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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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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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怀栩抱着被子坐在弹簧床上,有些回不过神,“走了?”
    白实吾点头,一脑袋的金灿黄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那边的老板不杀你,你要杀的人还杀吗?”
    刑怀栩摇头,“那我也不杀了。”
    白实吾笑着挥挥手,“有缘再见了。”
    刑怀栩如梦初醒,唤住他,“白实吾!”
    白实吾回头看她。
    刑怀栩问:“将来任何时候,只要出钱,你就能帮我吗?”
    白实吾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杀人吗?”
    刑怀栩摇头,“不杀人。”
    白实吾沉吟片刻,笑道:“那好吧。”
    刑怀栩说:“白实吾,再见。”
    “再见,”白实吾替她关上门,这次没有落锁,“刑怀栩。”
    房门外再没有动静,那群训练有素的男人幽灵一样撤退,刑怀栩认真想了想,发现除了肆无忌惮的白实吾,她当真记不起其中任何一个绑匪的脸。
    这两周的囚禁生活既真实又虚幻,刑怀栩仰面躺倒,瞪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盘算着自己究竟被浪费了多少光阴。
    不知过去多久,门外大厅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很快,房门被撞开,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视野里。
    刑怀栩扭头望过去,睡懵了的眼下意识眨了眨。
    冲进来的康誓庭也在看她,他身上全是汗,瘦削的下巴上还挂着一滴,扑过来抱住刑怀栩的时候,那滴汗落进她眼里,又涩又辣,像破碎的镜子,扎得她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喊疼。
    康誓庭狠狠抱了刑怀栩片刻,才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检查。
    刑怀栩张开口,毫无预兆冒出一句,“生日快乐。”
    康誓庭怔住。
    刑怀栩摸摸睡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记不清时间了,你生日是过了还是没到?”
    康誓庭直勾勾瞪着刑怀栩,从来没红过的眼竟然慢慢浮上一层水雾,他仰头,哭笑不得地扇了扇风,骂了句,“傻瓜。”
    刑怀栩侧身抱住他的腰,“别哭啊,我不会安慰人的。”
    康誓庭抬起胳膊搂住她,手指摁了摁眼角,笑道:“我带你回家。”
    刑怀栩点点头,却搂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康誓庭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刑怀栩这才注意到客厅里还站着几个人。
    她被关了这么久,身上一套衣服皱巴巴换了穿穿了换,头发乱七八糟,因为睡得过多,整张脸还浮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刑怀栩只扫了那些人一眼,就从他们或窥探或怜悯或愤怒的眼神里预见了社会新闻里黑暗少女的可悲遭遇。
    她又左右张望,悄声问康誓庭,“没有警察?”
    康誓庭言简意赅道:“没。”
    刑怀栩放下心来。
    没报警便意味着这事纯私了,且在康誓庭的掌控内,不见报不炒作,已经是将负面效果压到最低。
    “哎?”刑怀栩想起另外一件事,“不对啊,我被抓来前,用我的手机报过警啊。”
    康誓庭脚下一顿,皱眉道:“我当天就查过,你的手机并没有报警记录,那边也没有出警记录。”
    “我知道是谁了,”刑怀栩冷笑,“删得还挺快。”
    康誓庭低声安抚,“回家再说。”
    他抱着她离开空调房进入户外的一刹那,刑怀栩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夏天的热度,久睡空调房的她几乎有些熬不住这极致变化的气温,脑袋嗡得一下懵了,连视线都开始发花。
    她从康誓庭肩膀望出去,明晃晃的日头就追在她头顶,有一群鸽子从天边掠过,带动团团的白云胡搅蛮缠,歪七扭八。
    她闭上眼,将额头抵在康誓庭脖间,感受他真实跳动的脉搏。
    康誓庭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和她一起坐进车里,跟着的人也各自上车,一行人往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康誓庭第一时间带她回他们自己的家,刑怀栩进门便往浴室去,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舒舒服服的衣服,这才瘫在沙发上伸长四肢,浴火重生般。
    康誓庭坐到她身旁,让她枕着自己大腿,轻手轻脚帮她擦头发。
    刑怀栩闭眼享受了会儿,想起在破公寓里那些陌生人看她的眼神,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两句,“我在那边除了不自由,没有受欺负,任何欺负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绑架你的人,每晚都会给我看你的睡觉直播。”康誓庭说。
    “什么?”刑怀栩弹簧一样坐起,茫然道:“什么直播?”
    康誓庭把她压回腿上,继续给她擦头发,“你睡觉的那间房里有摄像头,每天晚上都会打开,通过网络直播给我们,以证明你还活着,并且没有受到虐待。”
    刑怀栩不可思议道:“每天晚上?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康誓庭说:“听不见声音,很多时候你都在睡觉。”
    刑怀栩缓缓吐出一口气,举高的拳头挥了挥,“早知道有摄像头,我就和你暗通款曲了。”
    想想就那么个破房间里还能藏着摄像头,刑怀栩背脊隐隐有些发凉,可又如何,当你上了砧板,谁还会顾虑你的尊严?
