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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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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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吃饭。
    这家人平时都只在自家吃家常菜,段和祥虽是做东之人,却也最拘谨,几杯酒下肚,总算放开性情,兴致勃勃想带许珊杉去看电影。
    许珊杉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些年已不常出门,被段和祥邀请,又被段琥怂恿,便决定去凑热闹。
    一家五口转去商场影院,康誓庭去排队买票时,段琥忽然扯扯刑怀栩衣袖,示意她往售票厅另一边看,“那是不是刑嗣枚?”
    在熙攘的人群里,刑怀栩果然看见刑嗣枚——她正站在展示柜前看橱窗里的电影周边手办,神情木然,形单影只。
    “她怎么又是一个人?”段琥问刑怀栩,“她难道很孤僻?看不出来啊。”
    刑怀栩低头,“她不是孤僻,只是恰好跟她亲近的人,都离开了。”
    段琥耸肩,“人各有命,我不会同情她的。”
    康誓庭买完票回来,无奈道:“咱们来得晚,没有连号的,俩俩一排,有个人要单独坐。”
    毫无疑问,单身的段琥坐到了那个独号上。

  ☆、第34章 立场何在

第三十四章立场何在
    康誓庭和刑怀栩一起坐在后排,电影还未开场,隔壁小情侣已经迫不及待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
    刑怀栩靠在位置上喝可乐,视线集中在前排段和祥和许珊杉靠在一起絮絮耳语的后脑勺上。
    康誓庭注意到她的沉默,轻声问:“在想什么?”
    刑怀栩松开吸管,沉声道:“我妈妈一直不敢穿无袖或短袖的衣服,因为太瘦,她嫌自己难看。”
    康誓庭默然,想起自己在段家无意间瞧见许珊杉的手臂——那是枯柴一样的身躯,毫无生机。
    刑怀栩放下可乐杯,手指无意识揉搓,几乎就要递进嘴里,让牙齿细细咬咬。
    康誓庭看着她,并不阻拦。
    刑怀栩的手指最终只是碰碰嘴唇,便交握着搁在大腿上,左手轻轻旋转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她没什么表情,嘴角也很自然地抿着,可康誓庭清楚,她心底难受。
    难受到痛苦,痛苦到自责,自责到愤怒,愤怒到难以解脱,最终只能自我压抑。
    影厅里的灯熄灭,屏幕上亮起电影公司logo,旁边的小情侣发出笑声,前排有人站起身,给迟到的观众让路。
    黑暗中,康誓庭朝刑怀栩伸出手。
    刑怀栩一开始以为他要爆米花,谁知爆米花桶递过去,却被他放到另一边,那手仍旧坚持地伸着。
    刑怀栩疑惑过后,试探地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到他掌上。
    康誓庭立即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比刑怀栩大许多,掌心也温暖许多,刑怀栩被他握着,原本有些凉的手很快温热起来,渐渐,那血气顺着血脉流进心脏,鼓鼓跳动,再漫延向四肢百骸。
    这世上有种暖,大概叫做康誓庭。
    直到电影散场,康誓庭才放开刑怀栩的手,和她一起去楼梯那儿等段和祥夫妇。
    段和祥喝了酒,电影中途便睡着,许珊杉担心他着凉,整晚都忙着给他盖衣服,也没把电影看到眼里,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心满意足,相携回家的时候笑得宛如曾经热恋。
    段琥要回学校宿舍,搭的是康誓庭和刑怀栩的车,往停车场去的时候,他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什么。
    “看什么?”刑怀栩问他。
    段琥摸摸脖子,“不知道刑嗣枚回家了没,商场停业后,这里就没什么人了,她不会又一个人到处乱走吧。”
    “担心的话,可以给她打电话。”刑怀栩说。
    段琥摇头,“我才不打。你为什么不打?你是她姐姐。”
    刑怀栩自嘲笑道:“她爸不是我爸,她妈不是我妈,我已经不是她姐姐了。”
    段琥叹气,“也是。”
    康誓庭去开车,让这姐弟俩站在避风处等待。
    段琥显然心事重重,刑怀栩问他,“还在想嗣枚?”
