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谦地浅浅一笑,很是满意莫无言的成绩。虽带了技师与生产原材料前来,但现建工厂,还得日夜加工、辛苦自是不用说了。便望向莫无言、肖义与一干技师对夏侯决然道:“我没有什么功劳。有功劳的是无言、肖义与他们这帮师父。”
“王妃过谦了!”肖义与技师们慌不迭地拱手,而莫无言也向夏侯决然拱手道:“王爷都没看见我们王妃如何的能干!”
兵工厂那段时间。没有夏侯子曦相陪,也没有花前月下。为了解相思之苦。暮倾云便把相思化为了力量,日夜地与师父们战斗在厂房里。
她又是笑了笑,几分随意,尔后一本正经地吩咐莫无言去准备一切事宜,明日出发。
莫无言立即带领人忙碌去了,她又凝重地向夏侯决然说:“王弟!正如你所说。时间不等人。农历八月十五就要到了。我们今日休息一晚,明日便开拔云关。”
八月十五可是中秋佳节。而她这样说,又引起了夏侯决然的怀疑。
“为何一定要在八月十五?莫非这里面有什么奥秘?”
她苦涩一笑,有几份无可奈何。思虑再三,便把在云彩江嬉耍东夷人路边二郎的事说了出来。
夏侯决然背负的大手紧握了一下,转过身,望向搬运船只的众人,久久地沉默。
鉴于夏侯决然没有就此事马上回应。猜不透他心思。暮倾云心中焦急起来,就决定激一激他,“王弟!这事过于重大。你与皇上是血肉兄弟,又关系很好。你若是怕受牵连,现在回去也行。我与夫君不会有一句怨言。就当你从来都不知道此事。”
“怕事就不会来!”夏侯决然瞟了眼暮倾云,出来的话仍旧轻描淡写,只是神情在这瞬间显得很难过。“我也知道皇兄一直想收复南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不择手段!”
。。。。
夜里微风徐徐、十分凉爽。
大事已定,只待明日出发,而从此地到云关,再慢,明日晚间也能到。
难得夏侯决然不顾一切相帮,暮倾云便在席间相陪饮了几盅酒。而早早地退出饭局,回到特意安排的小屋。
身子痒痒得厉害,就让青碧云去准备水,她要沐浴。
浴后,就换了身干净的轻纱雪裙。披散着湿润的及腰青丝走到窗前。
虽是黑夜,可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四周繁星点点,那天空万里如洗。
月色迷人,她唇角微微勾起,就静静地仰头望着窗外的明月。
“也不知他后日能到吗?未来会怎么样?”
她到是先来了,可他还要布局战事。而大战在即,未来不可估算。只是她与他已经尽人事了。但她也不得不把所有要发生的情况都设想一遍,算算家底,核算一下攻打东夷后还能不能抵御夏侯一落的皇兵。
想着想着,那秀眉就拧成了一股绳儿,说不尽的愁肠百结。
屋门一开,倒水回来的青碧怀中抱了张瑶琴,“主子!若是想王爷了,就抚一曲吧!”
暮倾云回头,很是诧异,刚到这儿的青碧怎么会突然抱了张琴回来,“谁给你的?”
“奴正倒着水。莫居士就从后面走来。他说王妃夜以继日地在兵工厂忙碌,这时候也该放松一下。就把这张琴给了奴。”
最后的时刻到了。是生是死是对是错、谁能说得清楚。说得也对!
暮倾云莞尔一笑,直道莫无言如夏侯子曦一样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她清楚地记得,自从与夏侯子曦离开平塘郡王府,就没再弄过这东西,此时一见,确实有几分迫切想抚抚。
眼前一花,她好似又回到了平塘郡王府,那个繁星似梨花的浪漫湖畔之夜。
她抚琴,他吹着那根碧玉萧。
恍惚中,又听到了十分想念的萧声,那一颗颗带着淡淡忧愁的音律重重地撞击着她的心房。
想着太妃横在了她与他之间,她的心碎了,千疮百孔。
青碧把瑶琴放到几案上,便整理起明日的行装。
她也就坐了下来,指尖轻拨,试着拨动琴弦。
一声悦耳的音律发出,她便愈加地来了兴趣。
滚滚红尘,战前儿女,也当是潇洒一回吧!
