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娘子贼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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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娘子贼相公-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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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除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但那幅画上的阴影仍在移动!
  难道是那幅画有古怪?
  身形一闪,他已站在画前,伸手摸一摸这幅画,薄薄的纸张背后是平整的墙面,没有设置任何机关暗匣!
  他轻轻触碰一下画上不断滴血的“恨”字,指尖却没有沾上一点血渍!
  画上的阴影缓缓往下落,逐渐清晰,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子身影!
  这时,房梁上有了细微的响动——喀咝、喀咝,灰尘扑簌簌往下落。
  他屏住呼吸,霍然转身,抬头一看……这一看,他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吓得够呛!
  他看到一个人,一个悬在房梁下的死人!
  艳红的绣花鞋荡在半空,悬梁自缢的女子长发披散,盖在脸上,身穿彩锦宫装,正是画中的女子!
  方才他看遍了整间屋子,分明没有这悬在梁上的死人,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令他更觉恐怖的是,女子衣袖外的手与衣领上裸露的肩,皆已腐化成森森白骨,披散的长发内掩藏的赫然是一颗骷髅头!
  这女子想必已死了很久,肉身腐烂,余下的只是一具骸骨!
  他怔怔地看着这死人,脑海里只浮现一个字——鬼!
  一股阴寒的风从屋子底下冒出来,原本裹住骸骨的一袭彩锦宫装,被风一吹,一片一片落下来,像彩蝶一样漫天飞舞,煞是好看!
  喜来宝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他整个人已完全骇呆了,两眼发直地看着悬在梁上的那具白森森的骸骨,它居然在挣扎、扭动,试图挣脱套在颈部的绳索!
  画上的字不停地滴落血珠,屋子的窗户被风撞开,吱呀吱呀地摆动,阴冷的风在壁缝中穿梭,摩擦出奇异的声音:似低吟、似轻叹、似哀泣……
  火折子光焰摇曳,猝然被风吹灭,屋子里一暗,所有诡异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强自镇定,重新擦亮火折子,再看这屋子——窗户仍关得紧紧的,梁上空无一物,连画上的血字也消失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他的指尖已在发抖,再也不愿在这诡异阴森的屋子里多待片刻,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院落。
  重新扣好院门上的锁,他一刻不停地奔向有灯光的地方,冲入一道月牙门,在长廊拐角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姑爷,您跑到哪里去了?小的找了您一整天了!”
  喜来宝定了定神,抬眼一看,原来是府中一名护院。
  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问:“找我有事吗?”
  “侯爷正在书房等您,您快随小的过去吧!”
  好不容易找着了姑爷,这名护院忙挽住他的胳膊不放,硬是将他拉向卧龙院。
  喜来宝心中惊疑不定:这么晚了,侯爷还在书房等他,难不成……他已知道他今夜擅自闯入了侯府禁区?
  兀自猜测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卧龙院的书房。
  护院敲敲房门,“侯爷,小的已将姑爷请来了!”
  “快让他进来!”
  听这眯眯拔尖的声音,房里的人想必已等得不耐烦了。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力持镇定,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燃着一支蜡烛,光线昏暗。
  武侯爷端坐于书案旁,烛光摇曳,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难以分辨他此刻的表情是喜是怒。
  喜来宝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闷声不响地看着他。
  武侯爷目光深沉地盯着坐在面前一声不吭的人儿,突然问道:“二子,你当真是为了本侯允诺相赠的那些奇珍异宝,才与骄儿拜堂成亲的吗?”
  喜来宝目光微闪,却不答话。
  武侯爷叹道:“我也不管你当日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与骄儿成亲,如今木已成舟,你二人已是夫妻,你也该好好与她过日子,别整日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喜来宝暗自松了口气,道:“岳父大人教训得是,只是娘子对我有诸多不满,整日打闹也实非我所愿,还请岳父大人明鉴!”
  听得出女婿言中也有诸多不满,这对冤家是当局者迷,那就由他这旁观者来指点迷津:“你只看到骄儿对你有诸多不满,却未看到她对你的那番执着!”
  “执着?”喜来宝苦笑,能令小辣椒执着的只有一件事——整人!为人妻该做的事:洗衣煮饭,她一样也不会,只知挖空心思整日整夜来折腾人!
  “你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娘子哪!”武侯爷似乎已看穿他心里的想法,摇头一叹,“我的女儿性子不但泼辣,也很倔强,有时连我这当父亲的也劝不住她!此番,她甘愿与你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拜堂成亲,一心一意想让你习武强身,盼你能成为有志向、有作为的大丈夫,她这番心思,这番举动,只执着于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骄儿已对你动了情吗?”
  小辣椒对他动了情?喜来宝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红衣如火的娘子一手挥鞭,一手抡斧,冲他磨牙瞪眼,这个模样算得上是对他动了情?
  他狐疑地瞅瞅对面那奸诈的老狐狸,这父女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拿他当猴耍?
  “岳父大人,您别再兜圈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小婿一定洗耳恭听!”