    段琥瘪嘴,“如果人能够一分为二就好了。”
    “为什么要一分为二?”刑怀栩问。
    “有种情绪叫做迁怒,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夏蔷对妈妈做过的事,所以也不能原谅刑嗣枚。”段琥说:“可等我冷静下来,又觉得在这件事上,刑嗣枚究竟犯了什么错呢?如果人的情感全被迁怒主导,那这世上很难找到完全无罪的人,可人正因为是情绪化的生物,才必须要有立场,站到你最重要的人身边的立场。”
    他的手插在裤兜里,十八岁少年意气飞扬,眉宇间却已经有了对世事的迷茫与思索,“我的立场从始至终就是爸爸妈妈和姐姐你,其他人,我顾不上,也不想顾。”
    他微微笑,“姐姐你也是一样的,对吧?因为坚定立场,所以只能抛弃感情里怜悯的那一面,变成一个坚强的人。”
    “不要这样想。”刑怀栩挽住段琥的臂弯,替他拢好外套,“真正的强者,不是看自己能伤害到多少人,而是看自己能保护多少人。”
    =
    一场春雨接连下了大半月,尤弼然夜里踩着高跟鞋跨越老屋的门槛时,手里的雨伞扑簌簌甩出一圈雨漪,她进门便喊,“栩栩,咱们去泡温泉吧,去去湿气。”
    刑怀栩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捧着杯热茶,“不去。”
    尤弼然将伞搁在门边,见到鞋架上康誓庭的拖鞋,一脚踹飞,“康誓庭这么沉得住气,到现在都没把你办了?”
    刑怀栩翻白眼,“关你什么事?”
    尤弼然嘿嘿笑,“我可等着呢,等你打自己脸的那一天。”
    刑怀栩转移问题,“虞泓川怎么样?”
    提到这位新上任的执行总裁,尤弼然一个头两个大,“你确定是在替我找帮手,而不是给我添堵吗?这位大哥上任半个月,我脸上都冒出六颗痘痘了!”她边说边撩头发,怒气冲冲,“什么执行总裁,分明是总裁杀手!”
    刑怀栩心想果真找对人了,凡夫俗子可收拾不了尤弼然。
    两个人正要一起往卧室去,尤弼然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一听,双眉立即挑得高高,满脸难以置信,“不是说他在公司吗?怎么这时候过来?”
    刑怀栩正要问,大门外已经传来敲门声,康誓庭的声音在夜色里沉沉响起,“栩栩,是我。”
    “靠!快快快!爬墙!”尤弼然拉住刑怀栩,拔腿往后院跑,谁想后院雨季路滑,她慌不择路,自己趔趄歪倒,扯着的刑怀栩没她好运,直接扑通摔得四脚朝天,屁股几乎裂成两半。
    尤弼然手忙脚乱去扶刑怀栩,刑怀栩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推尤弼然,“你先躲起来,他要进来了。”
    “我躲哪儿啊?”眼见那墙是不好爬了,尤弼然急得瞎转。
    “卧室,”刑怀栩捂着尾椎,“卧室床底下!”
    “什么鬼?”尤弼然边骂边往卧室跑,刚钻进床底,就听到客厅康誓庭已经开门进来了。
    “栩栩?”康誓庭喊。
    “我在这!”刑怀栩在后院里回应,“……救命……”
    康誓庭打开后院的灯,见刑怀栩仰面卧倒在薄薄雨幕里,想爬却爬不起来,他一口气梗在喉咙,差点吓死。
    这都摔第几回了?
    康誓庭冲过去将刑怀栩扶起,“伤到哪儿了?怎么会摔的?”
