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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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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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怀栩平静道:“那是他爷爷。”
    王尧又说:“在你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陪在你身边!”
    刑怀栩淡然道:“那是我自己走的。”
    王尧握住刑怀栩的双肩,前后摇晃,“那他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了吗?他如果真的那么在乎你,那么爱你,就应该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刑怀栩拨开王尧的手,冷静道:“把自己的人生交托给别人,出了差错就去找那个人要说法,要他负责,那自己的责任呢?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人生,难道除了托付,就只剩下要说法了吗?”
    王尧语塞,“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厨房里开水的哨声,刑怀栩边走边说:“水烧开了,你们进来谈,不要吵到别人。”
    小九仰头问康誓庭,“还去公园吗?”
    康誓庭摸摸他的头,道歉道:“今天不方便了。”
    小九深明大义地点头,“好吧,我明白了。”
    王尧看着他们父子,脑袋里响起惊雷,原地蹦起往大门外冲,迅速消失在电梯口。
    小九探出头,好奇问:“他怎么了?”
    身后康誓庭已经拿出手机。
    王尧冲到楼下,要订刑怀栩同一楼层的对面套房,一问才知道这一楼层其余套房居然刚刚被人订光了,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干的。
    “康誓庭!”王尧冲回楼上狂敲刑怀栩的门,“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应门的康誓庭一脸冷漠。
    “有本事你把整家酒店都包下来啊!”王尧揪住康誓庭衣领,双眼要冒出火来。
    “好啊。”康誓庭刚要拿手机,王尧已经一拳挥到他脸上,康誓庭的背撞到墙壁,这一下把他心里窝着的火也撞出来,他握紧拳头,和气势汹汹的王尧扭打做一团。
    看热闹的小九发现大事不妙,立即跑进厨房找刑怀栩。等刑怀栩出来喊停,那两个男人都已挂了彩,各自悻悻然分开。
    刑怀栩翻箱倒柜没找到药,打完前台电话出来时,门口已经只剩下康誓庭一个人。
    “他呢?”刑怀栩问。
    “走了。”康誓庭说。
    刑怀栩点点头,拾起客厅地上的玫瑰花束,轻轻放到桌子上。康誓庭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
    刑怀栩拍拍他的手,轻声问:“还疼吗?”
    康誓庭摇头,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刑怀栩转身,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受伤的唇角,然后贴近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
    离开的王尧并没有知难而退,他在酒店另一楼层订了房间,每天早出晚归地往刑怀栩这儿跑。刑怀栩问他美国的生意怎么办,他说自己正在休年假,有的是时间。
    为了严防死守,康誓庭也请了长假,每天待在家里,王尧烦他透顶,处处和他对着干。
    刑怀栩被这两个男人吵得不行,某天趁早逃到尤弼然家,天不黑坚决不回酒店。
    没了刑怀栩,康誓庭还得照顾小九,王尧完全帮不上忙,最后只能陪小九组装变形金刚。吃午饭的时候,康誓庭多摆出一副碗筷,来者是客,说要招待王尧。
    王尧毫不客气地入座,只吃了两口菜便惊诧地睁大眼。
    “好吃就多吃点。”康誓庭边说边给小九夹菜。
    “我以前就听说你做菜好吃,没想到这么好吃。”王尧说。
    康誓庭不假思索地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吃。”
    为了这句话,王尧停下筷子认真回想自己究竟何时吃过康誓庭的饭菜,思前想后,竟然想起那是很多很多年前,那时他和刑怀栩都还在念书,康誓庭已经毕业,他和几个学弟一起跑去学长家蹭吃蹭喝,最后还喝得酩酊大醉。
    那个时候,康誓庭还没把钱借给刑怀栩,他和他还是挺要好的朋友。
    “靠!”王尧怒捶饭桌,震得对面小九的碗筷一起弹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找你借钱给栩栩!一失足成千古恨!”
    正在吃饭的康誓庭扑哧一笑。
    “你还笑!”王尧生气道:“在我眼里,你根本配不上栩栩。”
    康誓庭说:“在我眼里,你也配不上。”
    王尧不满道:“你要是真爱栩栩,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陪在她身边?你知道栩栩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刚出国的那半年,她整晚整晚的失眠,白天也不敢睡,就算能睡着,也马上会被噩梦惊醒,我以为她会崩溃,可她没有,她很积极地配合医生治疗,也很努力自我开解。你知道她一度受幻觉困扰吗?”
    康誓庭点头。
    “听说她会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王尧皱眉,“那不是很恐怖吗?就像幽灵一样,好像房间里有个鬼,她看得见,我看不见。我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无法想象那阵子栩栩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换做是我,大概会疯掉吧。”
    康誓庭沉默。
    想起在挪威的那段时间,王尧怅惘叹气,“其实我很明白,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死缠烂打,如果不是她需要有人帮忙照顾小九,她根本不会允许我留在她身边。”
    “为了不让你看到她软弱生病的样子,就一个人跑走,等病好了,又马上回到你身边。”王尧沮丧道:“只想让你看到她完好的一面,那些脆弱的可怕的黑暗的,都不想让你看见,说到底,普通女人的那些心思,她也是有的嘛。”
    康誓庭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王尧不屑道:“你这个享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家伙,你为栩栩努力做过什么?至少我还在挪威陪过她一年呢!”
