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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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主子-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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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的确是我。”温行浪尴尬地僵在原地,没料到自己的“假面具”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一时措手不及。
  “你!”红莲瞪他,内心波涛汹涌,眼眸遽然冒火。“原来你会武?”
  “没错,我会武。”眼看瞒不下去,温行浪只好坦然承认,
  “你的剑术比我还强?”
  “呃,也不能这么说啦,我们又没正式比划过——”
  “为什么要骗我?!”她焦躁地打断他,不想听他废话。
  “我——”他窘迫不已,不知该如何解释。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骗我吗?你根本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根本不需要人保护,是吗?”她质问他,嗓音强烈发颤。
  “我小时候身子的确不太好,那年会遇到你也是因为我在别庄养病,至于我的武功嘛——”他蓦地顿住,眼见她神情愈来愈冷凝,暗暗在心内叫苦。“也是在别庄时,因缘际会之下,拜师学艺……”
  “就算那样,你这些年都是何时练武的?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从没发现你……”
  “我的床榻底下有个地下通道。”他低声解释。
  她一凛。“这么说,我以为你在赖床睡觉的时候,其实你都偷偷在练武?”
  “嗯。”
  太过分了!
  红莲气得浑身打颤,料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亏她还自恃剑法高强,原来身边一直有个更厉害的高手默默戏耍自己。
  “怪不得你会决定将我送给齐非,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你一直在戏弄我!”她再次用力咬唇,唇瓣终于破了,缓缓渗出血来。
  望见那血丝,温行浪惊得六神无主。
  “红莲,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我……唉,我并非有意戏弄你啊!”他握住她肩膀,急切地澄清。“我承认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识破我会武,你明白的,不是吗?”
  她当然明白!
  红莲冷冷地自嘲。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他说她是他最好的护身符,不是因为她能保护他,而是她是能够守住他秘密的最佳幌子。
  她是傻瓜,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最可笑的傻瓜!
  “既然你不需要我,为何不干脆放我走?”她冷淡地格开他臂膀,手指抹去唇上的血。“为何要将我指给另一个男人?”
  “因为……”他犹豫了,眼神闪烁。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她提高声调。
  “因为我……希望你能保护齐非。”他苦笑。“我希望你跟着他,护他周全。”
  “为什么非要我?”
  “因为我只相信你。”
  他只相信她?哈!
  她瞪他。“你若是担心好友的安危,可以自行保护他啊!又何必非要我不可?”
  “我不能,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她追问。
  他哑然。
  “你说话啊!”为何今日老是吞吞吐吐的?
  “我……拿到天干剑了。”
  “什么?!”她震撼。
  他别过头,不忍看她。“今晨我们三兄弟在山顶比武,已经确定由我继承天干剑了。”他继承了天干剑,为什么?
  “你不是说你不想跟两位兄长相争吗?”她涩涩地问。“为何又答应比武夺剑了?”
  他默然不语。
  她瞠瞪他,绝望的浪潮在胸膛翻滚。他得到了天干剑,那么下一步就是……
  “你打算迎娶月姬?”
  他一震,半晌,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他要娶月姬了,去娶那位才貌兼备的奇女子,他们会一起学乾坤剑法,像二十年前那对武林前辈一样,成为人人欣羡的神仙侠侣。
  他们当然会是一对美眷,他才情高,月姬肯定也是,他们当然会夫唱妇随……
  很匹配的,才子佳人,天生就该是一对。
  而她呢?她只是个多余的护卫,他根本不需要。
  真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红莲漠然寻思,有股冲动想大笑一场嘲弄自己的无知,可嘴角才扬起,一颗泪珠已先行坠落。
  温行浪震撼地瞧着那晶莹的眼泪,脸色发白。“红莲!”
  他焦灼地唤,上前一步,她却也跟着后退一步。
  “红莲,你生气了吗?”他无助地问道。
  生气?她不过是个护卫,有资格对主子生气吗?
  她在一片蒙眬里冷漠望他。“主子要我保护齐公子,是命令吗?”
  他愣了愣,一时不解她的用意。
  “如果是命令,我就遵从。”嗓音寒冽如冰。
  他蓦地懂了。
  她这是在跟他划清界限了,他是主子,她是护卫,他的命令,她就遵从,没有多余感情,也无所牵挂。
  他伤了她!他竟伤她如此之深——
  温行浪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好想痛掌自己几个耳光。
  “这是你的命令吗?主子。”她轻轻地、冷冷地再问一次。
  而他听见了,她心碎的声音——
  “是。”
  第八章
  她坚持马上离开。
  与温行浪谈过话后,红莲不愿再于朝阳门内多逗留一刻,提起火焰剑,连包袱也不收拾,就架着齐非与她同行。
  齐非被她激烈的举动骇了一跳,本来还笑着打趣说要走也不必急于一时,但一见她冷凝如霜的神情,立时识相地闭嘴。
  “浪少,看来你真的惹毛你贴身护卫了。”临走前,齐非来与好友辞行,顺便也撂下几句调侃。“看她那样子,是铁了心以后老死不与你往来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办不劳你费心。”温行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只要记着,替我好好照顾她就是了。”
  “你既然将她托付给我,我当然会尽力护她周全啦,只不过……”齐非悬疑地一顿。
  “只不过怎样?”
