人,不知用什么态度面对才合适。
可她也知道对方不是守规矩的人,她不开,人家不见得就进不来。
念念看了主人一眼,“嗷呜……”
庄书晴叹了口气,起身向大门走去,存有顾忌的始终是她,又如何能占上风。
“吱呀……”
白瞻看着来开门的人,恩,气色甚好,袖子上沾了墨迹。大概因为在家里,头上戴了朵白色的绢花,穿着一身白。衬得她越加素雅。
“白公子有事?”
白瞻的眼神有些放肆,他不知道收敛,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对,于他来说,他要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人能给他定标准。
“这个,你要的。”
送到眼前的是一把手术剪。自是比不得现代做出来的精致,可不管是大小还是灵活度都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之前,对这个世界的技术,她根本不敢抱有期望。
在知道向左是白瞻的人后,她就知道图纸是落在了谁的手里。
这是她一直想做出来的东西。她无法拒绝。
这般用心啊,庄书晴差点真要自视甚高的以为自己有着绝世容颜,让对方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了。
“另外几样还在做,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我猜你手里应该还有其他图纸吧,我敢说会元府没有人能比我的人做得更好。”
庄书晴心里并没有多做挣扎。
在一个小小病痛都能要人命的地方,她必须多做些准备,哪怕一辈子都可能用不上。
“我出钱……”
“我不需要。”白瞻多聪明的人,哪会看不出这些东西对她的重要。心彻底落了回去,好整以瑕的道:“我的东西没人出得起价。”
“那……”
庄书晴正要说那就算了,白瞻抢断她的话。“不过可以用东西抵。”
“我最值钱的就是暖意的三成红利。”
“银子我看不上。”
庄书晴暗暗磨牙,明知道这个男人给她挖了个坑,可她却没法干脆的拒绝,这种感觉真不爽。
“白公子请说。”
“在这里说?”
“有何不可对人言,除非白公子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有不妥。”
白瞻勾起唇角,“怎样的话是不妥?”
“……”庄书晴只以为他是拿这话要拿捏她。她也确实不能在这寡妇门前招人闲话,遂道:“请公子稍候。”
白瞻满意的退后一步。双手环胸等人收拾妥当。
再出来时,庄书晴换了身浅绿色的衣裳,头上的白花也取了,看着虽然还是素淡,却不是那种一眼看去就知有孝在身的模样。
带孝不进别人家的门这个规矩她还是懂的,秀儿姐这里她已经当成了半个家,却没了那些顾忌。
也不管那匹高大的骏马,中间隔着两步距离,白瞻在前面走,庄书晴在后面跟,一前一后走到主街,进了茶楼。
看他要了雅间,庄书晴也没有反对,这一路走来她也想通了,与其避而不谈,倒不如什么都敞开了来说,自己到底有什么是他看上的,说到底她心底也有几分好奇。
白瞻用惯了好东西,一抖茶叶罐看两眼就知道这茶难入口,支起窗户朝下面喊了一声,“拿茶叶来。”
话音落,有人从下面扔上来一包东西,白瞻看也不看的接住,垂了眉眼泡茶,眉目如画。
这样的作派,这样的肆意妄为,再再的显示他身份不凡。
看着他手腕翻飞,茶香渐渐溢出,庄书晴的心逐渐安稳。
水雾袅袅中,白瞻看向眼前沉静的女子,哪怕明知她年方十四,可每回见着人,他都会忘了她的真实年龄,她遇事太冷静,就比如现在。
明明心里有了计较,明明不愿意面对他,可真面对了却也不露怯。
“能否告知于我,这些器具是做何作用的?”
庄书晴抬起眉眼,实话实说,“开膛剖肚。”
白瞻怎会被吓住,反而点头道:“小且利,确实适合,还有多少?”
