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如果小鸥真的爱到非他不可,他也必须是个能真心待小鸥,再勉强也会让自己努力爱上她、一辈子待她好的人,不然只是将伤害小鸥的人由柯育仁换成他,那又何必?”
温允斌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
“所以你有第二个计划?”他理所当然地问。
“没有。”
“没有?”难道自己太高估他了?“谁知道柯育仁会不会等不及,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法让小鸥非嫁不可?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结果你还想不到好办法解决这件事?”
刚那个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鸥带离柯家风暴,又能让小鸥得到幸福,不是吗?“
“是。”朱立业想都不想便回答。“可是问题在于人选难寻,我是想不到了,难道你有适合的人选?先说好,有了前车之鉴,我不会轻易答应你撮合,对方必须过了我这一关,完全赢得我的信任,发誓他绝对不会伤害小鸥再说。”
第5章(2)
他语气激动,心里也一样波涛汹涌。
这辈子他只见过小鸥哭三次,一次是她养的小狗死掉、一次是初恋男友劈腿被当场逮到、一次是她的好友钟心瑜离婚,每次都让他心如刀割,可能的话,这辈他再也不想见到第四次。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嘴里还一天到晚嫌她是麻烦精、衰神、拜托她离自己越越好,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她是甜蜜的负担,就因为疼她、宠她、把她当亲人看,才会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否则以他不爱别人随便亲近的性格,早立下楚河界与她一刀两断了。
柯育仁那小子竟然敢伤害他最重视的人,想拿小鸥当摇钱树?
哼!只要他朱立业活着,柯家人就休想如愿以偿,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鸥陷入柯家魔掌!
“那么,你信不信自己?”
温允斌端起老婆泡的咖啡喝一口,淡淡问他。
“……什么?!”朱立业一下子搞不清他用意何在。
“我信你,也只能信你。”温允斌优雅弯唇,凝视着他的眼神却十分锐利。“你呢?能不能为了小鸥豁出去?”
象是大晴天走在路上突然被雷劈到。朱立业瞠目结舌,直接在椅子上僵成了化石。
“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小鸥不是会因为别的追求者条件胜过男友,就轻易移情别恋的女人,但是对象如果换成她的青梅竹马,一时的心慌意乱肯定会有,接下来,当然也不能和柯育仁讲什么君子之争,怎么乘乱快速攻取她的心,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因为你是小鸥最好的朋友,也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男人,你,就是最佳、也是唯一人选。”
温允斌说着,将一片饼干送入口,轻松得象是一般闲聊。
“愿不愿意,想清楚再回答,这可不是光讲朋友义气就能解决的事。”他微顿。“毕竟,跨过朋友界线,你和小鸥再也回不到从前。就算你想在小鸥爱上你、离开柯育仁之后,利用时间慢慢让她对你的情意转淡,重回朋友关系,依你们两个的性格,也很难当作一切从未发生,会不会从朋友一路退成陌生人,谁也不知道,对吧?”
朱立业十分诧异地望着他。
自己心里想的、考虑的,全被他说中,这男人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今天根本不是找我来商量,而是告诉我该怎么做,也确定我会照做,对吧?”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对于朱立业的反问,温允斌一脸无辜。
“怎么可能?虽然你跟小鸥是好朋友,但是你愿意为了她的幸福做到什么地步,只有你自己知道。”
“是吗?”朱立业沉吟片刻,再度起身。“总之,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该怎么做我心里有底!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好。”
温允斌也不客气留人,跟着起身,一路送客到玄关。
“不用客气,送到这里就好。”
“我没打算跟你客气。”温允斌一语双关。“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最后决定怎么做,全由你自己负责,我不会有任何愧疚,万一将来你和小鸥之间发生任何冲突,很抱歉,我会站在她那边,对你,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朱立业没生气,反而轻笑。“你这个人不是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是我闯的祸,我一定会负责到底,这辈子只有小鸥伤害我的分、没有我伤害她的可能,再见”。
“抱歉。”
门开了又关,人都走了,温允斌才对着门板轻吐一句。
不过,他脸上并无歉意,反而是藏不住的促狭笑意。
哼,他温允斌何许人也?
要出手整死柯家,让他们一辈子后悔曾经打过小鸥的主意。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
不过!那些办法简单利落,却毫不有趣,还会脏了他的手,怎么都敌不过他高诉朱立业的妙计,可以来个一箭双鹏。
毕竟这对青梅竹马实在迟钝到碍眼的地步,日子过得太平顺。他们就一路笨下去,也该有个人帮忙推一把,将这对笨蛋送进“坟墓”了。
“啧,我这个人真是太善良了。”
他笑语,窗外原本晴朗无云的蓝天,缓缓飘来了几朵乌云……
朱立业搭高铁回南部,-出车站就遇上倾盆大雨,完全符合他的心情。
他上当了!
