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爱我……呜……”刚刚还在笑的女人,转眼间开始哭了起来,一直哭一直说一直抹泪。“怎么办?他不爱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说话啊……我好可怜……呜……”
夏晚抱着秦立刚哭,眼泪一直往他衣服上擦。
老实说,这个男人抱起来还挺舒服,就像她曾经想象过的,抱着秦立刚的感觉,可靠稳当又令人心安。
秦立刚任她抱,任她哭,他不擅长安慰人,但借个胸膛给她靠让她抱,应该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虽然,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别人主动来亲近他,触碰他。
但,她可以是那个例外。
这一点,早在那天他主动想亲吻她时,他就已经十分明白了。
车子开过来,怀里的女人还在哭,秦立刚无奈的望望天再看看地,这才不太情愿地伸出手将她拦腰抱上车,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回家里。
这女人,一会儿便枕在他腿间睡着了,眼泪还挂在颊畔,看起来楚楚可怜得很,忍不住,把手伸过去替她抹掉泪,却听见她在睡梦中的低喃,叫的尽是他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名字念起来还真好听,害他的嘴角不自主地上扬,在隐隐约约的月光穿透进车内的光影里,浅露出一抹笑。
天际,呈现出一抹诡谲的淡蓝,一道光,若隐若现,然后彷佛在眨眼间大放光彩,这是夏晚睁眼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景象。
晨曦很美,美得不可思议,可是她的头却很疼,像是有石头压在上面似的,重得她忍不住伸手抱住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头那么疼?
还有……这里是哪里?
夏晚皱眉,还没清醒到足够想起为何头疼欲裂,又为何会在一个十足陌生的环境里,却突然发现一个让她惊恐不已的事实——
她竟然一丝不挂?
一个翻身坐起,就在夏晚即将尖叫的同时,她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竟发现一个她千想万想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小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太震惊了,下一秒只想得到把被子拉高来遮住赤裸裸的身子。
秦立刚睨着她,将她脸上那惊恐、惊吓、不安又害怕的神情全给纳入眼底,轻哼了一声,走近,把手上泡好的解酒茶递到她面前——
“喝下去。”语调不愠不怒,眸子却盯着她,在她那可怜兮兮的小脸上兜了几圈。
“这……是什么?”
“毒药。”
夏晚咬住唇,抬眼看他。
“怎么?怕了吗?现在才知道怕不会太晚了?”秦立刚挑挑眉,冷着的眼底还有着不悦。“要是我真想对你干什么,你现在怕也来不及了,经过昨天一整夜早被我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
张口想辩,话到嘴边却还是全吞进去,夏晚乖乖接过杯子,把里头不是很好喝的东西给慢慢喝进肚里。
她每喝一口皱一次眉,让他看了忍不住嘲弄:“酒有比这个好喝吗?一个女孩子家半夜不睡觉,跑去夜店喝酒喝到疯疯颠颠地,随便巴着一个男人又抱又笑,又跟着这个男人回家,还吐了这男人一身,你做了这么多蠢事,喝这么一杯解酒茶就喝成这样,真让人想痛打你一顿屁股。”
他每说一句,夏晚就在心底大叫一声,贝齿在唇上磨啊磨地,千般懊悔。
究竟昨儿是什么大日子?竟让她难得一次的经验全献给了这个男人?
她很少去夜店,也很少喝酒,更别提什么抱着男人又吐了人家一身了……天啊地啊,真快疯了,不,是根本已经疯了,而且还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丑态百出……没救了!
喝完那解酒茶,她还是死握住杯子不放,头低低的不敢抬起头来看他。
丢脸丢到家了,着实没脸见人。
“我的衣服呢?”其实她想问的是——是他把她的衣服脱了吗?
不过她想,这根本是废话,这里除了他和她,她没看见也没听见有第三个人。
“晚一点钟点女佣会过来洗。”
“喔……”然后咧?她接下来要问什么?“那个……我是说,昨天晚上的我一定很糟糕吧?除了吐了你一身,应该也把自己全身都弄脏了,所以还要麻烦你……帮我……脱衣服?”
这样问,够婉转了吧?
“知道就好。”他冷冷地应了一句。
就这样?没有什么很抱歉看光了她之类的场面话?
这很丢脸的好不好?哪有人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到像啥事都没发生似的?她被他看光光了耶!
老天!让她直接死了可能比较快……干什么要派这样一个酷男来折磨她?
