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就说你会后悔吧,唉,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嘉嘉笑得忍不住流下泪来,肚子好痛,可是这种感觉超爽的。“怎么样?贪吃鬼,芥末水饺好吃吗?这可是本小姐精心研究出来的最新产品哟!哈哈哈……”
骏为呛得脑门发晕发辣,鼻粱骨被冲得一阵辛辣通畅,眼泪鼻涕都快掉下来,但冰水总算发挥一些效用,把芥末超呛的味道冲淡不少。
“你耍贱招!”他喉咙沙哑,连忙再灌了一大口水。
“我劝过你不要吃的。”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都说了是服务生送错的,能怪我吗?是你自己太贪吃了吧,哈哈。”
“最毒妇人心。”他忿忿的吐出这句话。
“多谢夸奖。”嘉嘉优雅地朝他行了一个礼,乐不可支地回到位子上继续吃她的早餐。
骏为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就开战了,都是他一时大意,以为她只会在嘴巴上大动千戈,没想到这女人是玩真的。
他瞪着盘子里剩下的五颗水饺,它们一个个胖胖地躺在盘底,好象在表示自己也是很无辜。
“你真的要玩吗?”他眸光精绽,将咖啡一饮而尽,下定决心地望向她,“看来我不奉陪是不行了,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不会怜香惜玉的。”
“你还是自己多多保重吧。”嘉嘉哼了一声,笑吟吟地咬了一大口德国香肠。
交手的第一个回合,俞公子大意失荆州,惨遭芥末水饺修理,输一分。
第七章
吃过早餐后,嘉嘉借了辆脚踏车,打算来个环岛观光。
虽然肌肉还是很酸痛,而且身上的淤青颜色开始转为紫黑色,依然无损她的兴致勃勃,更何况她一向就不是闲得住的人,要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休息,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呢!
像现在,她缓缓地踩着脚踏车,在蓝岛上唯一的一条柏油路上骑乘行进着,海风清新沁凉地拂过她的脸和肩腿,天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云雀清脆好听的叫声……
“这才叫作享受。”她惬意地叹了一口气,满足得不得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踏车急促响亮的铃声——
叮铃铃铃!
她猛然回头,看见那个高大的家伙穿著性感的白衣黑紧身运动裤,肌肉结实有力的大腿贲起和移动间的线条充满了力与美……
她差点看得失神翻车。
嘉嘉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收回视线。“呿!当舞男啊,穿得那么露。”
骏为故意骑在她身边,抬眼揶揄笑道:“原来你也会骑脚踏车……不过我老实说,你的嘴巴比你的脚功厉害多了,想不想试试用嘴叼起整辆脚踏车?我想那对你来说一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没有兴趣做特技表演,再说我会不会骑脚踏车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他点点头,随即拋给她一个挑战的眼神,“但是你想不想比赛?”
“比赛什么?”
“看谁骑得最快最好,谁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回到度假村。”
她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有什么阴谋?”
“阴谋?不,我只是很单纯的想用最光明正大的方法争回一口气。”他笑得好不愉快,“如果你害怕公开较劲,觉得还是躲在暗处偷偷来比较有把握的话,那么我也无所谓,你不敢比是我可以理解的。”
明知道他是在激将,但嘉嘉就是控制不住地跳进陷阱——
“比就比。”她气冲冲地道:“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你输了,你要穿女装露大腿跳康康舞给所有的人看!”
骏为笑得好开心——这丫头真够狠的——点头同意道:“没问题。但如果你输了,你要当我一整天的奴隶伺候我,整整二十四小时都听我命令不得抗议。”
“好……”她突然警觉起来,“不,不行!如果你叫我脱光衣服陪酒,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放心,在不违背良心和道德的范围内,你都要听我的。”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嘿,你该不会是怕自己输定了吧?”
她心头怒火往上撩,“我才不会输,就不相信你这个大个子骑那辆小车子会赢过我,说不定你骑到半路就爆胎了咧!”
“那么我们就说定了?”他眸光一闪,似笑非笑。
“对,反悔的人是小狗。”她一昂下巴,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冲。
“同意。”他拉长了声音,“预备……开始!”
嘉嘉使劲骑、用力骑,她不顾呻吟的酸痛肌肉,拚了命地弯腰拱肩缩头减低风阻地往前冲。
脚踏车两只轮子飞快运转,像箭一般射向前方。
还不到几分钟,她已经把骏为远远地拋在后头。
只要一想到骏为将反串女生跳大腿舞,她浑身的细胞都来劲了,拚尽全力也要赢得这场比赛。
相反的,骏为则是慢条斯理地踩着脚踏车踏板,车龙头一转往回慢慢骑去。
他边骑边笑痛了肚子,目标度假村就在前方不到一千公尺处。
那个横冲直撞的火爆小丫头,马上就得为自己的莽撞付出惊人的代价!
