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被人挟持,再失手你知道下场如何,接连两次失手的人本王是不会留活口的。”语气冰冷。
“属下明白!”女子随即回答。
小寒一走,慕容碧霄陷入沉思,他不方便再留秦府,小寒是他最得力的影子,她对连映月颇为了解,又能接近瞳瞳暗中保护她。
瞳瞳选择了慕容尉迟,然而他既不能对她死心,又不能给她带来麻烦,内心痛苦煎熬只有独自面对。
酒入愁肠愁更愁,慕容碧霄一杯接着一杯,直到烛火即将燃尽,天边仍旧不见丝毫光亮,他酒劲上来醉的脚发软,趴在一片狼藉的桌上昏睡。
良久,听见头顶传来重重叹息。
“义父?”醉眼朦胧,恍恍惚惚间他看见面前黑衣人。
“你还知道我是谁,看看你那醉样!”慕容缘生语气责备。“区区一个女子,就弄得你颓废不堪,这些年的努力你打算白白浪费不成?”
慕容碧霄闻言凄然苦笑,这些年的努力他咬牙坚持,功名利禄说到最后他为的还是心头思念九年的瞳瞳。
慕容缘生见状心中明白几分,这真像多年前的自己,明明心属自己的女子突然被人抢去,何其不甘!
“真是冤孽。”他喃喃自语。
慕容碧霄好容易撑起身体,脚步发软又踉跄朝前跌落。他忙握住桌边再次站起,跌跌撞撞冲到屋外雪地,一头扎在雪堆内。
乍然寒霜冻得他浑身骤然颤动,捧起雪用力搓揉脸颊,冰冷刺痛令醉酒的他顿时清醒不少。转身回来,慕容碧霄再不是方才醉醺醺模样,略带酒气的脸恢复一贯的沉着冷然。
他已经习惯人前人后隐藏自己最真实情绪。
“义父怎么突然来漠北?”
慕容缘生坐下,黑巾下的眸子阴冷狠戾,“你这几天在云崖上可曾找到慕容修荻踪迹?”密诏的事牵动了这么多人,除去可能有慕容尉迟身世的真相外,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慕容亦诚当年那样妥帖安排?
还有慕容修荻居然还活着?依照他了解的慕容尉迟个性,根本不可能放过起兵造反的废太子。除非慕容亦诚暗中加以援手,可那之前他已经薨逝?放过极度危险的慕容修荻,给刚登基的慕容尉迟将来留下隐患?
一个个疑问盘旋他脑中,暂时无法想得明白。
“还没有下落。他在云崖山十多年,地形尤为熟悉,之前慕容尉迟与他同时掉落雪谷,他都能及时逃生。”
“密诏呢?”慕容缘生眸光冷冽。
“他们两人坠入雪谷那几天发生什么无人知晓,寻找慕容尉迟时,他受了重伤我没有办法靠近,所以。。。。。。义父,是玄之无能!”
慕容缘生叹口气思忖片刻,“你也尽力了。”话音刚落,他一掌如闪电击中慕容碧霄胸口,毫无防范被巨大力道震得连连后退。
“义父?!”慕容碧霄不解。
慕容缘生居高临下俯视他。
在他闭起眼帘意识仅剩最后一丝清明之际,耳边传来义父一番吩咐。
慕容碧霄痛苦摇头,平生为了同一个人几次公然违抗义父,“瞳瞳、瞳瞳是无辜的。。。。。。求义父放过她,放过。。。。。。”他胸口闷痛,一口鲜血猝然吐出,视线转为黑暗一片。
慕容缘生淡淡瞧他一眼,神色漠然,玄之与他父子多年,他的确看重他的能力,如今因为一个根本得不到的女子,弄的士气全无,听闻慕容尉迟也差点因为她放弃寻找密诏。
这个女子对他们的影响太多,就像曾经的浅浅。。。。。。
如果慕容尉迟真是他儿子,慕容缘生考虑放过连映瞳,如果不是他的儿子,连映瞳便成为唯一能挟持慕容家两兄弟的弱点,他不会让她落在除去自己之外旁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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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一更了。。。。
暗下毒手
连映月即将启程,慕容尉迟攥着连映瞳寒凉的小手前去赴宴,她不时瞧着他平静的模样,心里忐忑。
慕容尉迟安慰她,“别紧张。”
“我哪有。”她没有底气的声音还是泄露那份紧张,慕容尉迟行动自如,若不说他眼睛受伤不能视物,一般人也不怎么会留意察觉。
但她就是担心呀。
“不紧张就好,今晚我可只有靠你保护了。”慕容尉迟手掌稍微用力,语气尽显依赖信任菌。
“嗯,我知道,你放心!”连映瞳非常慎重保证,小脸绷紧。
慕容尉迟看不到她此时神情,脑中却能想象到,他此生从来没有依靠过谁,他将她如宝贝似珍藏保护,突然有一天他心爱的她充满勇气站在他面前大声说要保护他,让他放心依赖,他内心抑制不住欣慰。
这世间,终有一个人真心相对的爱他潭。
“等等。”即将快到时,连映瞳低声对他道。
慕容尉迟下意识对她俯身,刚想开口,随后感觉到她柔软手臂环抱他肩头,绵软身躯贴过来给了他大大的拥抱,柔嫩甜美的唇微颤覆在他唇间。
给他鼓励让他心安。
无需言语,他懂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的意思。
“走吧。”慕容尉迟抚着她发丝。
慕容兰心等待他们良久,当看见两人毫无顾忌在她面前牵手而来,瞳瞳眼神充满幸福,唇角不经意流露甜美微笑。
她何尝不想女儿快乐,然而女儿爱的人却是自己的嫡亲舅父。
慕容兰心眸光闪动,脸色不算多好看。
“心姨,过门是客,我们不是说好了嘛。”连映月桌下拽了下她衣角,红唇微动小声提醒。
这一场小宴,从头到尾连映瞳心悬着七上八下,好在慕容尉迟举止表现如常人,一点都没令人看出哪里不妥。
直到快结束,她私下捏他手臂以示惩罚。
坏蛋,这几天慕容尉迟吃饭喝水她亲自喂,每次她都为他失明难受一番,原来这家伙。。。。。。
“瞳瞳怎么吃那么少?”连映月问道,“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吃的,姐姐应该没有记错吧?”