没将念念带在身边,那个平日里装它的袋子里放着她所画的所有图纸,既然已经打算谈这个买卖,她自是全带来了。
将布袋放在茶桌一侧,“全在这里,不瞒白公子,我确实是很想将这些东西做出来,就不知白公子想要我用怎样的东西来抵。”
“我未想好。”白瞻被庄书晴直视的目光看得全身舒爽,“确实未想好,你还有将近两年孝期在身,我不能动别的心思。可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的。”
这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甚至可以说并没有出乎庄书晴预料,大家公子玩弄小家碧玉。得到后抛弃的桥段戏文里常有,只是这白瞻比一般人舍得下本钱。
她很想挑破了摆出自己的理由明言拒绝,但她同样看得出来,除非这人自己消了这心思,不然她说什么都没用。
好在还有两年孝期在身,两年后说不定根本不用她做什么,人家早将她抛之脑后了。即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她会。
“那就等白公子想好了我们再来谈这个交易。”
好不容易将人引出来,白瞻哪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脑子一转就打好了主意,“我想好了。”
这么快?庄书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白公子请说。”
“从那个宅子搬出来,你现在也赚了不少银子了,要买个宅子应该买得起,若是不够,铺子里的三成红利可以提前给你。”
她买得起。
冬去春来的生意一直很稳定,每天少则有一百多两,多则有三四百两银子进帐,更不用说来钱更快的暖意,在事情摊开之后。她没有将之前那些天的收益退回去七成,人家不把那点银子看在眼里,她也不想做得太难看。
她手里的银子着实有一大笔。
只是。“我住在哪里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我的要求很简单,便是能自由出入你家中,还是说你现在住的地方可以任由我自由出入?”
“白公子置我的名声于何地。”
“谁敢多嘴,直接拔掉舌头就是。”
明明是嚣张无比的话,口气却平淡无比,这就是贵人的特权。而她,算个什么?
背景离乡在外。没有长辈扶持,下面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她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活得谨小慎微,尽力不招惹麻烦,就算是受了委屈都要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就如那次差点被马践踏一样,没人能给她一个公平,没有地方给她讲理。
没有什么比安稳活着更重要。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白瞻给她添了茶,手伸在半空中描绘了一下她的脸,“像是想哭却没有眼泪。”
“因为眼泪没有用。”庄书晴垂首喝茶,“我答应过秀儿姐不搬走。”
“张秀儿是寡妇,你弟弟已经十岁。”
庄书晴心里呻吟一声,她总拿现代的眼光来看,却忘了在古代人有多早熟,十六岁成亲都是常事,这样一算,她们确实不能在那里久住了。
张大哥那时候会将他们带到秀儿姐那里去,想来也是听她说是寻亲,以为他们姐弟住不了多久吧。
“我只有这个要求,要是你同意就把图纸给我。”
这种要求听起来简单得要死,可真的简单吗?
庄书晴冷笑,真是打的好主意,她只是个平头百姓,却常有贵人登门,便是他们之间再清白又有谁信?他玩腻了深情的游戏一脚将她踹开,又有谁敢来提亲?
换成谁怕是都要避之不及,可这对于已经打定主意不成亲的她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以后不成亲连理由都不用找了,省心省事。
“可以。”
白瞻眼神一亮,长臂一伸就将那个袋子拿了过去,像拿自己的东西一样拿出一张张图纸看起来。
形状各异,相同的是都很精巧,倒是可以试着在这些个结构上做成武器试试。
“白公子若无其他事我便回了。”
白瞻认得这个袋子,将所有图纸都从里抠出来,袋子递回给她,起身道:“走吧。”
“我识得路。”浅浅行了一礼,庄书晴开门离开,心甘情愿搬离和被逼搬离感觉总归是不一样的,有点憋屈。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当成交易就是。
白瞻也没追上去,走到窗边目送人离开他的视线,确定有人跟在她身后才又坐了回去。
陈元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公子。”
“那边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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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自乱阵脚
能让公子主动问的事很少,陈元想都不用想这会问的是哪一桩,“属下刚刚收到消息,柳四头发已经掉了过半了,会元府有名的大夫请了个遍也没用。”
白瞻看着那些图纸,眼神都没给陈元一个,“若是有人解了药效,只能说明青阳子没用,每个月白花了那么多银子买药材。”
