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推推她,“好啦,从现在开始你还有好几个钟头可以考虑!现在你陪我去书店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完全诱惑手册“,我得恶补一下!”说完了,拖了小晴就走。
“恩雅,你,你可别真的陪那个老色龟上床,我会杀了他的!”温拿如丧考妣地临别哀托。
“你放心,我梁恩雅不会吃亏的!记得把你份内的功课做好,回来向我交差!”
“释迦牟尼、耶稣基督、穆罕默德、东海龙王、地藏王菩萨!我的天啊ABCDDOREMI,你这个可恨的梁恩雅!”
温拿对着恩雅的背影拚命磨牙叫骂。
包租的计程车一路疾驰。
沿着阳光明媚、千顷碧涛的海岸行来,垦丁已经在望。再不到五分钟,举办研习活动的地点青年活动中心就要到达了。
小晴一颗廿七上八下,忍不住又扯了恩雅的衣袖,小小声地问。
“喂,好像快到了?。我好怕哦,你真的要去找那个老色龟啊?你真的不怕被他强暴?”
恩雅狠踢了她的鞋子一脚,压着嗓子啐道:“胆小鬼!来者不惧、惧着不来,你要是这么怕,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过这么一来,你就看不到我表演清炖水蛙这道好菜了!”
“你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过吗?我要把他丢到冷水裹慢慢加热,像一只死到临头才知道大事不妙的大牛蛙!”
“你……其实我知道,你也很紧张!我才不信你只当来玩一场游戏!”
小晴挤挤鼻子抗辩,身子还是不由自己缩在一起。
“嘿!我怕什么?爱国者飞弹都吓不退我!”
恩雅不可一世地嚷嚷,忽然又叫道:“哎呀,只顾着和你这个胆小鬼DoREMI,青年活动中心快到了!快!我们得赶快想一个假名字!”
“为什么要假名字?”
“笨蛋!难道我能让他知道我叫梁恩雅?这样好了,我叫王玲玲,你叫张淑丽,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王玲玲小姐!”
才会商完成,计程车已经把她们送到了活动中心大门口。
她们打听了一下,才找到学员们正在大会堂上课。
在后门外张望了一下,里面黑压压的大约有一、两百人正在上课。
一个活动指导员走过来询问:“这么晚才来?报到过了没有?”
恩雅立即答道:“呃,我们没有报名。我们是冯教授的学生,临时想来听他的课,只是听课就好了,可以吗?”
指导员看看还有位子,就放她们进去。
恩雅好高兴,第一回合混入敌营宣告成功!
俩人在最后排的角落坐下来,不约而同把迫切的眼光投到前方讲台上去。
不暗踢踢恩雅,在她耳边说:“看,上面那个干扁四季豆!”
可不是!台上一个干瘦老男人正口若悬河说着什么冲突处理之类的,还带着滑稽的肢体语言比手画脚。
恩雅做出一个昏倒的表情,对小晴咬耳朵道:“如果就是这个人,我马上去跳太平洋!”
讲坛下边竖着一个立地型标示牌,挂着一叠课程海报,可惜被人挡住,恩雅看不到掀开来的那一页上面写的是什么?
好在这一节课十五分钟就结束了。
恩雅和小晴走到前面去看课程表,接下来的是下午最后一堂课:所有讲师和学员的交流座谈会。
太好了!恩雅鼓掌叫绝!
工作人员在讲台前摆上一长排座椅,准备就绪之后,讲师们一字坐开,和所有的学员面面相对。
“各位同学大家好!现在,我为大家介绍本次活动所有的讲师和大家一起见面,并且进行最直接的沟通和交流!各位同学有任何人际沟通,甚至是任何生活上、感情上、事业上、功课上的问题,都可以就近直接请教我们这几位专家!首先我为各位介绍,东海大学曾本诚教授……”
恩雅很紧张,不知为什么,她压根儿不希望那个干扁四季豆就是冯君望!可能是她期待一个够份量、够体面的对手,来提高游戏的刺激度吧。
好在,那个干扁四季互应声站了起来,他是曾本诚教授。
“接下来,我为各位介绍,樊丘元先生……”
一个高胖个子站起来,掀起一片掌声。
“女作家邬曼妮小姐……”
“辅仁大学冯君望教授——”
恩雅的心脏扯紧起来,一对眼珠子眨也不眨。
空前热烈的掌声烘托起一位英俊高雅、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来,他露出一排迷人的白牙,梳得光滑侧分西装头、一丝不苟的雪白短袖衬衫和红蓝花领带,漂亮刚毅的额角、亲切的笑容,强磁一样的男性魅力。
他就是冯君望?妈妈的新欢?
