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见敌军没有作任何佯攻,主力直接就朝他冲锋而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对方三路骑兵围绕在他周围,已经将他的阵势部署看的一清二楚,相当于镇西军的眼睛,而对于镇西军,双方并为交锋,对于对方主力兵力分配并不是很清楚,如今一来就相当于闭着眼睛与对方打,且骑兵乃是破坏阵型最好的利器,如此一来必疲于奔命。
敌人冲锋已经近在眼前,苍狼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命令前锋部队冲锋迎敌,而在两翼调度长枪兵重兵把守,防备骑兵冲陷入阵,搅乱阵型。
这支前锋部队有三万人之多,面对镇西军四万来人应该吃不到太大的亏,且这支前锋所属乃是他这个正阵中的奇兵,约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多一点,剩下兵力前后左右俱能相应,只要阵型不乱,兵力占优乃是常胜而无败攻守兼备的阵法。
而两翼的枪兵乃是左右拐子,为防骑兵冲陷入阵直接保护大阵的一种布阵。
这阵法原本乃是大东国与西夏大战时常用的阵法,前任镇西军主帅席清就曾说过,“西夏用兵,每每铁骑暴集,偏攻大阵,一面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因置拐子阵,以为救援”。
此刻苍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此阵对抗镇西军,而在这个阵法之中,还安排了一支由后卫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布阵于中军大阵之后,以防敌人从后面袭击,同时备缓急驱使之用,只要镇西骑兵强攻一处便迅速补防。
此刻西夏前锋部队三万人已经与镇西军主力交锋,双方激战正酣,双方只要看见敌人便乱砍乱杀,均勇猛异常,这是精锐与精锐之间的对决,拼的就是一口气,两军主将更是冲锋在前,激励士兵奋勇杀敌,一时之间战的难分难解。
苍狼这支三万人乃是奇兵,主旨乃是消耗对方兵力,缓缓从后面补充兵力上来,确保正面不会被对方击溃。
而镇西军骑兵方面却一直围绕在西夏主力周围,迟迟没有冲锋,迂直之计,若迂不起来,那不是纵然拥有骑兵优势而无用武之地,若继续下来,镇西军将可能败北。
席清的正形拐子阵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破的,这个阵型就是在有兵力优势下,专门对付敌军骑兵冲阵。
三路骑兵的将领沿着镇西军主力边缘奔驰徘徊,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来带领全军进攻的节奏,面对西夏军列阵整齐的枪兵,若是无脑冲杀,最终只能被掩埋在人群之中,骑兵虽然在平原冲锋杀敌厉害的很,可是五千人冲杀进去,就是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且对方专门布阵防备,如何能起到翻江倒海的效果,最终必将被团团围在其中歼灭。
庄元帅当初让副帅令他们出击时曾说过一切随机应变,顺手交给他们每人一个锦囊,“若战局僵持,无制胜之机,可打开此囊”。
“西夏军若用正形拐子阵让我骑兵部队无用武之地,依此可破之”
骑兵三位将领看完之后,心领神会,心中暗忖,“庄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三路骑兵合兵一处,一万五千骑兵朝西夏主力左翼攻击,这一万五千人集合一起,对西夏主力左翼威胁极大,左翼西夏枪兵严阵以待,只见西夏主力中间一阵人头涌动,纷纷往左翼方向移动,面对枪兵长枪高竖,甲仗整齐,三五成对,相互掩护,镇西骑兵强攻一会无果,便要转而攻其后方。
后方乃是盾牌重步兵,手持大刀顶在前面,后面弓箭手,此法乃是用盔甲以及强壮的身躯生生抵挡对方冲击力道,让骑兵冲击停滞,士兵紧密相靠相互接力,后排士兵成叠形助力,本来这个法子乃是席清从抗洪中的人堤演变而来,猛烈的洪水都挡得住,又怎么挡不住骑兵的冲锋,且洪水不能砍不能杀,这骑兵却能砍起马腿,从实战经验中也证明此法可行,想不到往日镇西军用来对方西夏军的法子却被对方所用。
镇西军主力内部又一阵人头涌动朝后方位置移动,而两翼长枪兵也蠢蠢欲动,只要骑兵杀到,冲锋受阻,胶着之际,两翼枪兵迅速出动,断其左右退路,而骑兵若想调转马头后退却是不易,枪兵再迅速将骑兵围困起来,配合弓箭兵,没有冲锋优势的骑兵要冲杀出来简直难如登天,当一根长枪就抵在你的前头,在兵马密集,没有提速空间下,如何冲的起来。
镇西骑兵只是攻了一会,西夏军一轮箭矢之后,损失了少量士兵之后,趁两翼士兵还没有形成包围之势,顺势从右翼攻去,那些出列还没有稳住阵势的右翼枪兵瞬间便被冲散,经过去的镇西骑兵又上演了顺手牵羊的好戏。
