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小的身子忽然如兔子般灵敏一窜,离开了他的大腿,脸,低垂至胸前,却没有勇气去望他一眼。只是埋头,掩去自己的羞怯,手,轻轻地处理者他的伤口。
伤口不是极深,不过却伤得极长,长长的一道口子,足有一个手掌长。
包扎好之后,轻轻地抬头:“好了!”
“那个、、、刚刚、、、”他刚刚的言语,似乎因为太匆促间,也来不及婉转一点儿,看着她的脸烧红一片,心中十分不安。
“没什么的,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她淡淡地道,自然地花去了不少尴尬。刚刚的羞怯之意,也化去了不少。
其实,这也是实话吧!
“你能走吗?”她又问道。而后望向了小洞外,想不到,他们被风卷到的地方,竟是一条断缝处的小洞穴,看来,真是天怜他们啊。
也没将他们摔向其他的地方,若不然,就算没有摔死,这样大冷的天,万物冰封,人也冻僵了。
这个洞穴,正巧避开了巨风口,挡去了不少寒冷。
“这点儿伤,不成问题。”他说着,悄悄地站了起来,拉过那一条,昨天系紧了他们的丝带,重新系了起来。
转身扶住了他:“我扶着你走吧!”
其实凤孤真的没什么,他的身体,看起来,比晚清,似乎还有好得多,腿上那一点儿小伤,对于他而言,只是皮肉小伤,根本无关轻重。
只不过,腰间轻轻地缠过的素手,却让他的全身,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带着年少时的那一股热情。
没有解释什么,任她拥扶着向前走着。
头,微微地倾向她的颈处,汲取着那淡淡的清香。
长长的惆怅
才走出洞穴,晚清就有些失神了,断缝说高不是极高,可是说低,却不是她能够跃的上去的。
转首望向凤孤,就见凤孤手上一撑,将她轻轻地拥入了怀中。
她只感到腰间一紧,而后,整个人已经被他带上了地面。
四处望去,一时间,竟有些身不知在何处之感。
四处一片灰蒙蒙白茫茫一片。竟然看不见日出之初,只觉得天是灰白的,地是雪白的,眼睛中,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一片白色影致。
凤孤略一斟酌,指向了一处,而后道:“向那边而去。”
晚清看着他坚定的模样,问道:“你如何知道那边是北边呢?此时不见太阳,你如何分得出来?”
“直觉。”凤孤笑道。
其实不然,刚刚银面等人走过的地方,虽然雪一直下着,可是还可以看到隐约的脚步痕迹,而且他刚刚耳中听到了,他们行走时的方向,就是这一方。
行军打仗,指南针是必备的,所以,他们去的方向,决不会有错的。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晚清的。
他不希望她知道,银面曾来过这儿找她。这是他的私心,却绝不会改的私心。
嘴角勾笑,任何男子,也莫要与他争晚清。
清儿,只能是他的。
忽然,腿下一个踉跄,身子,轻轻地倾向了晚清。
使得晚清本要再问仔细的话也停在了喉咙处,只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了?”
凤孤俊颜露出一抹可疑的虚弱之色,声音轻轻地道:“胸口的伤处还未痊愈,遇了冷气,似乎有些后遗之症。”
他轻轻地说完,而后又故做坚强地道:“不过没事,这点小痛,我还是能忍的。如今,找到冰玉雪莲,治你的毒,才是要事。”说完望向了晚清,果然,这一个小小细微的动作,博得了美人的关怀。
只是,他的故作虚弱是假,他的心,却是真的。
晚清感动之余,也是十分感慨,这些日子以来,凤孤的种种,她看在眼中,人心是肉长的,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说到原谅,她也是原谅了。
她看得出来,他在等着她接受他。
可是,谈何容易,有时候,心的冷却,比什么都难治得好的。
“我们先坐下歇一会儿再走吧!”轻道。
“不必,走得慢些就可以。”凤孤却摇了摇头,看着晚清忽而转得淡薄的眼神,他的心中,无来由,只是感到无助地酸,极酸极酸,直酸入了心扉中。
他是何等的人,晚清眼神中的一切,已经告诉了他,何样的结果。
有时,他真恨自己的聪明,若是糊涂一点,也许,不会看得如此仔细,只需依着心中那好的方向想着。不必承着这些酸楚痛苦。
可是,却永远不能,看着她那长长披肩的长发,手,无意识地,轻轻地抚过,却只感到,心中,更是酸了,那一种长长的惆怅,如丝一般,拉着拉着,越拉越长,细不可见,却致人心肺、、、、、、
一路折腾,行走间十分缓慢,半天的功夫,一座小山却还没有翻过。
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想到遇上银面,凤孤心中更不是滋味,那酸溜溜的味道直窜入全身。
越想越是不该,于是顺着银面留下的那薄薄的行走痕迹,择了另一条路走,即是往北,却不会与银面撞上。
他可不希望遇上他。
忽然,耳中响起‘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转头,就见晚清脸上露出了潮红,从今天早上醒来后,她都一直没有吃东西,包着食物的包袱早就被风不知卷至何处去了,一路上,她也注意到了,这天山,寸草不生,连勉强可以果腹的食物也没有。
她没有开口,可是心中知道,若是没的吃,她们还没找到雪莲,也先饿死了。
凤孤是练武之人,对于食欲,能够控制,就是一两天没有吃东西,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他忘记了,身边的女子,不识武功,而且还身体虚弱。
脸色带着心疼也懊恼,轻道:“我忘记了,你醒来还没吃东西呢!”