  “她的性命我可以担保,她的情绪我可就控制不了了。”齐非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是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疯狂的傻事,那就——”
  “她不会的。”温行浪打断好友。“她从小就冷静自持,很少笑也不懂得哭,她会……撑过去的。”嗓音蓦地喑哑。
  她一定会撑过去。温行浪黯然寻思。
  他很了解他的红莲,她从来不是那种会呼天抢地的姑娘,就算遭受再多折磨与痛苦,她也只会默默忍受。
  就算被养她教她的师父视为毫无人性的兵器,就算她从不曾在那人身上得到一丝亲情和温暖,她依然不曾憎恨对方,依然遵循自己许下的诺言,保守对方的秘密。
  她不懂得憎恨。
  即使他在不曾事先征求她同意的情况下,将她托付给另一个男人,他相信她仍是不会恨他。
  她或许会有些恼、有些怨、有一点点受伤,但她不会恨他,不会让一时的情绪主宰自己。
  她就是那样一个姑娘,无情无绪,波澜不兴。
  有时候,他真不晓得该欣慰或是感伤……
  温行浪苦笑,在日落时分,来到朝阳山庄门前,目送红莲与齐非策马离去。她骑在一匹白马上,除了火焰剑和身上那袭红衫,什么也不带。
  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给她的,所以她全都不要了。
  他约莫能懂得她的想法,因为懂得,于是更心痛。
  她是真的决意斩断一切与他的联系了啊……
  马蹄踢踏,卷起漫天烟尘,温行浪不舍那英姿焕发的红影太快离开自己的视线,竟悄悄跟在后头,送进森林又送过溪流。
  “你到底打算送到哪儿去?”
  直到一道低沉的声嗓在他身后不悦地响起,他才恍然回神。
  “你对那位姑娘,真有这么舍不得吗?”那声音又严厉地问。
  他一凛,回过头,神情一派云淡风轻。
  “师父。”他低声唤,若无其事地迎视两道锐利的眼神。
  曹开朗微微拧眉。“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答应我迎娶月姬,她才是你该当照顾一辈子的人。”
  “……”
  “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后悔了吧?”这话质问意味浓厚。
  温行浪无奈地扯唇。“徒儿已经听从师父之命,夺得天干剑,也将红莲送离我身边,难道您还不信我?”
  曹开朗一窒,神情略窘。“为师不是不信你,只是……”他叹息一声。“你对那个小姑娘心意如何,我很清楚,我……唉,我也不是故意要拆散你们,只是……”
  “我明白的,师父,您别说了。”温行浪体贴地接口,微微一笑。“咱们回去吧!”
  “嗯。”曹开朗点头,眼底不免有些对这位关门弟子的歉意。
  一老一少,并肩在夕阳下徐行,人影逐渐淡去。
  直到完全不见后,一株粗大的树干后,才转出一个蒙面黑衣人。他瞪着两人消失处,目光闪烁,嘴角缓缓挑起算计的弧度。
  她卸下了红衫。
  红色的衣裳,轻盈的袖管,飘飘欲飞的裙袂,当她看着自己镜中的形影,总觉得根本不似个剑客。
  穿红衫,是为了他,因为他爱看她穿。
  但如今,又穿给谁看呢?
  既然他不要她,不想留她,她也不必再为了他刻意装扮成那种娇娇女红妆。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
  “红莲!”
