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命运坎坷呀!
“皓风,皓风——”阎天驹喊着灵魂又不知道神游到何处的人,口气渐渐地不耐。
“呃!阎少。”段皓风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表情十分的心虚。“有什么事?”
看着他闪避自己的目光,阎天驹更加怀疑。
“这两天你很奇怪,好象一直心不在焉。”
“我……我没有。”段皓风狡辩。
“算了,只是工作的时候请你认真点,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留情。”
“是。”他还是低着头,目光不敢跟阎天驹相接。
“我要到香港一趟,记得帮我准备好资料。”
“是。”段皓风赶紧领命。在临走前脚步还有些迟疑,该告诉他斐茗熏的事吗?该说吗?
唉!还是算了,让阎天驹知道好象也没什么帮助,多个人担心而已。现在只希望斐茗熏吉人天相,自己保重了。
段皓风最后还是选择不说。
“急死人了,怎么一直都没打电话来?他们到底在要什么花样?”龚芸琛紧张的在大厅走来走去。
除了她和她老爸龚啸东以及一干监听的刑警外,连特助萧懿君和斐茗熏的好朋友程芙葳都到齐了,几个人在大厅里等待歹徒进一步的消息。
谁知道连续等了两天,那帮歹徒仍毫无音讯,简直要急死人了。
“熏熏,你会没事,你会没事的。”程芙葳哭得眼睛都肿了,双手合十地不断祷告。
“大家先冷静一下,吃点东西吧。”萧懿君由厨房端来冰凉消暑的绿豆薏仁汤,可惜没有人有胃口。
“唉!怎么办?熏熏如果真的出事,那我怎么对得起她?”龚芸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都怪自己,如果斐茗熏不是那么倒霉的像她,也不会接二连三的被绑架,出了那么多事。
“芸琛,放心吧,歹徒要的是钱,而且他们的目标是你,熏熏不会有事的。”龚啸东赶忙安慰女儿。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这句话我都听你说过好多次了,可是熏熏还是没回来。”龚芸琛眼里噙着泪水,“爸,我们不能一直坐在这里枯等,快想办法,快点想办法……”
铃——
突然电话响起,监听的警察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家立刻配合地安静下来,包括激动的龚芸琛。
龚啸东在员警的暗示下,慢慢拿起电话。
(我要的五十万美金准备好了吗?)歹徒的声音透过监听器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五……五十万美金?”龚啸东故意拖时问,以利警察追踪电话来源。“你开什么玩笑?这么短的时间我哪有本事凑那么多钱。”
(你是B&K集团的总裁,区区五十万美金都拿不出来?你骗谁啊!)歹徒十分不满。
“没办法,最近景气不好,你们也了解。”龚啸东抬杠着。
(少废话,除非你不想见到你女儿,否则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让所有人的心都紧缩了一下,那个声音不会是斐茗熏的吧?
“你……你别乱来。”龚啸东虽然不认识斐茗熏,但是因为她像自己的女儿,再加上这次等于帮他女儿受了罪,所以对她也有几分怜惜之心。
(怕了吧!)歹徒可嚣张了,(把钱准备好,我会再跟你联络。)
“不,等等。”龚啸东看到监听的警员比了OK的手势,整个人胆子也放大了不少。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警察也开始行动了。
“我不会付赎金的。”龚啸东直接坦白地说。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女儿好端端的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付你赎金?”龚啸东故意耻笑他,“我看你们是恶作剧的吧!”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被我们绑来了,不信你可以听听她的声音。)
接着电话传出一阵噪声后,才出现一道大家想念的女声。
(我就跟你说我不是龚芸琛,哎哟!)斐茗熏痛苦的声音由电话那头传来。
“你们父女俩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惹恼了我,哼哼!)那个歹徒恶狠狠地警告。
龚芸琛已经听到受不了了,她抢过电话。
“我才是龚芸琛,有种针对我来,你们快放了她。”
(你在说什么笑话?)歹徒根本不信。
“如果你真不相信可以看看报导,今晚我会在一场音乐发表会上帮忙伴奏。”龚芸琛急得忍不住脱口大骂:“你这个白痴,连绑错人都不知道,你是猪啊!猪猪猪——”
“芸琛,冷静点。”龚啸东抢过电话,不料电话已经断线了。
“教我怎么冷静?熏熏为了我被绑走,怎么办啊!”龚芸琛失去理智的哭喊着。
“放心吧!交给警方,他们会救回熏熏的。”龚啸东接着指示,“芸琛,快去打扮,相信那些歹徒正在期待你的演出。”
“他妈的,你们真的给我绑了个路人回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首的歹徒在知道绑错人后,十分生气的大喊。
“绑错人?怎么会,这个人明明就跟龚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小喽啰胆怯地反驳。
“哪里一样?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路人,哪里一样啊?”为首的歹徒抓起斐茗熏的头发,“为什么你不是龚芸琛?为什么你不是她?”
