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庸凡笑了笑,在平民百姓眼中,这十一王府就像天上宫阙,高不可攀,也难怪他如此震惊,淡道:“富贵人家不是也有个穷亲戚,你没听错,快送我过去吧”。
马夫继续驱赶马匹,心中好奇心起却想问个明白,奈何庄庸凡却不打算再废话。
一会之后马车在雄伟奢华的十一王府前停了下来,王府守卫见了马上停下,立即上前,马夫一脸紧张低声问道:“老丈你确定是十一王府没错”。
两位守卫走近一脸威严,一人冷声问道:“这是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停驻,速速离去”。
马夫一脸为难的往车帘内看去,连呼几声“老丈”,车内却没有反应,两位守卫一脸警戒,一人密切盯着马夫,另外一人上前揭开车帘,望去,却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七旬老者在马车之内睡着了。
庄庸凡确实睡着了,他年事已高,身子早已不如当年,这些日子又路途劳顿,却是累困的睡着了,谁能想象此刻是他二十年来睡的最安稳的觉。
马夫受不了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连忙将为何会停驻于此告诉两个守卫,守卫却也通人情,让马夫将他叫醒。
马夫叫了几声,轻推几下,庄庸凡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问道:“小哥,到哪里了”。
马夫应道:“老丈,十一王府到了”。
“哦”,庄庸凡淡淡的应了一声,走了出来,看见两个一脸威严的守卫,却露出亲切感的笑容,他的兵就是这般模样,两个守卫也感觉到了庄庸凡的笑容,这是上司对下属关爱的笑容,不敢鲁莽,一人问道:“老丈,这是十一王府,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庄庸凡递上拜帖,“请两位禀报,就说老庄拜见十一王爷”。
两人一听,顿时一惊,居然是要见王爷,不敢怠慢,“老丈稍等,我先将此贴上禀给管家,再由他交予王爷”。
十一王爷正在书房之间,突然听下人说有人呈上拜帖要见他,打开帖子一看却是大吃一惊,竟是庄庸凡的笔迹,两人时常互通书信,庄庸凡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了,断然假冒不了,心中疑惑重重,庄老此刻怎么可能会在京城,莫非雁门关之危已解,可是从时间来看也不对啊,吩咐下来快将来人请到大厅,怀着满腹疑惑匆匆往大厅走去。
走到大厅坐了下来,刚坐了没多久,便安奈不住着急的心情,朝门外下人问道:“怎么人还没到?”
其实他只不过坐了一瞬息的时间,王府又大,哪有这么快就请来,下人告之管家已经亲自去请了,十一王爷又等了一会,还看不见来人,却也坐不住,走到门口遥望,依然不见来人,朝下人吩咐道:“你先准备茶水,我亲自去迎”。
下人一惊,来者何人竟劳王爷亲自相迎,匆匆离开准备茶水。
十一王爷往大门方向走去,走到半途便看见一个熟悉又印象模糊的面孔在管家的带领下缓缓走来,庄老已老,两鬓也斑白了,可是他平庸的微笑却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二十年未见,当年先皇在世,他还只是个皇子,而庄庸凡已是国之重臣,二十年,庄元帅老了,他也老了。
十一王爷加快脚步,两人相见,十一王爷的表情明显激动,酝酿良久出口第一句话是“庄元帅,真的是你”。
庄庸凡笑道:“王爷,请恕庸凡老眼昏花,刚刚真的没认出是你”。
十一王爷哈哈大笑,“庄老,我应该穿官服而不是穿便服,这样你就能一眼认出我来了”。
十一王爷几句话就拉近了因为时间而产生的陌生感,“庄老,本王心有满腹疑惑,我们还是到大厅慢慢再谈”。
十一王爷要与庄庸凡并肩而行,庄庸凡却主动后退一步,十一王爷也后退一步,诚恳道:“庄老,本王身为王爷乃是出身皇家,对国家社稷并为做多大贡献,而庄老你乃是国之重臣,保家卫国功不可没,我们之间不必拘礼,说到底本王更应该敬重你一分才是”,话毕又往后退了一步,让庄庸凡居前。
庄庸凡也不再拘泥,往后退了一步,“那庸凡就斗胆与王爷并肩而行”。
两人来到大厅分主客坐下,十一王爷沉吟良久,“庄老,庄夫人已经去世了”,庄庸凡一生只爱一人,也只娶一人并未纳妾,他弃挚爱而报国,便是此举已是让人敬佩万分,他只需告老还乡,便可以与亲人团圆,可是他却知道国家需要他,老骥伏枥啊。
庄庸凡笑了笑,并没有十一王爷想象中那般激动,淡道:“此事我早已获悉,王爷还是让庸凡来解你心中疑惑吧”。
十一王爷与庄庸凡相见之后,虽半句没提,心中却一直惦记此事,庄元帅不是一直在雁门关率领镇西军与西夏大军激战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雁门关那个庄元帅只是凭空捏造出来震慑西夏军的,就算这样,如此大事也不能瞒着朝廷啊。
庄庸凡道:“王爷,我回到京城立即来见你就是因为此事,雁门关那个领兵统帅之人并不是我”。
第四十三节 就事论事