  这小子,贼精!罢罢罢,索性与他挑明了讲:“从明日起,本侯不希望再看到你夫妻二人打打杀杀,势同水火!骄儿再刁蛮任性也是你的娘子,你应该多迁就一点,别总是惹她不开心,害她弄伤了自己!娘子就是要与你携手相伴一生的人,你要是有这个觉悟,就不该躲躲闪闪,整日逃避!”
  侯爷这番训斥,犹如当头棒喝!不错,他是在不断逃避,但逃避的只有她,一直以来没有放弃的是它——九龙纹隐!何取何舍,似乎很明显了,恼人的是驱不走心中那道火红的身影。
  在心里撑一秆称,一端的她是一壶酒,日子越久,味道越浓!另一端的九龙纹隐是一壶茶,苦中带甜,像那份隐藏已久的亲情,细细品来,有苦涩的失望落寞,也有甘甜的期盼向往,割舍不下!
  称来称去,称杆忽上忽下,心,悬在半空晃荡……已不能再一味逃避了,机智如他,应该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
  “您放心,自明日起,我会与娘子好好相处。”
  与成亲那夜相似的语气,轻柔中透着无比的坚定!看来他的好女婿已不再迷惘了。
  武侯爷面色稍霁,道:“栖凤院毕竟是阿骄的闺阁,不适合一个男子久住,为父已命人修善潜龟院,家中的奇珍异宝也将悉数放入你的书房,改日你与阿骄便可搬入潜龟院居住。往后,你二人只需好好过日子,和睦相处!等你二人为武家添了壮丁,开枝散叶,为父再去朝中为你谋个差事,让你学有所用!”
  “多谢岳父大人厚爱!”
  爱屋及乌,侯爷为了女儿果真用心良苦!再想想自个儿那位心性懦弱的父亲,喜来宝自嘲般一笑:恨着他时,才知自己心中有太多不满、太多奢望,当恨随着岁月消磨一点一滴淡去时,对父爱的向往竟也淡薄了!只是面前这位尽心尽职的父亲对女儿的疼爱,稍稍触动他有些钝了的心!
  “夜深了,早些回房歇息吧!”
  侯爷一贯尖尖细细的嗓音,在他听来第一次有了一种亲切随和的感觉,亲和如同一家人!
  他默默点头,默默走出书房。
  回到栖凤院的内宅,已是寅时五刻,娘子仍在睡梦中,脸上还有淤青,兀自皱紧眉端,梦呓声声。
  他俯耳细听,扰在她梦里的竟是:“书……呆……别、别……躲……”
  心,眯眯悸动!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眉端的褶皱,凑至她耳边轻声许诺:“娘子,我再也不躲着你了!”
  耳际熟悉的酥麻感令她稍稍撩起眼皮,朦胧里看到一张让她有些讨厌也有些喜欢的脸,是他吗?伸手眯眯触到浓密的睫羽,他扇扇眼帘,让她的指尖感受到微痒。她倏地睁大眼,拨开朦胧的雾色,凝视俯在面前的人儿那一双明亮的眼眸,看到荡漾在里面的柔情,她突然伸手笨拙地抱紧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闻着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宁人心神。所有的刁蛮倔强瞬间融化在被他唤醒的那份柔情里,泪水悄悄沾湿他的衣襟,低低地呜咽着,她紧紧抱住他不再松手,只是不停地落泪。
  衣襟湿湿凉凉,凉到他心口,心中哪怕装了块硬石,也要被这泪水稀湿了。
  他负疚,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娘子,不哭、不哭……”
  她猛一抬头,哭得泪糟糟的脸执拗地摆出凶巴巴的样子,很大声地说:“我讨厌书呆!我最讨厌你!”
  他伸手,触到滚烫的泪,她眼里清露泣香的微红,似嗔似怨的眼神,绵绵织就一张网,他一头栽了进去,任那网绳丝丝入心!唇,已触上去,带着炽热的呼吸,吻去她落下的泪。
  她哭得凶,不理会他的柔情抚慰,握拳捶打他的胸膛,哽咽着:“我讨厌你!”
  他却恋上那份柔润如玉的触感,唇一点一点侵犯至她的耳垂。
  第六章 吟风院疑云(2)
  哽咽中带了一丝惊喘,她的拳头变得无力,棉花似的沾在他胸口,触到如雷的心跳,醉也似的酡红悄悄爬上脸颊,她的心跳渐渐跟上如雷的频率,口中仍道:“讨厌……你这无赖,老是欺负人……讨厌……”身子却软软倒入他怀中。
  被一双刚健的手臂从腰际紧紧圈抱住,紧紧的令人窒息的疼痛,一股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唇角已被眯眯碰触到,她却倏地睁大眼,伸手挡在唇前。
  “你……又有什么问题?”
  他乱了呼吸,拧紧了眉看看斜刺里挡出来煞风景的这双小手——总是打半截战,很伤身的!
