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观月犹豫了一会,还是离开,时间已经不容她做太多的考虑。
返回木屋,将凿烂的草药放入桶内,和热水一并倒入可容一人沐浴的沐桶之中,试探了一下水温,感觉差不多,这才将易寒抱下放入沐桶之内。
云观月按着易寒周身要穴,揉压推拿着,没一会儿,她的额头就渗出汗水,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热气熏的。
过了一会之后,云观月停了下来,深深了呼吸一下,似乎有些疲惫了,从额头渗出的汗水已经粘着她睁不开眼睛,云观月身体疲倦的不知觉的要垂下眼睛,可是在闭下去的一瞬间,她又立即睁开眼睛,朝易寒看去。
看着他脸颊被热气烘的红润,云观月憔悴疲倦的脸颊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指擦拭从易寒额头滑落的水珠。
将易寒抱了离沐桶,擦拭干净,又重新让易寒平躺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这才忙着收拾狼藉的木屋,她弯着腰干活的样子就似一个正在辛勤劳作的农妇。
突然云观月身子一颤,直起腰肢,缓缓的转身朝床上的易寒看去,猛的,疾步的朝易寒身边走了过去,当她看见易寒嘴角发出微弱的声音,身体有了细小的动作,露出欢喜的笑容,泪水却从她那双没有了神采的眼睛中涌了出来。
她趴在易寒身上,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的心也跟着这个节奏,欢乐的跳动着。
有此一刻,云观月觉得自己这一生满足了,就算这一刻死去,她也没有半点遗憾,爱就是如此美妙,它虽伤人心,催人愁,可是它又像万能的妙药,能治好所有的病痛。
直到傍晚时分,易寒才睁开眼睛,显然他沉睡了太久,身体还是很虚弱,没有力气说话,眼睛也无法完全睁开,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被掏空了一样,身体不属于他自己,不受他控制,唯一正常的就是理智。
当日背后中了云观月一掌太突然了,以至他没有半分时间思考就晕死过去了,死亡快速降临,就让你没有感受到痛苦与恐惧,此刻他知道自己没有死,他感觉到有人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是谁救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却没有力气抬头,目光也无法企及。
他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易寒想出声叫醒他,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嘴唇嚅了嚅,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云观月睡着了,她趴在易寒的胸膛上睡着了,她终于敢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敏锐是她的本嫩,易寒苏醒过来,云观月很快的就察觉醒了过来,立即起来朝易寒看去,露出温柔的表情。
当易寒发现自己眼睛的正前方冒出一张脸,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易寒差点又要晕眩过去,他内心很激动,眼睛顿时睁开,眼神充满着愤怒,他的身体没有力气,所有的情绪只能通过眼神表达出来。
云观月看见易寒愤怒的瞪着自己,笑容黯了下去,她有些害怕易寒的眼神,垂下眼睛避开易寒的目光,坐着床沿不动也不说话,呆呆的。
过了一会,云观月感觉到被子底下,易寒的身体正在轻轻颤抖着,她知道易寒很激动很愤怒,她不能让他再继续这样子,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什么气,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
尽管云观月不想离开易寒的身边,但是她还是走了,她清楚自己不走,易寒的情绪会暴躁不安。
云观月离开木屋,却没有走远,就在门口候着,易寒行动不便,一旦有什么需要,她能立即照顾的上,而且她心里也并不放心。
这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女子,有些东西不必强加赋予,自然而然的就学会。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该让她如何熬过这每一刻时分。
第二百六十二节 角色转变
确实如云观月所说,易寒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他只是醒过来,连说话都没有办法,就算心中充满愤怒,充满对云观月的憎恨,就算想现在立即起身去寻找宁雪,可他却无能为力,想做什么事情都要在身体恢复之后。
只是躺着,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对易寒来说是一种煎熬,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特别是心里堵着一大堆的事情,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无眠的夜是如此的漫长,同样的守候在屋外的云观月也是同样的难受,她从来没有怕过人,可是她却害怕易寒,不是怕他会伤害自己,是怕他厌恶憎恨自己。
时间缓慢的流逝,两人都盼望着天能快点亮,可是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特别的慢,两人感觉已经度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可实际上却只是半夜。
易寒寂寞,云观月也寂寞,两人都希望有个伴可以说说话,可是一墙之隔的两人却宁愿寂寞的等待却也不愿意见面,世间有些事情实在很难说出个根由,就是这么发生,就是这么的发展。
云观月心里无时无刻挂念着屋内的易寒,这种想见而不能见的矛盾,让她的情绪显得格外的惆怅失落,半夜了,她应该易寒应该睡着了,他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没有足够的精力一直保持清醒。
念头刚起,云观月转身朝屋门走去,做事素来果断利落的她,在要推门的那一刻却停了下来,内心忐忑不安,感到紧张,多久她不知道紧张是怎样的感觉,是易寒又让她重拾久远的情绪。
过了一会之后,云观月才果定的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安静的离奇。
云观月为什么要进来,屋内一片漆黑,静的可怕,她想为易寒点一盏灯,用光芒安抚他的内心,她并不知道易寒害不害怕,也不知道易寒是否感到寂寞,她这么做是避免可能的发生。
屋子里亮起莹莹的灯火,光芒总是在人寂寞的时候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同时将内心照的亮堂堂的。
云观月朝床上看去,发现易寒在盯着他,他的目光充斥着冷漠,带着厌恶,这让云观月很难受,她立即回忆起易寒那双温和充满善意的眼睛,只感觉他若能似以前那般看自己一眼,那该多好啊!
