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笑了,对着那人笑得好开心好开心,而那人素来会说蛊惑人心的话,还无所顾忌地摸他家六六的发。六六明明不喜欢别人碰她摸她的,为什么那男人碰她,她却没有表现一丝反感,不像面对他时百般不乐意,他之前就觉得六六和这北雍容四肯定见了不知多少次,而上次六六还否认庄子上有人来过,但那时那北雍容四就是刚从那庄子上离去。六六她为了这人面不改色撒谎骗他。他当时多心痛,可看着六六失忆后愈见纯净无杂质的眼睛,他的心就软了,于是选择相信六六说的话。到如今时今日,被他撞到她和他那般亲昵的相处,她让他到底怎么欺骗自己自失忆后,她和他这是初次见面,以前两人都没见过。是啊,初次见面,两人就表现如此亲昵,而她和他见过那么多次,她却还对他各种防备,讨厌他的触碰,他是不是该清醒认识到,六六是多么不待见他,所以才会对他的触碰那么反感。
所以,他既然当着六六的面说再也不回来了,他还回来凑什么热闹,难道回来就为了看到这一幕,让他彻底死心,从此再不要男女私情,一心只求江山无限。
也许命运是在指使着他走这一步,六六那么绝情,他也只有这一步可以走了。
所以自此后,他回西子整顿人马,内外交际,再不用惦念邶岳这里了。只是待到某日时机成熟,他和他的将士一举进宫邶岳皇城就可。
现在,他还是走吧。
齐衍神情吓死人的阴冷骇人,他回头深深望一眼季行六所在的庄子,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百零六章
西子国。
齐衍刚从邶岳境内赶回来,就听得属下来报:周老将军陪同他先母后娘家庐阳李氏的人正等候在偏厅有事要和他商谈。
齐衍点头说知道了;随后进了偏厅。
偏厅里;一老者须发白头;时人宽袍博带都喜宽袍博带着身,此人却是一身简单严谨长袍,端正的面容,很是有大家长的气派;这人也却是庐阳李氏如今的族长李孝。
李孝此人十分重视规矩法度;做人一向严谨,以孝著称于世,奉祖先所定规则为必定要执行的任务,时人说他迂腐,太过死脑筋,可此人却不以为忤,反以为荣。
他的身旁坐着周老将军,面似惶惶,偶尔抬头看自家殿下的时候有些眼神闪烁。
看这两人在此时坐一起等待他的归来,齐衍心里就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那李孝一开口就长篇大论的大呼:“殿下也是到了成亲的年纪,这些年殿□边没得贤内助帮忙打理,很多事情都不能得到完美解决,致使你那些狼子野心的兄弟设计害你至此,下臣为殿下感到不值啊。周老将军的嫡孙女秀外慧中,才貌兼备,和殿下匹配真正好。”
李孝说了这么多,却见齐衍不发一言,心下却怪道这废太子不识抬举,都虎落平阳了,还这般眼见极高,摆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就这样子还坐下来谈什么支持合作的问题。
“殿下,周家跟我们庐阳李氏素来是姻亲,这也就是周家人义气,殿下被贬,周将军府上却还是有意念和殿下促成好事,殿下万不可辜负周老将军一番美意。那小娘子夕女郎下臣也听内人提起过,是个很懂事识大体的女郎,殿下能得如此姝色佳丽,自也是美事一桩。如今殿下居西子,行事诸多不便,有个小娘子在身边照应殿下的生活起居,总比那些丫鬟婆子收拾得体面。”想着齐衍不识抬举是一回事,但是李孝为大局着想,还是语重心长地对齐衍剖白如今形势严峻,让齐衍尽快与周家人联姻,争取周家的支持方为上策。而且周家人和殿下结为亲家,于他们庐阳李氏也是好的。那周家千百年来素来和他们李氏联姻,如今又和殿下攀上关系,更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也方便他们两家站统一阵线一致支持齐衍将来回邶岳的夺权事宜。
齐衍点点头表示知道,似乎赞同的样子,让李孝跟一旁忐忑不安的周老将军一喜,以为齐衍这是同意了娶周夕。
孰料齐衍这时也没答话,就喊人拿来一封书信,当着这两人的面摊开。
两人这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齐齐抬头看向齐衍,周老将军最先急道:“这是?殿下万不可相信那姜家军,传闻里这就是个左右摇摆,行事残酷的野蛮世家,似他们那样血统不纯正的小小士族也妄想和殿下攀亲带故,让殿下这样龙姿凤章的青年才俊去娶他们家以彪悍野蛮出名的嫡女,这是开什么玩笑?还说与殿下联姻,他们姜家一族就会整族站在殿下这一边,这真是,果然是以野蛮著称的小士族,居然妄想凭着这一些东西左右殿下的思想。真是一群愚民,刁民,愚不可及,蠢不可救药。殿下英明必不会娶信服这等野蛮人的所谓友好。”
周老将军如是愤慨地说着,说完,看一眼一旁不吭气的齐衍,看这殿下冷冷的眼神,心不在焉的态度,周老将军心下一咯噔,这是?