“姐姐没有记错。”她这几天担心到寝食难安,没什么胃口却是真的。
“小月准备半天,你别浪费她的心意。”慕容兰心说着又替她夹菜。
连映瞳不好拒绝低头默默吃着,慕容尉迟伸手将她碗拿过来,“瞳瞳这几天胃口不好,这些东西她不能多吃。”
连映月有些尴尬笑笑,慕容兰心脸色一沉。
“那我等等煮些开胃茶来。”连映月及时出声,打破沉闷的气氛。
宴后,她下去准备,慕容尉迟面对他们两人也没什么话好说,到是内间昏睡的连利扬醒来发出响动。
慕容兰心连忙进去,不一会再出来,她对慕容尉迟冷声道,“皇上,利扬求见圣驾。”
“我陪你进去。”连映瞳一步不离他。
“不用,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慕容尉迟说着起身独自朝内室走去。
她很不放心,视线随着他身影移动,直到慕容尉迟进去,听见慕容兰心冷哼,连映瞳才乖乖收回目光。
“真不知道你爹爹怎么想的,非要见他做什么?”慕容兰心焦虑又不解,再看连映瞳还是魂不守舍不由皱眉,“那里面躺着的人可是你爹爹,你担心的却是别人!”
连映瞳张口又不知怎么解释,娘亲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免开口。
见瞳瞳低头不语,一副默默承受的模样,慕容兰心重重叹声,“还记得离开南溟来漠北,你对娘亲说的话吗?你当初怎么保证的?”
“我。。。。。。”她十指交缠,她发誓不再爱慕容尉迟,可事情未能如她所想那样,之后发生的根本不受控制。
“娘亲不能再离开你爹爹,你呢?准备留下还是跟他走?”
连映瞳抬眸,嗓音微颤语气却坚定不已,“我也不能再离开他。”
慕容兰心眼前一黑,颓然倚靠榻上,好半天才开口,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离,“好吧,你长大了想怎么样我管不住,你和他说放过我和利扬,你就一辈子跟着他吧,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娘亲——”连映瞳水眸颤动,慢慢跪在慕容兰心面前。
就当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
这话比什么都伤人心,然而她心底的秘密却不能说出一分。
“什么都别说了,等他见完你爹爹,你就和他离开,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两人。”慕容兰心揉着发痛的额头起身出去,她一刻都无法再呆在这里。
她跪在地上看着娘亲身影走远,直到慕容尉迟出来,连映瞳才起身扑在他怀中,浑身发冷的她汲取他给予的温暖,强装欢笑。
“我娘亲同意让我跟你走了。”她眼泪扑簌簌直掉,至此她再无亲人在身边,她只有慕容尉迟一个人了。
“我们尽快回去。”
“嗯。”
“我不会让你委屈太久。”
“嗯!”她热泪打湿慕容尉迟衣襟,她信他所说。
不远处连映月看着慕容兰心离开,接着是慕容尉迟与瞳瞳。
“慕容尉迟的伤看来好的差不多。”在她一侧的萧远兮言道。
连映月没说话,径直朝屋内走去。
连利扬听见脚步声靠近再度张开眼睛,见是连映月他眼光一沉。
“爹爹不想见到小月,还真让女儿伤心呢。”她轻声道。
连利扬说不出话,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他眼神露出一抹哀伤。
“你想说我太可怕,给亲生爹爹下药害你不能言语,对自己妹妹也不安好心,容不得她得到幸福是吗?”连映月笑笑,走过去将药丸塞入连利扬口中,然后在一旁静候。
片刻,连利扬喉头发出呜咽声,话音也逐渐清晰。
“小月,你到底想做什么?”连利扬面对自己的女儿,几年不见同样一张脸她却陌生的仿佛他从来不曾认识。
“你刚才和慕容尉迟说什么了?”她不回答连利扬的话只是淡淡问道。
“这点你不需要知道。”
“爹爹,你给瞳瞳云崖山地形图让她跟着慕容尉迟交给他,你想让他找到密诏,密诏里的秘密到底有什么?”连利扬眸光一冷,视线掠过连映月还有跟她一并进来的萧远兮,虽然他伤重几年,但是与生俱来的气势令两人见了微微退后几步。
“连将军,你被慕容尉迟害成这样难道不想报仇?”
