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箱来。别怀疑,里面真的是一个人,只不过还昏迷不醒罢了。准备好了一切,雪芙蓉带上特制的红外线眼镜,调皮地挥挥手向床上的人告别:“好了,再见,王先生,明天一早,你顶多会有些腰酸背痛罢了。”毕竟,被迷昏放在箱子里整整十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
打开窗子,黑色的人影身手利落地翻窗而出,顺着墙角轻盈滑落。借着夜幕的掩护,向不远处的一群建筑物走去。
高档的住宅区内,各种不同风格的别墅别具匠心,也展示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力。暗暗在心中为自己唾手可得却不能去取的各种宝贝叹息,小心地避开别墅旁巡逻的警卫和身在暗处的暗哨,雪芙蓉迅速从袖口内打出一条黑色的细钢索挂住一座欧式风格的小别墅的屋檐,利落的身影瞬间幻化成狡黠的猫科动物,腾翻滚跃间已隐藏在屋顶的阴影里。
确定没有任何异象之后,雪芙蓉灵巧地避开各种高科技结晶的陷阱,一双灵巧的双手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挑开不起眼的小气窗钻了进去,顺便带进黑色的大背包。
夜色中寂静的别墅显得十分可怖。早已把别墅的平面图记牢的雪芙蓉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处——厨房边的一个小卫生间,藏东西的好地方。藏妥小小的百宝囊,雪芙蓉闭住呼吸,竖起耳朵,细细倾听每一个细小的声音。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雪芙蓉突然敏锐地察觉到,她绝不是今晚惟一的访客。不知是天生还是巧合,雪芙蓉知道自己有着对于危险异于常人的敏感。而依靠这种敏感的提醒,她也确实避开了不少的麻烦。但现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着她危险,浓重的杀意令她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却又奇异地放松。她的眼睛如猫咪般睁大又慢慢地眯了起来,不管是谁,胆敢破坏她雪芙蓉行事的,她一定会有办法伺候得他们生不如死。
是错觉吗?不不,不是。
雪芙蓉闭起眼睛,仔细倾听着。耳边响起的是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踏声是越来越往上响着,应是在走楼梯,而后足音完全消失,脱离她的耳力范围。
不!不是错觉!二楼就是主卧室!
拥有那么强烈杀意的绝不是普通的人!只有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和雇佣兵才有可能。该死,敢跟花雨阁要保护的人抢命!不想活了?
果断地放弃原定的计划,几乎顾不得要隐藏身形,轻捷似猫的人影迅速地窜人大厅。借助于夜视眼镜的帮助,暗夜中的银光在不经意似的闪烁。
“该死!”过于轻敌的后果就是孤立无援,独自面对二十名经受过严格训练的雇佣兵,埃尔皱着眉头,发出求救的信号。用膝盖想也知道,楼下的那群饭桶守卫已经被人家打发到极乐世界里见真主去了。
即使从小就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单枪独马地面对十几位训练有素的杀手,埃尔心中可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拜手上的小刀所赐,雪芙蓉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挡路的麻烦。小心地掩住身形,雪芙蓉打量着眼前的形势,杀手打算要活口!这项认知让她松了口气,算他命大,至少是暂时的,他还死不了。
拔出绑在脚踝上的银色小手枪,雪芙蓉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藏身的角落跃出,腾空,在敌人未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连串精准的点射。没办法,谁让她家里有一个每天逼着她练枪的暴力师姐呢!