虽然他生性爱好和平醉心艺术,但能够在商场上杀得敌人闻风丧胆,凭靠的可是家族遗传的真本领。
所以要打败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太简单了,哈哈!
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的嘉嘉,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她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骑完了一圈回到度假村,尽管双腿瘫软发抖得都快报废了,她还是很得意又兴奋。
瞧,那家伙连个影儿都还没有看到,可能现在还在哪一段路上死命追赶哩!
她得意洋洋地下了车,一抬头,却悚然看到好整以暇站在门口吃水果刨冰的骏为。
“不!”她两眼都直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嗨。”骏为一扬手上吃到剩下一半的刨冰,笑吟吟地开口,“要不要吃冰?太阳很大吧?你一定很渴了。”
“你怎么可能比我早到?”她大叫,杏眼圆睁地冲到他面前,适才全身的酸麻无力全被拋到脑后了。
他深感同情地一笑,“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我能怎么说呢?它就是个事实,我的确比你早回来。”
“怎么可能?!”嘉嘉大受震惊,脑子乱成一片,“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我都有注意到,我远远甩掉你了呀!”
“亲爱的,世界上有太多事是令我们想不到的。”他笑得好迷人,却也格外可恶。-但我们还是得接受……话说回来,你该不会想反悔食言吧?后悔的是小狗,记得吗?“
“我才不会食言,可是我不相信你居然会比我快。”她喃喃地道,整个人仍处于三魂跑掉七魄的震撼状态之中。
“那代表我赢了吗?”他神情愉快地看着她,“我拥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听话的奴隶厂?』
嘉嘉颓然地靠在一根石柱边,大受打击,却也不能不认输。
“好吧,你赢了。”她话说完,又不甘心地抬起头瞪着他,“你敢发誓你不是绕小路抄快捷方式回来的?”
他状似义愤填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可是规规矩矩骑同一条柏油路回来的,我的脚踏车轮胎甚至连草地或泥沙都没有沾到,不信你可以检查。”
他那一本正经正气凛然的模样,害她不禁有些愧疚起来。
“好啦,我不该冤枉你。”她不情愿地道歉,整个人像消了气的轮胎一样把脚踏车牵到旁边停妥,勉强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他故意挖了挖耳朵,困惑地问:“我没有听清楚。”
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愿睹服输,谁教她技不如人?又是谁教她没多加细想就答应了这场比赛?
“请、问、主、人——”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要开始『二十四小时服侍你』?”
可恶,逮到机会一定要给他狠狠报复回去,下次她也要来这一种的,不过她的日期要定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当他的主人折磨他!
“好奴隶,我是个慈悲宽厚的主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做早完,所以我们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吧。”他抬腕看了看表,愉悦地道:“十点四十五分。”
嘉嘉咬紧牙根,气毙了他那种从容不迫的高贵气质和纡尊降贵的口吻,他以为他是谁呀?沙特阿拉伯的王子吗?
“怎么了?”骏为故作诧异,“你想反悔吗?如果你要反悔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讶异,毕竟这年头信守承诺的人稀有得像四川熊猫。”
“谁说我要反悔!”她怒气腾腾地道:“做就做,怕你喔!”
他掩不住的愉快,“这样啊,可是一个奴隶怎么可以对主人这样的口吻呢?”
“我只说做你二十四小时的奴隶听你使唤,并没有答应你做个二十四小时口气温柔的奴隶。”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怎样?我起码没有对你口出秽言,已经够『尊敬』你了。”
骏为眸中闪过一抹激赏和笑意,脸上却装作扼腕的模样,“哎呀,我刚刚怎么忘了订这条规定?”
她的活力、积极、勇气,与永不投降的精神,真的很迷人。
他想不起曾在哪个女孩身上看见这样的特质,或许……也只有这个丫头是这么特别又与众不同的。
知道他一时失策,让自己有漏洞可钻,嘉嘉心底觉得舒坦好过了很多。
“来不及反悔了,说好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可以再改。”她赶紧道。
“好吧。”骏为止不住频频上扬的笑意,摊了摊手,“就从喝杯饮料开始吧?”
“咦?什么意思?”