夏晚越想越羞,整张脸都快埋进杯子里去了。
忍不住,秦立刚开了口。“把头抬起来。”他知道她是在害羞,可是他的情况并不会比她好上多少。
要知道,昨天晚上他是花了多大的气力才把她那一身被她自己吐得脏兮兮的衣服给脱下来的,一边闭着眼要自己非礼勿视,一边大手不时地触碰上她滑嫩柔软的肌肤,天知道,那简直就是酷刑!
这一切,全都拜这女人所赐!
“你是乌龟吗?还是杯子里藏了钻石?”他冷冷地又补了一句:“我可不是会玩那种在杯底放戒指的男人,所以,别找了,把你的脸抬起来。”
不好笑。
还有,没事提戒指干什么?她不是已经拒绝他的求婚了?还拿这种玩笑来开,是想让她更呕吗?夏晚抬眸,对上他英俊冷然的脸。
秦立刚的神情冷归冷,睨着她瞧的眼底却很热,瞬也不瞬地,像只想要把她吃下肚的豹,害夏晚被盯着盯着,不由得开始心跳加速,心扑通扑通地跳,声音大得让她很心慌。
“那个……有衣服可以让我换吗?”这样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就算有被子可以遮,也是很没安全感的。
“已经叫人送过来。”
“喔,谢谢,那……我可不可以先借你的衣服套一下?我想先去洗个澡。”现在的她一定邋遢透了,不知有多丑。
秦立刚直勾勾地瞅着她,双手环胸。“你也知道自己臭呼呼的?”
这话,是假的。
虽然昨夜的她一身酒气,吐得乱七八糟,不过,意外的,抱她上床的时候,漫入鼻尖的依然是她发间好闻的味道,这可能就是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吧,醉了反而别具风情。
闻言,她头又低下去,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事实上是,他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好陌生,太热了,让一丝不挂的她觉得非常害怕。
他说的没错,她可能是乌龟,只要在他面前她就会变乌龟。
“洗完澡之后,我们回你老家一趟。”
突然,一句话传过来,夏晚蓦地抬头——
“为什么?”
“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他很理所当然地道。
她嘴巴微张,傻了一下,再问:“为什么要去拜访我父母?”
“因为要提亲。还是你家没有这种传统?”
第5章(2)
提——亲?
他疯了啊?
“总裁,那个,我不是说过了……”她明明就拒绝他了啊!是,她是很后悔没错,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又说起这档事来?难道是昨天晚上,喝醉酒的她很厚颜无耻的跟他求婚了吗?不会吧?绝对不可能!
“说过什么?”
“就是……”
“你已经被我看光了,也摸遍了,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
这是什么鬼道理?夏晚整张脸因为他的话而红透。
“可,我们什么事都没做不是吗?”又不是古代,看了姑娘家的身子就得把人家娶回去当老婆。
“要补吗?”
嗄?补?什么意思?
夏晚愣了一下。他的意思应该不是她现在脑袋瓜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才想到要慌,就见秦立刚突然弯下身,把她圈在床头和他的胸膛之间——
“如果一定要加上那个步骤,你才愿意心甘情愿嫁给我,那么,我不介意现在就把那个步骤给补上。”
夏晚的双手紧紧抓住被子,吓到快要死掉地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表情,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秦立刚这男人根本就不懂得开玩笑,所以,现在他所说的都是认真的……
轰——
夏晚的脸更红了,彷佛昨夜醉酒的容颜,却多了好几分女人的娇羞。
秦立刚黯了眸,喉间滚动着深浓的渴望。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大手伸出,抬起她的下颚,便覆上了她柔软的唇——
她动也不敢动一下,鼻间全是这男人身上淡淡好闻的肥皂味和刮胡水的味道,她的唇上兜转着他的舌,温而慢,浅而薄,似她的唇是糖是蜜,这男人正以最优雅的姿态去品尝她。
身子颤动着,白皙的肤色全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从唇瓣一直传到蜷曲的脚趾,他这温柔无比的吻令她悸动不已。
忍不住,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被单从她的身上滑落开来,雪白浑圆的酥胸呼之欲出,像鲜嫩的蜜桃,惹人垂涎。
他注意到了,呼息瞬间转为浓烈,盯着她的眸燃烧起一道烈焰,真要到欲罢不能的境界……
蓦地,他扯下她圈在他颈项间的手——
幽幽的眸,有点无措与羞愧,她的双手被他扯着,被子因而滑得更低,连那纤细的腰身与平坦的小腹都落入他眼底。
他的眸,益发深沉,那把烈火不只烧上他的眼,还在他的体内乱窜。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样挑逗一个成熟男人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火烧太旺,让他只能朝她低吼。
天知道他此刻想做的事绝对不是这个,而是直接把她扑倒,像只兽,用最原始的方法侵占她。
他想要着,渴望着这么做……
她无辜地瞅着他。“我没有……”明明是他先吻她的啊。
“还顶嘴?”