。。。。
屋子外,负手正走来的夏侯决然闻琴音一凝,便驻足不前。
那琴音优扬动听,如歌如泣,不用想,就是那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在抚琴。
她内心藏着太多的忧怨,无人能诉,只能借着琴音抒发出来,可细听之下,更多的却是在表达相思之苦。
他仰头望向天空,久久地负手玉立不动,如那轮清世明月有什么吸引他的,就连回转的莫无言到来都不曾察觉。
许是袍裾的拂动猛然声响密集或是大声了,便惊了他。
他一扭头,就对上莫无言致谦打扰的目光,也知莫无言行动如鬼魅,踏地无声,就没有见怪,可他仍是不想说话,只想沉醉在动听的乐章中。
莫无言却轻缓地道:“王妃刚到王府时还不会抚琴。到如今,这琴艺称得上一流。”
“哦!”这话引起了夏侯决然的好奇。
陆尚书的女儿说来可是大家闺秀,虽说身子矮小,但起码的琴棋书画也应会。
莫无言唇角僵硬地勾了勾,秀气的眼眸闪烁着迷幻的色彩,好似沉浸在梦境中,嘴里轻轻地溢出,“王妃聪明伶俐,不但学会了抚琴,也把王爷的一身武功学会了。说来王爷不信,初时她不是无言的对手,只是现在,无言惊叹不及。那一肚子的鬼才无言更是自愧不如。”
久闻莫无言不光是位医术高深的医者,而更是文武双全。这话从他嘴里这般道出,令夏侯决然愈加地好奇,感到了解暮倾云太少,可仔细地想想,记忆里的小魔女确实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透的人。
这位历来洒脱如逸的王爷,心中虽好奇,却没有流露出一丁点。
他也就淡淡地道:“她从来就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
莫无言话锋一转,“王爷!明日云关一行。不知王爷有几分把握?”
夏侯决然袍裾下的左脚向边上移了两寸,“据本王所知。云关的将领未换。还是张谊鸣。你也认识。”
莫无言道:“想来京城方面已经调兵。张谊鸣可能也得到了命令。所以,云关一行不轻松。”
这事在知道夏侯一落与东夷联手后,夏侯决然就没有了轻松感。
“不行就强攻吧!”'。 '
这是一句无奈而怅惘的话,也代表着此刻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这也是我们王爷考虑到的事情。因而派了一万精兵跟随。”莫无言向他一拱手,“不过,大名鼎鼎的北雁王爷到来。这一万精兵不用也罢。”
这顶帽子也太高了,令夏侯决然又扭头闪了莫无言一眼,可回过头的他没答话。
“莫非王爷对此行也感到棘手?”莫无言当然是在相激夏侯决然,也想探探他的心思。
然而,夏侯决然却没有中计,他悠然地启动步履回转,“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他本想去探望暮倾云,可莫无言的到来让他猝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暮倾云是他是嫂子,夏侯子曦不在,夜晚前去,多有不便。所以,思虑重重地踏着萦绕在耳畔的琴音向歇息的屋子走去。
莫无言眉头一拧,在心里泛开了狐疑。久久地伫立在原地,直到琴音停了,才离开。
第二百七十六章威震云关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万事准备就绪,却不见了夏侯决然与那两个护卫到来。
夏侯决然是一个风吹草动都能知晓的人,不会在这般大动作之下都没有到来,如是那样,就只有一个原由。他已经离开河镇。
“无言!北雁王爷昨夜可说曾过要离开的话?”骑在马上的暮倾云忧虑地望着前方。
那前方虽说是官道,可由于长久无人行走、也无人管理,便两旁杂草及腰,道中泥沙铺满,十分荒凉。
莫无言闪了眼远处排成队形的黑压压一万精兵。计划里,这一万精兵跟随进。入云关后,便回转向湖洲郡郡府湖洲县附近的江县,而昨日夏侯决然的到来,令他几乎想到这一万精兵就不用跟着去了,可这猛然不见了那位王爷,这一万精兵还得跟着去。
他沉思会儿,决意隐瞒下昨夜与夏侯决然的谈话,果断地向暮倾云拱手道:“没有!”
话很简短,就犹如他的作风。
前方路途漫漫,是生是死亦是难测,故人知难而退也在情理之中。暮倾云难过地紧紧闭了下眼睑,睁开眼眸时,向莫无言道:“把一万精兵、一千亲兵留下。让他们直接去江县驻守。”
“王妃!云关是边防之地。重兵把守,不带精兵压阵恐难以威镇住张谊鸣。”莫无言一凛,与身旁的肖义互视一眼后,两人异口同声地拱手道。
“王爷说了。只能智取、不能强攻。既然如此,用这些精兵与亲兵何用?就让随行的百姓换上盔甲压阵吧!”
