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服侍母后用膳是儿臣的福气,往日母后总是不允许儿臣过来,今儿个正好遇上了总得让儿臣尽尽孝。”绯璃轻笑道,轻轻地夹了太后爱吃的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太后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如果金鹞不是这么咄咄逼人,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不错的!
服侍太后用完了膳,绯璃又亲自服侍着她洗漱更衣,弄完这一切,绯璃也觉得累得慌,便坐下喝口茶歇一歇。
太后看着绯璃便笑道:“累坏了吧。”
“不累,只是许久不做,倒是让母后笑话儿臣手艺生疏了。”绯璃故作娇羞的摸样,演戏其实也挺累,不过为了金鹞再苦再累她也愿意。绯璃知道,只要太后不支持岳家,不支持金锦,金鹞的皇位就稳固的多。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看看时辰新人也该到了,绯璃只是希望金锦娶了正妃不要再纠缠她,司徒晴暄也是个别有风格的女子,他们夫妻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理。可是绯璃的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今天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南昭王到,王妃到。蜀王到,蜀王妃到……”
唱名声乍然响起,把绯璃唬了一跳,抬头看向大殿门口,没想到金锦夫妻居然跟金诺夫妻一起到的,这么巧?
金锦依旧还是那一身大红的衣衫滚着雪白的狐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有些心里不悦的戾气,南昭王妃司徒晴暄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容里却多少带着丝丝勉强之意,绯璃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为给身了。再抬头看向金诺,金诺一身王爷的服侍,面上看不出如何,可是绯璃跟金诺也不是认识一日了,还是能看的出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旁边的蜀王妃宋凌波也是带着强笑,没有见紧紧地捂着丝丝哀愁之色。
绯璃的不安越发的浓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司徒晴暄跟宋凌波绯璃都是打听过的,还算得上是不错的,模样品行都说得过去,怎么金锦跟金诺都这样的萧瑟样?
☆、092:螳螂捕蝉雀在后(二)
太后很是开心,见过了礼便让几个人坐下说话,这时金鹞也来了,又是一番见礼,忙乱过后才依序坐下,笑着说道:“自古以来成家立业,如今南昭王跟蜀王都已经成家,母后也不用整日的担心了,以后自会有人将他们照顾得好好的。”
太后很是开心,说道:“正是这样,你们兄弟能够友爱互助,将来到了地下我也有颜面见先王。”
一听这话几人忙安慰了太后一番,逗趣说笑这才引得太后又有了笑颜。绯璃心里却是嗤笑一声,好一个母慈子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这么回事,如果太后的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一心一意的辅佐金鹞,那么至少岳家就该表个态,领头将手里的权利交出来,还政与金鹞,偏偏岳家却不肯这么做,如今还有变本加厉的倾向,太后这话说得真真是可笑至极。
不一会儿金鹞的其他嫔妃也到了,场面顿时热闹起来,绮妃身怀有孕自然是被太后着重照顾,李贵嫔这次经过禁足一事稳重了不少,更是感激绯璃的求情,因此对于绯璃倒真是格外的敬重,周婕妤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她上首坐着的还有同样寡言的胡昭仪,最是热闹的便是新进宫的几名贵人,这里面有三人格外的开朗,冯贵人、马贵人还有罗贵人,这几人的家人在朝中也算是颇有根基,因此比另外五人倒是张扬不少,逗着太后说笑也是拿手本事。
绯璃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无不悦,她身旁的金鹞看着她的神色问道:“饭菜不合口?”
绯璃摇摇头,低声说道:“早膳吃多了。”
金鹞一愣,随即一笑,也就只有绯璃能说这样的话,要是别的女人谁又会说这些伤面子的事情,便嘱咐道:“那就少用一点,别积了食,回头又该难受了。”
绯璃轻轻地点点头,笑道:“知道了,到时你刚下朝多吃一点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招来多少羡慕嫉妒的眼神。南昭王妃跟蜀王妃是羡慕,而后宫的妃子则是嫉妒,眼神都在两人的身上不停的盘旋着。
司徒晴暄低声羡慕道:“早就听闻王跟王后鹣鲽情深,比翼齐飞,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真是令人羡慕。”
金锦转头看了一眼司徒晴暄,道:“那真是委屈了你嫁与本王。”
司徒晴暄一愣,随即涨的满脸通红,不安的绞着帕子,低声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才是。”
金锦不再说话,眼神扫过绯璃那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心里翻滚着疼痛,这些年来他想尽办法想要让绯璃想起她跟他之间的那段回忆,可是任凭他只手遮天,可终归还是做不到,如果他的阿璃想起了那段往事,会不会还会这样对着焰罗笑?
原本他们应该是一对,焰罗,你欠我的总归是要还的!
