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接柳二蛋的话。力贯指尖,一股罡风击向王荟,解了他的穴。
王荟那双贼眼滴溜溜转动,瞬息找准了目标,哀求地看着暮倾云,“姑奶奶!我们无冤无仇,你饶了下官吧!”
暮倾云虽心里没有失去家人的痛苦,可有义务为原身一家报仇雪恨。
“无冤无仇?”她冷笑两声,慢慢地扯了半边纱,露出右边脸庞。蹲下阴测测地盯着王荟,“你看我是谁?”
她虽曾封为香妃,可在巍峨庄严的朝堂上,王荟根本不敢直视,所以他没认出她就是显赫一时的香妃娘娘。
他紧紧盯着她的半边脸庞。精致立体的五官倒是让他猝然想到刑场上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来,突然惊慌失措地向后移去,脱口而出,“你是那个耻辱王妃!”
暮倾云系好雪纱,莹白如玉的小手嬉戏地拍打着王荟的脸庞,“记性真不错!”
柳二蛋气愤填x地从短靴子里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黑着脸逼近王荟,“妹妹!让哥把这小人的心挖出来,祭奠你的家人!”
匕首锋利,寒光耀眼。
王荟脖子往前一伸,求生的本能让他发出紧急的大喊,“姑奶奶等等,小人有话要说!”
暮倾云倒想看看这奸官小人最后的时刻想说什么。
她负手冰冷地凝望着王荟,“饶命的话就不要说了,白浪费时间。”
“姑奶奶想不想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这话让暮倾云咽了咽喉部的唾液,眸光冷了三分,快步上前,一把封住王荟的衣领,“不是你与皇上吗?”
王荟这会儿倒十分冷静,一脸的嘲戏之色,诡异地轻声道:“还有你的丈夫,他才是罪魁祸首!”
“王爷!”刘莞与肖义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呆在了原地。
她大力把王荟摔在地下,唇角勾起一抹讥味的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刘莞与肖义随后便狠狠地踢向王荟,“小人,临死还想诬陷王爷!”
几脚下来,王荟再也没那嘲讽之色,惨不忍睹,连连分辩,“小人没有,小人没有!”
她感到了事态的复杂,也曾在夏侯子曦眼里看到过愧疚之色,便上前阻止了刘莞与肖义的踢打,蹲下厉声道:“那你说,他为什么是罪魁祸首?”
“他们兄弟历来不和,在朝中各有心腹,你父本与王爷交情甚好,也是他的心腹爱臣……”
这些暮倾云都知道,就打断了王荟的话,“少废话!捡重点说。”
王荟喘出一口气,又道:“姑奶奶想想,你父亲藏得那么隐秘的书怎么会被小人知道,其实,小人也是被关在这儿后,才想明白了这事。是黑虎,是黑虎大人给小人报的信,说你府中有一本前朝遗留下来的反书,小人这才向皇上告了密。”
末了末了,王荟还补充着,“黑虎当时虽面蒙着黑布,可那双眼睛,小人认得。”
暮倾云冲着王荟突然大吼一声,“你胡说!”
“小人没有胡说,这个秘密一直被小人藏在心里,连皇上都不知道!”王荟好像已经不怕死,只是迫切地想吐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刘莞与肖义紧皱眉头,焦虑地异口同声道:“姑奶奶别相信他!”
她冷若冰霜审视着王荟,想分辨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而耳边不断萦绕着夏侯子曦耐人寻味的沧桑话。
“丫头!你不懂,皇室权利之争的情况很复杂,尔虞我诈,甚至没有亲情……”
几段回忆下来,她已经相信了这事与夏侯子曦有关,眸子透出一缕缕杀气,“即便与他有关,你也难逃罪责,哥!一刀致命太便宜他了,我要看着他慢慢地死。”
王荟刹时瞪大了眼眸,心里直弄不清楚她要怎么惩治他。
她在王荟惊悸的眸光中慢慢地站了起来,小手伸向肖义。
肖义便递上个酒壶,她仰头开始猛往嘴里灌酒。
酒水顺着她的小嘴滴滴答答地向草地上流去,当那酒壶在空中划了半圆抛回到肖义的手中时,暮倾云亦是在酒的作用下小脸绯红,醉眼朦胧。
她抹了抹嘴角的酒渍,冷笑着向后撤了几步,冷残的目光向地下的两只鹰看去。
两只雪鹰好似懂了她的意思,展翅飞掠,虎凶凶地向瞠目结舌的王荟飞去。
顿时,惨叫声不绝耳,而的她却摇摇晃晃地向小河边走去,突然纵身跃到河里,疯狂地拍打着水面,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哗哗的水中激荡而出,“为什么不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瞒我……”
曾以为,他与她之间坦荡荡,没有任何秘密!
他在她心里是那么完美,是那么如玉无暇,坦荡荡的君子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她?
这事一下子令他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倒塌。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丢卒保车吗?”