因为震惊、内疚,因为一时气急攻心,他忘了现在的温允斌在政商界声势如日中天,只要他开口,几句话就可以让柯家人努力维持的光鲜外壳整个纷碎殆尽,柯育仁再如何能舌桨莲花,也敌不过他出手。
什么唯一仅有的办法,根本就是唬人!
亏自己还傻得抱着慷概赴义的决心,一口答应下来,直到上了车开始冷静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才倏地恍然大悟,发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傻傻跳进狐狸挖好的坑。
不过,有件事他不得不承认,由自己将小鸥带离柯育仁身边,虽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却是最好的办法。
他可以什么都不做,温允斌不至于强迫他,也一定会出手干预,不可能让小鸥嫁进柯家。
只是一旦温允斌出面,下手绝不会心软,柯家会永无翻身之地,善良如小鸥,即使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虽然生气,还是会同情柯家处境,等她气消了,搞不好反过来认为柯家原本不会那么糟,是因为表哥为她出气才让他们受重创,反而心存愧疚。
万一因为同情,让她原谅、甚至恢复跟柯家人往来,而柯育仁那小子又厚颜无耻地巴上来──
“哈啾!”
他打了个喷嚏!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不行,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小鸥沦入柯育仁魔掌,为了彻底断绝让她嫁给那话人的可能,他、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小鸥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眼里再也容不下柯育仁那人渣!
爱得死去活来?
嗯,威觉好像不错。
这辈子向来只有他被小鸥气得死去活来、总是屈居下风的分!要是小鸥爱他──
朱立业一凛。
怎么,他好像一点也不排斥要和小鸥成为情人这件事?
自己不是-直将小鸥当成妹妹一样?现在他必须追求她、和她谈恋爱、甚至结婚,不是应该多少要有点恶心、愁苦无奈、裹足不前。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不是吗?
那,他现在心哩那股明知中计还跃跃欲试的冲动是怎么一回事?受刺激过头的反应?
还是因为自己多嘴、撮合祸事,心里过度愧疚!愿意不计一切牺牲补救?
第6章(1)
铃──
朱立业还来不及弄明白自己不符常理的心态,手机铃声便在外套口袋里响起,他拿起一看显示的正是罗蜜鸥的手机号码。
“喂?”
“喂,你还在台北吗?老大到底找你去谈什么事?”罗蜜鸥自从在温允斌身边工作后,就改口不喊“表哥”,总是淘气地喊他“老大”
“离开了,我刚到高铁车站。”听见她轻快明亮的嗓音,他也跟着唇角上扬。“你这女人又探总我行踪了。”
“呿,谁探听?中午去你家吃饭,是干妈自己告诉我的,说是昨天她接到老大找你的电话,今天一早你就北上,不知道是什么急事,我打给老大问,他竟然说我管很宽,简直像一天到晚查老公行踪的黄脸婆──”
“呵,他的比喻还真贴切。”贴切到竟然让他觉得有点窝心。
“呿,我哪那么倒霉。”她立刻撇清。“我是讲义气,怕你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惹到老大,被他叫到台北挖坑埋了,怎么说我们也有二十几年的交情。总要问清楚坟头在哪儿!好去烧香l”
“提醒我别忘了托梦告诉你下一期乐透头奖号码,对吧?”
“……哈哈哈,你还记得啊!”
罗蜜鸥笑开,这是多年前两人说笑时她提议过的事,日后他们谁先走一步,就去打听下一期乐透开奖号码来托梦,他不提,她差点快忘光了。
听着她爽朗的笑声,朱立业心里五味杂陈。
差一点!自己就毁了她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亲手害她成为豪门怨妇,做了柯家人的帮凶。
为了这一点,他就不计较温允斌设计陷害自己的事,反而感激对方在憾事发生前提醒他,让他还有挽回的机会。
只要是为了让小鸥幸福,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小鸥──”
“你等一下──”
罗蜜鸥打断他的话,手机另一端传来她和男人谈笑的声音
朱立业警觉地竖耳细听,确认在她身边的人就是柯育仁,一股火气立刻直冲门。
“小鸥!”
