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芸在心中苦笑着,不过也同时鼓励自己,为了掳获意中人,她要多多加油。
电梯抵达地下四楼停车场,连尔达开着他的白色TOYOTA载着纪芸一同出门,车上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和谐。
而且在纪芸抵达目的地时,连尔达还很绅士的下车替她打开车门,这样的互动令纪芸更有信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再花一些工夫,绝对能等到连尔达开口要求与她交往。
纪芸愉快的挥手向连尔达道别,连尔达微笑颔首,重新上了车,驾车离去。
“嗯……我,该不该追她呢?”一手熟练地驾控着方向盘,一手抚着干净有型的下巴,连尔达陷入一种挣扎情境。
纪芸给他的感觉很不错,但是这样的条件够不够他对她开口提出交往?
正当连尔达很慎重地思索着的同时,一辆脚踏车突然从巷口窜出来,让反应不及的连尔达慢了一步踩煞车,他的白色车子就这样用力地撞上对方。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撞击声响起。
连尔达一脸震惊的惶然开门下车,越过车头前方的脚踏车,迅速跑到被他撞倒、摔在人行道上的那位女子身边。
“小姐,你有没有事?”被他撞到的女子侧趴在地上,长发掩住脸颊,连尔达一时看不清她的长相,只是情急地将她抱起,轻轻摇晃。“小姐,我带你去医院,你醒醒——”
乔爱伦感觉满天星星在头上乱绕,她擦伤的手吃痛地抚上发疼的左额,吃力地甩开颊边的发丝,仰头看向肇事者。
当她微显失神、布满痛苦的眼神和那双深邃焦急的黑瞳相接时,双方的反应都是一愣。
“是你?!”
“是你?!”
异口同声的惊讶。
“是你……撞到我?”虚弱的谴责声加上生气的眼神,乔爱伦很不屑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放开、快放开我。”
她在他怀中挣扎。
这男人上回害她淋雨而感冒了许多天,好不容易感冒好了点,现在再度遇见他,霉运又发生了——他的车竟然结结实实地撞倒了她!
哦,这人究竟是衰神还是霉神?为何每回见到他,她都这样倒霉透顶?
“你这样我哪敢放开?”从惊愕中回过神,连尔达当然明白她眼中的敌意和怒意所为何来;她还在记恨上回的事情啦!“你的额头有点流血,手脚也都有擦伤,我得带你去医院一趟。欸,你别挣扎了,就算你喊救命我也不会放手的。”
边说着话,连尔达动作强硬却不失温柔地抱着她起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走动间,他意外发现她纤细轻盈得没有多少重量,如果他印象没错的话,她似乎比上星期看到时清瘦了一圈,而脸色也比较苍白。
“不用你假好心,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又想把我半路赶下车,恶整我吗?哼,让我下车,我才不稀罕搭你的便车——”说着,才刚被轻轻放进车座的乔爱伦,吃力地推开连尔达,径自一拐一拐地下了车。
绕过车头看她的脚踏车,被撞得歪匕扭八的,看来是不能骑了。乔爱伦泄气地将粉肩一垮,回头瞪了跟着过来的连尔达一眼,又推开他,住巷子里头走回去。
脚步踉跄,好象随时要跌倒的样子。
“乔小姐,上回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你别走呀!我撞伤你,理应载你去医院检查并上药包扎,要不然我会良心不安……”心口莫名一揪,连尔达跟了上来,拦在她的面前。
乔爱伦抬头赏他一记白眼。“走开啦,我自己可以上诊所检查,不用劳烦你。”
额头痛死了,手脚擦伤的地方也痛得很,但她倔强的忍着疼,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
上回她还发誓,如果再遇见他一定要他好看,没想到当真遇见了,“好看”的人却还是她……厚~~真教人气愤!
“我是肇事者,这是义务,也是责任。”看着她想凌迟他的眼神,心头失笑。“抱歉,失礼了。”说着,他突然弯下高大的身躯,在乔爱伦反应不及中,将她拦腰抱起。
“喂……姓连的,你这是干么?!大庭广众的,你想轻薄调戏我吗?可恶的,你、你快给我——你这大色狼!”
把他当色狼?!
