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子曦淡淡一笑,背着手向大门走去,“是也不是,一举两得!”
“狗屁王爷,你成心消遣本姑娘吗?”
随着夏侯子曦的话声落,大骂声起,而一个白玉瓷茶杯砸在了他身后,这令他略停住脚步,却只是轻嗤一声,未做出任何反应。
第十六章火烧王府
休养了两天,玉儿下巴的肿消了,而暮倾云也感觉好多了,特别是头上的伤,一点也不疼,一只小鸟扑棱棱地从雕花窗外飞过,吃完午饭的她刹时心情大好,撸了撸嘴,便提着裙子就往外面跑。
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猝然从侧面闪出,身子严严实实地堵住大门,不亢不卑地拱手,异口同声地道:“王妃请止步!”
暮倾云伸了伸脖子,吃惊的她猛然忆起夏侯子曦的话,瞧着两个面无颜色的护卫,气不打一处来,习惯性地踢出一腿,可腿踢到护卫身上,护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小手暗自内敛收紧,猝不及防再击向其中一个护卫下颌,心里就不信他不会叫唤一声。
可小手一疼,就如击在钢铁板上,而这个中招的护卫只是头稍稍向后一仰,却又双臂示威性的一振,拉开马步瞪着她,看样子,意思是让她继续。
传说中的横练功夫!
暮倾云倒抽一口冷气,不甘心地对着两个护卫大吼,“去告诉王爷,本王妃要出去透气!”
俩个护卫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气死我了,这个死王爷……”
暮倾云气得在殿内走来走去,而玉儿也愁眉苦脸地望着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在她的咆哮声中,隐约传来一阵阵优扬悦耳的琵琶音。
她立即凑到雕花窗前侧耳聆听:这声音应该就在苑的不远处,细思之下,两日不见,他定是故意在苑的外面作乐,其目的可想而知,变着法地挑衅!
“死男人!放我出去……”这下,她放开了嗓子大喊,就是不相信他听不到。
没有多时,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空灵而细如蚊音的男磁音,是传闻中的秘音。
“再这样放肆,就给你的手脚戴上铁链。”
“王妃!别闹了!”玉儿从微微张开粉唇的暮倾云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惊恐万状地伸手拉住她。
花园里的一株大槐树下,夏侯子曦慵懒倦意地坐在一张白玉石桌子前,头顶茂密的树叶巧妙地给他遮掩住了阳光,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如明珠一般放着光、叫人移不开眼,愈加恍如谪仙。
桌上摆着几碟精美的小吃与一壶飘香四溢的佳酿,在他对面相距五米的地方坐着风情万种的绿竹,她正专心地弹着琵琶,而场中衣袂飘飘的杏花正如痴如醉地翩翩起舞。
夏侯子曦的手消了肿,虽隐见伤痕,可看起来仍是那么好看,他两指优雅地捏着个玉杯,杯子紧贴着线条分明的薄唇,眼睑美美地闭着,仿似正沉浸于美妙的音乐中。
杏花与绿竹一个媚眼跟着一个媚眼地交替抛给他,可他除了闭眼听音律就是冷脸喝酒,丝毫不解风情。
投射在身子上的稀稀拉拉阳光忽被人狠狠地摄起,夏侯子曦警觉地扭头一看,倒也不惊讶,在情理之中,只是淡淡地问:“王妃又玩什么新花招了?”
来人正是暮倾云卧室门口的两个护卫中的一个,他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水,想是心中焦急所致,“王……王爷!王妃……”
夏侯子曦在护卫结结巴巴的话中嗅到一丝不平常的味,不由得急问:“到底怎么啦?”
护卫一脸的惶恐不安,维持着施礼动作道:“王爷还是快去看看吧!”
夏侯子曦瞪了他一眼,只得起身向圆月亮门走去。
雅兴正浓,夏侯子曦突然退场,杏花与绿竹面面相觑,眼巴巴地喊了声,“王爷!”
寝殿内,暮倾云嚣张地站在软床榻上,手里拿着已经被点燃的烛火,那头青丝由于刚才的胡闹稍稍凌乱。
“那个花心大萝卜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本王妃就把这房子烧了……”
玉儿与梅儿手慌脚乱地不停相劝,“王妃!小姐!奴求求你,你别……”
“你可真大胆,居然敢火烧王府?”夏侯子曦背着手风轻云淡地站在门口,幽深的美目里闪过一抹嘲笑的流光。
这猛然一瞧见夏侯子曦到来,暮倾云反倒是一愣,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有点慌,却又不是害怕的那种,于是,为了解这尴尬,她习惯性地伸手扶了扶额头的发丝,声音很尖,“你来得正好,今日若不放我出去,我就烧了你的王府。”
“哼!那你就烧吧!反正王府的房屋构造也不是那么严密,最多就是烧了你自己的栖身之处,到时,本王就请你去住猪圈!”夏侯子曦连门都不迈,仿似一点也不在意。
“你……猪圈就猪圈!我就烧了你的王府,看你怎么办?”暮倾云急眨了两下眼睑,没想到夏侯子曦不怕威胁,她在情急之下,手中的火烛作势向锦被凑去。
“别手下留情!”夏侯子曦冷嗤一声,话虽激着她,却猝然大手一抬,只见一股凌厉的剑气直袭暮倾云拿烛的手腕。
“啊~~!”她的手腕一疼,当即甩了烛火,并发出一声尖叫。
裙裾下的火苗在眨眼间很快腾飞,而易燃的粉色纱帐也“腾”地一声被惹燃,本是出于嬉闹的她刹时就被大火包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火!着火了……”
榻上的她裙裾着火,平时思维反应挺快的她只懂得在软榻上尖叫,忘记了跳下榻来避开大火,其实,也不能怪她,那纱帐燃烧速度之快,就是一秒间的事。
雪色人影如一只雪鹰一般穿火而来,带着一股凉风,也带着一股超世脱俗浓郁的墨香味,暮倾云只觉得火光一晃而过,紧接着便凌空飞起,青丝拂面,她在惊慌之中仰望着那张仍是冰冷如雪的脸。
好美,好有诗意!