  她红着脸,闷闷地道:“不能亲嘴!”
  哎哟!我的祖奶奶唉!他懊恼得想一头撞墙去,小娘子不解风情,可她的身子已被他拨出一股火苗了,这硬生生熄了火,难不成是他不够魅力?
  “娘子,你对为夫还有哪点不满,不妨坦言,为夫立刻改进!”
  这档子事,也得互相切磋,娘子要是感觉不太好,也可以明示、暗示一点点嘛!
  相公虚心请教,小娘子气焰又冒,一手握拳,铁口直断:“你这个样子,给你一年半载,也难改进!”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淋了个透心凉!男儿雄风受挫,他气息奄奄,“一年半载……都难?你想让为夫撞钟……当和尚去?”
  “当和尚做什么?”小娘子莫名其妙,“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
  “什么?”相公一时糊涂,只记得她河东狮吼的那句“绝不饶你”,得!报应来了,自个儿娘子只让看不让“吃”,悲哀!
  “你还真敢忘?”她眉梢一挑,又挑起一簇火苗,“你看看我的脸,这都是你害的!你痛痛快快答应随我习武,尽快习得绝世武功,当了大英雄,我再让你亲!现在给你亲了嘴,万一有了小孩子,我挺个肚子怎么逮住你好好练功?”
  他一头撞上床柱,呻吟:“娘子,学你那染鸡血的斧头?我怕一斧头下去出了人命,英雄没当成就得锒铛入狱成死囚!”干脆,他当和尚去,免得时不时欲火攻心,玩火自焚!
  武天骄脸上一红,“那、那不练斧头!”
  “是!你该说练鞭法了是不?那鞭子一挥,不分青红皂白,我连岳父都给罩进长鞭里,到时你想救为夫,也是鞭长莫及哪!”
  她一想,也冒了冷汗,“那那、那不挥鞭子!”
  他暗暗偷笑,又道:“不挥鞭子,该练拳头了是吧?你看为夫这双手,万一劈不开砖头,劈得自个皮开肉绽,娘子就不心疼?”
  她看看凑到眼皮底下的这双手,啧啧,那简直是玉做的,毫无瑕疵,连女子也要羡慕三分。
  一根根把玩他的手指,贪婪汲取他指腹的温度,她心中犹豫,“那、那……不练拳……”话锋一顿,隐约听到他憋得辛苦的闷笑声,她猛然惊觉,“你个死书呆!又在耍我?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想练,干脆躺在床上当米虫?”愤愤甩开他的手,口中咕哝,“绣花枕头一包草!”
  他伸手强搂住气鼓鼓的娘子,在她耳边轻轻道:“娘子莫气,为夫已想到一个好法子,准保轻轻松松练得一身好功夫!”她两眼一亮,忙不迭地问:“什么法子?”
  他不语,望向窗外。
  玉兔栖遁,东边微露鱼肚白,清凉的风将一颗心牵引到苍穹下一片辽阔的平野……
  “娘子,带上你的弓箭,咱们到野郊练骑射去!”
  烟霏云敛,晨光熹微。
  长安郊外一片平野,绿草茵茵,绵延不尽。
  微风徐徐,捎来泥土、芳草清新怡人的气息。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两匹黄骠马载着两个神采飞扬的人儿驰骋在辽阔平野上。
  红衣如火的武天骄背着一柄大弓,眯眯立起两腿,伏于马背,策马狂奔。疾风拂起如云的长发,化为热情奔放的波浪,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中,人儿回眸望向身后拉开一大段距离的一骑,大声喊:“书呆!别磨磨蹭蹭的,快跟上来!”
  仍是一身浅青襦衫的喜来宝端坐马背,不紧不慢地徜徉在一片绿波中,惬意得很!
  空中一群野鸟飞过,武天骄放开缰绳,马儿仍在奔驰,她稳稳坐于马背,从挂于鞍侧的箭匣中拔出一支箭,解弓,搭箭扣弦,拉满弓,噌!弹弦声中,利箭刺入长空!
  一声惊啼,中箭的一只野鸟呈直线坠落,啪嗒跌在马蹄前。
  她一收缰绳勒马,侧身挂下马腹,伸手利落地捡起猎物,再坐直身子,举高手中猎物,冲身后的书呆炫耀:“看!我打到猎物了!”
  喜来宝策马靠上前来,看看她手中肥肥的野鸟,笑道:“咱们不如先找些干柴来烤野味吧!”
  “不行!”她又拿两眼瞪他,“你还得多练练骑术,别总把马当牛来骑,慢吞吞的,半天也猎不到一只野味!”
  喝!小娘子又发威了,看来他得好生教教她怎样当一朵知情趣的解语花!
  抖抖缰绳,靠近些,他猝然伸手揽住她的小蛮腰,用力一带——香玉满怀!
  从马背上落到他怀里,武天骄吃惊地瞪大眼,捏捏他的手臂,“咦?你手劲蛮大的,应该开得了弓吧?”
  她满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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