嘴巴乖乖闭起来,夏晚更无辜地看着他。
他心虚,肝火又旺,瞪着她那两片唇,眼角再扫向她胸前那一大片美丽春光,到现在还没把她吃下肚,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起自己来了。
“嫁不嫁?”低哑的嗓音,突然这么问。
她的唇掀了掀,眸光转动,却是半晌未语。
“都迫不及待勾引我上床了,还不愿嫁我?”他的耐性,快被她给用罄。明明就爱他爱成那副傻样了,究竟是在为什么而矜持?
他不懂,却不能问,那毕竟是一个女儿家的心事,本来应该藏在心底的,却不小心让他知道了,她定是极度不愿且难为情的,除非她心甘情愿对他说,否则,他不想戳破那层伪装。
但,不戳破不代表他不会吃定她。
可以这样霸道的要她嫁他,凭借的就是她心底深处对他的那份痴傻情爱,那份让他一夜梦里,都感觉到莫名快意的情愫。
“如果……我说,就算不必娶我,我也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当秘书,那么,你还要娶我吗?”
秦立刚眯起眼。“什么意思?”
夏晚抿抿唇。“我是说如果……你会吗?”
她要回老家相亲一事本就是个骗局,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男人会因为不能没有她这个秘书而决定娶她当老婆,而不是因为爱上她。
所以,她总要搞清楚这一点,不,应该说她必须要让他搞清楚这一点,再来决定要不要逼她嫁给他吧?不然,哪一天他不小心知道事实真相,天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休了她?
她可以失恋,但可不想当弃妇,这一点格调总得有的。
“所以,你跟我说要回去相亲准备嫁人是假的?”他松开了她的手,似乎有点听懂了。
夏晚看着他,开始怀疑自己那么诚实是对还是错。
因为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冷,像是要用眼神就把她冰冻一般。
“我只是说如果……”她又开始想当乌龟了。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他最痛恨被人愚弄,那让他觉得自己很蠢。更蠢的是,被愚弄就算了,还因此被耍得团团转,为了一个谎言而费尽心思,搞得一点都不像自己!
“总裁……”
“最后一次机会。”
“我……对不起。”
冷凝的眸,瞬也不瞬地瞪住她。
夏晚把被子拉上,有点无措地遮住自己的身体。
房内,静得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总裁,您听我说——”她想解释,因为那投过来的眼神,看得令她难受,就算因此得卑微的奉上自己的真心,也打算豁出去了。
“闭嘴!”
“总裁,您一定要听我说,我是因为——”
“我叫你闭嘴!”他低吼。飞扬的怒气,一时半刻歇不了,重点是,此时此刻,他想的竟然是他失去了一个可以娶她的正大光明的理由,而不是气得直接把她给丢出门外!
这究竟是什么见鬼的心情?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对自己生气过!
被他这一吼,任夏晚有再大的胆子也没敢再开口,何况,她在他面前是只乌龟……只好乖乖的让他瞪。
最后,解救她脱离苦海的竟然是送衣服上门来的门铃声,和一通医院打过来的紧急电话……
第6章(1)
秦氏国际投资公司董事长,也就是秦立刚的奶奶席琼恩,前天凌晨因脑中风而紧急住院的消息,在两天后被媒体所披露,顿时之间,医院成了媒体记者包围的现场,每个记者都想亲自访问到秦氏总裁秦立刚,询问席琼恩的病情状况及接下来秦氏的人事布局。
这么多年来,席琼恩一直在秦氏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秦氏大股东——也就是自己的大哥席允正和自己的丈夫这两个家族里,维持着一个巧妙的平衡。
席琼恩这个失去丈夫接着又失去女儿和儿子的女人,为了让秦氏唯一的血脉秦立刚可以在未来顺利接掌公司,其中所做的努力与安排,着实令业界知情的人赞佩不已,却又让娘家那头的人咬牙切齿。
不过,不满归不满,席琼恩在董事会的影响力很大,常常她动之以情,就能博得大部分董事的支持,因此这么多年下来,这两大家族一起共事也始终相安无事。
只是席琼恩这一病,接下来恐怕又要引发一场董事长之位的主权争夺战,虽然,这场仗似乎早就提早开打了,毕竟席琼恩七十三岁的高龄,很难不让一旁憋很久的野心派虎视眈眈。
这些,秦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