肖义历来对暮倾云方听计从,就沉默了,而莫无言心有不甘地再道:“王妃!云关此行,致关重要。不能马虎。”
“我心中有谱!”暮倾云不想再与莫无方废话,语气不容再商议。
莫无言无奈,也知暮倾云今非昔比,只得传令一万精兵与一千亲兵回转,押着大部分的粮食直取江县。
暮倾云手中的鞭子毅然向前一指。号令队伍出发。
五百武功高强的护卫、两千个个能文能武的亲兵。喊声震耳,气势不减,应她这声号令向云关浩浩荡荡地押着船只与溜得快前行。
他们来到云关城十多米之遥时,已是薄暮余晖。
天边晚云渐收。红日在山脚发出微红色的光芒。
淡淡的红光从后映射着暮倾云,使一袭对襟轻纱白色衣裙的暮倾云身上泛出一圈圈圣洁的光辉。
她骑马领头玉立在前,身后便是特意让持着的八面夏侯国锦旗。
青碧知心地从后给暮倾云撑起了一柄橙色的油纸伞。普通的油纸伞在整装的黑色队形中独天娇艳,替她挡住了撒落的柔和阳光,也平添一抹独特的威仪。
这让她感激地回眸一笑。
两千多的人马卷起尘土突然到来,又打着夏侯国的旗号,云关城墙上的兵士早就被惊动,而以张谊鸣以首的一干将士也闻讯到了城墙上。
城墙上的兵士g箭在弦,其中不泛威力强大的弩箭,严阵以待。就如暮倾云他们是来攻打云关。
暮倾云轻嗤一声,已经减了兵,还用得着这样戒备吗?她眼神示意莫无言上前喊话,特意叮嘱话语要委婉、用词要得当。
莫无言打马上前,婉转地把来意说了一遍。
果然。张谊鸣一听不是来攻城,而是来借地,当即向下喊话以示敬意,但说来说去,就是不让队伍进城,还让他们全都退回河镇,不然就刀兵相见。
暮倾云一听。立即怒火上窜,软的不行就来硬件的,手底下见真功夫。
她不顾身怀六甲,接过青碧手中的油纸伞,t着个肚子如个儿郎一样打马纵前,与莫无言并立。
她把那怀中的王侯金牌向张谊鸣一亮。指着他语气凝重地叱道:“张将军!昔日夫君硕和王爷没领命就带兵支援云关,免了云关被东夷侵占。今日,还望张将军以大局为重。”
话说到这份上了,又亮了硕和王爷的金牌。张谊鸣眉头一拧,心里很是为难。
夏侯一落调兵往南疆一事。他早得到消息,而那位皇上又特意让人来宣旨,虽说于往日情面撂不下,可这圣命难违。
“王妃!本将得到的上面命令固守云关。与南疆井水不犯河水。还望王妃改道。”
去你奶奶的!河镇没有港口、没有大型战船,根本不能到达东夷,只有江县有,而从那里出发,根本瞒不了往湖洲郡前来的东夷人。那些搬运来的小型战船也需要云关的大型战船运送。
“张谊鸣!”暮倾云厉颜唤了张谊鸣最后一声,揣好那小小的金牌,手便示威性地高抬。
就见她身后的那一队队黑盔甲中刹时涌出几十个跃跃欲试的亲兵。他们手中各拎着两个包袱,不光如此,马背上也挂满了与手中一样的包袱。
她得意地笑了笑,这些亲兵可是臂力过人、眼力不亚于神射手,而包袱里是一颗颗的溜得快莞香弹,这弹不光如炸弹,还掺杂了迷香。
他们只需把手中那包袱向城墙上扔去,就如一颗颗的炸弹炸开,威力惊人,到时,后面的护卫会施展轻功冒浓烟趁乱而上。
“肖义!传令下去,让亲兵朝兵士的空隙处扔。护卫蒙上面罩。”
“是!王妃!”肖义拉转马头,急向那一干亲兵与护卫奔跑去。
耳边蹄踏声停止,尘埃落定,暮倾云再度向张谊鸣大喊,“张谊鸣!再问你一句话,若是不答应,我就攻城了。”
“王妃!恕本将难以从命!”
不给点真功夫你瞧瞧。你还真不知道小魔女姑奶奶的厉害!
暮倾云拉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正待号令扔溜得快,不想,那阳光下寒星一点,挟着疾风闪电般地向她射来。
那是一只用弩发射的箭,来势汹汹。
她冷冷一笑,这箭来得正好,就气运丹田,顺势提起一口气,单手凝结起一团强大的气流,倾刻间就把那箭卷入飞速旋转的气流中。
纤纤素手轻轻一振,身姿未改,那箭就折断为五截,瞬息间调转方向,挟着雷霆万钧反朝城墙上射去。
那残断的五截不偏不正三截正中那心急发箭之人,而两截正中张谊鸣的头盔。
头盔在立即朝后砸落,强大的内力让张谊鸣噔噔噔地倒退了两步。
他一时愣愣地站在原地,被城墙下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这一举动震憾了。那些个手持着箭的兵士更是呆若木鸡。
女子武功之高,犹如那突然杀到战场中的硕和王爷。
这一瞬间,万物静止下来,连呼吸都停止了。
暮倾云浅浅一笑,仍是风轻云淡地撑着那柄普通的橙色油纸伞,再一次给了张谊鸣时间,静等着他的反应。
正在张谊鸣为难之际,城墙的楼梯缓缓走上来夏侯决然。两个护卫簇拥着他。而他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犹如下午觉刚睡醒。
他夸张地定睛一看张谊鸣,眼中现出些许惊诧,“张将军!何事?”
张谊鸣飞远的神魂归位,暗自舒出一口气后,疾步迎上前,拱手道:“王爷来得正好。城下来了硕和王妃。她要借地攻打东夷、还要借战船。望王爷作主。”
“攻打东夷?”夏侯决然脸上的讶色愈加浓郁了。
他健步如飞,走近城墙向下望去,尔后就豪爽地哈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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