支援的人来了?!顾不得想太多,埃尔迅速做出反应,向旁边的沙发滚去。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原先藏身的角落已经被不顾一切的杀手打成蜂窝状,好险。
猛地抬头,却不防备地对上一双黑色的眸子。眼中不加任何掩饰的怒气照亮了平凡的面孔,令他该死地引入注目。
“小心!”来得突然的拉扯令他来不及防备地跌人一个柔软得出乎意料的身体,适时地避开了迎面飞来的子弹,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淡淡的体香钻进他的鼻子。
“嗳,你很重唉!”充满了不耐烦的阿拉伯语从身下传来,也打断了他短暂的失神。
分神和他说话的同时,雪芙蓉随手甩出手上的手枪,砸昏一名敌人的头。都怪火玫瑰,输了还不认账,只交枪却不肯支援一粒子弹,偏偏经她改造的银手枪用的都是她特制的子弹。这下好了,没有子弹,要枪还不如拿一块废铁。“嗳,我没子弹了。别说我没义气,还剩下三头猪,自求多福吧!”带枪的而且经过训练的特种猪,雪芙蓉在心里偷偷地补了一句。
门外突然显现的人影让雪芙蓉浑身迅速地戒备了起来,反射性地挺身挡在埃尔的前面。老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来的是敌人的话,一定要活着回去找火玫瑰算账,顺便揩她十盒八盒的子弹,以备不时之需。
轻而易举地指挥手下解决掉剩下的三个敌人,杰萨好奇地看着挡在自己与主子之间一脸戒备的年轻男子,普普通通的一张大众脸,普通到令人过目就忘的地步。一头深褐色的短发,根根直立着。是他吗?楼下的敌人大部分都是丧命在雕刻精美得宛如艺术品的小刀下的,刀子不是贯穿咽喉,就是刺穿了心脏,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好准的刀法,好辣的手段。
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雪芙蓉,埃尔自顾自地冲杰萨点头示意,处理着善后事宜,尊贵的气势浑然天成。
是他。雪芙蓉迅速回忆着头脑中姬百合提供的资料。
“埃尔·哈瓦·艾哈迈德王子殿下,阿布。泽特苏丹的第一个儿子。二十八岁,就读于剑桥大学,经济企管双料博士。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在国内以及国际上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二十四岁奉父命迎娶大臣之女罗莎琳德为妃,嫔妃数十名。身体状况良好,王位的顺位继承人。其伴读兼贴身侍卫长杰萨。巴沙尔,为人谨慎,枪法高超。善于利用宫内各种复杂的利益关系,忠于埃尔。哈瓦。在宫中有笑面虎之称,与其主人一冷一热,十分默契。
汉姜。贝。艾哈迈德王子殿下,埃尔。哈瓦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心想除掉埃尔以继承王位。他个性残忍,有着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决心。还拉拢到一部分野心勃勃的大臣,得到国际上某些组织的援助。“
杰萨。巴沙尔的脸上绽开爽朗的笑容,一口白牙在满脸络腮胡子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这位先生,主人已经没有危险了。请接受我最真诚的感谢。”
“这是我的责任,杰萨。巴沙尔先生。”雪芙蓉微笑着打断他的客套话,人啊人,可真是虚伪的动物。他的脸上笑得多甜?!恐怕房间里至少已经有十把枪对准自己了吧!
“那,您的身份能否相告呢?”杰萨脸上的笑意更浓,却不住掩饰眼中的戒备和杀意。
“哼,认得这个吧?”轻哼一声,雪芙蓉从腰带中的暗袋中掏出一块黄金雕凿的造型奇特的牌子来,递了过去。
杰萨谨慎地接住,仔细鉴别过之后终于冲她友好地一笑,用字正腔圆的日语说道,“欢迎你,花雨阁的‘百变芙蓉’。”
“你不怕我是冒牌货?”雪芙蓉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当然怕。”杰萨笑着回答道:“不过,芙蓉百变,银刃夺魂。挨上一刀可不是好玩的。”
“多谢你的恭维。”诡异地一笑,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雪芙蓉伸出手来慢慢地在脸上揉了几下,再抬头时,黝黑的皮肤已经不见了。一张小脸上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修长的秀眉下,一双灵活的大眼,挺直的小鼻子下面是两瓣诱人的唇瓣。好美!却美得让人恐惧。
满意地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二人,雪芙蓉习以为常地笑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轻轻举起纤纤玉指拢了拢头发,举手投足间洒下万种风情,转瞬间从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变成风情万种的倾城佳丽。
“百变芙蓉。”不知是对着雪芙蓉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埃尔。哈瓦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低头,对上黑亮如钻的眸子,他用黑如子夜的眸子向她毫不掩饰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你是我的。”
得意地抬头,却被他的逼人眼神镇住,让女人生妒的漂亮眼睛里清晰传达着危险的信息。像是危险的黑豹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心慌意乱地避开他的注视,头一次,雪芙蓉有了不战而逃的想法。因为,鹰一般锐利的眸子里,清楚传达的是掠夺的信息。也因为,第一次,雪芙蓉不知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对两人之间进发的火花聪明的选择视而不见,杰萨笑着插进话来:“殿下,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我的刀子记得要收好还给我啊,还有我藏在小厨房里的黑色背包记得要找到,一起还给我。”用流利的阿拉伯语吩咐完之后,雪芙蓉随手扯过衣柜里散落的衣服,随便拿了一件套在身上,以便遮掩住身上穿的黑衣。“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说完,雪芙蓉却退后一步让埃尔先走;没办法,谁让这是男权至上的阿拉伯。
对她的行为丝毫不以为忤,埃尔留下笑脸迅速垮下的杰萨飘然而去。临行时的一眼清楚地写着命令:“一切照她吩咐的办。找不到东西,你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去吧!”