难道说殿下还真愿意跟这半路冒出的野蛮小士族联姻?这真是,他回家可怎么跟孙女交代?
“殿下?”想着这些,周老将军试探地开口呼唤齐衍。
齐衍回头,望着期待地看着他的两家人,他垂下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席话:“衍今被贬西子,一心想着的都是如何得神助,一朝回返邶岳境内为己讨回公道,还不曾有空想过那些小儿女的私情。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执着的,想念的,本也不可能仅是儿女私情就可以满足。所以两位今日也不必多说了,你们的来意我也清楚了,只是我如今另有大事要着手,没得空顾及小儿女私情之事,还望两位见谅。”
齐衍说着这些,同时人也走至窗前,开窗眺望远处,分析如今世道道:“两位既然决定支持衍,衍也不能让两位失望。”
两人看齐衍表情凝重,也各自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正对齐衍接下来抛出的问题。
齐衍道:“我被贬西子,父王肯定会另立其他人为太子,不出意外,那既立的太子就会登位,一同我邶岳国。而我这个多余的前太子,必然是落得客死异国他乡的结局。既然无论怎样我都逃不脱一个死字,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就是崛起于西子,最后寻得机会重回邶岳夺皇权,建立新的皇朝。”
齐衍也不怕把自己的野心说出来,堂下听着的两人也是没想到齐衍心中已然早有打算,这次也是把两人当自己人才会说出未来的计划,看这年轻太子的意思是洞悉了他们两人来此联姻的最终目的:支持这位废太子上位,他们两家人拥护这位前太子,待到时机成熟时,一举攻入邶岳国境,夺皇权,重立新帝。
果然,族中长老诚不欺我,这少年太子看似清瘦柔弱,实则胸襟宽广,能容大才能,展雄姿,野心远见哪一样都不缺,他们邶岳缺的就是这种帝王,所以族中长老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里迢迢来西子国寻这一位已经落魄的殿下。叮嘱他一定不可以忘记来的初衷,一定要说服殿下,顺利归附殿下,让他们庐阳李氏也能在未来某一日拥得新帝,青史留名。
听齐衍话里的意思,李孝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眼光,似乎再一次认识了这一少年太子。
而周老将军自是知道自家殿下的野心和能耐,他虽一心想撮合自己的孙女和殿下,但当大局来临,他还是会把大局放在首位。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所以,冷静下来的两人都静静听着齐衍的发言。
齐衍继续道:“本来为质子是难有机会再回自己的国家的,更不用说还要妄想回国夺权。父王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把我发配西子就以为一切都好了。只是父王可知,西子国和邶岳国情不同。西子国举国崇尚辩论,上位者不分贵贱地选贤任能,在这个国家,被他冰封起来的儿子不一定会死于这个嗜血的国度,相反地,我会好好地存活四国,活着回去邶岳亲手拉他现在立的儿子下皇座。这王的宝座,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
齐衍冷笑声,阴凉的声音仿佛地狱刮来的一阵鬼风,让听到的人皆是不寒而栗。
“那殿下想到怎么做了吗?”周老将军皱着眉头开口,他也被刚刚少年太子这阴森森的声音给弄得浑身不自在了,于是跳出来说点话以缓场面气氛。
“嗯,有点头绪了。周老,你去让陈醉他们进来,我有事要跟你们大家一起说。”齐衍缓缓开口,并且示意地朝李氏族长点点头。
李孝很识趣地告退。
紧接着,周老将军把齐衍的命令下达下去,一干文臣武将很快就聚集偏厅。
齐衍就如今四国形势谈起,说到如今西子形势,齐衍薄唇微弯,轻道:“如今西子掌权的监国大人临约和长公主临周妩斗法,正是急募人才的重要时刻,我此去监国大人门下就近距离察看当今天下形势,这样众位以为如何?”