易寒的脖子能轻轻动了,所以他还能侧过头盯着云观月,只是不清楚他是否能发出声音。
云观月尽量忽略易寒看着自己不善的目光,轻轻走了过去,她只是稍微靠近了一下,就看见易寒眼睛瞳孔放大,从盯着该为瞪着,脸上的表情从冷漠变成愤怒扭曲。
云观月立即停了下来,并未再靠近易寒,她轻声问道:“你渴了吗?想喝点东西吗?”这口气就像一个贤惠关心丈夫的妻子。
易寒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盯着云观月,这场景似乎非常熟悉,哦,云观月和易寒不就经常演绎这样的场景吗,只不过两个人的角色颠倒了,易寒变得冷漠不语,而云观月轻声讨好。
云观月是个孤傲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在易寒面前,她完全与骄傲擦不上边。
云观月檀唇一启,有话想说,可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之后才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缓慢的转过身去,目光在转身的空隙依然没有离开易寒,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
木屋里又恢复了安静,不过多了莹莹的烛光。
易寒刚才挣扎着想要起身,费了些力气,身体又感觉疲惫了,莹莹的烛光映照在身上让他感觉软绵绵的很舒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屋外的云观月敏锐的听觉听到易寒睡着了的呼吸声,露出微笑,这是今晚她唯一的一次笑颜。
坐在屋前,拈着枯草结着草环,一个接一个,这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当她感受到黎明的光芒照在身上,却已经天亮了,云观月站了起来。
奶羊感受到有人接近,发出“咩咩”的声响。
听着这纯朴的笑声,云观月露出笑容,看着奶羊的目光也和善起来,以前她是从来不怜悯动物的,这个女子内心变得越发富有情感。
她走到一只奶羊的跟前,蹲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羊背,然后开始挤着羊奶,奶。水并不充沛,尽管云观月多使上些力道,奶。水似山壁渗出的水,滴的很缓慢,奶羊发出“咩咩”的声响,听着这声音,云观月感觉到这只奶羊似乎很痛苦。
她居然停了下来,说道:“好吧,今天就让你休养”。
走到另外一只奶羊前,挤了一点,又停下,走到最后一只羊挤了点,石碗有七八分满就停了下来。
云观月走到池边,捧了把手洗了下脸,又饮用了几口清水,拿出来时随手摘的果实吃了起来。
甘甜的果汁入腹,让她恢复些神采,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其实这样平淡却也是美好的。
云观月听到动静,突然转身,只见一只鸟儿正偷偷饮用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的羊奶,云观月第一反应就是愤怒的举起手臂想要斩杀这只畜生,可刚举起的手还没挥动却又轻轻放了下来。
云观月捡了块小石头扔了过去,将那只偷吃的鸟给吓走,走过去端着羊奶返回。
返回屋内,易寒还没醒,看着他脸上的气色比昨天好上许多,云观月露出笑容,似平时一般坐在床沿上,手指情不自禁的轻轻抚摸易寒的脸庞,如此的温柔如水。
含了一口羊奶,嘴唇轻轻的凑到易寒的嘴边,白色温和的羊奶从她的口中流出,进入易寒口中,突然云观月脸容一颤,白色的羊奶中掺杂着血丝,这个时候易寒已经醒来,睁大着眼睛瞪着云观月。
云观月并没有停下,直到含在嘴里的羊奶全部进入易寒口中,才双唇分离,她的嘴唇已经被易寒咬伤了。
原来刚才是易寒咬了她,掺杂在羊奶中的血丝是她嘴唇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云观月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的伤口,表情依然是温和友善的。
突然易寒将口中的羊奶朝云观月身上喷了过去,亵裙顿时湿了一片,云观月看着沾到身上的点点腥白,有些不忍和痛心,此刻,这些羊奶是多么的珍贵啊。
而易寒脸上表现出傲慢不屑,他多么像个孩子啊,可是他的内心真的不愿意领云观月的半点情,他的气没有消,他仇恨云观月做出的那些事情。