他搂住她在空中旋转了两个圈,华丽丽地落到殿门前,对上她那双灼热的眸光,却讥笑地问:“你花痴?”
暮倾云这才如梦中惊醒,真想狠抽自己一个耳光,小脸一红,奋身跳将下来,并与他拉开二米远的距离,心情非常好,骄傲地仰望着他,“现在出了这房门,你的禁足就解除了吧?”
“王爷!你就饶了王妃吧!”跟随而来的绿竹向夏侯子曦福了福身子,又向暮倾云施礼。
这女人从上次被教训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今日心怎么这么好?暮倾云愣愣地看着绿竹,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七章婚前发泄
忽感觉腿有点热,低头一看,却是残存的火星被风一吹又死灰复燃,她忙伸手拍去,而殿内,早有护卫与太监冲进去扑灭了榻上的火,那火势虽凶猛,却是易燃的纱帐所致,所以,纱帐烧完,也就很快被扑灭,但虽没烧着什么,可榻上的被褥这些的全都被不同程度的损坏,已经不能再用。
夏侯子曦唇角一勾,无事一般拂袖而去,微风中传来他的话,“禁足解了,可今晚就睡光榻,不然就睡猪圈!”
气早消的暮倾云冲着夏侯子曦的背影伴了个鬼脸,“光榻就光榻,谁怕谁!只怕是猪想与我同榻。”
绿竹在这时接过玉儿手中的茶盏,茶水面上有几朵白色舒展花瓣的茉莉花,她的手轻轻地拂着上面冒出的袅袅热气,小心地递到暮倾云面前,“王妃!真没想到王爷这样子对你。前些时候是贱妾的错,请王妃大人不要记小人过。”
暮倾云虽不想与绿竹多说话,可瞧着她一脸的诚恳,何况刚才的大闹,早就觉得口干舌燥,也就接过茶水喝了几口,绿竹十分热情,拉住她亲热地闲聊起来,真如姐妹一般谈笑风生,而大多是说一些以前在烟花楼如何的风光,恐也是想在暮倾云面前显显摆,对于这,暮倾云倒也不反感,反正穿到古代,就顺势了解了解也无害。
从绿竹的话中,她知道了她们虽是风月场所的人,确也有些小后台,但听来也就是些所谓的地痞亦或是吃软饭的而已,没有多久,绿竹便称头有些晕,在施了礼后,摸着头洒了一路的香风风吹扬柳地离开。
其实,暮倾云也觉得有点舒服,正巴不得她走,可就在迈在门槛时,猛然听到一阵怒斥声,急扭头,回廊的拐角处有红纱飘飞,不用想,她就知道是红玉。
“竹子!你倒是会做人情,是跑来安慰还是想来勾引王爷?”
“没有。说那儿的话……”
暮倾云听到这儿,便不想再听下去,知道红玉是一个典型的醋坛子,只是这女人的醋性也太大,竟然连与她一同进府的姐妹醋也要吃,她无奈地耸了耸,撇撇嘴迈进殿去。
殿内一片狼藉,玉儿与丫鬟们正收拾着,而无奈,便坐在座榻上翻阅起书来。
湖风悠悠,阳光下的碧水湖波光粼粼,五彩纷呈,灿若锦绣,如画中色,又如梦中境。
从云绣苑出来,夏侯子曦就径直来到湖边,他长身挺拔,背手而立,半束缚的齐腰青丝飞扬,梨花冰绸雪袍被湖风吹得飘飘飞袭,愈加冷峻不凡,仙姿卓越。
玉儿从花径小道急跑了过来施礼道:“王爷!快去看看……”
夏侯子曦的心一咯噔,不耐烦地回头大喝,“又怎么了?”
