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此婚是我结-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王尧无趣,起身四处走动,回来后脸都气白了,“夏姨把你从刑家赶出来,就给你找了这么个住处?”
    “能挡风遮雨,能锁门闭室。”刑怀栩说:“还是学区房,房价可观。”
    王尧气得跳脚,“栩栩,我出钱给你换个地方住吧。”话刚出口,他便颓唐坐回原处,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虽然开着两百万的跑车,能真正自由支配的余钱却并不太多。
    说起钱,王尧记起自己的来意,“栩栩,你是不是缺钱?我听说你正四处借钱。”
    揣着尤弼然给的五十万,刑怀栩并不缺钱,只不过那钱不在明处,又不能扫了夏蔷的兴致,总得摆出些凤凰变麻雀的谱,哄始作俑者高兴高兴。
    可王尧把这事当真了,他掏出一沓钱,推到刑怀栩面前,“栩栩,你也知道我妈管我很严,这是我能凑到的全部现金。”
    刑怀栩看着那沓钱,终于放下筷子,神情很为难,仿佛王尧推过来的不是钱,而是泰山。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着急借钱,也知道这些钱肯定不够,你就当零花,先用着。”王尧说:“我也找到肯借你钱的人了,是今年刚从咱们学校毕业的学长,他大二就创办自己的投资公司,公司有个大学生创业基金,专门回馈母校学生。他听说是借钱给你,很爽快,一点没推脱。”
    “康誓庭?”刑怀栩光听描述便知道对方身份,“经管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本来可以保研,被他自己拒绝了的那位。”
    “对,就是他。”
    刑怀栩将大拇指抵在门牙上,下意识想咬指甲,“他借我钱,是私人借债还是以创业基金的名义?”
    “让他借你二十万,他还能和你算投资回报率?要不是夏姨太过分,你堂堂刑家大小姐能落魄到要他这二十万?”王尧一面气自己必须假借人手才能帮助刑怀栩,一面气夏蔷欺人太甚。
    刑怀栩却根本没留心他在说什么,只啃着指甲,眉头紧锁。
    王尧以为刑怀栩担心往后还债,拍着胸脯承诺,“栩栩,这钱我帮你还。”
    刑怀栩瞥了王尧一眼,心想尤弼然已是智商平平,王尧竟比她还差些,属于智商缺憾,需后天多吃核桃,补脑。
    于是她做出决定,“好吧,我向他借二十万。借来炒股,做短线。”
    王尧的脸瞬间垮塌,“短线炒股没那么好做的,你现在资金不足,一不小心被套,岂不是雪上加霜?”
    “总不能坐吃山空。二十万可以做小本买卖,但要让生意运转至盈利,时间周期太长,我没时间。”
    王尧还想劝,催他回家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刑怀栩重新拿起筷子埋头吃饭,没有要送王尧的意思。
    王尧自我安慰,“好在你这儿离学校近,我平时下课都能来找你。”想到将来可以和刑怀栩独处一室,他便暗自开心,可再看清这破屋陋室,又是愁云惨雾,连带未来都渺茫起来。
    “等你爸康复了,夏姨肯定得接你回家!”王尧临出门时这样说。
    “前后十几个小时的大脑手术,我爸就算康复了,也不可能再主持大局。从今往后,夏姨就是刑家的一家之主,全世界都看得清楚明白,就你愿意做瞎子。”刑怀栩坐在高高的破木方桌旁,屁股下的长板凳不太结实,一动便发出嘎吱声响,她没有回头,只道:“路上黑,再见。”
    王尧怔愣稍许,沉默地迈出门槛,替她关好门。
    =
    接连四日,不管早中晚,刑怀栩都被堵在医院高级护理层的护士站外,不被允许进入。
    左边的保镖和右边的护士皆是满脸歉意地请她回去,理由千篇一律,只说刑先生不能见客。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们了。”保镖是父亲旧日下属,面对刑怀栩分外局促不安,“没有太太的允许,您是见不到刑先生的。”
    刑怀栩不再为难,只轻声问:“那你们能告诉我,我爸现在是什么情况?手术恢复得好不好?血块消失了没有?他醒了吗?意识如何?”
    保镖和护士面面相觑,讷讷不敢言。
    刑怀栩对夏蔷的绝情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在自己乖顺听话的情况下,她依然冷酷至此,不留分毫情面。
    拐角的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见到刑怀栩,那女孩喜上眉梢,飞快奔来,“大姐!”
    刑怀栩放开身侧紧握的拳头,冰山似的脸稍有松动,“刑柚。”
    刑柚是刑怀栩四叔的独女,今年十六,小脸大眼,热情体贴从不与人为难,如今见状也发起脾气,怒气冲天,“他们不让你进去,我带你进去!大伯病了,你去见他是天经地义的事,凭什么不让?”
    保镖铁塔似的身形挡在刑柚面前。
    刑柚怒极,使劲推保镖,保镖却纹丝不动,气得她眼眶通红,“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刑怀栩只得将小妹拉回来,低声道:“我不进去了。”
    刑柚一听,扑进刑怀栩怀中恸哭失声,仿佛被赶出刑家,遭受父女生离的是她,“这太不公平了!”