太后设宴,佳肴美酒流水般的供奉上来,歌舞美人环绕在侧,欢声笑语不时的响起,整个珠华宫到处是一派和乐的气息。
金鹞陪在身边,还能看到这样优美的歌舞,绯璃也是开心不已,喝道半途金鹞就被太后叫过去说话,自己也觉得有些闷了,便想要出去喘口气,扶着白馨的手就走了出来。
此时不过正午刚过,火辣辣的日头悬在正当空,绯璃吩咐道:“嬷嬷,取点水来,有点渴。”
白馨看了看绯璃所在的亭子还算安全,四周假山遮掩,花木扶疏,便点点头说道:“老奴这就去,娘娘稍等。”
白馨走了,绯璃这才在亭子栏杆板上坐下,清风一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不知何时,身后突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袭来,绯璃心头一闷,转过头去一看,顿时唬了一跳,金锦!
“王爷不在殿中,怎么也出来了?”绯璃强自镇定道,心里却想着赶紧离开此人方为上策,每次跟金锦单独相处总会令人觉得压抑的难受,还夹杂着丝丝恐惧。
金锦瞧着绯璃眼中的防备,心里便是叹息一声,道:“你为何总是这样怕我?”
这话说得完全没有了尊卑,绯璃心里越发的气恼,嘴上却说道:“王爷心狠手辣,为了制造误会可以用金针伤我,这等卑鄙手段怎么不令人害怕?”
这话几乎是冲口而出,绯璃便是一怔,原来自己还是很介意此事的。
金锦眉头紧皱,垂眸不语,过了一会子才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伤你,你别这么怕我行吗?”
绯璃听着金锦似乎有些哀求的声调,心口那熟悉的钝痛又涌上心来,忙用手扶住胸口,压抑着汹涌的心跳,说道:“王爷再过不久就要回封地,再见面不知何时,北宫也不用害怕了。”
金锦抬起头,那一双漆黑如的眸子紧紧地凝着绯璃,这样的话这么轻易地出自她的口中,没有丝毫的迟疑,终于还是将金锦伤的遍体鳞伤。这千余年来,他每时每刻不在思念着她,为了寻到她不知道费力多少工夫,当他知道大昭国的大郡主就是他的阿璃的时候,金鹞就已经连了姻,明明是他改动了命盘,为什么这次依然晚了一步?
难道绯璃跟金鹞就拆不散?难道他跟离歌就是这样生生世世擦肩而过的命运?他不服气,他是天帝,主宰万物的天帝,他就不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只可惜佛祖封印了他的法力,一切只为公平。
想到这里,金锦那可愤怒的心逐渐的冷却下来,轻笑道:“是,我是要走了,可是……阿璃,你跟他是走不到头的,若有一日他负了你,你便来寻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绯璃觉得金锦疯了,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这些话你该给你的王妃去说。”
金锦神色一黑,僵硬的说道:“我没有王妃,那人不过是太后赐给的摆设罢了,这话你记好了,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的王妃,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呆在我的身边。”
摆设?金鹞也说过那八名女人不过是摆设,可是没有想到金锦居然让自己的王妃也是摆设……
怔怔的看着金锦,心口沉闷的几乎要爆裂开来,听到脚步声传来,金锦神色微变,道:“记住我的话,你最终还是我的。”话一说完,人就立刻闪身到了假山中消失不见。
绯璃忙坐好,刚喘一口气,就看到司徒晴暄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走了过来,一看到绯璃在这里眼睛一亮,忙走进来行礼:“臣妾参见王后。”时看头不。
“王妃快请起,你怎么也出来了?坐下说话吧。”绯璃强笑道,尽力的让自己不露出丝毫的破绽。
司徒晴暄坐好,这才看着绯璃说道:“臣妾酒量不好,喝了点酒,就想出来透透风,不成想遇上了王后。”
绯璃听到司徒晴暄这么说,抬眼看去脸颊上是有点微红,可是还不至于不胜酒力,可见司徒晴暄并不是出来醒酒,只怕是出来寻人的。当下也当做不知道,轻轻一笑说道:“本宫只以为自己是个不胜酒力的,原来王妃跟我一样。”
司徒晴暄有些娇羞的垂了头,这才低声回道:“在家中姐妹中我的酒量也是最浅的,平日也不敢多喝的。”
绯璃打量着司徒晴暄,也是一个美人,虽然不是婀娜多姿如杨柳,声音婉转若莺啼,却也是另有一番飒爽之姿,这样的美人金锦都能视若无物,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跟他明明没有交集,可是从金锦的口气中听来,放佛自己欠了他很多……
司徒晴暄也是悄悄地打量绯璃,早就听闻王后倾城倾国色,独伴帝王身,连曾经最受宠的绮妃如今都备受冷落,如今细细一看,王妃果然是百花丛中的魁首,尤其是那浑身的气质最是令人不能忽视,他爹爹是钦天监的监正,时常观察星宿天时,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爹爹还会相面,那次见过王后后,她爹爹只说了一句红颜薄命……
司徒晴暄听到这四个字时,心里就觉得很是惋惜,这样的美人又不是祸国殃民之辈,为什么会薄命呢?曾经缠着爹爹问过,可是她爹爹却说王后命格奇异,参不透。00000
司徒晴暄对绯璃的印象很好,因此对于绯璃也是极力表现出善意,笑道:“王后娘娘国资芳华,还是要多注重保养之道。”
绯璃觉得这个司徒晴暄是个挺不错的人,听到她关心自己,笑道:“多谢王妃关切,本宫年纪尚轻,于这些也不甚在意,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司徒晴暄还挂念着金锦,也不敢久坐,又说了两句这就起身告辞了。
绯璃瞧着司徒晴暄的背影,陷入沉思,司徒晴暄的父亲是钦天监监正,司徒晴暄让自己好生的保养身子,这是为何?自己明明身康体健……
想不通,就不去多想,也不知道金锦离开了没有,白馨怎么还没回来?
