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绣苑,她刚喘了两口气,房门一动,一阵浓郁的俗气香风扑面。
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进来,来人面有讥色,身后各跟着一个贴身丫鬟。
两个女人皆有二十来岁,貌美如花,长得各有千秋,衣着华丽,且敞胸露怀,但从那高抬的脸嘴来看,应该不怀好意。
暮倾云疑惑地看向玉儿,又见她害怕地见礼,心里这才明白,这两个女人竟然是男人的妾室,而且就是新婚之夜从妓院里娶回的小妾,绿竹与杏花,同娶的还有一位红玉。
听说,绿竹弹得一手的好琵琶,杏花的舞技堪称一绝,而红玉则歌嗓与美艳首冠平塘郡。
“哟!这就是王妃啊!听说,皇上刚才还赐了凤冠霞披!”穿着倚罗绿衫的绿竹那双大大的眼睛斜吊着暮倾云,不可一世地向椅子走去。
“哼!这么矮小,赐了凤冠霞披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侏儒!”穿着软烟罗黄衣的杏花则恶狠狠地一步三摇向暮倾云逼去,一副想踩死她的样。
“绿竹夫人、杏花夫人!奴的主子好歹也是王妃,你们不可对她如此。”玉儿的心一阵地‘砰砰’乱跳,小声地向两个女人抗议。
杏花一个好看的旋转,反手就抽了玉儿一个响亮的耳光,狠戾的眸光再次逼视着暮倾云,“她是什么王妃?她配吗?一个小侏儒……”
暮倾云迷茫地昴着头,虽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可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够惨了,怎这两个女人还如此的对待她,她可是这府的正宗女主人啊!
她墨眸轻蔑地瞅着杏花,心中突然腾出一团怒火来。
今生,她再也不愿过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
小小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美丽浅笑,缓缓地下了榻,撒花裙内的小足猝不及防地踢向杏花的小腿,而小手也以闪电之势抄起几案上的一个茶盏,手腕一抖,那茶水疾如风地向坐在椅子上嘲笑的绿竹泼去。
杏花还没来得及收敛笑容,只觉得双膝一软,不受控制地向地下跪去,她刹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绿竹则被温热的茶水浇了个满面,虽不烫,但这茶水猛然袭来,还是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而且还有几片翠芽湿沾沾地紧贴着她涂得厚厚的脂粉脸。
绿竹伸手捋下了脸,猛然跳将起来,瞧着暮倾云神气活现地插着小腰仰望着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就想抽暮倾云耳光,却不料,还没看清楚,只觉得双膝一痛,低头间,已经与一脸愕然的杏花并立跪着。
“嘿嘿……哈哈……”
暮倾云欣赏地看着她俩,优雅地转过身坐在榻上,藐视的眸光如两把利剑直刺向俩人心房,稚气而很细的声音,“真是懂事,这刚见面,就行如此大礼,打赏你俩些什么好呢?”
绿竹愤怒地扭头与杏花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恼怒到了极点,蓦然爬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直扑向小少女,嘴里怒骂道:“你这个死侏儒,敢这样对老娘,老娘让你好看……”
“我不是侏儒……”暮倾云不由自主地为原身叫起屈来。
反应过来的杏花也紧跟着急跃而起,张牙舞爪地也扑了上去。
“别……”玉儿吓得大叫一声,却不知道怎么办。
其他的几个丫鬟下人也惊呆了,皆睁大了眼睛看着。
王府正上演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女人大战,她们从未看过。
在众人惊悸的眸光中,小少女不慌不忙地侧卧于榻,两个漂亮的侧腿快速踢出。
“哎哟……”
两个女人犹如两只断翅的蝴蝶疾飞了出去,摔在殿内不同的角落,狼狈不堪,与来时的嚣张形成两个鲜明的对比。
“哈哈……”
这身手,刹时让殿内的众人瞪大了眼睛,小女孩,竟然这么厉害!看来不好惹!
