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要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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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心要你爱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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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不像以前的你了。”韦康磊突然开口,驱离了他的冥思。
  “什么?”韦康森不解地问。
  “你难道感觉不出自己变了多少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不明白康磊所言为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直截了当。
  “我要你再重新当个真正的韦康森,而非空有躯体的韦康森。”
  “我还不够振作吗?我不但恢复了过去的作息,甚至接下比过去多一倍的案子,每天不是埋首在设计图里,就是勘察工地。这些都不足以代表我的努力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该如何?我的事我自己管,不需要你来插手!”韦康森倏地像头被激怒的黑豹,发出愤恨的吼声,原来感激康磊的想法也被震得飞远。他握住公事包的手益发握得死紧,手背上青筋一条一条浮现。
  “我的确是没有权利,更没有必要说你,不过,我实在看不下去爸妈担心你的样子了。他们每天都问我你究竟何时才会恢复从前的模样,懂得在工作和休闲之间取得平衡,做个自信、风度翩翩的韦康森,而非现在只晓得工作的机器人!他们担心你累垮自己,担心你悲伤憔悴;多少次他们想多和你谈几句话,哪怕几句也好,但你给他们的疲倦眼神却叫他们不敢尝试,只能小心翼翼地顺从你,深怕再次引发你的痛苦。他们为了你付出多少,而你给他们的是什么?嫂子去世,难道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吗?没错,我是不该有意见;但你,却应该好好想想!”康磊忍着怒气,尽量把话说得镇定。“我话只有这么多,你要听也好,不听也罢,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他转身上楼,在离开楼梯最后一阶时,他回头。
  “顺便告诉你,爸妈很喜欢那个名唤芷凡的女孩。虽然大嫂间接因她而死,但实际上我们也有错,不能怪她。如果她来家里,我希望你不要找她麻烦。”
  韦康森看着他在楼梯顶消失,内心的愤怒瞬间化成自责和懊丧。康磊的话句句皆属真言,正中他的弱处。他一直都未察觉父母是如何地容忍他、顺从他,只知道他要为尹淑守丧一辈子,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他才是那没有权利说话的人,怎么他却反过来对康磊发脾气?
  这是进门后他第二次想狠狠地打自己一顿。因为若没有康磊,天知道他最终会变成何等模样!他颓然地走回房间,发誓从明天开始,他会再度成为父母心中想要的儿子。不论如何,他会尽全力做到。
  她终于很识相地离开了。孟芸得意极了!
  手上拎着两瓶玫瑰红,她踩着轻松且快乐的步伐向顶楼前进。今天是绍伦哥的生日,该要大肆庆祝一番,但真正值得她狂欢的可不只如此。她的一番话不仅发生了作用,更成功地迫使宋艾盟离开了于家,这能叫她不高兴吗?
  她愉快得无法自已。
  来到顶楼,她直接旋开门把,因为她知道绍伦哥和芷凡都在家。她和芷凡现在都没课了,只等着戴方帽和穿学士服。天啊!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
  “孟芸,什么事跑来我家?”芷凡心不在焉,一颗心全想着该如何拯救韦康森。
  昨晚,她想了很多,发现自己竟愚笨得难过韦康森把她当成尹淑,还认为自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孩;但这些根本不值得她悲伤。他怎么看她、想她都不关她的事,她最该做的事是代替尹淑尽一些孝心,多陪陪韦家两老;但随之,她就发现能让韦家两老开心的关键在于韦康森,两老总是担心他会因工作累坏身体,他们不想在失去了媳妇之后又失去儿子,这种打击他们受不了。如果他能停止继续当个工作狂,两老才能真正宽心。因此,她决定要好好拯救他,让他清醒。
  “没事不能来晃晃啊?更何况今天是你哥的生日耶!看,我带了两瓶玫瑰红来庆祝呢!”孟芸提起手中的酒瓶在芷凡面前摇了摇。“你哥呢?”
  “啊!对喔!今天是我哥的生日,连我都忘了。”芷凡惊呼。“完了,什么都没准备!”
  “放心啦!我已经叫了披萨,半小时后就送来了。绍伦哥呢?”孟芸又问道。
  “在房里。”芷凡从沙发里起身。“你要不要喝什么?”
  孟芸随口说:“冰红茶。”便往于绍伦房里走去。
  小小四坪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台灯兀自散发着光亮,光影照射在墙上的钟面,模糊了时针和分针的距离。约莫下午六点吧!