    “脚滑……”刑怀栩搂着康誓庭的肩想站起,康誓庭见状,将她打横抱进卧室。
    刑怀栩的睡衣全湿了,康誓庭从衣柜里翻出新的,问她能不能自己换上。
    等康誓庭去厅堂,刑怀栩扶着屁股开始换睡衣,新睡裤刚穿上,裤脚就被床底下伸出的手拽了拽。
    尤弼然满头满脸的灰,气急败坏问她,“怎么办?”
    刑怀栩趴在地上,与她对视,“他不会留下来过夜的。”
    “我怎么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尤弼然气得捶地板,“凭什么我前脚来,他后脚也到?”
    这话提醒了刑怀栩,她忽然想起去年春节和李闻屿订婚告吹后她独自回到学院路,并未通知任何人,康誓庭也很快赶来,像是等在她家门外般。
    见刑怀栩深思,尤弼然拍拍她脚踝,抱怨道:“你知道你床底下有多脏吗?”
    话刚说完,康誓庭又在外头敲门,“栩栩,你换好衣服了吗?我进来了。”
    尤弼然再次骂娘,倍感荒唐地缩回床底。
    刑怀栩坐在床沿揉屁股。
    康誓庭送来热茶,“有没有摔到骨头?下回再着急,都别乱跑,你总这么摔来摔去,总有一天要摔坏。”
    刑怀栩捧着热茶轻轻啜两口,“这么晚,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得到消息。”康誓庭坐在刑怀栩身旁,脚脖子后就是尤弼然嫉恶如仇的脸,他还蹭了蹭,蹭得她一鼻子灰,“润盈百货的进口食品区这两个月营业额不断下降,他们的市场部认为是段家食铺分流了他们的客源,毕竟两边选址接近,竞争较直接。”
    康誓庭说:“润盈要对段家食铺下手了。”
    市区里较大的购物区本来就那几处,都是商家必争之地,比起润盈百货广而杂,段家食铺重在快捷有效的购物体验和物美价廉的商品销售,确实夺走不少客源,可论整体实力,小小的食铺哪里会是百货的对手,也从未听说哪家百货以石击卵,要去收拾小店的。
    刑怀栩却道:“不稀奇,润盈是刑家的产业,六年前就全交给刑銮治全权负责了。”
    刑銮治要收拾刑怀栩,自然瞄准了刚刚起步的段家食铺。
    “公私不分。”刑怀栩说:“三叔意气用事,迟早栽跟头。”
    康誓庭让她多喝几口热水,才问:“你打算怎么做?”
    “食铺是段叔的心血,也有你的资金,我保证过要让你赚钱,自然不能任他们打压。”刑怀栩推开水杯,想起床底下的尤弼然,忍不住又问,“你就为了这消息深夜来找我?你完全可以打电话。”
    康誓庭笑道:“怎么,你今晚不方便见我?”