  有人在唤她。
  她茫然回眸,失神的眼瞳无法凝定在唤她的男人身上。“有事吗?”连问话也漫不经心。
  “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吗?”齐非打量她,从她一身素黑的黯淡打扮,看到苍白无色的雪颜,他暗暗叹息。“我让小二把晚膳送上来了,过来一起用吧。”
  “嗯。”红莲点头,离开窗前,盈盈走向圆桌,坐下。
  桌上的菜色有荤有素,她瞪着一盘油腻的肥鹅发呆,若是温行浪邀她共餐,绝不会在餐桌上摆任何荤食,他知道她不喜欢。
  “抱歉,我知道你吃素,不过本人非荤腥不行。”齐非淡淡一笑,仿佛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所以你就将就一下吧。”
  “无所谓的。”她轻声道,拾起筷子,在饭碗里来回拨弄,却几乎没捞进嘴里几口,显然没什么胃口。
  齐非却是饿昏了,连续几日马不停蹄地赶路,他快累垮了,胃口奇佳,风卷残云地收拾一桌菜色。
  到后来,红莲索性不吃了,怔怔地捧起茶怀。
  吃饱喝足,齐非满意地擦拭嘴角,见红莲仍处在恍惚状态,眼神一闪。
  “对了,不晓得浪少前去明月宫求亲,一路可平安?”他状似不经意提起。
  红莲闻言却是一震,手上茶杯一晃,溅出几滴茶水。
  “听说要娶到圣女月姬,不但要先得到天干剑,还得过那明月宫主三关考验,也不知浪少是否应付得来。”
  “他当然……应付得来。”红莲咬唇,纤指紧紧扣住茶杯。“他武功高强,人又聪明机灵,一定没问题。”
  “你对他倒挺有信心的嘛。”齐非似嘲非嘲。
  红莲心一紧,不说话。
  不知怎地,她竟暗暗盼望温行浪过不了关,娶不到那个才色兼具的月姬姑娘。
  “话说回来,我挺好奇的。”齐非闲闲提壶斟酒。“你跟在浪少身边那么多年,到底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她又是一震,搁下茶杯,别过头。
  “我不知道。”她涩涩低语。“我本来以为我知道的,原来一点也不。”
  齐非端起酒杯,注视她木然无表情的容颜。“你会为他死吗?”
  “我会。”她毫不犹豫。
  他不觉有些震撼,半晌,才哑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的护卫,自然要不惜一切保护他。”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是那样吗?”齐非深思地望她。“那我呢?你现在也算是我的贴身护卫了,你也能为了保护我而死吗?”
  “我——”她一愣。
  “你不会吧?”他摇摇头,刻意大声感叹:“唉,不公平啊!明明我是你的新主子,你却不把我当一回事。”
  “我没有不把你当回事。”她反驳。
  “我……既然我答应了他会保护你,就一定不会让你死。”
  “因为是他的托付,所以你才愿意保护我吧?”
  “是又怎样?”她直视他。
  “还不懂吗?”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啜一口酒,忽地又问:“红莲,你恨他吗?”
  “为何要恨?”她轻哼。
  “因为他把你送给我了啊!”
  红莲一颤,咬唇不语,片刻,她漠然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天边一弯新月。
  月姬。
  她默念这个名字,心狠狠抽痛。
  他就要去娶那位姑娘了,她恨有何用?怨又如何?还不如离他远一些,眼不见为净,这样也好。
  一念及此,红莲倏地咬牙,玉手紧紧地、紧紧地抓住窗框……
  好孤寂的身影。
  齐非默然凝望站在窗前的纤细身形,眼底浮现一抹同情。
  他那个好友心也够狠的,竟然舍得抛下这么一个忠心耿耿,如影随形地跟了他许多年的女人。
  齐非叹息,摇首,伸手入怀,掏出一包药粉,不着痕迹地洒进茶壶里,然后重新斟满红莲的茶杯。
  他起身,将茶杯递给她。
  “喝了这杯茶,就去睡吧!我瞧你今晚也累了。”
  “嗯。”红莲接过茶杯,慢慢啜饮,不过片刻,便感到头有些晕沈,她不觉蹙眉。
  齐非微微一笑,满意地注视她变得蒙眬的眼眸。“去睡吧。”
  红莲颔首,迳自走到外间榻上,坐下。
  没料到齐非也跟过来,摸摸床垫又检查被褥,然后手搓揉下颔,似是陷入深思。
  “你做什么?”她沈声问,眼底闪过一丝警戒。
  “我看你还是睡里间榻上吧。”他忽道。
  “为什么?”
  “这床榻很硬,睡起来不舒服,里间那张床好睡多了。”
  “不用了。”她拒绝他的好意。“床榻是硬是软都无所谓,能睡就好了。”
  “那可不成,你非睡里间那张床不可。”他坚持。
  “我不明白……”
  “总之你去睡就是了。”他不解释。
  红莲也不再追问,凝睇他片刻,垂下眸,唇角若有似无一抿——
  “好吧,我进去睡。”
  深夜,一道灰色人影悄悄潜进位于荒山野岭的客栈。
  他来到位于二楼的上等厢房,食指在窗纸上戳破一个口,竹管插入,吹出一缕迷魂轻烟。
  等了半刻钟,确定房内无声无息,灰衣人才推开房门,蹑手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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