其实这一万五千人看似一军,暗却分为三队,刚刚一番冲击,只有一队在实攻,另外两队是在佯攻,他们的冲锋势头早就从正面转移到右翼。
第三十六节 大局已定
苍狼一边关注正面战场,同时也注意到了镇西军骑兵方面终于安奈不住开始尝试性的进攻,早到自边丧失骑兵优势时,他就部署了这个阵型来对付敌方骑兵突袭骚扰,甚至对方一个不注意,这支一万五千人的骑兵还很有可能被他围歼,就算无法将对方围歼,正面战场保持不败,而对方骑兵又无法做到牵针引线,拖的越久便对他越有利,镇西军若想战胜他,只有这次机会,苍狼稳住阵型,铁骑回归之即,便是他反攻之时。
一将万兵,在人马混杂的情况下指挥作战,最难得就是时刻让部队保持有序,首尾相接,圆运自如,这也是阵型的重要性。
最怕的也就是被对方冲垮阵型,兵如潮涌,混沌不清之下,就再也难以从容调度,帅令而将不知,将令而兵不知。
林毅岳越战越着急,他没有想到在对方丧失骑兵优势之下,这场战斗还如此艰难,这支西夏军有严密的军事管理,还有勇敢的素质,说攻便没有人后退,面对他猛烈的攻击也毫不畏惧,丝毫没有败退之势。
朝我方骑兵看去,已从双翼后方三次对主力大阵发动了冲锋,奈何却依然没有起到象征性的效果,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若久攻不下,那就危了。
一万五千人的骑兵锲而不舍,不停的轮转换位进攻,让西夏主力阵中的备缓部队疲于奔命,来回奔走,那些人头涌动已经不似一开始那么整齐有序,刚往右翼奔援时,便传来后面被袭,速去援助的号令,一些脱离大队的依然往右翼,而一些奔走途中的却有立即往后方移动,在骑兵几次不停的改变进攻方位时,西夏军内部乱迹已显。
两翼枪兵几次合击无果,反而让转展其间的骑兵顺手牵羊砍杀了不少人员,虽说伤亡并不惨重,但三五成对的枪兵总能发现身边少人,这几人是硬性规定的,少人便少人,也没有后续人员补充上来。
这个正形拐子阵虽然在面对西夏大战时,屡屡能起到奇效,让对方骑兵突袭无果,但凡事无完美,定有其缺陷之处,这个阵型有一个很明显的缺陷,便是兵力要多于敌,而易寒也发现了,若频繁换位攻击,便有破镜之痕,西夏骑军用兵讲究一鼓作气,因而一击无效而退之,就算作气再攻也依然强攻不下,一路实攻二路佯攻的迂回策略至此才起到效果。
几个轮回之后,西夏军方面早已养成习惯,镇西骑兵攻击后方无果,必趁势转而攻袭右翼,中间的备缓部队也未等骑兵攻击右翼便速度朝右翼移动,右翼必先一步出列拦截。
其实三路骑兵的将领一直在密切注意敌人是否露出破绽,三路骑兵一实二虚相互呼应,只要出现破绽,那实攻一路将会牵动其余两路发动真正攻袭,而此刻专门为围歼骑兵的后方却露出最大的破绽,三路骑兵将领心领神会,一鼓攻杀冲杀对方后方。
打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士气,第一次防守士气最强盛,第二次防守士气开始低落,等待第三次就没有多少士气,镇西骑兵不知道攻了多少次,早就将对方的士气消磨的一干二净,此刻的防守已经像例行公事一般,没有多少警戒性,紧张性,而镇西骑兵一直乃是佯攻,一直在蓄气,士兵心中憋足了气,等得就是真正砍杀敌人的那一刻,同样是没有耐心,但对于镇西骑兵是一件好事,对西夏步兵却是一件坏事。
苍狼一直在关注正面战场,正形拐子阵从来就没有被破过,此刻敌人那支骑兵他并不是很担心,下令又从主力调动一万士兵正面冲锋,支援正面,往后排看去却大吃一惊,阵型为何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混乱,此刻再想重新调度却是不可能的,漫说将几万人从容调度到原来的样子,就是能也不敢啊,对方骑兵正虎视眈眈,一个轮换不及时,便让对方有可趁之机,此刻的局面却不是他的令旗所能改变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便在这时镇西骑兵持猛虎之势,朝后方冲杀,乃破釜沉舟之势,丝毫没有打算撤退转攻的迹象,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后方,似洪水决堤一般,一瞬之间竟让对方冲垮。
盾牌重步兵瞬间被淹没在马蹄之下,而后排弓箭兵抽箭未射,便看见敌人骏马近在身边,长刀落下,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砍杀倒地,本来阵中还有一支可以堵住这个缺口的备缓部队,而此刻这支备缓部队却行动不一,有的正往左右翼奔援,有的反应过来,匆忙抵挡,可以说乱成一片,没有有效的组织,在平原上三个步兵都不是一个骑兵的对手,更何况这是一支有强大杀伤力的一万五千骑部队,根本挡无可挡。
外围枪兵迅速往内部赶,而那些面对骑兵无还手之力的兵种往外围散去,有的进有的出,场面瞬间变得七零八落,苍狼看到这个局面,整个人一呆,心中只有四个字,“大势已去”,至此他还不明白对方骑兵如何能冲垮他固若金汤的防御,让令旗兵让主力从两翼散开,枪兵部队夹击掩护。