“姑奶奶!想王爷如此做,定有苦衷!”刘莞三思后,向她拱手劝道。
“我看不是!”柳二蛋不爽地瞅了眼刘莞,从喉部发出极度厌恶的低沉话,“他本来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住嘴!”拍打着水的暮倾云怒瞪着柳二蛋。
柳二蛋一愣,知趣地住了嘴。
她猝然从水中一跃而起,一番发泄,心情好了些,看向王荟时,他已是倒在地下不再挣扎。
死气缠绕着他,血肉模糊的身子不时僵直地抽搐一下,而那两只雪鹰可能吃饱了,正不时嬉戏地从空中俯冲下来,狠撕着鲜血淋淋的尸体玩耍。
微风轻送,她*的衣裙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身子。
肖义便默默地脱了外袍,试着递给脸上有些笑意的暮倾云。
柳二蛋一把拂开,接着,动手脱自己的外袍,嘴里呢喃着,“我自己的妹妹,我来脱!”
她未接,环抱着双臂,恋恋不舍地看着来时的官道:黯然神伤地道:“回琼山!”
忽听一阵马匹声由远而近,目光全都向那地儿看去。
绿油油的树影中,官道上急迅奔来一匹棕色的马,而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有几分眼熟。
肖义眸光一喜,便大喊一声,“袁木!”
那人猛然一拉缰绳,凝神瞅向声音的源头,随后欣喜地打马向草地上跑来。
来人正是袁木,却还留在没有暴露的京城赌坊。
他转眼奔近,飞身跃下马背,单膝跪地向暮倾云道:“姑奶奶!小人刚得到一个重大消息,无花公主来南疆的送亲队伍在路上被人劫持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南蛇洞
“夏侯若琳?送亲队伍?”
暮倾云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虽是几个月了,但夏侯一落还没忘了这事,而调皮捣蛋的夏侯若琳也痴心不改,一心要嫁给夏侯子曦,全然不懂这又是一桩带着侮辱的婚姻。
“姑奶奶!劫持了更好!这不是老天在帮你与王爷吗?”刘莞喜气盈盈地道。
暮倾云瞟了眼刘莞,轻轻地斥道:“胡说什么?她虽不是王爷的亲妹妹,可王爷早把她当成了亲妹。”
她心里当然知道夏侯若琳暗恋夏侯子曦,可她也知道,夏侯子曦已经把夏侯若琳当成了唯一的亲妹妹。
刘莞知道失言,脸庞微红,低下了头。
“在什么地方劫持的?”她紧接着问袁木。
“回姑奶奶!听说在宛平郡地带。”袁木又道。
“哥!那可是你的地盘!”暮倾云闻言,盈起一抹浅笑有趣味地看向柳二蛋。
心里是记起了江畔的那一幕,而那地理柳二蛋应该熟得不能再再熟。
柳二蛋嘿嘿一笑,露出一个难得的尴尬笑空,伸手挠了挠头,“别的地方不敢说,但那地儿,哥还是很熟悉的。”
她点了点头,英姿飒爽地大步向白马走去。
刘莞随即问道:“姑奶奶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她意味深长地轻轻一笑,纵身跃上马,打马飞奔。
“妹妹!你种的那雪莲花可需要照顾!”刘二蛋敛了笑意,冲着她的背影焦急地大喊。
她没回话,心里知道柳二蛋不愿意他再惹上皇宫的事。
肖义这时倒不与柳二蛋强了。好颜道:“尊主!你得劝劝姑奶奶,让她别管这事!”
“切!她听过本尊的话吗?想让我出丑!”柳二蛋往地下啐了口痰,也疾如风地向远处吃草的马走去。
刘莞紧追在他身后,拱手道:“尊主!肖义说得不错。这会惹祸上身,最后你还不是有麻烦!”
“去你们俩的,这时叫我尊主了!”柳二蛋暗自偷笑着,却恶狠狠地回话,一个翻身上马,打马向暮倾云追去。“妹妹!等等我!”
肖义翻身上马后向刘莞道:“怎么办?”
刘莞无可奈何地吆喝马一声,担忧地道:“姑奶奶谁的话也不听,走一步算一步吧!”
关岭郡守城的兵士见暮倾云一身白衣,而其它的人全着黑色短打衣襟,便疑惑地伸手拦住,要她解了面纱。
她的眸光便闪向柳二蛋。
柳二蛋纵马上前,趾高气扬地从腰间拿出一块小小的金牌向守城的兵士眼前一亮,没待他们看清,就捏在掌中,嘴里大吼。“瞎了你的狗眼,爷们这才出关,就不认得了?”
金牌一亮,那几个凑上来的兵士就忙向地下跪去,嘴里道:“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
柳二蛋眼底划过一道得意的流光,把金牌揣入怀中。率先大大咧咧地进了城门。
其实,那就是一块假的侍卫金牌,是暮倾云为了通关卡而让柳二蛋下山找人打造的,果如她所想,代表着出宫办事的侍卫金牌很管用,只要一亮,没有人敢细看。
如来时一样,一路畅通无阻,几人没日没夜的打马飞奔,二十来天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宛平郡地界。
清晨,江水碧绿,垂柳成荫,风光依然无限大好。
暮倾云未看那在艳阳下灿如锦绣的江面一眼,可柳二蛋却止不住地老是扭头看向江水。仿似那江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哥!往事已逝,都让它过去好吗?”