    刑怀栩不擅长安慰人,见刑柚渐有水漫金山的势头,干脆捂住她的嘴,“别哭了。”
    刑柚眨眨朦胧泪眼,当真不哭了。
    刑怀栩把她拉到一旁,“你和我说说他的情况。”
    “大伯昨天醒了,一开始还好,后面大概是疼,发疯发狂要扯鼻管,他力气特别大,三个护工才把他压住,他们把他绑在床上,他不能动,就转头去看我们每个人。他的气管不是被切开了吗?”刑柚说着说着又哭出声,“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一激动,切开的气管里会有红色的血点溅出来……姐,大伯太可怜了,你应该去看看他,见到你他一定能舒服点。大伯母已经把你赶走了,为什么还要阻止你去见大伯?”
    “脆弱无助的时候,谁陪在身边,谁就会成为重要的人,就像雏鸟认母一样。”刑怀栩解释,语调淡然,眼神却很冷,“爸爸伤的是脑,记忆有没有受损很难说,夏姨是想趁此机会重新洗牌。”
    刑柚瞪大眼,“你是说,大伯母不想让大伯记起你?即使记起来,也要让他对你失望,从此不再看重你?”
    “人如果真能那么容易被掌握,就不是人了。”既然见不着父亲,刑怀栩便不久留,她从刑柚湿漉漉的手掌里抽回手,拿纸巾一一擦干,打算离开。
    “本来想拿去你学校送给你的。”刑柚赶紧从包里摸出一枚璀璨的天鹅胸针,递给刑怀栩,红着眼笑,“姐姐,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从今往后,平安顺利。”

  ☆、第3章 生日快乐

第三章生日快乐
    医院高级护理层的病房都是里外隔间的套房结构,夏蔷坐在外间沙发上看报纸,刚翻过一页,便见慧嫂悄无声息走进来,怀里抱着束刚从刑园送来的红玫瑰。
    “走了?”夏蔷问。
    “大小姐先走的。”慧嫂答:“三小姐哭了一阵,也走了。”
    夏蔷轻笑,“她倒是听话,不让进就走,从不费事。”
    慧嫂垂首,“大小姐一向听话。”
    “她也就看起来老实。”夏蔷收起报纸,让慧嫂把花抱过来,浓艳的花瓣抚到她的脸,沁香扑鼻,“王夫人刚刚告诉我,刑怀栩借到钱了。”
    慧嫂有些诧异,“太太不是嘱咐过,谁都不许借她钱吗?”
    “总有那么一两家是和我没交情的。”夏蔷捏了片花瓣,因为真心觉得好笑,脸颊的酒窝愈发深了,“听说她好不容易借到钱,不想着精打细算过日子,反而妄想炒股一夜暴富,真是狗急跳墙丑态百出,她怎么不干脆去赌?”
    “大小姐可从没炒过股。”慧嫂轻声说:“这样看来,大小姐的日子大概真不好过,都急成这样了。”
    “刑怀栩是什么人,能被这点亏绊住?受苦是假,示弱才是真。”夏蔷冲慧嫂笑,“咱家这位大小姐是想顺我的意,把自己弄得难看点,好哄我开心,让我心慈手软,别和她较劲。她越是韬光养晦,我越讨厌她。”
    “可她如今没家底,二十万对普通人家不是小数目,她若真亏了,拿什么去还?”慧嫂迟疑,“太太打算怎么做?”
    “刑怀栩这种小孩,若是生养在别人家,非龙即凤。”夏蔷回头往病房内间看去,答非所问,她捻落几片花瓣,指尖压出淡淡花汁,“确实可惜了。”
    =
    刑怀栩离开医院后,没有直接回学院路,而是打车去了母亲家。
    母亲家在县区,她十多年前和县中学的政治老师再婚,后生有一子,一家三口住着套七十平米的老公寓,柴米油盐,生活简单。
    刑怀栩到的时候天已将黑,她刚要摁门铃,防盗门便从里打开,继父段和祥身戴围裙手举锅铲,笑起来满脸褶子,“你妈妈在窗户那儿看见你了!快进来!坐车累吧?桌上给你泡了茶,热的,去喝两口暖暖。”
    刑怀栩走进屋,正俯身换鞋,就见母亲许珊杉从室内走出来,笑容欢喜,“栩栩,生日快乐!”
    “姐!生日快乐!”段琥从隔壁厨房捧菜而出,他是个大男孩,面貌承袭了父母优点,秀气文质,偏行事浮皮潦草,最爱说笑,“姐,今年的生日愿望你就许觅得有情郎,嫁得如意君,怎么样?正好我也缺个姐夫。”
    “生日愿望不能贪心,”刑怀栩一本正经,“发财就好。”
    客厅的灯明亮如昼,清清楚楚照亮许珊杉瘦削的脸,她的脖子上有几道红痕,说是发痒被自己抓的。刑怀栩找来指甲钳,在开饭前替她剪指甲,又仔细锉圆每片指甲。
    许珊杉一言不发,始终笑看刑怀栩。
    段和祥让大家洗手吃饭,段琥趁机凑过来,低声偷问刑怀栩,“姐,医院还没消息吗?”