    康誓庭微微笑,没有告诉刑怀栩在她失踪的那些个深夜里,他不眠不休盯着显示屏小框里睡着的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就像行尸走肉被活活吊着口气,不能进不能退,只能按部就班,哪怕做好一切他能做的事,也不过是为了看她在那小小的屋子里,一个人孤独地入睡。
    “生气吗?”康誓庭摸摸她的额头,小声问,“气我为什么不早点救你出来。”
    “你要能早点救我出来,还会等到现在吗?”刑怀栩闭上眼,“说吧,刑銮治拿我威胁你什么了。”
    康誓庭没有回答。
    刑怀栩等了片刻,没听到答复,疑惑地睁开眼,却见康誓庭下意识避开自己目光,她的心一下子沉下去,连日的不安挟着热血涌向四肢,“到底怎么了?”
    康誓庭知道瞒不过去,沉声道:“他们下手的不是我。”
    刑怀栩霍地坐起身,“尤弼然应该第一个过来看我的,为什么她没有来?”
    康誓庭拉住她的手,“她现在不方便过来。”
    刑怀栩深深皱眉,“你把话说清楚。”
    “她涉嫌□□交易,”康誓庭说:“已经被抓了。”
    刑怀栩周身滚动的热血瞬间冷却凝结,就连时刻跳动的心都忽然静止不动了。
    良久过后,她冷冷开口,“不会,账户虽然是她的,但一直由我操作,所有会涉嫌□□交易的证据都不会指向她,这个我最清楚,除非……”
    除非是尤弼然自己交代出证据,引火**。
    “她是为了救我。”刑怀栩全然明白,她点点头,木着脸又重复了一遍,“她是为了救我。”
    她脑袋一片空白,骤然想起上回在尤弼然公司,那家伙缠着要和自己出去散心,过去那些年她总念叨着要和刑怀栩出门旅游,可刑怀栩老没时间,她便孜孜不倦地提,一提就提了好些年,总是无疾而终。
    老伙计最默契,扬我之长避你之短。
    刑怀栩想起尤弼然说这句话时得意洋洋的姿态,叫人夸也不是,气也不是,只想搂到身边,骂她两声,傻呀。

  ☆、第51章 讨厌的人

第五十一章讨厌的人
    刑怀栩拉拉衣角,站起身道:“她现在在哪?我去见她。”
    康誓庭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身边坐下,“冷静点,想想是谁把你关起来,又是谁把她送进去,你现在去见她,你能见得到她吗?”
    刑怀栩左思右想,刚要说话,客厅电话响了起来,康誓庭看她一眼,自己走过去接听电话。
    电话是康家别墅打来的,康老爷子很细致地询问着刑怀栩的情况,语气认真,康誓庭不断瞥向刑怀栩,几次想打断爷爷的唠叨,都不成功,好不容易康老爷子主动挂断电话,刑园的号码紧接着也打了进来。
    康誓庭看着来电显示,转向刑怀栩,“刑园的电话,你是想自己问,还是我来接?”
    刑怀栩站起身,“我来接。”
    电话是刑鉴修打来的,听到刑怀栩那声淡淡的喂,显然长松口气,“栩栩,你怎么样?这段时间受苦了,平安到家就好,以后可要注意安全!”
    刑鉴修是真的关心这个女儿,可不知为什么,刑怀栩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一个人身上痒,却半天没被抓到痒处。
    康誓庭和尤弼然既然能知道绑架她的主凶是谁,刑鉴修又怎么可能全然不知。
    刑怀栩直接打断刑鉴修的关怀,声音低沉毫无生气,“爸爸,我们出来见一面吧,就你和我。”
    刑鉴修察觉到了刑怀栩语气不善,静默半晌,和她约定半小时后见面。
    放下电话,刑怀栩直接上楼换衣服,康誓庭跟在她身后,神情坚决,“我和你一起去。”
    刑怀栩沉默着脱掉t恤,她刚洗完澡,身上皮肤凉凉的带着清香,康誓庭从背后抱住她,鼻尖埋进她湿润的头发,“别意气用事。”
    以她此刻憋着火的状态,康誓庭并不赞同她现在和任何人见面。
    “你送我过去,然后就在外面等我吧。”刑怀栩被他抱着,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拍拍他的手臂,“放心吧。”
    刑鉴修说得没错,刑怀栩看起来万事好商量,骨子里却是执拗至死的脾性,她决定了的事,即使是康誓庭也劝说不过。
    既然如此,康誓庭只能亲自开车送她去和刑鉴修相见。
    他们父女俩约见在一家私人茶会所,在舒适性和隐蔽性上都属一流服务,康誓庭的车刚停在门口,已经有服务人员来领刑怀栩进去。
    刑怀栩和康誓庭道别后,便拐进大厅上了电梯。
    茶室里,穿着旗袍的年轻茶艺师正在表演茶艺,刑鉴修就坐在茶桌后静静欣赏,见到刑怀栩被领进门,也没吭声,直等茶艺师将泡好的茶送过来,才示意她出去。
    刑怀栩坐到他对面,低低唤了声爸爸。
    刑鉴修点头,“喝茶。”
    刑怀栩却没有动,而是开门见山道:“三叔绑架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刑鉴修早料到她有此问,也不回避,“我起先并不知道他有这个想法。”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刑怀栩问:“三叔不会傻到主动告诉你吧。”
    “主动不主动有区别吗?”刑鉴修说:“你出事后,你的司机也报过警,如果你现在去查,一样查不出任何记录,能做到如此不可说,无非就是有上面的人在遮天,你的绑架案还会只是单纯的劫财劫色吗?”