镇西骑兵无视从两翼赶来的枪兵,也不去追击那些朝两翼散开的步兵,直线冲袭,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持冲锋之势,目标定在苍狼所处的中军位置。
稀稀落落的西夏兵能要敢抵挡这支锋芒锐盛前进路线范围,无不迅速被斩杀,这支骑兵便向一直利箭直袭西夏大军心脏。
事已至此,赏羌立即率领所属部队迎面阻击,掩护中军撤退,这时峭山方向黄沙滚滚,奔袭一支获悉战事,匆匆来援的西夏铁骑。
苍狼痛惜一声,来的太晚了,如果再坚持一会,结局就完全不一样,可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不再犹豫,命令大军撤退,往南方向与来援铁骑会合,暂时可保追击之忧。
中军部队第一时间撤退,赏羌所率部队旨乃掩护主帅撤退,拖延时间,确实已他的部队也无法阻拦敌军骑兵部队前进的步伐,两军擦肩而过,赏羌伤亡大概两三千人。
那些正与镇西主力部队激战正酣的西夏士兵突然发现身后冲来一支部队,不是援兵,反而是敌人的骑兵大军,而自己这边的主力已经撤退,两面受敌,且身后乃是克制他们的骑兵,这些原本勇猛异常的西夏士兵整颗心沉到谷底,再无斗志。
至此刻,正面战场呈一面倒,镇西军越杀越勇,而西夏军边战边退,眼看自边得兵力越来越少,所有的西夏兵似乎看不到希望,杀的发红的眼睛露出了绝望,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故乡。
一会之后,这支刚刚与镇西军战的平分秋色的西夏军,除了五千来人被俘,剩余皆被歼灭,这一战共杀敌约六万来人,加上被俘虏的五千人,西夏大军足足损失了七万来人,而己方伤亡也不小,约二万来人,其中多为步兵。
至此林毅岳冷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一边吩咐属下收拾战场,很多将领请求下令追击苍狼,趁他未完全撤离之前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毅岳摇头道:“苍狼现在想安全撤离可没这么容易,此刻他会后悔将峭山拱手让人,眼下我们应该火速去救援元帅,在岔道口设伏,将这支骑兵部队歼灭”。
第三十七节 身份暴露
易寒所率领的部队在被撤回的也火天部队以及兀南努的追击骑兵前后夹击,经过一番无谓的顽强抵抗之后,死伤殆尽,他本来了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在剩下几百人的时候让士兵放弃抵抗,已经没有必要在白白牺牲了,至于自己是个冒充的元帅,对西夏军来说根本没有威胁的价值。
连同易寒,林重诺以及所剩的几百名士兵被兀南努所俘虏,当兀南努哈哈大笑走到易寒身边揭开他脸上的麒麟面具时,笑声哑然而止,面具之下,那根根白丝之下竟然是一张年轻的面孔,不单兀南努、也火天大吃一惊,就连那随易寒出生入死的数百名士兵也一脸惊讶,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人,为何他们一点也没有发觉,他们刚才拼死保护的人居然是个冒充的元帅,也正是如此,兀南努才会坚信此人正是庄庸凡无疑,而结果却出人意料。
兀南努望着这个一脸淡定从容的年轻男子,怒道:“庄庸凡到哪里去了”。
易寒笑道:“我便是庄庸凡”。
兀南努怒火中烧,扇了易寒一巴掌,费劲千辛万苦居然捉到个假的,大怒道:“胡说八道,庄庸凡乃是一个七旬老人,乃是你这无毛小子所能顶替的”,作为敌人,像庄庸凡这样的人物还是值得他敬佩。
命令部队返回大营,至于这个假冒的元帅就交给元帅来处置。
易寒放声大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场仗,你们已经败了吗?”。
兀南努不予理睬,命令将这些俘虏严加看管。
与也火天交换了一下军情,才知道也火天率骑兵追到死亡之地,那支五千人的弓箭兵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死亡之地外围残留有一些脚印,他让马匹试探了一下,那些马在士兵的驱赶下,没走几步,马蹄便深陷泥潭之中,也火天认为这支五千人被他追的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他却不想冒险,率军回退,却在半路遇到被兀南努追击的另外一支残兵败将,前后夹击,轻而易举的将这支镇西败兵给拿下。
部队调转马头,率领部队迅速行军,他刚刚追击这支部队耗费了不少时间,应立即回应准备应付大战,前沿人马差不多到达岔道口得时候,突然看见前方一阵兵马涌动,马嘶人音惨叫声传来,便有士兵迅速回禀,“镇西军在路口布下部队,将路口堵住”。
兀南努当机立断,“传我命令,冲杀出去”,在他想来几千一万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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