难怪妈咪要抛夫弃女!因为,连恩雅都不得不承认,他要此父亲要出色三分!
他有足够的魅力去扮演一个闪亮的公众人物!
恩雅在错愕和惊讶中发了呆!连小晴都像看见了耶稣基督显灵的圣光似地,双手合十低叹道:“哇!他好帅哦!好正点哦!”
恩雅听她这么一个沉吟,方才如梦初醒撞她一把斥道:“去你的ABCD!老男人一个,正点什么?”
不管冯君望长成什么样子,他还是一只等待要让她清炖的大牛蛙!
恩雅提醒自己,复仇的火花又在她的眼眸里耀动起来。
六个讲师一律介绍完毕,暂时一片哑然。学员正待一鼓作气,提出问题。
恩雅老早准备好了,要给冯君望一个下马威。不过,她得先沉着一点,先看看他的底子再说。
显然,冯君望人如其名一、很受欢迎、很有人望,很多学员指名请他回答。
“冯教授,我很羡慕很多人能够对着大众侃侃而谈,就像您一样,不、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增进演讲的技巧,而让自、自己不害怕面对众人开口讲话?是不是能够介绍一些相关的书给我看?”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看起来像是商务公司课长的瘦小男人,有些结巴地发问。
“你的表达能力是足够的,可能欠缺的是自信和勇气。演讲的障碍很多时候不是技巧和能力不足,也不是缺乏理论基础。那些韦伯斯特、皮特、欧可涅尔等人的理论,只适用一般大学新鲜人,对商业界的成年人一点也派不上用场。想要自己不害怕对众人说话,只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个人希望变得善良,他就能变得善良;希望变得富有,就会变得富有;希望精通某种学问,就能精通某种学问!所以,只要你全心全意想让自己变得很会说话、不害怕说话,你就会变成那种人,从而产生勇气和自信!意志力很重要!在明天的课程里,我会把演讲和沟通的艺术很完整地介绍给大家,希望你会有一些心得!”
冯君望讲完,众人一致热烈鼓掌,而那个提出问题的人显然是为听他的讲课而来,所以显得如此迫不及待!
接下来,又有几位学员和讲师做出交流,恩雅听得不耐烦了,抢着举手发问。
“那位同学请说。”主持人选上了恩雅。
“是不是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可以,当然可以,我们这里有六位专家!”主持人自信满满地回答。
“感情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的女作家邬曼妮小姐是感情问题的专栏作家,一定会提供大家满意的建议和答案。”
主持人回答着,显然恩雅的发言已引起整个会场的注意力,人人拭目以待,好像吃腻了白米饭的胃口,正在期待甜点一样。
“谢谢。那么我想请问冯教授几个问题。”
恩雅清清喉咙,倨傲而挑衅地遥遥盯着冯君望问道。
“请问,有妇之夫或有夫之妇和别人发生了不伦之恋,他的亲人应该怎样去对待?还有,对于那个不道德的外遇对象,他的亲人可以怎样去惩罚?”
全场一片哗然!
真是一语惊人!小晴不禁狠狠踹了恩雅一脚示警,但是话出如风,来不及收了!
只见主持人不待冯君望反应,抢先回答道,“这个问题我们请邬小姐回答!”
“不!我要冯教授回答!”
恩雅大声坚持,还向冯君望及全场观众做出挑战的媚笑。
一时闲,邬曼妮、主持人和冯君望同时陷入尴尬,全场又是一片期待好戏的暗嘲涌。
好不容易主持人急中生智,打圆场答道:“我想我们冯教授仍然不是答覆这个问题的最适当人选,因为他还没有结婚,所以没有这类经验!也许由我来答覆最合适,因为我结婚刚好七年了!”
全场一片哄堂大笑。
恩雅不敢穷追滥打怕穿了帮,只好放弃坚持,另外制造出一个难题。
“那我再请教另外一个问题。我们台湾的公司,对于同事之间的不伦之恋,当老板的是怎么样的看法?有什么处置的方法?冯教授是大公司的总经理,不会说对这件事也没有经验吧?”
全场又是一片笑声和好奇,人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冯君望。
冯君望不得不回答,于是含笑开言道回答。
“这是人性管理的问题,每个企业有不同的管理方式。主管的处置方式并不是对当事人制裁的唯一方式。如果不影响工作、不影响办公室的风气和团体情绪,只要当事人能够以坦然的平常心和整个团体相处,做主管的应该不必干涉太多。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他从容而有趣地看着这个稚气中带着鲁莽和不驯的高个子小女孩回答着。
恩雅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冯君望旁边的主持人和女作家邬曼妮异口同声说:“这样我们都到冯教授的公司去上班!”