“萧远兮,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萧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连家的人绝不会与你为伍!”他怒视连映月,“你要还认我是你爹爹,就离萧家的人远远的,听到没有?!”
“爹爹何必生气,我知道你不想报仇,你还对我和妹妹说也不要报仇,瞳瞳很听话真的安分过日子,她都能和害连家灭族的仇人慕容尉迟在一起,我与萧家的人为伍又算什么。”
“你居然和他混在一起,我连利扬没你这样的女儿!”他怒叱,不怎么利索的手想拿起药碗砸过去,连映月突然几步朝前顺手拽起被褥她半跪床榻前,用力捂住连利扬的脸,阻止他发出任何声响。
连利扬本能挣扎,她约莫算了算才放开被褥,对脸色发紫大口呼吸的他低声质问,“我再问你一次,密诏的秘密是什么?你和慕容尉迟说了什么?”
“小月,你。。。。。。”他何曾想到自己亲生女儿能对他下毒手。
“爹爹,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告诉我答案吧。”连映月美眸泪光闪动。
“密诏的秘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安心在北齐过太平日子,知道的越多你的性命难保!”连利扬艰难说道。
连映月美眸眼泪未干,唇角扬起一抹狠戾笑意,“我怎么安心过日子?瞳瞳锦衣玉食不知世间疾苦被他当成宝贝捧着,而我呢?我这几年过的哪里是人的日子,还有我娘惨死,这些都是慕容尉迟造成的!你现在和慕容兰心老来有伴逍遥快乐,我娘亲却在地下孤苦无依,这一点也不公平!”
连利扬眼前重新陷入黑暗,一双纤细手臂攥着被褥再度蒙住他的脸用尽全身力气按压住他。
“小月。。。。。。”最后一句声音闷响含糊不清。
你只能相信我
秦府一夜灯火通明,府中侍卫重重包围慕容尉迟住所,慕容淮秀、宗霆、辛湄皆被人牢牢看守,不能随意走动。
秦卫亲自带兵来见慕容尉迟,饱经风霜的脸紧绷,锐利目光透着极力克制的怒意。
“皇上,末将特来报丧,连将军身故。”
连映瞳闻讯噩耗如遭雷击,苍白碾过她脸庞,她无法相信方才还好端端的爹爹突然身故。
慕容尉迟扶住她颤抖身躯,他显得很平静,手臂牢牢抱紧怀中的人菌。
连映瞳脚步发软怔怔说着,脑中思绪混乱,她本能抬头望着慕容尉迟,哭得眼泪模糊视线。
“我要去见爹爹!”
“我陪你去。”他轻声道,手掌摩挲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坦。
秦卫出声阻拦,“小小姐留步,连将军的灵堂你不能去。”
“为什么?那是我爹爹!秦叔叔,我为什么不能去?!”连映瞳瞪大眼睛双唇不住颤抖质问秦卫。
“连将军是被人谋害!”秦卫洪亮声音如平地一声雷响彻,目光死死盯着连映瞳身侧平静淡然的慕容尉迟。
谋害?!
连映瞳泪光剧烈抖动,顺着秦卫仇恨的目光望去,顿时心中明白了什么,她不住摇头,纤细身子当下就拦在慕容尉迟身前。
她的心因为爹爹过世痛得仿佛被人死死揪住,秦卫的不言而喻则是将爹爹的死归于慕容尉迟。小拳头死死攥紧,冲着秦卫坚定的大声道,“秦叔叔,你不要乱说!”
秦卫冷哼,“无凭无据末将岂敢乱说,连将军死前最后见的人是皇上,小小姐不会忘记了吧。”
“我记得,我也在场,爹爹求见皇上,之后我与皇上离开,爹爹还安然无恙!”
“小小姐亲眼见了将军吗?真的看到将军当时安然无恙?”秦卫口气冷硬。
“。。。。。。”
连映瞳怔忪,慕容尉迟是独自一个人见的爹爹,他出来恰逢她因慕容兰心那番绝情的话伤心,她并没在意屋内的爹爹。
“小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连映瞳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正如秦叔叔所说无凭无据这四个字,请问有谁能证明我爹爹的死与皇上有关?”
抬眸,触及到慕容尉迟没有焦距的眼睛,他从头到尾未有辩解,连一句话也没有。
秦卫冷笑道,“末将不会让连将军死的不明不白,真相尚未查明前,请小小姐莫要乱走动。”离去时,随行的侍从留下,现在几乎里外几层兵力看守慕容尉迟这里。
身后那双手臂横过她的腰将连映瞳抱起,她紧绷的身躯刹那像失去支撑般瘫软在他温暖怀中,她头抵他胸口无声哭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