他连尔达是何等尊贵的身分,何时被这样瞧扁过?纵使他心中对撞伤她有所愧疚,但天性傲然的男性自尊却容不得她这样口无遮拦的诬蔑他。
适才还一脸歉意的俊脸蓦地一凛,薄唇僵硬掀动,他冷冷地对怀中的乔爱伦说:“乔小姐,你别紧张,我只是抱你到前面的诊所,不是要非礼你,你太多虑了,我还不至于这么不挑,连你这种瘦弱干扁、一点看头部没有的女人都想吃。”
气氛有点僵。
乔爱伦不再吵闹,她很乖顺的让护士替她上药包扎伤口,虽然药水沾到伤口很是刺痛,但她也不出声,只是咬着粉白的唇瓣,皱起细眉。
连尔达也跟着皱了眉,直勾勾地看着她。
看来,他刚才的话伤了她了,要不然她不会用这样冷漠隐忍的态度对待他。
连尔达心中升起万分愧疚,不过却找不到机会表达他的歉意,因为这时候医生找他说话——
“乔小姐上星期淋了雨,感冒才刚好,身体还很虚,现在又摔伤,伤势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还是要好好静养两天,要不然身体恐怕会出问题。”很巧的,乔爱伦感冒时也是来公司附近的这家诊所看诊,所以病历上写得一清二楚。
她感冒了?!连尔达一愣,回头用他那双迷人的黑瞳瞅着还是不发一语的乔爱伦。
原来她脸色苍白,身子更显清瘦是有原因的……连尔达心头扬起更大的愧疚。
看来他真的害惨她了,难怪她一见他就不想搭理。
“会的,我会多注意她,让她多多休息。”调回目光,他应了医生一句。
谁要你多事?乔爱伦冷冷地抬眼,看向他宽阔颀长的背影。
“那好,这是药单,你去隔壁药局领药,里头有药膏和药布,回去记得换药、保持伤口干净。还有,后天记得要回诊。”
“好。”连尔达点头。
他回身走近乔爱伦,想扶她起身,但乔爱伦冷着脸不理会他,径自从另一个方向站起,并且不忘抽走他手中的药单。“不用劳烦你,我自己来。”
这是进诊所后,她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连尔达自知理亏,摸摸鼻子承受她的冷脸,默默地跟着她走出诊所,陪着她去取药。
“我开车送你……”见她取了药,连尔达客气地趋前说话。
“不必了。”冷哼一声,乔爱伦转身就要走。
连尔达瞪着那急于与他划清界线的单薄身影,摇了摇头,厚着脸皮走上前。“抱歉,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所以……失礼了。”
话落,他在她惊愕的瞪视和抽气声中,弯身将她抱进宽怀中。
“你……”
“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连尔达无视乔爱伦的抗议,硬是将她带上车,驾车离开。
不到五分钟后,车子就停了下来,而且是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刚才她急急借了张阿姨的脚踏车出门,就是要赶来这里赴约的。今天是她和老妈所安排的相亲对象见面的日子,由于上回她很不幸的得罪了老妈,所以这次说什么都得来赴约好赎罪。
“你来吃饭?”经乔爱伦抗议无效,及连尔达坚持送她一程的强硬要求下,她只好让他送至这家餐厅。
对于他的问题,乔爱伦根本不予理会,她自认来这家餐厅的目的没必要让他知道。
她不发一语,摆明不想多搭理他,开了门便要下车,谁知连尔达却跟着下来。
“你干么?”站在车门旁,乔爱伦一脸戒慎地看着他。
连尔达看着她细白额上的伤,一颗心很内疚。“我请你吃饭,就当是道歉。”
“我不想让你请,你的歉意我也不会接受。连先生,你请回吧!”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乔爱伦甩上车门,长发一甩,就拐着脚步往餐厅里头走。
连尔达愣在车门旁。
看来她心中的气很难消,就因为他刚刚那些过分的话……他的确是过分了,所以这顿饭他非请不可!
锁好车,他大步朝餐厅走近,在门口张望下一下,很快便看到了她的席位。连尔达迈开步伐要往前走去,但下一秒他却僵住了——他看见她的对面坐着一个高壮粗犷的男人。
原来她是来赴约的,那男人是……她的男友?!
一股小小的酸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连尔达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她来赴约一事感到吃味,他明明和她不熟,而且极不对盘不是吗?为什么他会在意她和那男人在一起呢?
“先生,对不起,餐厅现在全客满了,你要用餐的话可能要先到柜台去订位稍候——”餐厅领班这时走过来,挡住了连尔达注视着乔爱伦的视线。
“不用了,我……”他该走人的,但心头那挥不去的酸意却让他做出出人意表的决定。“我是来用餐的,不过我朋友已经先到了,就是那边那位长头发,额头上受了伤,身穿浅紫色上衣、黑色七分裤的那位小姐。”
微微扯唇一笑,他的手指比向正对着对座男人扬起妩媚笑意的乔爱伦。
基于他的愧疚心态,他决定大方一点,今天就请乔爱伦和她的男友一同吃个饭吧!