尽管十一王爷心中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从庄庸凡口中得到证实,还是大吃一惊,这个问题是他想而不敢想的,试想此刻率领镇西军的不是庄庸凡而是另有其人,事关大东国安危将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儿戏,沉声问道:“庄老,你的意思是说雁门关的那个庄元帅是假冒的”,他心中还是希望是镇西军凭空捏造出来震慑西夏大军的,而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副帅林毅岳来主持,就算这样也好过由别人胡来。
庄庸凡认真的点了点头,却突然跪了下来,一脸严肃沉声道:“让那人假冒我的身份,一切都是庸凡的主意,请王爷恕罪”。
十一王爷叹了口气,“庄老,你可知道这样做是死罪,假如雁门关一破,龙颜大怒,你必首当其冲,既然你都置身事外了,又何故如此”,说着却将庄庸凡扶起来,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必将暴露,现如今是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救庄老一命,难啊,这种大事,就算皇上有心念在他一身军功饶恕于他,可又如何堵住满朝文武悠悠之口,现在只希望雁门关的战事有转机,若不然,雁门关战败,皇上必用庄老的性命来堵住天下人的不满。
庄庸凡道:“王爷问的好,皇上既然将庸凡调离回京,我又何故如此,试问庸凡一个人的性命是否能重过雁门关十万将士,庸凡一个人的性命是否能重过国家安危,只要能保雁门关不破,只是能保与我情同手足的将士,只要能保我大东国土地不会沦为夷虏,庸凡没有一点后悔”。
十一王爷却是一讶,听庄老这番话,像是他做了一个英明的抉择,“庄老,可这事实在是太荒唐了,就算要向皇上求情,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庄庸凡笑道:“王爷,庸凡此举是错是对,日后自有人评述,庸凡来见王爷不是替自己求情的,而是替我大东国未来一代帅才求情的”。
十一王爷问道:“你是说那个假冒之人,你不说我倒还真忘记了,现在我还反应不过来,心中一直认定那个打了胜仗,守住城关的统帅是你,现在想来,他还真是能为人之所不能为,以五万守军生生抵挡住了西夏十五万大军的进攻,非但如此还解决缺粮,让西王府出兵增援二个难题,我还一直好奇你是用什么法子让我皇兄出兵,我对这个皇兄是最清楚不过了,目光短浅不说,偏偏还以为自己是一世英才,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庄庸凡笑道:“他是如何让西王爷出兵我也不知,但是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他做的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不,应该是这样说,他做的比我更好,倘若但是去的是我而不是他,现在雁门关早破了,如何还能等到援兵到来”。
十一王爷震惊,庄庸凡何等人物他岂能不清楚,竟然认为那个假冒的人居然比他做的要好,失声问道:“到底是何方奇人,竟有如此能耐”。
“莫不成是茗山王师”,在他想来大东国只有王师这个不出世的奇人才能做到,也就这个人能让庄庸凡放心。
庄庸凡摇了摇头,“王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见到他,却是另有其人,王爷忘记了吗?我国还有一个归隐山林,名气比老臣还要响亮的名将”。
十一王爷脱口而出:“易老”。
庄庸凡点了点头,十一王爷松了口气道:“即是易老,庄老此举就不能说是有失妥当,先皇虽有赦令,易元帅永生不得录用,但他终究民心还在,想必皇上知晓此事,必定假装大怒,心中却定是暗暗欣喜,甚至就算文武百官有人反对,他也可用雁门关军情危机,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为由为其推脱罪名,庄老你大可放心,我敢向你保证,易老绝无性命之危,也许这是一件好事,说不定皇上会利用这次机会力排众议让易元帅重掌军权”。
庄庸凡却一脸苦笑,他话还没有说完,那里知道十一王爷听到易天涯三个字,就口吐连珠说了一大通话来安抚他的忧心,“王爷,那个人不是易天涯”。
十一王爷刚落下石头的心情闻言又紧绷起来,急道:“庄老,你就不要绕了,本王的心情都被你弄得七上八下的,到底是何人”。
“易天涯之孙易寒”。
“易寒?”十一王爷一边思索一边回忆着,一会之后出声道:“易元帅的孙子,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拂樱那小丫头有一次去了将军府就喜欢腻在那里,后来我与皇兄聊天才获悉,她喜欢缠着易元帅的孙子,见皇兄当时表情,我还以为这小子以后定成驸马爷呢,只是后来物是人非”。
庄庸凡笑道:“拂樱公主已经长大成人,王爷你怎么还用小丫头来称呼她”。
十一王爷哈哈大笑,“在众多侄女侄儿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了,不管再过多少年,她在我心中依然是个小丫头”。
说起拂樱十一王爷露出微笑,“说来也怪,我这侄女从小骄傲,却被一个小孩子管的服服帖帖的,皇兄跟我说起此事时,我还不敢相信,前些日子她修道归来却变了个人似的,连见了我这个皇叔都一脸冷冰冰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特意落下老脸想逗她一笑,这个妮子居然吝啬一笑,长大了变得更骄傲了,俨然就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冰美人”。