平台上,支支雪白的大阳伞像朵朵白云遮挡住了灿烂炽热的阳光,坐在“白云”底下的人们只会感受到清凉的海风和宜人舒适的气候。
白色的沙滩上有游客在玩着拖曳伞,海面上则是有着来回逐浪的水上摩托车,还有悠然做着日光浴的男女,以及在天蓝色帆布篷子底下烤着BBQ的一家大小。
这是一座美丽的,惬意的天堂之岛。
嘉嘉坐在平台咖啡座里,边吃着草莓炼乳刨冰边心满意足地叹息。
“真享受呀!”她摇头晃脑的说。
骏为解决了他的冰,现在正啜饮着冰咖啡,闻言忍不住好笑地望着她。
“做我的奴隶不错吧?”
“是啊,被砍头前的犯人也还有一顿饱饭吃。”她反唇相稽。
他非但不以为忤,还哈哈大笑,“你的反应真快。”
“反应快有什么用?”她吃了一口甜蜜沁凉的冰,眼儿瞅着他,“还不是沦为阶下囚。”
“当我的奴隶有这么惨吗?”亏他还体贴她口渴,点了特大份的鲜草莓炼乳刨冰供她解渴。
“不是很惨,但是很呕。”她放下汤匙,闷闷地道:“我不喜欢你,我甚至应该要讨厌你才对,你是属于他们那一国的,我理应跟你誓不两立。”
骏为轻蹙眉头,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谁哪一国?”
“汪季泉。”这三个字是从她齿缝中挤出来的。
嘉嘉不是没想过以德报怨,但有些人是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对别人造成莫大伤害,她也厌倦了退让和当好人。
他眉眼间有些不豫,“说起这个,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汪家,又为什么可以到蓝岛度假?这一切是那么巧合……跟我爷爷有关系吗?”
“一半拜你所赐。”她想起汪季泉掴在颊边的折辱和痛楚,小脸苍白凝重了起来,“一半是俞爷爷的好意。”
“我不明白。”
“是吗?”她讽刺地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受伤。“如果你的记忆力不好,容我来提醒你一下,你为了我冒犯你,打电话向汪季泉抗议,还取消了对他公司的增资案,这种事有的吧?”
想到他竟然在她背后告状,并且扯她的后腿,她心头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怎么可以忘了呢?他是个出尔反尔性情反复的恶劣男人,尽玩着上流社会的把戏而不顾别人的自尊心。
骏为越听浓眉皱得越紧,“等等,我承认我有打电话跟姓汪的抗议,但是我没有说你冒犯我,我只是不希望他再打着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我根本不是他女儿的未婚夫,更不愿意让一个只有外表没有脑袋的洋娃娃巴住我不放,还破坏了我的办公时间。”
嘉嘉呆了一呆,心底的刺伤感有一些些消褪了,可是……真是这样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跟汪季泉相比,你宁可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他玻鹧劬Γ辽溃骸拔也皇敲挥凶⒁獾侥忝腔ザ钡钠眨悴幌不端膊患枚嘞不赌悖也幻靼椎氖牵阄裁匆约焊俏谘陶纹囊患易咏梁停俊
嘉嘉心里一震,双眸紧紧望着他,剎那问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了。
没错,汪季泉虽然是她的亲生父亲,但从小到大他对她而言就只有利用伤害跟欺骗,而俞骏为虽说自大高傲霸道了点,可是……
打从认识他后,他吼过她也瞪过她,却从来不曾蓄意欺骗过她什么。
“你真的没有说那些话?”她低低地问。
他眸底绽出坚定的光彩,“没有,我只有警告汪季泉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再犯到他手上,他就不知道下次自己有没有这么好脾性再饶过他一回。
她蓦地吁了一口长气,脸上神情复杂又微喜地看着碗里的刨冰。
“他又骗了我。”她闭上眼睛,摇摇头道:“可恶,我怎会那么傻?”
“你为什么要让他占你的便宜?”他看得出嘉嘉并非会慑于他人淫威的女孩,因此对她会听汪季泉的话更感疑惑。
“我……”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语带苦涩的说:“我不得不,因为他正好是我……父亲。”
骏为口里的冰咖啡险险喷出,他睁大黑眸,“你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不过是老天爷跟我开这个玩笑。”她深吸口气,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轻快地道:“但是没有关系,无所谓了,我已经在前几天把他『开除』了。”
“如果他真是你父亲,怎么会要你做下人的工作,还对你喝来唤去的?”他替她抱不平,恼怒地道:“他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