云观月蹲了下来,让她的螓首与易寒平高,不再是站着高高俯视他,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想杀了我”。
易寒情绪顿时激动,身体有了反应,被子抖动了几下,嘴边嚅了几下才吐出一个沙哑的“是”字。
一丝欢喜从云观月眼中一闪而过,云观月淡道:“可你现在杀的了我吗?我答应你,只要你身体恢复自如,你想杀我,我绝对不反手,倘若你此刻与我作对,你只能一辈子像个活死人耗在这里,你什么事情也办不到”,云观月是个聪慧的女子,只是以前她办任何事情都不必花心思,用直截了当的手段就能办到,现在她终于展现出她聪慧的一面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从易寒的眼神中看到了犹豫,她知道自己说动易寒了。
“把羊奶喝了”,说完这句话,云观月冷漠的离开。
云观月走后,易寒盯着那碗羊奶,犹豫思考了一会之后,慢慢的挪动身子往放在不远的那碗羊奶靠近,显然这对他来说很费劲,大概差不多了,易寒抬起手朝石碗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接近。
在门外偷偷打量的云观月表情十分紧张,暗暗为易寒提气,终于看见易寒拿到那个石碗,可是突然易寒手上一软,拿不稳石碗,眼看石碗就要掉地,云观月心头一悸,可易寒却似在专门吓她一样,溢出了少量的羊奶之后又稳稳拿住了。
云观月这才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柔柔的看着易寒慢慢的将那碗羊奶喝了下去,这才离开。
易寒如此对她,云观月并不介怀,只要易寒能好起来。
阳光明媚和她的心情一样,来到池水边,看着清澈的池水,云观月终于才产生沐浴的念头,她喜爱整洁,很难想象,她已经连续七八天没有沐浴了。
云观月褪掉亵裙,沐浴池水之中,享受清水浸透滋润自己的肌肤,享受洗净身上污秽所带来的神清气爽,
与水嬉戏了一会之后,云观月又拿起脏的发黄的亵裙清洗起来。
将亵裙晾在石头之上,赤裸着身子站在阳光之下。
她一直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她的身子是婉约而修长,圆巧的双肩,绵长光洁的后背,挺拔的腰肢,支撑着身体盈盈巧立的双腿,水珠给她白皙的肌肤带来晶润的光泽,让她的全身笼罩这一层蒙蒙的女性光辉,纯净,宁静,美丽,阳光给周围景色带来生机,她的身影更是无与伦比,光影幻丽中的慑人心魄,何人看到她的背影岂敢她眼神垂顾半分。
云观月撩起贴肌湿润的发丝,让风吹散吹干她的黑发,莹白的裸足优雅的迈动,两片白皙充满弹性的臀儿
圆润富有女性的生命力,它是那么的坚实耸翘,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其中,带给人无尽的遐想与诱惑。
我们不敢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更不敢看她动人的表情。
第二百六十三节 铁树开花水倒流
接下来的日子,易寒身体迅速恢复,已经基本能够自理,甚至他能自己下床走上几步,活动一下筋骨,对于一个从死亡线拉回来的人,用不到半个月,就能恢复的如此之好,云观月功不可没,但是易寒一点也不感谢她,若不是她,就没有这么多事。
两人的关系还处于僵持之中,并没有太好的进展,冷冷相对,几乎没有交流,易寒冷漠相对,云观月也骄傲起来了,她也变得冷冰冰,话也不多,只是每日给易寒送来三餐,除此之外她很少呆在木屋内。
只是易寒却不知道,云观月的表情是冰冷的,可是她的内心是热乎乎的,每看到易寒好了一点,她的内心就多了一分的欢喜,她把喜悦隐藏在心底,并不在易寒面前表现出丝毫来。
居住在一起的两人,却过着互不相干的日子,什么时候这种局面才会发生转变。
云观月端着早饭来到木屋,这些是她让陆盈平坐的,虽然陆盈平奇怪师傅怎么改变了生活习惯,但是她没有多问,师傅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远远的云观月就看见易寒在木屋前活动着,他显然已经不满足了只在木屋内活动,云观月看见易寒努力的想要走的更远,她知道易寒归心似箭,他努力想要恢复身体的目的只不过想要快点离开自己,去找他的爱人,而自己就在他的身边,他却不屑多看一眼,冷漠相对,云观月的心有些酸,脸上却自嘲的笑了笑,朝易寒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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