他朝着手机大喊,手机另一端的谈笑声立刻静止。
“厚,我耳膜差点被你震破!”
罗蜜鸥只离开手机一下下,和从更衣室试穿新衣出来询问意见的男友说几句没料到朱立业突然来个狮吼,吓得她手机差点落地。
“柯育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们在做什么?”他质问,浑然未觉自己很“入戏”,完全是妒夫的口吻。
“嗯。他说想买套新西装,要我帮忙选,所以我们正在百货公司试穿,买完直接去吃晚餐。”她顿了顿,“你刚才那么大声就只是想问这个?难道你怀疑我会劈腿跟别人约会?”
不是怀疑!是用硬掰的他也要逼她将腿“劈”开!
“我没那么无聊,吃完饭立刻回家,我有事跟你说,绝对不准在外头过夜,知但吗?”
“神经啊!我怎么可能那么快──唉呀,知道啦,你比我爸还爱管。”她在手另一端红了脸,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到这里来。
“反正你听我的没错,因为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一定都是为你好。”
罗蜜鸥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寻常,这种肉麻话他平时绝不会说出口。
其实不说她也明白,朱立业只是爱摆出很不得已、很勉强才跟她做朋友的态,心里其实和她一样重视彼此的友谊。待她像亲人一样,宁可伤害自己也不可能害她,这一点她绝对有信心。
“你今天好奇怪,老大到底找你上去谈了什么?”她猜想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没什么,他只是拜托我帮忙想下届选举的宣传口号而已。”朱立业当然不会实话实说。
“厚,下次选举还久得很,他未免也提前太早准备了吧?”她信以为真。“就为了这个专程找你上台北商量?真是吃饱太闲!来回车程就要去掉大半天时间,当你每天没事在家等他召唤吗?真不懂得体贴别人。”
“嗯,有理,我会考虑把你这番话转告他。”
虽然她语气中的偏袒让朱立业扬起嘴角,却还是不由得想逗逗她。
“嘿嘿。”罗蜜鸥立刻干笑两声,讨好地商量,“亲爱的朱立业。我是为你打抱不平,你应该不会真的恩将仇报,害我被老大整死吧?”
“哼,他很疼你,才舍不得整死你。”整他倒是毫不客气。“反正记得我说的,早点回家。”
“喔,好啦,外面在下大雨,视线不佳,你自己开车回家要小心。”
“开车?”朱立业望着站外的倾盆大雨,“我没开车,早上搭公交车来的,看这情况,我──”
他一顿,一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还不及思索,嘴里已经说了出来。
“应该会很晚到家。”他望着外头几辆排班等着载客的出租车。“因为下大雨,出租车都没了,一辆也不剩,还有不少人在那里等车,你也知道,我讨厌跟人抢车──”
“那公交车呢?你不是搭公交车去的?”
“生意太好,班班客满。”
他看着只有坐满八成的公交车,从眼前缓缓开过。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
“真的假的?虽然今天是假日!可是天气不好,搭高铁出去玩的人还是那么多?”
“嗯,人真多。”
他看着人潮稀疏的大厅,头一次发现自己真有说谎的天分。
“那怎么办?应该不至于要等上几小时才能回家吧?”
罗蜜鸥忽然想到,干妈说朱立业早上只穿了件薄外套就出门,大雨让气温骤降,他现在肯定──
“哈啾!”
“你感冒了?”
“没有,在台北上车前淋了一点雨,现在吹到风有点冷。你继续逛街,不用担,我自己会想办法,再见。”
“喂──”
他听见手机那端焦虑的呼唤,仍然毫不迟疑地结束通话。
“……朱立业,你在做什么?”
他望着手机自问,此刻的思绪忽然回到当年和初恋女友分手前几天的场景──
那天,他和女友一样是出门逛街、吃饭,一样是接到小鸥打来哈啦的无聊电那天,他和女友一样是出门逛街、吃饭,一样是接到小鸥打来哈啦的无聊电话,他随口问去外地找朋友玩的她在哪里,一听说她回乘搭的车中途抛锚,司机要旅客下车步行到下-个站牌等其他公交车,或者转搭出租车离开,人生地不熟的她看不到半辆出租车,公交车站牌也不知在何方,又开始下雨,她竟然还傻乎乎地觉得自己正在进行刺激的冒险旅程,要他好好玩、不用担心,她自有办法回家,就这样挂了他的电话。
好好玩?
他根本坐立难安,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傻妞会不会遇上坏人?该不会已经迷路,走到根本不会出现出租车和公交车的鸟地方,还傻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