  于绍伦坐在简单的书桌前,低着头奋笔疾书。
  “绍伦哥,你在忙什么啊?”孟芸将眼光越过他的肩膀,想一窥究竟。
  孟芸似猫般的突然出声让他呆了一下。“你来了啊!”他惊魂未定。
  竟然是寻人启事!这万万不是孟芸料想得到的。
  孟芸瞧见他手上那张纸,马上怒火熊熊,恨不得一把抢过来撕了它!绍伦哥怎么会这么愚笨,这么死心眼!宋艾盟好不容易肯自己离开了,他竟然还要把她找回来,简直是可恶!
  “有什么事吗?”于绍伦见她不说话,关心地问。
  他没有忘记她主动示爱的那一幕,但她近来似乎收敛许多,那表示她已经反悔了。既然她知道错了,他当然不能太过分。他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看,现在也不须改变。
  尽管满腹愤恨,孟芸却十分明白此时不适宜发作,如果她爆发出真实的情绪,恐怕将会永远失去于绍伦。唯一的方法就是软化他,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回过头来仔细看自己。
  “哦!找人啊!找谁呢?”她故作天真,甜甜地问。不待于绍伦开口,她又迳自接着说:“管它找谁!绍伦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你想想看嘛!”
  于绍伦努力思索了一会儿。
  “不知道。”他还是想不出来。
  “唉呀!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居然忘记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啦!别说不是,我可是记得牢牢的。”她眨眨眼,摆出“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喔!这我倒真的忘了。”于绍伦恍然大悟。
  “你一定是最近大忙了,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得一干二净。别写寻人启事了,快出来,我们好好庆祝一番,顺便提前庆祝我和芷凡安全毕业。”
  “孟芸,你的冰红茶,快点。”客厅里传来芷凡的大呼小叫。
  “看,芷凡在催了,披萨也应该要到了,我们出去吧!”她处心积虑地伸出手,像个甜蜜的妻子般挽住于绍伦的手,完全不顾他是否会把她甩开,因为她知道,他不敢。
  于绍伦嫌恶地斜睨着手臂上孟芸的手,却忍耐着不要扯开它。也许孟芸只是无心的动作,他不能想得太多,做得太过分,否则岂不是会伤了她!
  他表情空白,随着孟芸走出房间,心中并不是很想过这个生日。艾盟才走了三天,他就好像过了三个年头,那种极端的思念简直蚀人心魂,在这样的情绪中,他怎有心情欢乐?
  “披萨到了吗?”
  “还没。”芷凡回答。
  “没关系,我先来准备一下。”孟芸松开手,自顾自地走进厨房,活像是这家的女主人。
  绍伦和芷凡都有些错愕,孟芸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会上楼来玩,但总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不擅自乱闯他们的生活空间。即使这层加盖的房子是属于孟家的,她也谨守礼分,不仗势欺人。
  可是,今天她全变了个样,不只是在这房子里来去自如,更不把他俩当主人;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芷凡啊!快把桌上清一清。”她端着三个瓷盘从厨房出来,一面指示芷凡动手。
  恰好门铃声响起,她又急忙走至对讲机旁,一把拿起话筒。“没错,是我们订的,上来吧!”她按下开门钮,回头道:“披萨送来了。”
  “请你妈一起来啊!”于绍伦想起孟太太。
  “哦!她今天刚好要去喝喜酒,没空。”盂芸打开铁门,接过外送员手中的披萨盒,同时掏出一张千元大钞递给外送员。“谢谢!”
  拿回发票和找回的零钱,她轻抬小腿关上门。“来喽!”
  待三人坐定,芷凡首先开口:“哥,很抱歉,虽然今天是你的生日,但做妹妹的我真的忘记了,所以没准备礼物,希望你大人大量,让我明天再补。”她一脸愧疚,无辜地说:“不过,我还是祝你事业顺利,爱情得意。”端起暗红色的酒液,她轻啜一口。
  面对芷凡的祝福,于绍伦只能苦笑。但愿今天的许诺都真会实现,那表示艾盟就快回到他身边了。
  “谢啦!”他还是诚心地说。
  “接下来换我了。”孟芸突然一本正经,自皮包中掏出一只宝蓝色的绒布袋。“我可是有备而来的喔!绍伦哥,我除了祝你生日快乐之外,更希望你早日找到真正适合你的另一半。我想像中的她,应该是善解人意、细心大方,不但了解你,更能佐助你的温柔女人哦!”孟芸边说,边暗示于绍伦她就是那个女人。
  于绍伦没听出她话中真正的意思,顺手接过绒布袋。“送我的?”
