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夏侯决然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却突然一拍脑门,笑意更浓,“你是……小魔女!”
“是啊是啊!你以为我是谁!”
她连连点头,这情形俩人心里都明白,不能道明身份,虽高兴,却都用了江湖名称。
他瞅着她脸上的两个迷人小酒涡,说不出的喜悦,惊愕她此时的身高,却没直接道出,比了个手式,“可你……怎么……”
她垂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夫君助我的!”
这事夏侯决然不懂,虽觉得新奇,可情况不允许细问,接着回答她刚才的话,“我四处游玩,听说赈灾物资这儿被劫,就赶这儿来了,又见官兵今夜出动,便好奇地跟了过来,不想,却看见了你小魔女!”
“是啊!这里正是赈灾物资藏匿之地。他们太狡猾,在此地劫,却就地藏,而且还是藏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论谁都想不到!玩了招灯下黑,不过,可能也使了*计!”她望向那左右都能运送货物的湖岸,心中还是挺佩服幽冥派。
夏侯决然左右看了看,赞道:“嗯嗯!此地确实不起眼!就依我看来,不过是废弃的两户农家房屋,确实是个藏东西的绝妙之地!”
就在他们两人忙着叙旧时,玄体趁机拉了柳二蛋逃离。
“还有我媳妇!”
远远地随风飘来柳二蛋不甘愿离去的话,夏侯决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用了美人计吧?”
若是为了这赈灾物资,她暮倾云犯不着,可她此时不能言明这一切,只是羞赧地垂下头,“休听那人胡说八道!”
玄体与柳二蛋一逃离,这个天然的库房便成了无人把守之地,在暮倾云的指引下,官兵们很快找到了赈灾物资,目的意外地都达到了,她欢呼雀跃地拉着夏侯决然向山路跑去。
虽心中的喜悦如盈空的喜鹊翩飞,可一想到那紧紧拉住手的女子是王嫂,夏侯决然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连着推辞,“慢着慢着,本王还有事,不能去见王兄!”
暮倾云眉间轻拢,满目祈盼地望着他,“可你王兄受了极重的内伤,已经昏迷不醒,你也不去看看吗?”
他脸色一凝,紧张地反抓住她的手,“王兄他怎么了?怎么会昏迷?”
跟随而来的残风虽不知道暮倾云已经寻到赤焰丹,可凭着夏侯决然助暮倾云对决玄体的功夫,就知他内力深厚,便向地下单膝跪去,双目含泪,抱拳道:“王爷!这一切说起来话长,还请王爷移驾到硕和王府!”
他的想法与暮倾云一致,夏侯子曦生命垂危,而夏侯决然内功浑厚,相信于夏侯子曦的恢复定有作用。
“走啦!”既然残风也赞同,暮倾云便不再给夏侯决然一个机会,拽着他的手就跑,却蓦然一个身子不稳,从嘴里喷出一股血箭,原来,刚才她与玄体对拼,已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是在一连的喜悦冲击下,让她未觉身子不适,而此时,身体已强撑不住,到了极限,再也压不住那内伤。
“王妃!”残风惊叫一声。
“你受了重伤!”夏侯决然一把扶住她,她有气无力,脸若白纸,他眉头轻拧,四下环顾,便抱着她向一处平坦之地飞袭而去,将她盘腿而坐,推掌向她后背。
只要一想到夏侯子曦日渐憔悴的面容,她就气血翻涌,在埋头又喷出一股鲜血后,艰难地扭过头,扯出一抹生硬的浅笑,“我还死不了!救你王兄要紧!”
“如想救他,就别再说话!”夏侯决然低吼一声,纯阳的内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暮倾云的身体。
那股生命的源泉强制注入,让她苍白的小脸渐渐有了点颜色。
他收掌时,缓缓地扶起了她,向站在身后的残风与随从看了一眼,又打横抱起她,足尖一点,移步换影,已经越过那些正高兴往返的兵士头顶。
在半道上,他们遇到了后赶来的宛平郡郡守与郡尉,而终不放心的徐武也在其中,徐武与宛平郡的郡尉是同窗好友,当他们一听说赈灾物资如愿地找到了,全都喜不自胜,便一一告别,赶着去帮忙了。
硕和王府
他们到时,天已是大亮,看着闭眼沉睡,脸有泪痕的夏侯子曦,坐在榻前一张椅子上的暮倾云心一疼,喉头又漫上一股腥甜,从袖中摸出那粒赤焰丹来递给愁眉不展的莫无言,有气无力地道:“无言!你看看,这是不是那赤焰丹?”
莫无言愕然地望了她一眼,接丹药的手有些颤抖,这事太让他震惊,传说中的赤焰丹不光是真实的,还机缘巧合地被找到了。
他凑到鼻端仔细地嗅着,又走到窗前细看,少倾,便转过身来向暮倾云躬身抱拳道:“无言不能确定,这丹药的成份无言更是猜不出!”