小少女清脆的笑声响彻在殿内,激荡出去,也让众人对她行畏惧的注目礼。
躺在金丝如意纹地毯上的俩个女人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各自摸着剧疼的部位叫唤开来。
笑完,暮倾云脸色一凝,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们,厉声道:“竟敢以下犯上,不给你等点颜色,也不知道这王府谁是真正的主人!玉儿!这在王府当论什么罪?”
玉儿正捂住半边脸颊惊愕地看着她,大脑一时有些蒙了,这可不像原来的主子,突闻她惊言,这才战战兢兢地福了福身子,“王妃!这……奴也不知……何不传府内的余总管来问问!”
第四章竟敢摔我
暮倾云无心与这争风吃醋的女人们论个高下,何况她已找回了颜面,当下,称呼不由自主地改了,“哼!本王妃今日心情很好,暂时饶过你们,今后可要记得尊卑之分,快滚吧!”
那跟随而来的俩个丫鬟这才从发呆中醒悟过来,忙跑上前搀扶向她们的主子。
绿竹与杏花咧着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余恨在心里,却苦于身子疼痛如火烧,于是,恨恨地向大门走去。
“太没规矩!”
小少女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落于几案上,溅出了几滴茶水。
虽不是古代人,但她还知道,古代最重礼节,也深知,既然是让人瞧不起的大主子,那就得立威。
冷冽的眸光一闪闻声驻足的四人,语气加重,“缺少管教。玉儿!去把余总管唤来,今日非要问问这当论什么罪,本王妃要正王府的府风。”
绿竹与杏花怯怯地互视一眼,心里知道小瞧了这个矮小似童的小少女。
她俩可不想惊动王爷,论地位,小少女确实是这王府的正宗主子,虽说是灭门罪女,可也是皇上钦赐并明谋正娶的女人,而她们的身份更见不得人。
当下,两个女人只好自认倒霉,识趣地转过身向小少女施礼,“王妃!贱妾错了……”
这还差不多!
小少女的眼里刹时燃烧着两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原来这做人上人是这般的舒服!
她唇角微微一勾,雪纱虚空向外拂动,“乖啦!这次就饶了你们,下次不可再犯。”
‘噗’这口气,‘乖’都道出来了,真是个小孩子!
众人一阵地抿嘴偷笑,小少女却不在意,她是故意如此说的,俨然把打门来的两个女人当宠物了。
清晨,妙曼的些许阳光横斜照进殿内,给这殿不平添了几丝温馨之感。
青丝随意挽了个双丫髻的小少女一袭粉色软烟罗纱裙;纤细的腰间系了根明黄色的玉带,垂下黄色的飘纱于撒花裙间,额间环了缕银丝黑玉滴水花胜,由于伤口还没好,头上还缠着白纱,简单的素服让她那张雪白透晰的脸庞愈加美丽!
她小手麻利地一扑菱花铜镜,脚步匆匆地走出房门,刚走了几步,却‘卟嗵’一声径直栽向地。
“哎哟!什么破地方,竟敢摔我!”