他的计画全盘毁了,都怪这个可恶的女人。
“我也希望我是她,我也希望我定B&K集团的大小姐。”斐茗熏虚弱地说。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阎天驹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可惜我不是,爱情与权势,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
她在心里拼命地对自己吶喊:不要绝望,斐茗熏,你千万个要绝望,说不定现在阎天驹也正为了你被绑架的事而担心,他若知道你被绑架会心急如焚、会正视自己的心。
“可恶!都怪你,你毁了我完美的计画,这全部要怪你。”
歹徒又是一阵乱打,斐茗熏忍着痛,连吭气都没有。
如果这是上天给她的考验,她愿意去承受。她相信不远处,阎天驹已经展开他那宽阔的怀抱等着她,想要为她抚平这种种的伤痛。
为了阎天驹,她不怕,一点也不怕。
就在歹徒拿起木棒敲向她的头,整个人即将晕眩之时,斐茗熏听到了外头的骚动声和歹徒的惊慌声。
来了,阎天驹来救她了吗?
她拼命的想要保持清醒,只可惜……努力了半天还是做不到。
第十章
“啊!”阎天驹突然低喊一声。
“阎少,小心点。”段皓风忍住笑意,将他的公文包交给他。
此时的机场大厅和往常一样繁忙,所有人来去匆匆,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阎天驹刚刚的糗样。
真是太糗了,他居然会撞上玻璃门,太不可思议了。
“阎少,你还好吧?”段皓风担忧地问,他的气色看来不怎么好。
“还好,我没事。”阎天驹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东西。
虽然表面平静,阎天驹的心里却莫名焦急,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该不会是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斐茗熏的消息,他才会……
“阎少,你该上飞机了。”段皓风看他精神恍惚的样子,赶忙提醒。
“我知道。”阎天驹努力地集中心神:在临行前,他又转过头道:“皓风,如果熏熏打电话来,她……”
“她不会打来的。”段皓风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打来?”
“因为……因为她应该有自知之明,她根本配不上你。”
阎天驹冷酷地横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阎少,难道你仍对她余情未了?”幸好没将她被绑架的事告诉他,否则这个大少爷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关你的事。”阎天驹俊脸上带着恼火神色。
“阎少,需不需要我陪你一道去。”
“免了!”他转身径自人关。
段皓风叹了口气。原谅我吧,阎少,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天驹!天驹——”
昏昏沉沉中,斐茗熏的嘴里只挂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似乎只要念着他的名,自己就有撑下去的勇气。
旁边的人是看得无限心酸。
幸好警方办事能力强,斐茗熏才能及时从一帮歹徒手里被救出来;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柔弱可爱的女人居然会被折磨成这样。
她几乎全身上下都是伤,尤其头部更是肿了数个包,让人看得十分不忍。
“熏熏,熏熏。”程芙葳泣不成声地守着她,希望好友能够否极泰来。
“天驹——”虚弱的人儿,仍然挂念着所爱之人。
“别喊了,那个无情无义的人不值得让你挂心。”龚芸琛为她感到心痛。
斐茗熏从出事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阎天驹不但人没到,连电话都没打来关心过,实在令人心寒。
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斐茗熏费这么多心思?
“天驹……”
“笨蛋,你真的好笨。”龚芸琛突然转身,一脸杀气腾腾。
“芸琛,你要去哪里?”程芙葳沉重地问。
“我去找阎天驹那个王八蛋算帐。”
“这和阎天驹无关吧!”
“有关!”斐茗熏想的念的都是他,而且不管怎样这次算是自己对不起她,龚芸琛无论如何也要将阎天驹拉到斐茗熏身边来不可。
“芸琛……”程芙葳阻止不了她,只好由她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走慢一点好不好?”龚芸琛急忙追赶着前方挺拔的人影。“阎天驹,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你想做什么?”阎天驹没想到这么倒霉,居然如此冤家路窄,连在香港也会撞见她。
“做什么?你不是一直说对我很有诚意、想娶我。怎么现在看见我像见鬼一样?”跑得跟什么似的,她有这么差吗?