    刑怀栩摇头,“咱们俩都配不上,外人更不好找。”
    段琥沮丧,“妈妈身上痒,是不是并发症?中毒性瘙痒感。”
    段和祥和许珊杉已经各自入座,正招呼两个孩子吃饭,刑怀栩卷起衣袖,任水冲刷掌心,冷得有些刺骨,“别急,会有办法的。”
    许珊杉几年前查出尿毒症,这些年虽积极治疗,身体仍旧每况日下。刚查出病症那两年,医生说比起透析,肾移植才是最好治疗方法,可刑怀栩和段琥竟然都配型不成功,只能登记档案,边透析边等待肾脏匹配从而移植。
    疾病和等待都是煎熬,可许珊杉从未为此烦恼,她的忧愁只在两个孩子身上。
    一顿饭,许珊杉不停偷瞧刑怀栩脸色,刑怀栩猜她大概听说了自己近况,正是想问又不敢问。段和祥更是老实人,见妻子不问,更不敢多言。
    唯有段琥脱口而出,“姐,听说你被赶出刑家了?正好,你来家里住,我把房间让给你,我睡客厅。”
    刑怀栩抬眼看他,“我走了,我爸怎么办。”
    “也是。”段琥点头,“他是疼你的。”
    段和祥赶紧给儿子添饭,堵住他的嘴。
    饭后吃蛋糕,段琥坚持让刑怀栩许愿,去追求伟大的爱情。
    刑怀栩捻捻手指,意思是钱来即可。
    结果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闪现提示短信,点开一看,居然是银行到账提示。
    康誓庭的二十万,说来就来,简直像串通好一般,是个吉兆。
    =
    刑怀栩说要拿二十万短线炒股,居然真就翘掉两星期的课,整日宅在家中紧盯大盘走势,像模像样,快进快出。
    王尧心里发慌,每日下午必来学院路老房蹲点看刑怀栩的股票。他以为刑怀栩胸有成竹进股市,至少不会亏,可等他看清刑怀栩随心所欲的交易做派后,他的心理建设完全崩塌了。
    两星期,刑怀栩的二十万被茫茫股海蒸发掉十万,死无全尸。
    “刑!怀!栩!”又一个阳光灿烂的交易日结束了,王尧却疯了,他摇晃刑怀栩的双肩,摇得刑怀栩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恍惚以为见到了身披霞光的上帝。
    王尧冲刑怀栩咆哮完,松开手苦口婆心地劝,“栩栩,你还有十万,快收手吧!”
    刑怀栩想想亏了十万,大概值得夏蔷莞尔,便压下电脑,爽快道:“好。”
    王尧掏心掏肺劝了十多天,均不见成效,这时得偿所愿,反倒难以置信,“真的?”
    “真的。”刑怀栩认真点头,转身去吃王尧带来的熏鸭腿。那腿熏得极硬,又极香,刑怀栩戴着手套吃得斯文,浑然看不出半点落魄。
    王尧觉得刑怀栩堕落了,却不忍心苛责她,最后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等王尧一走,刑怀栩扯着鸭腿施施然走进厨房,穿过暗暗的门洞,走进早冬明媚的天井里。
    尤弼然不知从哪弄来一截蜡烛,正蹲在水沟边上,拿烛油烫沟壁上的一只黑色水蛭。这样冷的天,她的大衣下依然□□双腿,不要命地炫耀青春。
    刑怀栩蹲到她身边,看了会儿烤水蛭,啃着鸭腿发表评论,“幼稚。”
    “王尧走了?”尤弼然瞧见刑怀栩的鸭腿,“给我来口。”
    刑怀栩将鸭腿递到她嘴边,“亏十万,把他气走了。”
    尤弼然嗤之以鼻,“他要是知道你的底牌,不得吓死?”
    刑怀栩仰头望向被天井圈起的小小四方天,想象自己变成寓言里的小青蛙,“我这么笨,又一无是处,不知道明天夏蔷肯不肯让我见到爸爸。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尤弼然咬下一块鸭腿肉,吧唧吧唧边嚼边说,“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要不你去和她说,你对刑家的财产毫无兴趣,对她的两个孩子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只想要爸爸。”她呸地吐出一块骨头,冷嘲热讽,“也得她肯信啊。”
    刑怀栩怅惘。
    “要我说,你对老婊太委曲求全,她现在这么嚣张,全是被你惯的。”尤弼然坚信刑怀栩落得如今田地,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同情。
    刑怀栩叹气,“谁让她是我爸的妻子,我总得让着点。”
    “呵。”尤弼然笑,“我真想劝老婊回头是岸。”
    刑怀栩忽地站起身,鸭腿骨差点打中尤弼然的脸,“上回让你查康誓庭,有结果了吗?”
    尤弼然搓搓脸颊,“四柱配合极好而又行好运,且格局纯一,无克破,而行运能得身财两平,主富贵双显。”
    刑怀栩瞠目,“你查他八字做什么?”
    “那没得查了。”尤弼然摊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