她咬着牙看了看眼前风景优美的苑,心中恍然大悟,身在古代,而且还矮小似童,再低下头看着拖地的撒花长裙,眉头一绉,原来罪魁祸首就是这身粉色长裙。
她在心里暗哀嚎一声,小手赶紧把粉裙提了起来,又脚步匆匆地向白玉石台阶跑去。
玉儿紧跟在她身后,心里直弄不懂,虽说主子身材发育不好,但也知书达理,温婉如淑女,怎么摔了一跤后,就完完全全地变了个人,做事风风火火,有些不可理喻。
穿过花瓣飘飞的花园,藤萝垂悬的亭台,纵横交错的林荫小道。
暮倾云来到一个圆月亮门前,驻足静静地看着眼睑上方的四方牌匾,那匾上苍劲有力地写着三个烫金大字‘云锦苑’。
不错,这就是昨日来的地方,只是昨日心情紧张,俨然没有好好看上一眼。
这苑里栽满着枝繁叶茂的海棠树与挺拔的青青翠竹,‘哗啦啦’的竹声悦耳,开残的海棠花点缀于碧叶中,再配着鸟儿清脆的鸣叫,让人耳目一新,顿感清新舒爽。
漫过曲折的青石道,绕过几间耳房,一栋翘角画栋巍峨的殿宇屹立在众多的楼房正中。
门前的九层台阶全是用汉白玉精雕铺成,殿宇采用了珍贵的金丝楠木搭建,大夏天的,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凉气袭面,更不用想里面是如何的凉快了。
门口站着两个身着深蓝色衣袍的小太监,名叫陆福与陆全,他们眼光鄙视地直视暮倾云。
陆福傲慢地伸手来拦,一点也没把小少女当成王妃。
第五章同榻而眠
小少女最恨这种小人,二话不说,一捋袖管,玉手紧握成拳,径直向他一个漂亮的右勾拳击出,她个子矮了些,所以特意跳了起来。
拳打在陆福下颌,立马让这个身材高大的太监下颌错位,痛得他紧紧捂住,惊诧地看着她。
陆全见势不妙,身子打了个哆嗦,膝盖一软,忙跪在地下求饶,“王妃饶命……”
“哼!开门。”小少女向被打的陆福厉吼。
朱红色的镂空雕花门一开,一股超世脱俗的淡淡香气扑面。
夏侯子曦还是一袭雪色梨花冰缎凉袍,很淡雅,俊美的脸一如既往地冷。
他手里拎着狼毫玉笔,桌子的宣纸上有几朵栩栩如生的嫣红梅花,而一袭红衣长相妖娆的女人正巴结地端着茶水侍候在旁。
此时,暮倾云的大动作似乎惊扰了两人,皆错愕地抬头盯着站在门前不传自来的她。
她冷冽的眸子一寒,胸口一阵的大幅度起伏,心里直骂,贱男人骚女人!
身着红衣,此女应该就是未谋面的红玉。
她此时恨不得立即给这花心大萝卜的男人一个左勾拳,在气愤之下,腿肚子轻颤,就在抬腿迈门槛时,又忘了那长长的拖地粉裙。
‘卟嗵’
她隔着门槛径直又扑到了殿内醒目的大红色金丝如意地毯上,并摔出一米远,而那地毯上的如意纹直让她头晕目眩。
又是一个饿狗扑食,简直就是一个字‘惨’!
暮倾云立即疼得呲牙咧嘴,小手缓缓抬起,看着破了皮又红又肿的掌心,咬了下牙,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呵呵……哈哈……”
红玉放肆地掩唇笑着,笑声很好听,一点也没有把小少女放在眼里。
玉儿傻站着,许久才反应过来,急步上前伸手搀扶向她。
小少女懊恼地拂开,终于慢慢地爬了起来,眸子化为一柄利剑欲把眼前两个狗男女刺成马蜂窝。
她一瘸一拐地向诧异看她的夏侯子曦走去,学着电视上的礼数向他施万福礼,“妾身参见王爷!”
淡淡的墨香味又至,差点没让暮倾云窒息,抬眸时,身子敏捷地一跃,手疾如闪电地抽了红玉一个耳光,厉颜怒骂,“一点规矩也没有,本王妃替王爷教训教训你!”
红玉五指丹蔻捂住立刻起了五条红痕的粉脸,手在袖中一动,突然也挥手向小少女抽去。
夏侯子曦人未动,袖袍拂小少女小脸时,已经敏捷地抓住红玉挥动的手腕。
红玉发出‘哎哟!’一声,扭头望向他,眼里竟是疑惑之色,“王爷有了王妃,就忘了红玉吗?”