“殿下的意思是去当西子那死监国的门下食客?这是何等自贬身份的事,殿下万万不可如此鲁莽行事?殿下这是图什么?”齐衍的话一出,已经有下臣迫不及待劝导。
齐衍道:“众位可知,西子国是最不讲究门第观念而能举贤任能,大肆招募人才的国家。你们道西子国这么嗜血没人性为何却是我们四国中最强大的一国,原因就在于此。而我不过利用这等环境,为我们一行未来归国之路铺路。若要成事者,民心所向是最重要的一环。我此去若能做到西子宰相,扬名四国,或不仅仅是西子宰相,我最后能游走各国,争取各国的支持,那我们这些人回国才会有希望。”
说着这些,齐衍一叹。
被齐衍这一说,与众下属虽然同样感觉前路漫漫的沮丧,但是在殿下这等折辱身份为国大计,事情最终却还还不一定可行的情况下,众下属心腹纷纷出来劝导齐衍放弃这个当西子监国大人谋士的想法。
“而且,此行凶险。那西子监国听说是个非常冷酷的人,殿下这样贸然行事,如果那西子监国不像殿下所说不分敌我的选贤任能,殿下到时被害可就晚了。”一心腹忧心忡忡地道。
“你说错了,我不是说他不分敌我任用人才,而是那人相当自负,自以为能掌控所有人,特别是有才能的人,他认为这世上只有他这个伯乐才能识得那些本来籍籍无名的千里马。当然,临约这人虽然自负,但他能做到西子国监国大人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因着他的自负。据我调查所知,这人传闻是自负狂妄,但其实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虽则有掌控欲,但这人做事前都会先行调查一番事件真相,不会出现任用那些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所谓能人异士。”
“哦?还有此等事?可殿下也不是寻常人,那这监国大人又岂会任用殿下这等背景的人?”有下属提出疑问。
齐衍耐心道:“你可曾听过四国有句传言:有女公主刁蛮,南俟郡王多情;监国临约王佐之才,邶岳太子却是弱不禁风,难成大事者。”
第一百零七章
齐衍的部属是担忧齐衍此次的行动,齐衍本人倒是胸有成竹。
针对监国临约大人不日后将要在西子国都公开举行的招募贤能之辈;到时现场会盘问的各种刁钻古怪之问题以及各类考察;齐衍近日游走西子国都的茶楼酒巷;调派手下暗中调查西子国都达官贵人的流行消遣,走访交际,暗中为之做准备。
就这几日,长公主临周妩居然会亲临他这小地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要招募他为她所用;齐衍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来西子国头一天,就被这权势滔天的西子国长公主拘禁,闹得不愉快,而是因为据他所知,西子国这位在众女子地位超然的长公主在如今年岁权势滔天,看着好是风光,走在西子国内,那些上流贵族谁不得卖份面子给这女子,就连西子国手里握着大权的监国临约都与之表面上交好,得这样风光有权势的长公主殿下厚爱,该是方便他在西子国未来的计划才是,可其实不然。
齐衍知道,这里始终是西子国,不是男女地位相当的有女国,甚至比不上他们邶岳和周边的南俟国国内女子地位高,在西子国内,女子地位那是相当低。单就从这一点来看,这位临周妩长公主殿下如今再是权势滔天,后续也难成大业。撇开这一点不论,这女子惯是骄奢淫逸,铺张浪费,好大喜功,你看着如今这女子因为国君弟弟平庸无能,一切大事都仰仗着她这个亲姐姐撑着大梁,似乎在这西子国和监国大人分着权掌管西子国,是个有能力心计也有大野心的女子,但从长计,这女子终会因为她那些浮夸作风而不得民心,从而败北,与她要的权势失之交臂。
所以,临周妩过府来叙,态度如何诚恳,话语句子说得如何漂亮,齐衍仍是无动于衷,到最后言语中流露些对政治军事方面无知无能的茫然,那长公主自然也不屑一顾,拂袖而去。
看着临周妩离去的背影,齐衍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长公主太骄傲了,而监国大人城府之深却是连我都看不透,这西子国唯一一位站在权利巅峰的女子还真可惜了。”
有心腹立马说:“殿下既如此说,那不日后监国大人府上招募贤能之事,依下官看来还是作罢吧,殿下是聪明,可也得提防那城府深的临监国肚里有诈。”
齐衍回转身点点头,似是赞同,却仍坚持前往,他道:“既然劫难要从这西子国开始,那么我在这里总要踏出第一步。”
言下之意是不必多说了。
那心腹见状,虽则担忧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为自家殿下祈祷,希望此西子国行一切顺利吧。
真到了临约在西子国都招募门客的那一天,西子国的都城都比往日热闹了不知多少倍,临大人的监国府前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论是这国内的贩夫走卒还是自诩有点小才能的江湖人士,或者各大家族的顶尖人物都齐聚临大人府上赴宴并参选临大人府的招募事宜。
监国府的这次招募人才也是分等层次的,贩夫走卒山野村夫之类的排在最末等,考核比之其他人都要严苛多,只有真正有才能的才能在最后一艺中脱颖而出,和前面几等考核完的一同参加最后的遴选。
而如齐衍这等别国使者身份的,都是可以直接参加最后的遴选,由临约最后直接决定留否。
齐衍被接见时,临约就问了那一句:“之前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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