“哦,那请跟我来,我帮你带位。”
明亮的光线从落地窗照进屋内,让约莫十来坪大的客厅盈着温暖光氛。
乔爱伦和纪芸两个好友就围在客厅的圆桌喝茶聊天。
今天是假日,平常老是不分时间跑专访的乔爱伦难得有空闲,就打电话约了很久没见面的好友,来到好友位于新店的新居聚会。
说到她的好友纪芸,就不得不称赞她的能干。从大学毕业后,纪芸就考进了知名的大企业任职,从业务助理一路升上课长,这几年来她完全将自己奉献给工作,好不容易才攒了一笔钱买下这间小公寓。
上个星期,纪芸才刚搬进这里,经过几天的小装潢和家具的搬送整理,小公寓终于可以在今天漂漂亮亮的开放给朋友参观。
纪芸第一位邀请的人,就是乔爱伦,她大学时代的妤朋友。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纪芸不敢相信乔爱伦所说的话。
“我骗你有好处吗?我就是遇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真讨厌!她实在不想提起连尔达的,但是他的影子实在让她挥之不去,所以和纪芸天南地北扯一回之后,就聊到他身上去了。
说到他,她就一肚子气!但是一想到他那天突然闯进她和刘志伟的相亲约会,还当着刘志伟的面故作暧昧地说了一些话,并且和她亲密谈笑的举动,她又不得不感激他莫名其妙的破坏。
因为他的出现,那天她很快的甩掉了刘志伟,也终结了她可能还得“歹戏拖棚”的告诉老妈,她对姓刘的印象还不赖,可能还得和对方约上几次会才能彻底甩掉人家的计划。
刘志伟不用她甩,当天就直截了当走人了,而帮助她轻易解决此事的人,就是连尔达。
“他让你的相亲对象误会,这样做……该不会是因为他对你有意思,所以故意破坏你的约会,好将你『追』为己有吧?”
空气中弥漫的水蜜桃甜香,是纪芸亲手烤的水蜜桃蛋糕的香味,她今天为了招待好友,特地烤了蛋糕和小饼干,而且还泡了一壶花茶。
“你别胡说好不好?像他那种男人和我根本就八字犯冲,怎么可能有好感?”乔爱伦的心蓦地一跳,纪芸的猜测让她脸颊一阵红烫。
“是吗?”
“拜托,你可别忘了,他还很恶毒地批评我的身材,当着我的面直接挑明我一点看头都没有,不是他想吃的那种女人好吗?”
提到这个,乔爱伦又一肚子火,脸色难看。
纪芸捣唇轻笑。“照你的形容,像他那样外型抢眼的俊帅男人,理当是相当博爱、雨露均沾的花心男,结果他却讲这种话?!这应该可以解释成他是个对感情很专一且认真的男人,你能遇上这种男人,算好运了。”
“我好运?!”乔爱伦往上翻翻白眼。“好运就不会在淋雨感冒后又被车撞伤,害我硬是被我爸妈扣在家里足足三天出不了门。”
素手拢拢长发,往后靠向沙发软垫,她一脸无奈的神情,语气也显得非常无力。
被留家察看整整三天,害得她一堆排好的访问工作全都交由中文程度超烂的连馨来代打,她一想到明天一早要面对那一页又一页有看没有懂、词不达意的稿子,她就头疼。
“好了啦,吃点蛋糕吧,不愉快的事就别谈了。”看着乔爱伦那张苦瓜脸,纪芸识相的不再谈那影响她情绪的话题。“爱伦,我跟你说哦,我……最近迷上了一个男人哟!”
“什么?!你说什么?”迷上一个男人?!
这是继她乔爱伦工作狂一号之后的工作狂二号——纪芸,会讲的话吗?
刚送进口的蛋糕险些喷出来。乔爱伦嘴咬着银叉,美眸瞠大,看着脸色微红的纪芸。
“喂,不必这样惊讶吧?我是性向正常的女人,对男人有好感是很正常的呀!”真讨厌,乔爱伦干么露出那种过度惊吓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你性向没问题,问题是……你不是说过你不想结婚的吗?”纪芸出身单亲家庭,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搞外遇,拋妻弃女另外娶了别人,因此她是和身体不好的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纪芸一直抱着独身主义,她一直努力工作赚钱,也是为了能让母亲过好日子。只可惜她的母亲在两年前因病辞世,所以纪芸的孝心也只能摆在心里,报答不了了。
“那是以前我妈还在的时候,我是打定主意一辈子陪着我妈过日子的,可是……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了,所以我常想,也许我该找个对象,如果他对我好的话,我会愿意和他交往,然后共组家庭。”
“纪芸——你变了!”好友的确变了,在对男女感情的态度上,她变得愿意相信感情,愿意谈恋爱,甚至还打算结婚。
“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对象,他是我的同事,人长得很帅、很迷人,而且很聪明,我喜欢他,所以我改变了想法,我想和他在一起……”纪芸提到连尔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