“对不起,我很忙。”阎天驹对人向来就冷漠,只有斐茗熏例外。
“阎天驹,你别再一直走、一直走好不好?腿长也不用这样吧!”龚芸琛辛苦的在后面追赶。
“我说了我很忙。”
“那你也要停下来无听我说。”龚芸琛十分固执,追不上干脆抓着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往前。
“龚芸琛,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拉拉扯扯很难看。”阎天驹口气不佳地训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龚芸琛口气很无赖。
“谁要跟你结婚……”阎天驹察觉自己讲错话后,立刻甩开她继续走。“我是说我介意,我非常介意。”
他们毕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在大街上如此吵闹成何体统?阎天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杂志上的焦点。
“哼!你以为我时间多,没事还会亲自跑到香港来?如果不是段皓风那个死家伙不肯把你的联络方式告诉我,只肯说出你的去处,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吗?”龚芸琛气呼呼地继续追嚷。
“那我真是好奇了,有什么重要的大事需要劳动你龚大千金亲自出马?”
“你这么聪明,难道会猜不出来?”
“我……”阎天驹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一变地抓住她。“熏熏怎么了?”
“哈!你终于开窍了,我以为你真的无动于衷。”龚芸琛嘲讽着。
“快说。”他加重了手劲。“她到底怎么样了?”
“哎哟,好痛耶!”
阎天驹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赶紧放开她。
“快说啊!”
“她被绑架了,而且全身伤痕累累。”这么大声干嘛,害她耳朵都快聋了。
“绑架?”
“没错。”龚芸琛盯着他说道:“她只想见你,昏迷时喊的全是你的名字。”
所以她不惜千里飞来找他,势必将他押到斐茗熏面前,甚至希望将他打扮成礼物,绑上红色蝴蝶结,送给斐茗熏当作是自己的赔礼。
“天!”斐茗熏她伤痕累累?阎天驹简直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怎么会有这种事?”
“你干嘛那么惊讶?熏熏被绑架那天我就打过电话给你了。”
“我不知道。”他完全不晓得。
“不知道?难道是段皓风搞的鬼。”
一定是!阎天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怪这些天段皓风总是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心虚,目光一直不敢跟他相对。
“可恶!”阎天驹铁青着脸,转了个方向往前走。
“你要回去了?真好,我就知道你是爱熏熏的。』龚芸琛轻笑,”哼!之前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没天良,不闻不问的,还以为你真的不管她了。“
阎天驹的脚步突然停下来。是啊,他若这么回去,那代表什么?
代表商业利益的结合成空,代表这阵子白忙了,也代表他败在斐茗熏这个女子手上?他逃不出情网……
“怎么又停下来?快啊,熏熏正在等着你。”龚芸琛不明就里地问。
“我想,有你照顾她,她应该会没事的。”阎天驹故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你照顾她就行了,我还有工作。”
“不会吧,阎天驹,阎天驹——”龚芸琛气死了,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他会有报应的。
“天驹——”整整昏迷了数天,斐茗熏终于醒过来了。
“熏熏,你醒了?”程芙葳欣喜若狂的抱住她。
“哎哟!”她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程芙葳担忧地问:“很痛吧!那帮该死的歹徒,我真恨不得踹他们两脚。”
“葳葳?”斐茗熏看着四周白色的景象,仔细回想,才明白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天驹他人呢?”
她以为自己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他,阎天驹会心疼她的遭遇,会为她抚平一身的伤痛,可是他人呢?
“呃……”程芙葳说不出话来。
“你快说啊,他是不是照顾我照顾得太累,先回去休息了?”斐茗熏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她想起那时在迪杰尼亚岛上生病时,阎天驹就是那样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己,让她十分感动。
“看来好象不是。”刚进门的萧懿君放下手中的水果和营养品,叹了口气。
这个女孩该不会吃了她家大小姐龚芸琛太多的口水,才会学得跟她一样天真吧?
“萧姐,你来了。”斐茗熏温柔地问:“你知道天驹去哪里了吗?”
程芙葳看不下去了,她痛心地大喊:“熏熏,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