    康誓庭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你没有呆一年啊。”小九忽然开口,十分认真,“你不是天天都在的啊,爷爷和奶奶才有呆一年。”
    王尧愕然。
    小九以为他不相信,下意识拉拉康誓庭的衣袖,“是真的。”
    康誓庭替小九抹去下巴的米粒,温柔道:“我知道。”
    王尧丢了个鸡腿进小九碗里,不高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这么快就忘记是谁教你滑冰的啦?”
    小九拎起鸡腿,一本正经道:“那也要说真话啊,对不对,爸爸?”
    回来这么长时间,小九虽然早习惯康誓庭的存在,也听刑怀栩念叨过几次他是爸爸,但不知为什么他从没开口唤过康誓庭爸爸,因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爸爸,着实震住了素来冷静的康誓庭。
    筷子从碗上落到地上,康誓庭都顾不上捡,只盯着小九。
    “小九!”王尧大叫,“你不要喊他爸爸!”
    小九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王尧气道:“你这家伙!在挪威一年我给了你多少好吃好玩的,你都不叫我爸爸!”
    康誓庭回过神,也气道:“王尧,你骗个不到两岁的小孩,你要不要脸?”
    眼看他们又要打起来,小九忙说:“可我没有被骗啊!”
    “那是因为你聪明!而且邱爷爷也……”康誓庭恍然惊觉,戛然而止。
    王尧却听清楚了,他指着康誓庭的鼻子,语无伦次半天说不出话来。
    康誓庭迅速给小九喂饭,转移他的注意力。
    王尧瞪了他半晌,最后颓然坐倒,“康誓庭啊康誓庭……我连我唯一能赢你的地方,其实也输了吗?”
    康誓庭看了他一眼,将碗推近,“……趁热吃吧。”
    王尧接过那碗,默然半晌,蓦地用力往嘴里扒饭。
    康誓庭怕他噎着,又给他盛了碗汤。王尧接过汤碗,叽里咕噜猛灌,一气喝完后抹抹嘴,抓起衣服就走。
    当天晚上,刑怀栩回家的时候告诉康誓庭,“王尧回美国了,他似乎很生气,说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但为了报复你,永远不会告诉我。”
    康誓庭赶紧呵呵笑着略过这个话题。
    = = =
    刑怀栩到最后也没回家,而是带着小九回到学院路老屋,继续任性地过日子。
    老屋已经被提前修缮,后院的花花草草经过专人打理迅速繁盛起来,小九有次在草丛里逮住一只青蛙,此后尤其喜欢这里。
    尤弼然简直头痛,“这里是什么世外桃源吗?你为什么要住回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确实是我的世外桃源。”刑怀栩难得耐心想和尤弼然解释清楚世外桃源的由来,那边尤弼然因为要接虞泓川的电话,把刑怀栩独自扔在后院的藤椅上。
    刑怀栩双手叠在脑后,望着后院围墙上还没拆除的铁丝网,以及天边几片浮云,心想不说这是不是世外桃源,至少是她和康誓庭婚姻开始的地方。
    那就值得她带小九再回来住一住。
    这年刑怀栩的生日也是在老屋度过的。
    中午回来的康誓庭提着一盒蛋糕,蛋糕盒上的店铺logo是刑怀栩离开那天要康誓庭去学院路买的那家蛋糕,他说:“生日快乐。”
    刑怀栩拆开礼盒,和小九一人挖了一勺偷吃,“我快忘记自己多少岁了。”
    康誓庭抓着小九去洗手,不忘回头应道:“反正比我小两岁。”
    刑怀栩笑道:“那你几岁?”