“我第一个为求职信!”
众学员一阵开怀大笑,反而把对恩雅的侧目给淡化了下去。
按着又有别的学员发问,然后,座谈会在钟声催促下结束了。
恩雅真是心有未甘!
看来她并没有成功地给冯君望多少难堪,她只是无功而退!
“没关系,还有的是机会!”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媚眼杀机,这样告诉自己!
第四章
夜间的活动是全体学员和讲师开拔到龙磐草原,去看著名的南十字星。
大家陆陆续续下了车,指导员逐一发给每个人一个迷你手电筒和一份观星固。
为了避免手电筒亮光影响瞳孔,灯泡上还罩了一层红色玻璃纸。
几百个人手持发着红色微光的手电筒在草原上走动,那景致真是既壮观又罗曼蒂克极了。
小晴和恩雅走在一起,不禁赞叹道:“啊,真是太浪漫了,我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永远不要消失!”
恩雅何尝不这样想!但是她逞强回道:“你真滥情?!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了吗?”
“我当然记得。问题是今天晚上这么美好,你难道不能暂时忘记仇恨、只要浪漫?而且,你看那个冯君望简直是呛毙了!有些人会让人一见难忘,他就是!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会恋父了,原来中年男人可以这么迷人!这么可爱!”
“怎么?你爱上他了?”恩雅看小晴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故意挖苦。
“你才爱上他呢!我看你是不想对付他了吧!”小晴反击。
“我爱上他?去他的ABCD!这种老奸巨滑的老男人,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真会说大话!你要怎样教训他?没被他迷倒我就佩服你了!”
“我被他迷倒?你简直是呕烂!是他被我迷倒还差不多!我要让我妈咪知道,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禁不起诱惑的普通货色而已,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你要怎样诱惑他?像昨天我们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样,坐在他面前,把双腿反覆交叉放开,给他性暗示?还是和第六感追缉令的莎朗史东一样,里头不穿内裤?”
“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我也可以和他跳充满性暗示的热舞,像是黏巴达之类的!”
“天哪,恩雅,看你说得像真的一样!你到底有多少经验啊!我是说诱惑男人的经验?”
“一次也没有!不过我保证我会做得很像,就像一个老手一样!”
“你要在哪里诱惑他?你要玩真的?天哪,恩雅,难道你现在已经没有穿内——”
小晴说到重要关头,恩雅拍了她一下。
她们发现冯君望和女作家邬曼妮并肩走在前面,很亲匿地有说有笑。
恩雅扯扯小晴,大步追赶上去,故意靠近了冯君望身边,果然,她引起了他的注意,转过脸来看她,对她笑笑。
“嗨,冯教授,很抱歉,下午我的问题吓倒你了!”恩雅故意恶作剧说道。
冯君望没来得及开口,邬曼妮倒是抢着用有趣的口吻说:“有没有啊?冯教授,你有没有被吓倒?她就是下午要你回答不伦之恋问题的女同学!”
冯君望显然很会讨好人,顺着笑说着。“是啊,竟然有人把我当成了不伦之恋的专家,我真的是吓呆了!还好有你们帮我解围!”
他轻松愉快地说完,转脸注视恩雅。
“这位同学看起来是所有学员里,最年轻的一个!”
“同时也是最犀利的一个!初生之犊不畏虎嘛!”
邬曼妮好像不会放弃每一个插嘴发表意见的机会,恩雅心中暗觉讨厌。
“你们还在念书吧?叫什么名字?”冯君望又问。
恩雅急答:“我们是文化的,她叫张淑丽,我叫王玲玲。”
一迸说着,一边扯扯小晴。小晴不能会意,只朝冯君望假笑、点点头。
好在,大家已走上了观测南十字星的最理想高点,人人仰起了脖子了望天际,话题也跟着转到星座上去。
一个指导员扯着嗓子,开始向大家解说:“……为什么只有在垦丁才看得见南十字星?由于地平线的关系,不同纬度地区所能见到的星空区域也不同。南十字星在地球的位置非常偏南,所以只有南半球和北半球少数低纬度地区能看得见……”
听到这里,邬曼妮又忍不住发表言论,对冯君望和恩雅等说着。
“南十字星主要由两颗一等星、两颗二等星组成,四颗星排成十字架形,连接长轴延长五倍,可以找到南极点的方向,所以南半球都靠南十字星领航。看!它就在那里!”
“邬小姐,听起来你比行家还清楚!”冯君望夸赞她。
邬曼妮得意道地说:“我每年来,识途老马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