她嘴角微微上翘,细如丝的声音,“给王爷服下!”
“王妃!”莫无言犹豫起来,如若不是,只怕只有一口气的夏侯子曦马上就会魂飞天外。
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确实不可信,而即使是赤焰丹,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第九十四章一惊一乍
暮倾云用足了劲站起来,拒绝了夏侯决然关切的搀扶,走到床头,双膝软软地跪在地下。
她发颤的手指缓缓地摸向夏侯子曦清瘦的脸庞,大眼一红,眼泪扑簌簌地滑落,抽泣一声,“曦!你说过,我们生死与共!你不弃云儿,云儿也不会让你孤单地走,黄泉路上与君相随!”
说完话,头便安祥地伏在他依旧如火烧的胸膛上,暗暗打定主意,他如发生意外,她将自行震断筋脉,闭上眼,潮起潮落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轻声吩咐,“无言、残风、黑虎、听着!如若王爷醒不来,就把本王妃与王爷合葬在一起!”
“王……王嫂!”
这决然的话不光让夏侯决然喉头一哽,更让几人大吃一惊,明白后,“咚咚!声响,他们全跪在了地下,潸然泪下,恭恭敬敬地向暮倾云叩了三个响头。
莫无言摸索着爬了起来,小心地撬开夏侯子曦干裂的嘴唇,喂入那粒丹药。
她仍是闭着眼,看似平静,可内心实则十分不安,正暗暗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没一会儿,夏侯子曦的脸如火烧云一般,五官难受地扭曲,身体也往外冒着腾腾热气。
有了反应,证明是丹药在起作用,她便被几人扶了起来。
她心惊胆战地看着,目光不安地闪向莫无言,嘴里道:“无言!这是好还是坏?”
莫无言久久不答,应该也在思索,但很快,他向暮倾云微微一笑,拱手道:“依无言看来,赤焰丹应该是依照以毒攻毒的原理,所以,应该是有作用!”
这话这让她悬空的心落了下来,可瞧着夏侯子曦越来越难受的样,不敢再看他一眼,嘴里茫茫然地道:“你不能死,你要活……”
几人傻眼看着,直至热气笼罩这屋,莫无言这才胸有成竹地把夏侯子曦小心翼翼盘腿坐好,袍裾一撂,他手掌向他后背拍去,试图助他一臂之力,却“轰”地一声被震得跌倒在床上,他一时怔住了,高兴之余,却全然没考虑内功不相当。
还是残风在这时望向夏侯决然,“王爷!我们王爷内功本深厚,想这相助之人若不是内力相当,实难相助,还请王爷助我们王爷一臂之力。”
被拉着的暮倾云也才从迷惘中醒悟过来,含泪的大眼望向一直呆站着的夏侯决然。
夏侯决然如大梦初醒,一步跨上床,双臂挽动,发出一声虎啸般的低吼,双掌向热气腾腾的夏侯子曦后背拍去。
“砰”地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流随即四下泛开,无形的杀气波激而来,纱帐高扬飘动,屋内的桌子椅子全都倒塌,屋子也有感应地晃了晃。
他们宛如两个绝世高手在对掌,当然也把床前守候的几人震得连连向后退去。
这在股气波的冲击下,暮倾云胸口顿时沉闷,快要窒息,迷糊间,仿佛又来到了往生台。
小鸟高旋,云雾轻拢,泉水叮咚,仙境中,她与他牵手而立,相视一笑,蓦然两眼一黑,身子便软下。
“王妃!”
扶着她的残风与黑虎手臂一沉,便焦急地喊了声。
莫无言的目光投来,并及时向他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们扶着她轻轻地向旁边的屋子走去。
夏侯决然在小屋一呆就是一夜,而这一夜下来,夏侯子曦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容色如玉。
窗外,丹霞似锦,绚丽多彩,艳丽缤纷,他在夏侯决然还在闭眼调息时翻身而起,向床上的他一拱手,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去。
那放在小屋门前的火炉子已经熄灭,上面还摆着一个药罐子,药罐的边缘残留着几片草药。
他推门进入侧屋,青纱帐内的女人安详地闭着眼,唇瓣苍白,青丝无光泽,额头还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眼睛红肿的玉儿见他进来,抹了把泪水,道了个万福,“王爷!奴刚给主子喂完药!”
没有谁知道他此刻的心揪着地疼,却一挥手,玉儿便躬身退出。
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形如死人,可他依然能听见,她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底。
他的指尖轻轻地向她还残余着药水的唇角试去,卧蚕眼一闭,滑落两行泪水,“云儿!我醒了,你怎么倒是倒下了?”
赶来的莫无言紧张地向他抱拳道:“王爷!王妃是受了惊吓,已无大碍,稍后便会醒。”
他扭过头,怒视着他,好似懂他的心思。
维持着施礼动作的莫无言叠加的手猝然一用力,青筋暴突,再道:“王爷!你刚死里逃生,切记三天之内不能使用内力!”