左右四处一望,却是一片白茫茫,那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呢?
叹一口气,冷道:“这雪山,按理说,兽物应当不少的,可是奇怪了,怎么走了这么远,也没见到一只熊一只豹呢!至少,可以果腹啊!”
“别说这些了,就如今我们这情形,真遇上了这些凶猛的兽物,也是危险的,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至少,带足了食物再重新上山。”晚清轻轻地道。
凤孤摇了摇头,轻轻地捉住了晚清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竹筒子,对着空中,拨出了一根线,一窜火苗,急促冲天,于高空中,撒出了一个环形之物。
晚清明白,这是信号之用,只是他此时以此信号,能够让谁过来呢?
要知道,此番来天山,也就她与他二人啊?
“在路上时,我已经交代了红书,召了四婢,还有百名精历侍卫,一同上天山,毕竟一路奸险,若是只我一人也还好办,可是带着你,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凤孤解释道。
头一直望着天边,终于在远远的地方,看到同样的环形之物信号升起,脸上,露出薄薄的浅笑,拉住了晚清的手:“他们就在山下,看到我的信号,会马上上来寻找我们的,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有的吃了。”
“来,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你身体太虚,又没吃东西,不能再走了!”说着拉着她往山脚处一个偏角走去。
两人惊喜地望向那儿的一个小洞穴,相望而笑:“看来我们真的是幸运的。”
两人赶紧几着那儿而去世,可是当快要走到的时候,凤孤忽然站住了,手握紧了晚清的手。
脸色,也变得十分紧张。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晚清很不想向那方向想去,不敢想,却更是往那方面想去,眼睛,忽然间锐利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那洞口。
误入狼窝
心,不停地跳动着,全身的汗毛,也在一时间全都直直地站了起来。
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不是心中所想,可是看着那洞中缓缓步出的狼,她的希望,宣告破灭。
而当看到那狼一只接着一只地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心,更是狂跳了起来。
狼,凶残无人性,喜群居。
这些,她耳熟不已,书中,看得十分之多。
所以,能够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那些狼,站成了一排,就那么直直地站着,望着他们,那双眼睛,凌厉而狠辣,那么紧紧地盯着他们,一眨也不用眨。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凤孤没有动,他知道,此时一动,狼群必定要一拥而上的,他要确保晚清的安全。
“没事的,你等会躲在我后面,我不会让它们伤害到你的。”轻轻地对着身边的晚清道,声音轻柔,一双凤眼,却直直地盯向那些狼群。
“嗯。”晚清轻轻地应道,可是,真能不怕吗?
望着那些凶残的家伙,不知是太饿了还是怎么了,她的腿,也开始发软了,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气氛,太紧张了,让人,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太用力,也会出事。
“我数一、二、三,你就后退,狼群冲来,我来挡。”凤孤沉着地道。
他算了一下,总共八匹狼,要应对本不难,只不过,身后的晚清,却难顾及周全,可是,他所为的一切,也不过是晚清,所以,他不能让晚清有任何闪失,要算好每一剑,每一招,每一步,务求不能让任何一匹狼接近到晚清。
凤眼狠厉无情,带着一股噬血的残忍,杀气,如潮压般压迫而至。
笼罩了整个空间。
一时间,那强大的气压,让对面的狼群,也起了微微的躁动,狼性本敏锐,它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一种危险,只不过,它们太饿了,看着眼前的猎物,似乎不舍得放弃。
那双墨绿如毒汁般的眼,又狠狠地盯住了凤孤与晚清二人。
凤孤的手,轻轻地松开了晚清,口轻轻地念道:“一、二、三!退后!!”