听着她的话,柳二蛋敛了目光,巧辩道:“哥是想看对面的明珠之城,那里的姑娘可漂亮了。”
暮倾云还未说话,就听得肖义一阵大笑。
他紧接着嬉戏地向柳二蛋道:“原来你是想姑娘了,怪不得一直火气那么大?”
柳二蛋青筋暴突的拳头示威性地一扬,怒吼道:“去你娘的,你竟敢戏笑本尊?”
肖义往刘莞身边靠近些,仍是嬉皮笑脸,“开个玩笑而已!”
柳二蛋正在发火,暮倾云一个责怪的眼神闪来,便住了嘴。
他嘴里轻轻地嘀咕,“等妹妹不在,看我不收拾你!“
往前走了没半个时辰,袁木拉住马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扭头望向暮倾云,“听说,送亲的队伍就在这儿被劫持了!”
暮倾云拉住疾走的马,轻声吩咐袁木回转京城,再低头细打量脚下这段官道。
虽时间已久,没有了尸体,也没有了血迹,可从路边残留着兵器划痕的大石头来看,这里曾经有一场大战,而且,地下还有十分明显的杂乱脚印,应该是先头进山搜铺的官兵留下的。
她抬头时,看着四周迤逦的苍翠青山,接着问柳二蛋,“哥!这众多的山中,什么地方是最佳的藏人之地?”
若是劫持,定是人数不少,没有一处若大的藏身之地万万不能,而这么多天了,没有被搜到的消息传开,定是有一个十分隐蔽的藏身之所。
柳二蛋环目四顾,心里默数着山与洞的名称:偏马山、黑风岭、火云洞、唐家山……
他思量会儿,指着遥远的一座大山x有成竹地向暮倾云道:“南蛇洞应是最佳地方!那洞在半山腰,回转山腰进去还有一片外面看不见的平坦草地,烧火做饭这些的外面根本看不清炊烟,而且潭水可以饮用,洞内宽敞,可以存储食物,藏个几百人不成问题。”
那山在群山中不算t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相反,还显得有些不起眼,最主要的是,那山离这段官道很远,峰回路转,巧隔着几座山峰。
暮倾云颇为欣赏地闪了眼柳二蛋,果不愧是幽冥派出身,虽不常出江湖,却对地理掌握得十分通透。
肖义担忧地遥看着那座青青大山,“可到这儿来打劫岂不是路程远了些!也从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大批的劫匪。”
刘莞沉y片刻,若有所思地道:“自平塘郡满城百姓被屠杀后,这地儿应该也跟着不太平了,不排除是逃过杀戮的百姓所组成,而且,相信这位指挥打劫的人应该还算是头脑,懂些兵法,舍近求远,目的应该是有的。”
暮倾云瞬间得出结论,“这样就不易被怀疑!”
“而且黑风岭老早就盛传有零星的强匪,这不谋而合,正好可以遮盖事实真相。”柳二蛋接过话道。
三个臭皮匠,d个诸葛亮!暮倾云钦佩地闪了眼几人,点头道:“想是这原因!”
她正想打马向山路前行,空气中就隐隐约约有众多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他们便警惕地闪向旁边的小树林。
没有多久,就见几百个飞骑禁军在王长府的带领下从尘埃飞奔而来。
王长府环看了眼四周,手中的马鞭向前面有名的黑风岭一挥,那些禁军便马不停蹄地向山中有次序地包抄潜进。
柳二蛋微微一笑,小声向暮倾云道:“黑风岭地势险恶,就算有强匪,想来也只有几个拦路的劫匪而已,不足以能劫持得下几百人组成的队伍,更不用说队伍中还有侍卫,而且黑风岭自然条件非常差,根本不能住那么多人,所以,他们的判断是错误的。”
暮倾云赞道:“说得不错!怪不得官兵一直没有消息!”
待得官兵全消失在仿若滴翠的松柏林中,他们一行人这才悄悄地骑上马沿山路向南蛇洞前行。
暮霭沉沉,终于到达南蛇洞那山前,一直跟着飞翔的雪鹰也累了,只一个翩然转身,就向附近的山头飞去。
就见葱葱郁郁的松柏林在风中簌簌摇曳,隐有那么一抹抹清凉溢出,而那洞在林中若隐若现,残暮下,也透出几分神秘。
几人下了马,坐在树下休息了一会,便踩着松针,享受着世外的清凉,向山上爬去。
爬到快接近半山腰时,天空已是一轮明月高悬,林中光线更是昏暗,所幸还好,一直处于林中,倒也能清晰看见前方。
突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突扑棱棱地从林中飞出,在空中久久盘旋发出几声哀鸣。
“躲起来!”暮倾云向身后断然一伸手,也急速向一块大石头后躲去。
空前绝后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几分钟后,就见一个手拿着长枪,士兵打扮的人探出个头。
他静静地观察片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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