“唉,几十年的兄弟比不上刚见面的女人,真是世风日下,重色轻友啊。两个都这么霸道,谁来体会我这个侍卫长的辛苦?”满心委屈的杰萨不由得仰天长叹,真主啊,谁来救救他?
第二章
一个集冷漠与霸道于一身的男人。顺从地让他牵着自己的手钻进黑色的防弹车,雪芙蓉在心中评价道。不可否认,他的确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最优秀的一个。
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一双漆黑如夜的鹰眼,宛如凿刻出的五官如西方人一般的深刻,脸上的胡子掩饰不了他脸上带着优越感的微笑。一副习惯于长年运动的剽悍身躯和一身古铜色的肌肤简直就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孤傲中带着冷漠的贵族气息,没有一丝玩世不恭的情绪,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令他让人过目难忘。相信任何一个看过他的人,都会相信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领袖。
“怎么样?满意了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埃尔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没来由地红了脸,虽然有药膏的遮掩。雪芙蓉故意摇摇脑袋回答道:“差强人意!”
因她的回答而收敛了眼里若有若无的温柔,他强悍地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摇晃,“你是我的!你听到没有?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我的女人。”恶狠狠的语句用来掩饰他的慌乱。他也会慌乱吗?他是沙漠的骄子,只要他想要的,他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可是,眼前的女人却让他乱了心绪。
老天,他的手劲还真大。努力忽略肩头传来的痛楚,雪芙蓉微笑着平静地开口:“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绰号吗?百变芙蓉。我有百般容貌,却没有一个是真的,你就不怕我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一见她就纠缠不休的人她见多了,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人人看重的都是表象而已,他们只看见了她经过完美修饰的外表,却看不见她同样寂寞的心。百变芙蓉,芙蓉百变,难道她注定一生找不到一个师父所说的用心待人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算难看,但不出奇的面貌顶多算得上是清秀而已。没有姬百合的清新飘逸,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没有火玫瑰的美艳大方,拥有完美的身材和深刻的五官,眼波一瞥,媚态横生,天生的尤物。她太平凡,只好幻化表象,迷惑众生。
愕然地愣住,埃尔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如此地冲动,如此冲动地想要一个女人。为了她的容貌吗?不,西方尤物,东方美人,他想要多少都总有人自动地贴上身,只求能爬上他的床,以求一生荣华富贵。为什么自己独独对眼前的人动了心?只顾理清自己慌乱的思绪,却不知他的举动已让眼前的人误解。
自嘲地笑笑,雪芙蓉开口岔开话题。练功,任务,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有其他的声音存在。为花雨阁贡献一生,才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之所在。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把自己养育成人的师父的在天之灵。
感情,将是一个杀手的致命所在。
房间宽敞得似乎有些夸张,雪芙蓉从容自在地站在房间里,似乎悠闲地以专家的眼光评估着房间内太多华丽装饰的价值。严酷的训练让她学会了如何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紧张和放松,她一向控制得很好。陷及脚裸的长毛波斯地毯软软的痒痒的感觉却让人忍不住地想碰触。小心地检查过房间之后,雪芙蓉调皮地躺在地毯上,猫一样地蜷缩成一团,用脸部的皮肤去感觉软软的长毛,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如果喜欢,它就属于你了!”霸道而浑厚的男低音悄然地在她的身后响起。
反射性地,雪芙蓉迅速地翻滚、隐蔽。当发现没有危险的时候才矫健而不失优雅地站起来,“你是猫吗?走路都不带声音的!”雪芙蓉皱了皱眉问道。
眼中不由得笼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埃尔不自觉地解释道:“这种地毯是特制的。”
“哦,原来如此。我饿了!”雪芙蓉毫不客气地要求道,折腾了差不多一夜,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
埃尔伸手拉响银色的铃铛,不到半分钟,仆人们就端着巨大的银盘子走了进来。堆成小山一样的米饭,烤得滴油的全羊,从世界各地运来的新鲜水果,应有尽有。
挥手让前来伺候的仆人通通退下,埃尔首先在放了柠檬汁的清水里洗了手,开始饭前的祷告。有模有样地学着净了手,雪芙蓉耐心地等待着埃尔的祷告结束。
“谢谢。”埃尔突然开口说道。
“你付我钱,我救你命。我们两不相欠。”雪芙蓉不以为然地回答。流利的阿拉伯语虽冰冷却出奇的悦耳。
“你是杀手吗?”埃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说呢?”雪芙蓉微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有些人的命运是无法选择的,就像他和她。
虽然不是吃西餐,但雪芙蓉用餐的动作依然优雅。她一向知道如何赢得人们的尊敬和注意。
“你的教养不错,而且还不怕我!女人。”埃尔忍不住想要多了解她一些。她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