晚清猛地一退而后。
狼群见到他们动了起来,忽然长啸一声,声音撕裂长空,带着那兽性的残忍,伸出那利爪,直捉向了凤孤与晚清。
狼的速度快,凤孤的速度更快,只见腰间软剑‘刷’地一拨而出,剑光闪过,血飞一片,已经连着有四匹狼还没来得及捉到什么,就于半空中生生地跌落在地上。
蹦地声响,晚清站在那儿,一双眼睛,紧张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刹那间,犹如一场梦一般,让人心也忘记跳动了。
血腥飞起,见到同伴死去,剩下的那些狼,更是凶猛,全然不顾一切,长长地利爪,抓向了凤孤。
只听到长啸声音不断,狼,已经聪明许多,知道避开那一把软剑,所以,凤孤的剑刺,变得难了起来。
不过,却还是不成问题。
只是几匹狼而已。
一招盘旋飞天,剑去为空,收为实,只见那剑晃出个影子向东,却急急向着西而去,一时间,又杀去了匹残狼。
忽然,剩下的三匹狼中,有一匹,竟然冲向了身后的晚清,那速度,飞跃得快而惊人,而剩下的两匹狼,居然正面袭向了凤孤。
果然聪明,不愧是最具灵性的动物。
狼的这招,摆明了是要缠住他捉了晚清。
凤孤一惊,顾不得其他,一转身,长剑直逼那纵向晚清的狼刺去,这一剑,有史以来,他刺得最快,而且最狼,最用力了。
幸好,拼尽一切,终于,在狼的爪子方捉住晚清的时候,一剑自狼背刺向前胸。
晚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只狼,速度飞快地向她跃来,而她,只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一把玉钗子,对准着狼,镇静地想到最后的搏战。
可是,在狼方捉向她的一刻,她的钗子,刺向了它的同时,它的身体,喷射出了温热的血,直喷向了她的脸上。
那是凤孤的剑,指向了狼身。
可是他自己呢?
看着凤孤身后那一跃捉上他的背的两匹狼,晚清惊吓地大叫了起来:“小心!”
可还是迟了,那长长的爪子,直直地捉向了凤孤的背上,其中一只狼的口,已经咬在了凤孤的肩上,凤孤脸上狠戾之色飞起,那只没拿剑的手,捏成爪形,飞伸向背后,捉向了狼头,如狂魔一般,将咬着他肩膀不放的狼恶狠狠地拉了出来,用力一甩,甩出的狼用力撞上了雪块,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而另外一只,凤孤只是身形一转,背一躬,另一手的长剑反穿而过,狼自他的身后缓缓地掉落在了地上。
一切,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对于晚清而言,却犹如一场生死之间。
满地狼尸,血流成片,那血,流动在雪上,渐渐地化开,而后渗入雪中,飘飘而下的蒙蒙小雪,又掩去了那斑斑血迹。
她快速地走到凤孤身边,轻轻地扶住了他,头微微地望向了他的后背,虽然天寒穿的衣服厚,可是却也耐不住狼的咬,轻轻地揭开那衣物,只见伤口血肉模糊。
望了望他,却见他薄唇微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给你上药。”她轻轻地道,而后自怀中拿出金创药,手颤抖着为他撒上,而后轻轻地涂开。
“一定很疼吧?都有是因为我。”她轻轻地道,声音中,带着微微地哽咽。刚刚的那一幕,还犹如在眼前闪动着,如何也散不开,她虽然勇敢,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一面,那些狼,看起来,是那么的凶残,野兽是没有人性,只要她们有一瞬间的挡不过,就只能成为它们的盘中美食。
“不必怕,有我在,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人也一样,动物更是休想!”凤孤也能感到晚清的害怕,轻轻地握住了她拿着金创药的手,安慰着道。
她没有说什么,雪飘得很大,可是她的心里,似乎,因为他的一句话,平复了不少惊惧。
两男相遇
稍微地包扎了一下,凤孤站了起来,对着晚清道:“赶紧离开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你伤得如此,我们先去洞内休息一会,等红书她们过来。”晚清轻轻地道,不解凤孤的意思,他的伤,虽说不是极严重,可是,休息一下,对身体才会好点,近段时间他接二连三地受伤,再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如此折腾啊。
“不行!得马上走。”凤孤果决地道,手拉过晚清,大步流星地走着,神色看起来十分紧张。
晚清不防他如此急促,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凤孤一转身,将她轻轻地扶起,脸上尽是愧疚之色:“清儿,对不起。”
“你是怎么了,怎得如此急促呢!”晚清问道,她知道凤孤做事向来有分寸,也极少露出紧张之色。
此时如此,必是有原因,可是她就是想不通,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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