  “对,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那只绒布袋沉甸甸的,有一些重量。于绍伦缓缓拉开被红绳系住的袋口,对孟芸会送什么完全没有预感。
  他探指而入,触摸到一股冰凉。天啊!竟是一块绿玉,一块雕着龙的绿玉。
  “我不能接受。”于绍伦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天啊!孟芸,你居然这么有钱!”芷凡倒只想到了最肤浅的经济层面。
  “为什么?”孟芸质问,眼中有轻微的愤恨。
  “这太贵重了,我没有理由得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况且这块玉看来温润晶莹,价值不赀,你一定花了不少钱。我更不能收下,留着它,就当投资好了。”
  “可是,我是特地买来送你的呐!你怎么可以不收呢?我不管,你一定要收。”孟芸耍赖,半无理取闹地说。
  “孟芸,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他不得已使用威胁的方法。他明白一旦收下这礼,他欠孟家的人情将更难偿还。孟太太给他和芷凡的恩情还不够多吗?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收下那块绿玉。
  “好吧!”孟芸感到挫败,却不敢再多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一转情绪,马上展开先前的笑容。“但我的祝福你一定要接受喔!仰头一口喝干杯里的玫瑰红,她又恢复甜甜的姿态。
  “孟芸,你真是太夸张了!那块玉我看最少也要一万块上下,你居然眨也不眨一眼地就买下来,我太佩服你了。”芷凡切了块披萨放至自己盘中。
  “我省吃俭用就为了买下它,因为它好适合绍伦哥,谁知道绍伦哥竟不喜欢!”孟芸故作哀伤。
  “我不是不喜欢,但这礼实在太贵重了,我担待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于绍伦说得再坦白不过。
  此刻一切还属胶着,孟芸无计可施,不过她十足的把握能得到于绍伦。管他那个宋艾盟是否会回来,目前情势对她有利,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第七章
  如果每个人都能说到做到,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背信”这个名词了。说大家都会说,难就难在是不是做得到!
  对韦康森来说,一样不容易。尽管他答应自己要恢复从前的模样,实际上却比想像中艰难千万倍。他还是无法停止用工作麻痹自己,虽然他努力地不去想尹淑,但脑中却老是浮现尹淑凝望他的影像。尹淑的眼神似哀伤、似埋怨,在引发他内心的痛苦。
  他燃起一根烟,企图藉尼古丁平缓剧烈的头痛。自从上次差点和康磊大打出手后,他已有好一段时间没抽烟了,不过现在他真的需要来一根。
  不自觉地,他又想起于芷凡。到底思想上的不忠,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出轨?若答案是肯定的,他想起她的频率早已判定他有外遇了。
  他缓缓吐出一缕白雾,首次完全放纵自己去想她、去思考她这个人。
  她年轻而不生涩,善良而不矫情。容易自责,但不容易受威胁。上一刻,她还为间接造成尹淑死亡而怨怪自己,把自己当成罪无可赦的杀人凶手;下一刻,她却反指他是企图利用她弱点而占她便宜的登徒子。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性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无法否认自己深受她吸引,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除此之外,困扰他的还包括她不受社会约束的举止。她总是直接反应内心的感受,伤心就伤心,快乐就快乐,连愤怒都毫无顾忌;尽管他只看过她愤怒及伤心的时候。
  不耐烦地又吐出一圈白雾,他捻熄手上的烟。当他正要坐回办公桌前,电话上内线传来总机的声音。“韦先生,有位于小姐想见你。”
  于小姐?
  他熟识的女性中没有姓于的啊!他有些纳闷。莫非是她?但没有理由她会来啊;不管了,先让她进来再说吧!
  “请她进来。”他说完,起身走到窗边,仰望无云的天空。
  芷凡默默地等待,心中祈祷这样的拜访不会太唐突。她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一秒钟也等不了,昨天却破纪录地思考了好久,深怕今天的计划最后会沦为不智的抉择。上帝该不会那么狠心吧?她希望一切如序进行。
  “于小姐,韦先生请你进去。”总机小姐指向一扇上面挂有“建筑师韦康森”的门,示意芷凡自个儿进去。
  她用力做了个深呼吸,顺顺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仪容看起来清爽些。一袭鹅黄无袖曳地洋装在腰部细致的剪裁下,凸显出她纤瘦却不平板的身材,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美。
  轻扣门板,心脏狂跳,芷凡努力故作镇定。
  “进来。”韦康森的嗓音沙哑如林间穿梭的风。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他硕长的身躯,高大、挺拔,却被室内简单的装璜衬得些微阴郁。没有回头,他不带任何喜怒地说:“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好不容易建立的稳定情绪霎时崩溃,震得芷凡忘了原先的计划。他一定要如此冷淡吗?连愤怒也没有。人说心寒至极,总失去表达情绪的能力,他是不是早对她不抱任何情绪,才寒冷似北极海浮沉不已的冰山碎块?这般状况,她又能用何种方法拯救他呢?
  “我想和你谈谈上次在你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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