“王爷!王妃好像不行了……”
他冷笑一声,暗道女人比他还能折腾,刚没一个时辰,就玩起了新花招,依然看着湖水,淡漠地问:“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玉儿一撂裙裾,双膝直直向地下跪去,泪水涟涟,“王爷!王妃她……她面苍青紫,晕死了过去……”
真是前世的冤家,刚才还生龙活虎地要烧了王府,这会儿又不行了。夏侯子曦在玉儿悲伤的哭声中只得又折转身向云绣苑走去。
里面早传出丫鬟们撕心的哭喊,小少女直挺挺地躺在座榻上,小脸透出淡淡的紫色,唇角有一缕同色的血丝溢出,而几案上还摆着本翻开的书,可见她是在看书中突然倒在榻上,她这次又如上次一样,仿似已无生命征兆。
夏侯子曦静静地瞧着,眉头越纠越紧,转瞬疾如风奔出,直取莫无言的药房。
莫无言站在一排药架子前,细长的手掌中有一个小盒子,正专注地看着那盒子里的几粒黑色药丸。
怒火飞腾的男人一步踏进,一抬手,便冲着莫无言的头狠抽去,强大的力量让毫无防备的莫无言失控地扑向药架,与药架子一起摔到在地下,并砸起一团薄薄的尘雾。
夏侯子曦的动作并没有停歇,一气呵成,转瞬拎起表情错愕的莫无言,两指疾如风地掐在他脖间,很大力,厉声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没得到本王的允许,你敢动她?”
头发凌乱的莫无言被迫仰着头,却艰难地向夏侯子曦坦然一笑,“无言不敢!王爷的救命之恩,无言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剔心毒’不是无言所下。”
原来莫无言系江湖上威门赫赫的莫门后人,莫家一门毒技医术堪称一绝,也因莫无言父亲不肯随意救治人而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士,终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全家惨遭灭门,幸得夏侯子曦正巧路过出手相救,莫无言这才得已苟活下来。
“你唬本王?”夏侯子曦卧蚕眼一眯,杀气横溢,“这药房处在迷宫之中,除了你我以及残风,无人进得来!”
莫无言挑了挑眉,眼睑垂下,“王爷你忘了吗?剔心毒不光能致人死!”
夏侯子曦指尖松了松,转眼间撤了大手走到屋内侧面的墙,伸手向那粗糙的墙面推去,只见看起来与周围一样的墙面很快现出一个四方形的空洞,却是一个巧妙的机关。
他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从盒中取了粒白色药丸,冷冷的眸光如两把利剑,对面站的人一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显得十分心虚,而他的大脑在这刻闪过几个念头,突然道:“你带了外人来!”
莫无言不答,只是眸光投向不远处的大门。夏侯子曦嘲讽似地笑了两声,很快向大门闪去,而莫无言眉头一拧,随即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王爷!你可别忘了答应无言的事!”
他止住脚步,仿似在思忖,但只几秒,便又飞一般地向曲折的小道飞袭而去。
撬开暮倾云青紫的唇瓣,喂入那粒白色的救命药丸,见她嗓间一动,夏侯子曦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他眼里有闪动的泪光,却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脑海里又忆起刚才莫无言的问话,他一度沉浸于刚接到圣旨时的情形……
那时的他,瞅着小小身材的暮倾云,疾如风地来到药房,控制不住地向正闭关的莫无言咆哮大吼,“为什么?难道是作茧自缚?为什么偏偏要特赦她,为什么还要把她赐给本王?她能做妻子吗?”
“王爷!反正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无遗!这样吧!把她交给无言!”
夏侯子曦双眸怨毒,霍地扭过头逼近他一步,“你敢打她的主意?”
“无言不敢!无言一生只对炼药有兴趣,这王爷不会不知!”莫无言意外地睁开眼来,又道:“她对于王爷来说,只是个累赘,但对无言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我们莫家秘籍里曾记载过,身子停止生长的人,是炼成不老丹药的药引,到时,不老丹药加上王爷一身盖世的武功,不称霸夏侯国都不行!”
第十八章惊心动魄
时间在夏侯子曦的遥思中飞快地流失,而躺在他膝上的暮倾云却在不知觉中有了呼吸,脸色也逐渐红润。
房门被轻轻地叩响,陆福的声音传来,“王爷!绿竹夫人的丫鬟来禀报,说夫人不知为什么全身突然溃烂,让王爷过去瞧瞧。”
夏侯子曦牙一咬,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抬头大吼:“她自作自受!”
稍稍停顿,又冷声吩咐陆福,“让无言去善后吧!”
暮倾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感觉身子软似棉花,一点力也使不出,只得还是躺在夏侯子曦的膝上,任那股墨香味侵袭,她怨天尤人地道:“我怎么这样倒霉?为什么总是霉运不断?可我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夏侯子曦第一次觉得有些对不起这睁着淡蓝色双眼的小女人,黯然神伤地道:“丫头!对不起……你没事了!”
暮倾云胸口一阵地大幅度起伏,‘丫头’这句称呼又刺激了她,她不能忘了临死前在大脑中发过的誓言,指尖动了动,这分秒间,她想撕了他,但无力,从未有的无力,“你走吧!我累了!”
夏侯子曦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就在这时,恰好陆福又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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