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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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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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愉悦欢笑,“舒柳!”

舒柳见我前来,急忙起身,上前到我身畔,面带喜色,笑道:“子衿,你可来了呢!叫我好等呢!”舒柳着了石榴色芍药散流裙,乌发间斜插了一支润红石榴石簪花,细密的流苏随着她的身子摆动着,零丁动人,与这流光相应,愈发的娇媚。

一股异样的清香从她身体中散发出来,清幽中带着丝丝香甜,竟是我从未闻过的味道。

我亦不细想,只沉浸在与故人重逢的喜悦之中。

“呵呵,我若知道你也来了,便是不必更衣梳妆来了。”我打趣道。

琉婴看着我们俩,亦是浅笑,道:“听你这么说,终究是舒柳面子大些了。唉,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多此一举,将舒柳邀来了,却叫自己发闷的。”琉婴一袭暖红含翠薄纱衣,乌丝清绾起,一支掐丝朱雀尾华胜应得她的娇容,一如既往的出尘。

我见她一副失落模样,心知她与我玩笑,便也配合道:“哎呀哎呀,好琉婴,我几时说过不在乎你的?连舒柳的醋你也吃呢!”

琉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便是你最坏的,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偏偏要钻进去,倒叫我做了小人了呢!该罚该罚!”

说着竟也起身,便要挠我。

我不禁大惊,躲到舒柳身后,道:“舒柳舒柳快救我呀。”

琉婴知我怕痒,便笑着朝我扑来,舒柳在我跟前亦是笑如银铃,本想她能提我挡上几番,不想她竟也转身朝我来,只听她笑道:“你呀,便是要我们俩等着,还好意思说着呢。我可是听拂尘说你心绪不宁,这才摸黑来的呢,确实该罚呢!”

我被她们俩逼到栏杆旁,一时竟无退路,只得举手求饶。

“好好,我认罚我认罚!你们且说说,怎么个罚法?”

只见两人交换一个眼神,眼中尽是笑意。

“先罚你三杯酒过肠,再罚你唱只歌儿!”琉婴道,说着便将那清樽端起,酌满玉樽递于我跟前。

又听舒柳道,“是了是了,子衿你唱歌好听的,还有,还要跳支舞,不若就跳那只你在子青哥哥生辰那日跳的罢!”

我端起玉樽,仰头喝下,那酒犹如一团火焰,一股微甜的辛辣味从我的嘴里开始蔓延开来。

第二章 裙摆翩跹平波起(5)

我有多久没喝酒了呢?

我微微失神,却见琉婴笑着将第二杯端了上来。

我只得微微苦笑着,将剩余两杯喝了下去。

“呵呵,这不过是百花琼,酒劲儿不大。虽说我们本是不能喝酒的,但小酌也无妨的。子衿你可莫想逃去了。”说着,琉婴从腰间抽出一支笛子,笑道:“我可是将笛子都备好了的呢!”

又见舒柳从桌案上取了另一只笛子,满脸得意道:“我亦是准备好了,只等你绝色一舞,倾城一歌。”

只觉舒柳说话没个边界的,什么都说,不禁有些不好意。

“是你们要我唱要我跳的,若是不好,可不许嫌弃了。”

只见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琉婴将笛子放在唇边,一串音符落入我的脑海,犹如颗颗璇玑,相互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组成一条流畅的声线。

舒柳亦是加入。

一时间笛音曼妙,伴着这幽雅动人的月色荷塘,恍若仙境。

我微微后退到亭前的一处延伸出的白玉台上。那白玉台四周竟然没有栏杆,只有玉砌起的芙蕖荷叶,环绕一圈,当真是鬼斧神工。那润泽的玉石在月光与灯光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色。

许是那百花琼的原因,我竟觉得有些迷离。

只随着旋律,依着记忆,摇曳着身子,让那轻纱水袖在空中挥舞着,脚下亦是伴随着节奏不停变换,风儿从我的身体流过,恍若一道道流光……

“枝头月明好,何曾解相恼。

今夜涕汍澜,只恐朱颜老。

月色一何明,不堪顾孤影。

倚楼暮风寒,举手挈衣领。

行云若相怜,徘徊西风顶。

强饮不成醉,幽情默自省。

莫道负明月,明月亦应知。

只知今夜我,不觉琼楼时。

我记在琼楼,醉弄珊瑚枝。 ”

那歌声从我的唇边飘出,一曲《明月曲》,承载着我的记忆,远去。

曾几何时,那时的我,还是如此的不谙世事。我在月色朦胧下的桃林里翩然起舞,耳畔亦是那如梦如幻的笛声,我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山谷里,与柔美的月色融为一体……

我猜,那时的我,一定很美。

因为我看到他眼里从未有过的温柔……

流芳消逝,我不再是那幼齿单纯的*,他不再是那纯白如玉的少年,一切,恍若隔世。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啊……那些事儿,仿佛是上辈子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伤口,不敢碰,不敢想……时间缓缓流过,好像真的可以抚平伤口一般,让我自以为是的天真的以为一切都忘记了。