青阳子是个道士,白瞻在路上捡回来的人,他自是没有那个好心,不过是青阳子刚好在那会醒来了,死死巴着不放,白瞻也就无可无不可的任他跟着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不小心吃了自己炼的药麻痹了半边身子,要是没个人将自己捡回去,怕是命都要丢了,更不用说还需要找到药材将自己治好。
看出来白瞻是条大腿,他毫不犹豫的就抱了上来,算起来跟了白瞻也有三年了。
柳府。
柳四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这几天无不是踮着脚走路,生怕闹出一点点动静更刺激了四小姐。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没落着好,被茶杯砸还是轻的,连贴身侍候的大丫鬟明月都被四小姐寻着由头打了板子。
屋内,大夫人紧张的看着睁开眼睛的大夫,连声问:“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这已经是换的第五个大夫了,要是再查不出问题来……
一想到宝贝女儿以后没了一头秀发。大夫人就一阵阵发晕。
大夫皱起眉头想了想,摇头,“四小姐身体很好。恕老夫学艺未精,实在找不出病因,还请夫人另请高明。”
“滚!滚!都给我滚!”柳四包着头,不过几天功夫就瘦得整个脸颊都陷进去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吓得大夫后退一步,匆匆向大夫人行礼告退。
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马上跟了出去。小姐的情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的,大夫的嘴得堵住。
“娘。娘,你救救我,快想办法救救我,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见人。不如死了算了。”柳四完全慌了神,抬头时包着头发的布巾掉落,头发散开,露出稀梳的头顶,一缕缕头发随头布巾一起飘落。
这更刺激了柳四,趴在大夫人怀里嚎啕大哭。
大夫人陪着一起抹眼泪,脸色黯淡,再不见平日的仪态。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娘来想办法。”轻拍着女儿的背,大夫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女儿不能就这么毁了。她还这么年轻,正是要议亲的时候,怎么能……怎么能……
她还有一儿一女,若是女儿的怪病传出去,怕是连他们都会有碍。
对,她不能慌。不能乱。
柳四抬起头来,一脸无措。“娘,娘,要是治不好怎么办,要是……要是头发掉了就再也不长了怎么办,我……我是不是只能去尼姑庵做姑子了?”
“不会的,谁的头发掉了会不长,就是那和尚尼姑也是要定期刮头的,你当他们剃了头发后就再也不长了?”
“不一样,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这是病,不是剃掉的。”说着话,眼泪又流了下来,指手在发间轻轻撩了一下,头发缠了满手,“娘您看,这怎么会一样,我病了,我病了,还是找不出病因的病,就和那柳三一样……”
柳三……
柳四突然止了哭,自从开始大把掉头发开始就懵了的脑子清醒过来,可心里的猜测让她更加惊惧,“娘,我和柳三是姐妹,您说我会不会也得了柳三一样的病?”
“幽儿,你不要乱想。”
柳四柳知幽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话,“报应,这是报应,以前我暗地里笑话她是个药罐子,可她好歹仪容上没有问题,她的头发还在,她走出去没人会觉得她哪里有不对,我呢?我以后连门都不能出,还要被其他姐妹暗地里笑话,就像以前我对柳三做的一样,娘,这是报应,哈哈,报应!”
大夫人一把抱住几欲疯癫的女儿哽声安慰,“你别把事情想得这么糟糕,大夫都说你身体好,只是掉头发而已,说不定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你别自己吓自己,幽儿,幽儿,你别自己吓自己啊。”
柳知幽放声大哭,她非大奸大恶,她也不草芥人命,不过是暗地里使些小手段让自己更出挑罢了,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这边虽然死命瞒,可每天换着大夫进门,哪里真能瞒住,柳四小姐生了怪病的消息已经在下人间暗地里传开了。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个流言渐渐传出府外。
柳大夫人用力捏着拜贴,脸色黑沉如水。
大老爷刚散回家,人未至声先至,“什么事那么急,让人在衙门外拦我?幽儿的病又重了?”
大夫人将拜贴递过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张夫人要来?”大老爷顿时变了脸色,“幽儿这个样子怎能让人看到?”
是啊,怎能被人看到,尤其对方还是府主夫人,可柳家还能将人拒之门外不成。
“老爷,将幽儿悄悄送走吧,先避开一阵子,将病治好了再说。”
“现在?”
“是,现在,趁着张夫人还没到,赶紧将人送走,幽儿这副样子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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