夏侯子曦并不答话,只是摔了她的手,冰山玉颜,冷得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如幽潭的冷眸快速地一闪红玉,低喝一声,“滚。”
暮倾云静静地斜睨着红色的人影走出,猝然从衣袂中抖出一张有墨迹的宣纸凑到夏侯子曦的腹前,冷声道:“昨日我俩并没有什么,请把这签了。”
夏侯子曦冷若冰霜的目光横扫纸张,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目光俯视着她,戏谑地问:“你写的这是什么?”
暮倾云疑惑地把纸张返转过来,只一眼,便在心里哀嚎一声,纤细的五指瞬间挠向头。
那抬头的四个字刺激了她,‘离婚协议’这个词,在这个时代显然没有。
这张离婚协议原本就是她胡乱所写,也不知道对不对,写的时候心情激动,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一个古国。
她咬了下粉唇,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下,下颌高高地抬起,清脆而有力的声音,“smellyman!给我写张休书。”
夏侯子曦张口结舌地看着她,绉着眉头问:“什么是丝……米勒?”
暮倾云心里舒坦极了,洋洋得意之色洋溢在小脸上,恶作剧地大喊,“就是臭男人!”
“哈哈……臭男人!这话含义很重,本王怎么是臭男人了?哦!你昨日闻得清晰!”
她刹时气得小脸涨红,想起了纱帐中尴尬的那一幕,怒不可遏地吼了声,“滚!”
夏侯子曦戏谑的眸光逐渐冷却,背着手悠悠走到雕花窗前,轮廊分明的薄唇溢出,“琉璃破碎韶华逝,还魂幽草谁来怜!”
这随口拈来的诗词让暮倾云那颗怒火飞腾的心猝跳,火气不自觉地灭了许多。
“少废话,你原本也不乐意这门亲事,何况我不是陆若云。”面对这样一位俊美不凡的古代男人,她不由得把称呼改了。
“你不是陆若云是谁?谁说本王不乐意了?”夏侯子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如冰山雪原上的千树万树梨花盛开,凑近她低语,“昨日放过了你,今夜,本王要与你同榻而眠!”
原来,他昨日只是巧妙地点了她的疼穴,让她发出惊世骇俗的尖叫以迷惑李沐等人。
小少女‘蹭蹭’地倒退了两步,这是她的死穴,一时间愣住了。
“哈哈……”他的笑声张狂,波激出了殿,直冲云霄,霍地转身朝门走去,没在看她一眼。
第六章偷袭未成
半夜,云绣苑卧室一盏琉璃宫灯孤零零地亮着,躺在帐内的小少女眉宇间有淡淡的哀愁,睡得不踏实的她不时从嘴中溢出一两句模糊梦话,“死皇上!死王爷!我要你好看!”
帐幔被夏侯子曦轻轻地掀开,好看的卧蚕眼静静地凝望白纱缠头的女子玉颜。
小少女鼻翼轻抽,猝然睁开了大眼。
他大手一动,霍地把她的手腕分制于榻上,冷冷地贴近苍白的小脸,“说过了,今晚要与你同榻而眠!”
小少女怒瞪着夏侯子曦,“你昨日既然放过了我,今日为何还要这样?”
他眉头一挑,不管她已经泪水盈眶,大手疾如风地扯了她绣着梅花的裹胸,“本王并不是想放过你,是不想受人胁迫!”
小小的银色织锦飘飘悠悠地落到榻台阶上,又伴随着她屈辱地尖叫。
几乎平坦没有发育好的胸部呈现在他眼前,那粒小小的红痣更是清晰。
她那颗本是碎弱的心一下子被摧毁,牙咬得‘咯嘣’响,身子一阵地颤抖。
他转瞬敛了那份张狂放浪,却冷漠得不看她,缓缓地张开双臂。
小少女敏捷地从榻上一跃而起,小手成拳霍地击出。
夏侯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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