可是,为什么想起来,还是如此的清晰呢……

仿佛,就在昨日……

逸昕……君可知吾心?君知吾心,君不语。君误吾心,君不怜。君忘吾心,君不在。

是了,君不在。

一滴清泪,夺眶而出。

一曲终了,我居然不想停下,我嘴里的歌声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收了音。

我看向琉婴,我猜,她是懂的。

她朝我微微点头,方才停下的旋律又起……

我变换舞步,忘却自己的身体,闭上双眸,让自己沉浸在那些美若初春的回忆里。

“青青冬岭松,高出寒崔嵬。

忆昔可怜宵,声如滟澦堆。

冰霜矧肯摧,枝叶故条畅。

一夕乘风雷,龙化失群望。”

只一句,便断肠。

那时,我五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性命,危在旦夕。

可是,我不怕。我怕什么呢?

自那夜起,我再无亲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只是瞪大双眼,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屠血。

我记得,那夜的月光,苍白中透着苍凉的血色,嗜血之色。那些鲜活的身躯,犹如断线木偶,遗落一地残骸,犹如置身血潭,血腥味充斥着我……

“彩凤何毰毸,有玉飞则立。

竹林失所依,梧枝夜露泣。

鸡鹜疑九苞,鵷鹭厌五毛。

伊独怨德衰,箫韶如之何。”

一道白影出现,手执长剑,白衣翩跹,俊容烨然,眉眼如画,发若泼墨,斩血沾衣,恍然,神人。

他便是如此出现在那修罗场中,犹如一株白莲,美好的传说般,将我带走。

一匹骏马,奔驰而去……

当我的脸触碰道他坚硬的臂膀时,我便知道——

那是,我此生所系,永世所爱。

“溶溶空中云,肤雨能滂沱。

旦暮依神龙,所至蒙恩多。

归来太山阿,已罢泽民志。

溘然登崑崙,猿鹤为嘘欷。”

飘摇谷里,他是温润少年,我是天真稚女。

我枕着他的双腿,听着他吹出的笛声,披着一夜星光,安然入睡。

还有谁呢?

子珮,子宁,子青,不不……那不是他们的名字呵……一如我,不是苏子衿。

“有婉孤山梅,香根寄霜雪。

早被东皇知,占断西湖月。

天风何狼籍,吹付寿阳人。

骑箕弃鼎鼐,百花空自春。”

百花空自春……

五年流光,犹如时间最美好的梦境,云雾渺,天地远。春有粉裳,夏有桃李,秋有蝶叶,冬游雪羽,日有青炊,夜有星辰,远有黛山,近有良人,心无杂秽。

线断筝落,一如梦碎。

无言以对。

当我乘着马车,来到繁华的上京城时,便知道,此生再不可能回去。黑云压城城欲摧。提携玉龙为君死。

为君死,无悔,只是,君可悲乎?

多情总被无情恼。

“彼美幽汀兰,开花满国香。

怅无与同心,隔水遐相望。

皓月泽清姿,凉风怜幽芳。

不及见妆台,委之田舍郎。”

舍郎……

最后一个旋转完成,我只觉得足尖一阵酸麻,恍惚间向后倒去。

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无止境的下落。眼前是极速倒退的场景,我看到琉婴和舒柳奔来的身影,看着她们焦急的神情,琉婴仿佛要哭出似的,而舒柳亦是焦急不安,眼角露出异样的目光。那一张一合的双唇,我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我耳边只有意犹未尽的乐音,不停地萦绕……

如果,就此坠落,可以永远的斩断那些纷繁,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

突然,我眼前,晃过一张脸。

那张俊美的面庞,为何染上深深的愁绪?

“砰——”的一声!

我的意识终于清醒,随即,又狠狠地消失在剧痛之中……

第二章 裙摆翩跹平波起(6)

云雾飘渺,四周空旷,无人之境。

我望着眼前一派无尽的云海翩跹,只觉得身轻一如云彩,微微向前,便随风飘散。那般苍茫,无处可走,无处可逃,亦不知道,我何去何从。

渐渐的,云雾消散,眼近之处,是一片*娇艳的桃花林。那粉妆玉树,映着晴光,映着碧空,风吹过,是簌簌的花雨飘洒,恍若轻巧的粉蝶,欢愉的朝空中飞舞而去,又在风止之时,静默的下落,铺了一地芳华。

我微微举步,脚下是一层软红。

耳畔萦绕着歌声,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是谁?谁在唱歌,如此熟悉,如此悲伤。

倏尔,林中出现一位红衣少女,乌发泼洒,随着跳动的身躯,四处舞动,那火红的裙摆轻扬而起,在空中描绘出一道完美的流光。

那歌声,正是她所吟唱出的。

那张脸,稚嫩中透着轻灵,芳华无限,天地失色。那便是,十岁的我。

只是,我几时如此唱出这样悲伤的歌曲了?她是我,那我又是谁?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出她,却见一片云雾飘渺,眼前的景象狠狠的倒退,那少女的容姿渐渐消失,而那歌声却久久不散……