    “是王家。”刑怀栩说。
    王家是政商联姻的最强者,利益链盘根错节,能说服王母参与进来,必然是夏蔷的关系。
    “所以,夏姨才是主谋?”刑怀栩狐疑问:“三叔只是实施者?”
    刑鉴修抿了口茶水,不置可否。
    刑怀栩想起白实吾在杀与不杀她之间的等待,皱眉道:“不对,如果这件事夏姨是主谋,我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回到这里,这中间必然有个在极力保护我的人,三叔没有制衡夏姨的能力,所以那个人应该是……”她停顿了一下,眉心拧得更深,“那个人是你,爸爸。”
    “你起先不知道三叔有这个念头,但是当你知道了以后,你也成了主谋。”刑怀栩越说越心寒,声音也越来越硬,“绑架我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她的内心对答案相当确定,却仍是忍不住在口头上问一问。
    好像问一问,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否定了。
    刑鉴修喝掉最后一口茶,粗糙的手指来回抚摸杯口,眉眼里也是无解的黯然,“栩栩,假如你不是这么聪明,我也不用做这么多事。”
    “你过去舍不得我的聪明,拿我制衡夏姨,现在又嫌我太聪明让你不省心,”刑怀栩垂在桌下的手握紧成拳,用力抵靠大腿,“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好事?”
    刑鉴修气道:“这些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你如果之前肯收手,润盈会被你重创吗?我知道你毁润盈是想毁你三叔进而打击夏蔷,可你不要忘记,润盈也是刑家的重要产业,也是我的!栩栩,你太自私了!你只顾报你的仇,你哪怕替我考虑一分,我们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所以你就和他们一起策划这起绑架案,”刑怀栩冷冷质问:“把我关上半个月,然后把我最重要的朋友送进牢里吗?”
    “要不然呢?”刑鉴修的倔脾气也上头,他同样冷下脸,“难道不是你找记者暗访润盈,再趁机挑事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润盈出事狙击它的股票让它至今半死不活吗?你真以为你瞒天过海了吗?夏蔷真正想送进牢里的人是你!如果不是我折中把你关起来,让尤弼然做你的替罪羔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冲我发脾气吗?”
    “所以你们打伤我的司机,绑架囚禁我,是为了保护我吗?”刑怀栩的眼皮都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她太生气,距离上一回这么生气,还是几年前她为了许珊杉被买走的肾冲进刑园和夏蔷宣战,“不要再冠冕堂皇说什么保护我了!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你钳制夏蔷的工具,到现在,你的平衡被打破,你真正想要做的也不过是制造出一个新的平衡!谁强你就打谁,妻子、女儿、儿子,这些人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真正存在过……”
    “刑怀栩!”刑鉴修高高扬起手掌。
    刑怀栩迎着他的手掌,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前所未有的愤怒。
    这一巴掌到底没能落下,刑鉴修放下手,垂头丧气道:“栩栩,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父亲吗?一个没有情没有爱,只懂权衡利益制衡权术的冷酷家长吗?”
    刑怀栩冷冷道:“难道不是吗?”
    刑鉴修自嘲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可能还要再多些年,你才会彻底明白,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其实就是我当初走过的那条路。”
    “你看起来明朗大度,其实心底里最愤怒最放不下的结,就是小时候我没能彻底站在你这边,你觉得在你和夏蔷他们中间,我真正选择的人是他们。包括对你妈妈也是,你从来不提,不代表你内心深处不怨恨她遗弃你。你最爱我和许珊杉,可全世界你最恨的人,不也是我和她吗?”刑鉴修痛苦地闭上眼,再睁眼时已忍不住老泪纵横,“你想报仇,你想从夏蔷那儿拿走的东西,是不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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