“修道?”庄庸凡二十年未归,却对这些俗事不是很清楚,难道拂樱公主出家了。
十一王爷明白庄庸凡的疑惑,笑道:“她修的是武道,至于武道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王府禁卫重重,她却能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你说可怕不可怕,幸亏是自家侄女,若是刺客我哪里还有命在”,说起拂樱,十一王爷竟然忘记正事,反常的与庄庸凡唠叨起家常话来,对她的喜爱可见一斑。
庄庸凡提醒道:“王爷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对对对,正事要紧”。
因为中途莫名聊起拂樱,紧张压抑的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你说那个假冒你的人就是易元帅的孙子,据我所知此子并没有什么名气,再说他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如何有能耐当此重任”,十一王爷这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这还是看在易寒在雁门关的一番完美表现。
庄庸凡道:“此刻若让我来形容他只需四个字“重剑无锋”,锋芒毕露,少年成名不一定就是好事,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也只是惊艳于他的才能,认为他只是与孤龙一般的人物,现在我才知道,我太小看他了,他有孤龙所没有的稳重与大气”。
对于庄庸凡给他如此高的评价,十一王爷确实惊讶万分,刚刚他就说过易寒要胜于他自己,当时他还以为这是庄老的谦虚之语,或者说是为了挽救此人性命而夸大其词,此刻看来庄老却是在据实而言,孤龙什么人物,已经被无数人认定为大东国未来第一将才,他日必定在军界稳重第一把交椅,而庄老却认为他还要胜于孤龙,那也就是说易寒在庄老心中已经与在世七大名将一般地位,小心翼翼问道:“庄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庄庸凡认真道:“实不相瞒,当时我到达金陵时,此子就亲绘一副雁门关的地图,坚定的告诉我一个在当时属于惊天动地的消息,就是西夏必率军来犯,雁门关必起兵祸,而他也陈述了无数理由让我相信,而也就在那里时候我下决定让他假冒于我前去雁门关,事后想来,我还一阵后怕,若我看错了他,误了国家大事,就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幸好他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也幸好我这么决定才免雁门关之危”。
十一王爷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却也是一个不得不犯的错误,只是这事我们却需要从长计议,如何让皇上接受,又如何来堵住文武百官的嘴巴”。
庄庸凡讶道:“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十一王爷摇了摇头,“不够,除非能大胜西夏军,让天下人大吃一惊,让文武百官无话可说,而如此大功之下,功罪相抵,可这又怎么可能,西夏领兵之人乃是西夏国有名的良将,素以稳健著称的苍狼,说句实话,以八万兵力面对西夏十来万的兵力,且对方拥有在平地以一敌三的强大铁骑,我们就先别说能不能打赢,而是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蠢到在正面战场与这样一只兵种配备优良的军队决一雌雄,庄老,试问你能不能打赢”。
庄庸凡认真道:“要完全歼灭对方,我需要五万精锐骑兵,二十万精锐步兵,能保全胜”。
十一王爷苦笑一声,“雁门关若有这强大兵力,西夏大军又如何敢来侵犯,只可惜经过损兵折将,援兵到来,也只不过勉强凑了个八万之数,若是一个庸才为帅,苍狼根本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便在两人叹息之时,有下人来禀说皇上要立即召见王爷,有重大要事相议。
两人顿时变色,莫不成雁门关已破,若真是如此,非但兵刃纵横,社稷阽危,且会有许多人因此人头落地,庄老与易寒两人必首当其冲。
第四十四节 功成名就
十一王爷驻思片刻之后道:“庄老,你先秘密回府,由我在宫中探听虚实,再根据局势而定是否将此事说出来,若是坏消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庄庸凡点了点头,“眼下只好如此”,他倒不惧怕自己的安危,大不了皇上大怒之下砍了他的头,至于庄家皇上不管如何还是会留几分情面的,他担心的是无权无势的易寒,这件事情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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