这就是莫无言所担心的,他生怕夏侯子曦一激动便忘了身体刚康复,用内力助暮倾云苏醒。
她在莫无言的话中慢慢地睁开眼睑,瞧着夏侯子曦那张愤怒的脸,顿时如沐浴在春风雨露之下,眸子如三月暖阳,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捏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丫头!你吓死我了!”夏侯子曦大手一动,反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掌中,心潮起伏,眼睛潮红。
她哽咽着,看着窗外无限大好的天气,细声道:“我想去湖边!”
“你刚醒来,还是不去吧!”他便心痛地道。
她抱歉地笑笑,眸光流转,努力地爬了起来,“不!我想去呼吸新鲜空气!”
湖面,波光粼粼,灿若锦绣。他环住她的小香肩长身玉立在湖畔,那搭在她肩的五指不时轻轻动动。
她如此急切地要来湖边,是因为记得这里能让她的心得到净化,垂下头,泪眼朦胧,“曦!有件事,云儿不想瞒你!”
他保持着那迷人的微笑,扭过头深情地凝望她,“什么事?”
她秀眉轻拢,说不尽的哀婉徘徊,“我想说……为了赤焰丹……我……我……”
下面的话难以启齿,可她心里藏不住事,特别是对他,面有难色的她头垂得更低。
他的心颤抖起来,早知道绝世丹药没有那么轻易拿到,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痛苦,佯装得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道:“丫头!几经生死,那尘世间在乎的事亦是没有那么重要!哪怕你不再是完壁之身,我也不会在意!”
尽管这话说得十分婉转,也表明心迹,可让她顿时瞠目结舌,急得小脸通红,“嗨嗨!谁说我*了?”
他眸光一凝,猝然把她扳正,面对自己,不可置信地问:“难道没有?”
第九十五章危言审问
暮倾云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便控制不住地掩住小嘴狂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泪水盈眶,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你多虑了,我只想说,那个矮冬瓜强行亲了我一口……还有,在与怪老头对掌时,残风又暴露了我的身份!”
她便背着小手,一口气把整个事情全说了出来,末了还指着他大笑不止,“真能想,如若是那样,我还回来干吗?”
夏侯子曦在一紧一松之间吐出一口气,欢喜地拥住她,墨眸如夜,嗔怪地道:“那你表情那么凝重干什么?我以为天塌了!”
“这还不天塌吗?”她高兴地抿着小嘴,喜不自胜,心中知道他此话的意思。
“其实,对于我来说,富贵荣华算什么,我弃之如敝履!我今生在意的只是你!你没事就好!”他欣慰的确实是她未受到伤害,可不是在乎那事。
她难过地垂下头,思绪潮起潮落,往事一幕一幕如放电影一般缓缓从眼前滑过,顿感十分疲倦,嗫嚅着嘴唇说道:“曦!我不想再卷入什么,只想与你平平安安地过此一生,我们回南疆好不好?要不,找个地方隐居也行!”
他忧叹一声,卧蚕眼涌动着难言的沧桑风云,艰难地点了点头,没有谁知道,他的心神早已疲惫不堪,眼睑一抬,又看着她额头上那新添的伤痕,心情霍地开朗,“我答应你!如若不能回南疆!我就带着你隐姓埋名,到大漠去隐居!”
“好啊!我最喜欢骑马了!无拘无束!”她当即幻想出一幅美丽的画面,绿茵茵如地毯的大草原上,她与他高兴地骑着马在蓝天下追逐嬉戏,小手连拍,大声相赞。
美人娇憨,俏皮可爱,连笑都透出一抹飘渺的仙味,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小脸,近距离地凝望,怎么看都看不够这张美胜天仙的小脸,轻轻地在额头烙下一个吻,唇瓣轻动,出来的话也温软悦耳,“云儿!你是老天派来的吗?你怎么可以这般可爱?怎么可以为了我不顾一切?”
她垂下眼睑,粉腮桃红,如飞上了两朵妖艳的桃花,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蠕动着唇道:“没什么啦!一切皆是由我而起!”
湖畔的小道上,残风与莫无言静静地看着他们,欣慰地互视一眼,两人转身向幽静的小道走去。
来到王府的地牢,看守的施礼后忙打开了牢门,莫无言率先走下潮湿的台阶。
地牢里的光线昏暗,火把的火舌不安地跳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而且永远充溢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与霉味,各种刑具应有尽有。
两个护卫见他们俩进来,忙起身抱拳施礼。
两人点了点头,便径直向关青碧的地方走去,而莫无言又折转身来,从众多的刑具里挑了把剔肉刀拿着。
残风没任何反应,他早已见惯,而且这审问犯人确实要有一定的手段,催毁不了对方的心智,休想从对方嘴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情况,更何况对方还是幽冥派的人。
青碧之所以一直未出现,却是被残风在半道上就抓住了,他点了她的穴,弃在一个隐蔽的草丛中,在回来时,就顺路把她带了回来,可一回来,他们全都心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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