    康誓庭笑道:“反正比你大两岁。”
    到了午后,有人敲门,刑怀栩认出来人是康家的老帮佣周姨。
    周姨左右手各提着袋食材,她几年前帮新婚的康誓庭往老屋搬过行李,故地重游,格外感慨地唤了声太太。刑怀栩请她进屋,被拒绝,周姨说食材是康誓庭托她买来的,放下食材便走了。
    康誓庭走出来问是谁,刑怀栩指指购物袋,笑了。
    康誓庭也笑,挽起衬衫袖子开始做菜。
    刑怀栩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起最开始她住在老屋,这人也经常抽空来帮她做菜,吃饭时还极其耐心地等她挑完食,饭菜凉了也兢兢业业帮她加热。
    康誓庭总说刑怀栩是最好的,在刑怀栩眼里,他又何尝不是最好的。
    这一年春节,刑怀栩仍然没有回康家,也没去刑家和段家,只带着小九住在老屋里。
    结果从年初一开始,老屋便访客不断,先是康炎夫妇推着康老爷子来看宝贝重孙,中午段琥也拖着段和祥过来了,到傍晚,刑嗣枚和尤弼然夫妇似乎闻着饭香也过来蹭饭。
    刑怀栩无奈,“这里是深巷陋室,不是某位大长辈的家,也不住着达官贵人富豪显赫,你们这么殷勤地来,我可没压岁钱包给你们。”
    尤弼然捧着饭碗笑,“你没红包,我有啊!前年、去年和今年,你的分红我都还没交给你呢。”
    正在吃卤味的刑嗣枚被辣得吐舌,“我工作不到一年,都没有年终奖。”
    尤弼然说:“让你去段琥或我那儿上班,你自己不去。”
    刑嗣枚不好意思道:“我想靠自己嘛。”
    段和祥递了杯凉水过来,笑道:“嗣枚啊,工作不要太辛苦。”
    刑嗣枚甜甜应了声好,笑眯眯的十分可爱。
    “一样是刑家小姐,为什么你要自己出来工作,刑柚却做了包租婆?”提起另一位刑小姐,尤弼然猛翻白眼,十分不满。
    刑怀栩不解,“包租婆?”
    尤弼然冷嘲热讽道:“就是包租婆啊,她把刑园当成私人会所承租出去,拍电影的,办展览的,光是收租都够她变成小富婆的了。那可是刑园啊,当年拿过建筑艺术奖的刑园。”她越说越生气,转头问刑嗣枚,“你妈现在灰心丧气也就算了,连你都不争一下,刑园不就成刑柚一个人的了吗?”
    刑嗣枚笑道:“算了,她要就拿去,都是身外之物。”
    “什么身外之物!”尤弼然说:“这点你可别学刑怀栩,刑怀栩能视金钱如粪土,那是因为她能赚钱,你呢?嗣枚啊,听我的劝,回去把刑园拿回来!”
    刑怀栩立即道:“你别怂恿她去做些什么。”
    段琥正好路过,听到和刑嗣枚相关,随口问:“你们要她干什么?”
    刑怀栩指着尤弼然就笑,“这个人要把嗣枚往火坑里推。”
    “什么?”段琥马上挺起胸膛,把刑嗣枚挡在身后,“不许!不准!不可以!”
    刑嗣枚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哭笑不得道:“放心啦,我不会的,我现在只希望大家都平安健康,就可以了!”

  ☆、

第七十九章最后一次
    刑怀栩大隐隐于市,老屋就像一位虚怀若谷的长者,张开怀抱,把她和小九温柔地容纳其中,丝毫不受外界纷争困扰。‘很长一段时间里,刑怀栩唯一要操心的只有小九读幼儿园的事。
    小九幼年便变迁过数回成长环境,因此面对全新的幼儿园和陌生的老师同学,他非但不抗拒,还以自己天性里的热情迅速感染周遭,飞快成长为幼儿园里的新代人气王。
    幼儿园老师在给刑怀栩的反馈函里总会认认真真地感谢小九,说他善良热心开朗活泼,还富有正义感和责任心,小小年纪便帮忙照顾其他小朋友,有他在的地方,就连烦恼都会消失不见。
    “有没有这么夸张?”尤弼然看见反馈函后虽然感动但也忍不住质疑人性,“这位老师不会看上小九爸爸了吧?我听说他每回去接小九都被一群萝莉包围,真的假的?”
    “小九的魅力并不比他爸爸少。”刑怀栩替儿子鸣不平。
    “人家说三岁看老,小九要真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当真要变成无敌阳光美少年啊!”尤弼然抓住刑怀栩左看右看,百思不得其解,“你和康誓庭明明都和阳光热情这样的形容词相距甚远,勉强算闷骚,你们这样的父母,到底是怎么生出小九这样的小孩?”她眉毛一挑,笑道:“该不会是医院抱错孩子了吧?”
    康誓庭听到这话,从书房走出来,笑道:“你见过抱错还长得这么像的小孩吗?”
    小九蹿得快,过去只是眉眼像刑怀栩,不知何时起,就连眼下的泪痣都悄悄冒了出来,唯一不同的是,刑怀栩的泪痣在右眼下,他的在左眼下。
    康誓庭感慨,都说长着泪痣的人应该爱哭,结果这对母子,一个坚强,一个乐观,都和眼泪没什么缘分。
    刑怀栩把小九幼儿园的每一张奖状和反馈函都仔细收在抽屉里,这举动落在尤弼然眼里,惹得她忽然也想要个孩子。
    可惜刑怀栩的孩子还没怀上,这年秋天的某个深夜,又有一位熟人离开。
    当天晚上,刑嗣枚哭着打来电话,说医院通知她刑真栎肾脏衰竭加上感染,在午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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