    刑怀栩理所当然道:“这个时间,我都要睡了。”
    康誓庭挑眉,“你大半夜跑后院睡觉吗?还不开灯,顺便急急忙忙摔一跤?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藏什么。”
    “……”刑怀栩张口结舌,片刻后勉强道:“我突发奇想要去看看雨。”
    康誓庭笑眯眯的,“没想到你还挺有生活情趣的嘛。”
    刑怀栩努努嘴,舌头在牙齿上舔了一圈,就是不说话。
    康誓庭揶揄她,“要优雅。”
    “哼。”刑怀栩嗤之以鼻。
    床底下尤弼然趴累了,用力捏了下刑怀栩脚踝,刑怀栩这才想起得赶他走,便二话不说推他往外走。
    外头还在下雨,康誓庭撑起伞,摸摸刑怀栩微湿的发,叮嘱道:“把头发吹干再睡,我走了。”
    说完,他直接踏入雨幕,黑色的伞和黑色的西装,瞬间融入夜色,神神鬼鬼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刑怀栩一直站到他消失不见,才重新关好门。

  ☆、第35章 十年之后

第三十五章十年之后
    康誓庭说刑銮治因为私人恩怨正着手打压段家食铺,很快,一篇暗示段家食铺食物造假,抽检不合格的新闻铺天盖地传销于网络。
    尤其在以年轻人为主体的社交网络里传播最广。
    网络群体贡献了相当大的传播力,却没有人真正去核实新闻真假,尽管段家食铺第一时间做出声明,也提出法律诉讼,但恶劣影响已经造成。
    比起澄清,噱头十足的造假往往更具备网络市场。
    热热闹闹了几个月的段家食铺终于也尝到门可罗雀的荒凉感。
    段琥问刑怀栩有什么解决办法,刑怀栩只说让假消息再炒两天。
    天气渐热,后院经历了一个寒冬的花草也迎来崭新的艳阳天,刑怀栩在许珊杉的吩咐下,乖乖把棉被拿出来晒太阳。
    晒着晒着,她自己也歪在藤椅上昏昏欲睡,迷糊中听见大门开锁,又听见康誓庭熟悉的脚步声。
    “……栩栩,”康誓庭的声音透着笑意,又带着无可奈何的宠爱,“晒被子的时候,可以不躺在棉被上吗?”
    刑怀栩翻转姿势,继续懒洋洋歪靠着,眼皮却悄悄撩起,偷偷看着康誓庭。
    康誓庭走到她身边,摸摸她被晒的暖洋洋的头发,笑道:“好像很舒服。”
    刑怀栩立即挪开位置,替他留出空间,康誓庭顺势坐下,伸伸胳膊蹬蹬腿,轻吁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不太烈,却很温暖,康誓庭晒了会儿,竟然也开始眯眼犯困——他虽称不上工作狂,却也马不停蹄地奋斗在岗位上,往日的兢兢业业,只有到了刑怀栩这儿,才会被她拖着放慢脚步,浮生偷闲。
    “晚上想吃什么?”康誓庭嘟哝着问,“助理给我推荐了家新菜馆,粤菜,想吃吗?”
    刑怀栩的脸在藤椅上压出红红的痕迹,额头的浅疤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显眼,“随便。”
    康誓庭伸手摸她的疤,“我妈上次问你想不想去医院祛疤。”
    刑怀栩半睁开眼,“你介意吗?我的疤。”
    康誓庭笑了,“我不介意。你介意吗?”
    刑怀栩笑着闭上眼,“我也不介意。”
    庭院里飞来一只鹅黄蝴蝶,翩跹着落到湛蓝色的被子上,康誓庭盯着它薄薄的翅膀看了会儿,忽然笑道:“咱们结婚半年多了。”
    刑怀栩的声音轻软软的,带着半梦半醒的酣然,“……符合你对婚姻的原始期待吗?”
    康誓庭笑道:“和我预期的有些不同。”
    刑怀栩小小“嗯”了一声,垂下的睫毛像极那只蝴蝶,乖巧安分。
    “我原本以为,聪明是高效率的前提,会让所有事事半功倍。”康誓庭说:“但我现在发现,有些事恰恰因为聪明,反倒好事多磨。”
    刑怀栩没有回应,她歪在藤椅和被子上,因为热,额头和脖子上有细密的汗。
    康誓庭悄悄打开怀抱,让她靠近自己怀里。
    “栩栩。”他轻轻唤她。
    没有回应。
    “傻瓜。”康誓庭俯身,在她额头疤痕的位置轻轻一吻,呢喃,“我现在真希望你能笨点。”
    =
    刑怀栩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不仅太阳晒得她发花,身上也汗津津,粘着皮肤,让人不舒服,因此她醒得很快,醒来时发现康誓庭也睡着了,她摸摸他额头,发现他也一头汗,忙把他推醒,“别睡了,再睡要中暑了。”
    康誓庭清醒过来,半边胳膊被刑怀栩压得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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