按理说这个时候早就该回来了,正想着就看到白馨端着黄杨木透雕清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粉彩折枝梅花茶盏走了过来。
“厨房里忙得很,竟没人烧热水,奴才烧了水这才过来,娘娘渴坏了吧?”白馨的额头见了汗,忙将茶盏放在绯璃的面前。
“不碍的,嬷嬷歇一歇,不用这么赶。”绯璃看着白馨安抚道。
白馨这个时候却压低声音说道:“喝了茶咱就回吧,娘娘不在,那几个妖媚子一个个的都胆大包天,围着王不离身呢。”
绯璃却也不着急,笑道;“嬷嬷,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这猫儿想要偷腥你防也防不住,若是他不想偷,别人上赶着也无用,慌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馨叹口气,还是道:“好男也怕烈女缠,您怎么就这么不上心?”
“不是不上心,而是我对他有信心。”说到这里看着白馨,道:“嬷嬷,你说这后宫这么多女人,我哪里防的过来,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与其防着他们,倒不如静下心来好生的过日子才是正理。”
白馨瞧着绯璃,默默地摇摇头,总觉得绯璃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后宫里为了争宠什么样的手段没有,你不去争怎么成?可是看绯璃的样子似乎是一点也不着急,她也不能继续说什么,只是心里总归是不安。
绯璃却是觉得,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把你放在心口,必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喝了茶,绯璃便回了大殿,一眼就瞧见莺莺燕燕围着金鹞灌酒,太后在一旁还不时的助阵,倒是弄得金鹞不好佛了太后的脸面,还记挂着出去的绯璃。这时看到绯璃走了进来,便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问道:“去哪里了,这般久?”
绯璃瞧了一眼四周被冷落的佳人,能深刻的感受到佳人们传来的犀利的眼神,便笑道:“喝多了点酒,便出去透了口气。”
金鹞闻言立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真是羡煞旁人!
“无妨的,现在好多了。”绯璃说完,这才看着周边站着的美人,道:“今日是个好日子,你们若有什么擅长的技艺也可献给太后王上欣赏不是?”
绯璃懂得月盈则亏的道理,纵然是金鹞不会临幸她们,可是总要给别人表现的机会不是?
众人一听果然大喜,皆下去准备。
金鹞则看了绯璃一眼,道:“你倒是大方。”
“我又不怕你偷腥,为什么不能大方?”绯璃紧挨着金鹞低声笑道,这声音只有两人听得到。
白绮罗看着金鹞跟绯璃这般的亲密,越发的觉得有些苦涩,趁人不注意,自己悄悄的走了出去。
顺着长廊慢慢走到尽头,往左拐便是一个小花园,自己轻轻地坐在石凳上,默默发呆。
金诺尾随出来,远远的看见白绮罗一脸的空寂,便快走两步,站在她的面前停住脚。
白绮罗一看是金诺,神色中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笑道:“蜀王爷怎么来了?”
“你跟我用得到这么生疏吗?”金诺只觉得满嘴里全是苦涩。
白绮罗垂着头,却依旧说道:“礼法难违,自当如此。”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跟着王上吗?你分明看到王上的心里都是王后!”金诺低声问道,可那声音里的痛楚白绮罗听得清清楚楚。
“那又怎么样?王后岂能跟我们一个小妃子一样,得到王上的宠爱自是应当的。更何况,王上还需要大昭国的相助,怎么能不对王后好,这些我都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承受得住,只要他开心就好。”
“好,是我多事了,算你狠!”金诺咬着牙,双眼中布满愤怒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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