眼前出现的是另一位少女,一袭白衣胜雪,年约十三,容貌卓绝,气质清洌如山涧清泉,那般眉眼之中,绝美之中透着丝丝冷寂,足以倾城。

那是,非卿。

她眼中含恨,深深无尽的怨恨,犹如一把利器,狠狠的割在我心上。

“我不会祝福你,因为你在那里不会幸福。你不比我幸运,我们都只是一颗棋子,只是你在云巅,我在风尘。”那清冷无情的声音,略带嘲笑。

不,她不是非卿,她是子珮!

最后她癫狂而笑,只是其中苍凉无限。终于,她的身影也消散了。

然后,一片白雾迷茫。

神使鬼差,我轻轻启唇,却发不出声音,只道:逸昕。

眼泪竟如此轻易的落了下来,跌落云巅,了无痕迹。

逸昕,逸昕,他是谁?为什么我的心这般疼痛,这般疼痛。

蓦然,眼前出现三个身影,少年的容貌,犹如天人。→文·冇·人·冇·书·冇·屋←

那是……那是青,宁,还有……逸昕……

青和宁的目光这般悠远,仿佛我将要死去一般悲伤。而逸昕,他的容貌最美,也是最最冷清无情。

“离儿,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是啊是啊,该上路了。

可是,我又要去哪里?

“小主?小主?”

谁在轻唤?小主?是我吗?等等……小主……我是谁?是了,是了,如今的我,是苏子衿!苏家*,琴棋书画无一不同,天生早慧,名动京城。三月选秀,得圣垂怜,月半晋封,玉才人。四月进宫,入住琼华宫,琢玉小筑。而后呢?我韬光养晦,只为日后。可为什么,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那夜,我与琉婴,舒柳一同欢乐。

我唱了歌儿,还跳了舞。

然后呢?

然后我想起了从前的日子,从前的人。

最后,我从绿绮亭上的玉台上,跌落平清湖。

为什么我会摔呢?虽然我喝了三杯百花琼,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我这般迷离,究竟是为什么?

香味?

我仿佛想到什么,双眼蓦然睁大。

阳光透过窗棱,射进我的眼眸,一阵生疼。我不禁颦眉。

“小主,小主,你可终于醒了!”说话的是一位宫装女子,面色微微憔悴,只是一双明眸却掩不住的欣喜。那是,姒真。

我心中知晓,必是因照顾我,才叫她如此苍白,只见她双眼眶下陷,发髻微微零乱,只是此刻眼中却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我心下一暖,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姒……真……”

才开口,发现喉咙生涩,着实难耐。姒真递来一碗水,喝过水后才觉得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再看姒真,眼中居然已经含泪。

第二章 裙摆翩跹平波起(7)

“姒真,你哭什么呢。”我笑着宽慰她,道:“我已经没事儿了。”

姒真用袖子微微拭泪,道:“小主你醒来便好,醒来便好。拂尘他们方才休息去了,我这就叫他们过来。”说着便要朝外走去。

我连忙拉住她,见她一脸疑惑,只道:“无妨的,想来他们照顾我这些天也是累了罢,好不容易休息去了,何必扰了他们呢,只叫他们好好休息罢了,”

这些日子我虽在昏迷之中,却知道这个琢玉小筑为我忙忙碌碌,照顾着我,隐约有人愤怒,隐约有人悲伤,隐约,有人喜悦。

也不知现在几时了,宫中又发生了些什么。

听了我的话,姒真点点头,又坐回床沿。

只听她道:“小主,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十三日了。”说到此处,我见姒真眼中流露出心疼与心酸。“如今半月已过,今日已经是四月二十八,再过三日,新晋的贵人便可侍寝了……可小主你的身子……”

我只她心中所想,只笑着拉着她的手,道:“无事儿的,有了琉婴还有舒柳,我们的日子也不是过不去的。对了,关于我坠湖之事,宫中如何以待?还有,琉婴和舒柳都不识水性,又是谁救我上来的?”

“当时华嫔和舒常在确实急的不得了,华嫔甚至纵身下湖以救小主,幸而圣上欲往赤霞宫经过平清湖,见小主落水,便让立马让人将华嫔和小主救了上来。当时所有人都傻了,皇上当下就赏赐了华嫔,让她晋为嫔位,而且还亲自将小主送了回来。”

我听罢不禁心惊,入宫三日我便闹出这么的事儿!

私自饮聚众饮酒寻欢,又意外落水,且不知那些有心的贵人们心中是如何想的呢……

见我面色担忧,姒真只温声道:“小主放心,皇上已经下令此时不再追究了。”

我不禁疑惑,“难道没有人知道我饮酒了吗?”

姒真笑道:“多亏得舒常在心细如尘,在皇上到来之前就将那樽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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