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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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绾-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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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快因水浸而花,可信的内容简单,因此仍是看得很清楚,一目了然。

看完后,内心遏制不住的悸动,一声绵长哀叹响起,她难过是把信揉成一团捏在手心,感到天昏地暗,长久而怔怔盯着几案上的那本书发呆。

这是一封迟来的信!若这信早一点到手中多好,那她也不会因此而失去孩子!

东城门口,她也不会死了心,更不会因为恨极了夏侯子曦而向夏侯一落提出秘密南征一事。

如今,好像一切都太晚!

大战一开,不管成功与否,爱民如子的夏侯子曦决不会原谅她!

她打了个颤,仿佛看到了黑土地上鲜血印染,血雨腥风,堆积如山的尸体,而那白衣飘飘的男子悲戚地站在风萧萧的战场中,无奈而黯然。

当时只是恨极了他,全然未想到这事的后果严重,“我是不是太恶毒……他再也不会要我了!”

她失神地伏在几案上,泪水哗啦啦地滑落,霍地站了起来,立马想飞到南部去阻止王荟宣旨,可王荟昨日就已经出城,还来得及吗?

第二日,暮倾云又巧言地向夏侯一落说要出宫去就近的风景区玩玩,说来京城好久了,都没好好玩过。

夏侯一落昨夜睡得很香,那心里所编织的美梦也让他以为与暮倾云有了好事,反正美人已经到手,他没有犹豫与怀疑,一口答应,只是叮嘱周平跟着。

只要让她出宫,什么都好办,她仍是穿着那身白衣男装,这次,没骑马,坐上小轿向闹市而去。

下了轿后,让轿夫不必等,带着也换了便衣的周平在街上随兴地大吃大喝一顿后,没去什么风景区,就带着他向天下第一赌坊走去。

“公子!不是要去风景区游玩吗?怎到了这儿?”周平一瞧眼前闹哄哄的赌坊,皱着眉不解地道。

“出来游玩,随兴了!”她便不悦地瞥了眼周平,怪他人死板。

这话也对,周平便没再说话。

赌坊里,没见着刘莞,只是时常跟在刘莞左右的肖义与袁木两个中年打手迎上来。

她装着不识他们,抖开手中墨扇,嬉笑着大声道:“这里今天人很多嘛!”

肖义与袁木看着长得粗枝大叶,但跟随刘莞时间长了,心也挺细,一眼就认出了衣着不改的她,而且又见她身边站着个眼光凌厉,气场威武的男子,不用想,定是皇宫里的侍卫。

他们俩忙哈笑着拱手上前,也佯装着不识,言语中透出几分诱惑,“公子若有兴趣,可参与参与!”

“可本公子没玩过,也不会玩!”她不好意思地一收折扇,突然扭头向四周视察的周平道:“今日反正是出来玩耍,你也不必拘束,就大胆地去玩吧!”

宫中的侍卫乃至宫人在闲时也爱凑在一起赌几把,所以周平也颇爱,刚一进来,心就乐开了花,可他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城府地打量,猛然听闻暮倾云的话,受宠若惊地拱手向她道:“不用了,公子若要玩,小人看着就行。”

她从怀中摸出两张百元银票递给袁木,示意换成碎银,眼里挟着不可拒绝的流光看向周平,“你先玩几把,我看看!”

周平犹豫着,这太不合常规了。

肖义忙向一个端茶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忙放下茶水,端了把干净的椅子向喧嚷的一张桌子凑去,嘴里大声嚷嚷,“让让!腾个地方!”

暮倾云未管周平答不答应,兴高采烈地就向那椅子走去。

周平无奈,也只得跟随。

虽走桌前了,但周平怎么也不敢上去赌。

暮倾云偷瞟了眼肖义。肖义便笑着把周平强拉着坐在桌前的长凳上。

暮倾云会心地一笑,久在赌场来的人,只一个眼神便明了。

现在,周平坐在往前一点的桌前,而暮倾云则大大咧咧地跷着腿坐在向后一点的旁边,俨然一个尊贵的观赏者。

“各位!下注了!”

随着伙计的吆喝声泛开,哗啦啦的抛银子声就响起。

周平接着一脸巴结的袁木递来的银子,犹豫地看了眼暮倾云,小声地道:“公子!还是你来!”

她敛了那份兴奋的笑意,严肃地盯着周平,低低地斥道:“让你玩你就玩,别废话,这是命令!”

周平只得硬着头发向心中早想好的地方甩出一锭银子。

赌场里的道道很多,既要赚钱,又要来这里的客人看不出端倪,而又要客人沉迷于这里不走,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点甜头。

两把下来,周平在赞赏声中赢了不少银子。

暮倾云看似兴趣更高了,折扇一拍掌心站了起来,嘴里大声地叫嚷,“周平!你手气真好,一定要给本公子赢多多的银子!”

周平也完全融入了赌的气氛中,没有那份拘谨了,放开本性豪赌起来。

她凑到一直站着身后的肖义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肖义随后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换了袁木近前来相陪。

一翻大赌下来,周平连输几把,他虚汗沁透了内衣,怯怯地向暮倾云道:“公子!还是你来玩,小人的手气不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点醒相国

暮倾云恰在此时用扇子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把几张银票递给袁木,慵懒地道:“本公子都困了,怎么玩?”

“那小人陪你回府吧!”输钱兴退,周平巴不得赶紧从这儿脱身。

“你玩的你,本公子要休息一会!”暮倾云把周平按在长凳上坐下,转身向换了银子来的袁木道:“带本公子上雅间休息!”

“公子楼上请!”袁木赶紧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平又要跟随,孰不知她突然转过身来,气度不凡地盯着他,扇子向他肩头拍去,暗喻道:“瞧人家这态度多好,你可别给本公子丢人!”

说完这话,转身就朝楼梯大步走去,留了个风度翩翩的背影给周平。

“走走!你家公子都发话了,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伙计又上来推着周平向桌前走去。

雅间里

暮倾云回头时嬉戏之色已敛,郑重地向随后进屋的袁木道:“刘莞走了吗?”

袁木躬身抱拳道:“禀姑奶奶!老板带了几个人昨日就出发了。”

她焦躁地舔了舔唇瓣,沉思片刻,从袖中摸出一方罗帕来递给袁木,“你即刻出发,火速赶到平塘郡,把这手帕交给郡尉徐武,传我的话,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赶往南疆的王荟,而且此事重大,一定要做到。”

袁木一愣,迟缓地接过手帕来,那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云字,“王荟?”

“对!王荟!徐武知道这人!”袁木不可能知道朝廷官员,但徐武定能,她不能分身,所以只得把这事拜托给徐武,看着袁木转身。她又道:“若事情败露,就让徐武投南疆去!”

“是!”袁木又应了一声,就听得她又道:“不要从大门出去!”

袁木略一沉吟。向通往李月素的回廊跑去。

她落下了心,抬头看看窗外的日头。一个纵身跃到青瓦上,躬着身子向高低起伏连绵不断的青瓦急速飞袭。

京城的富豪酒楼,地处达官贵人府第与闹市相交地段,装修奢华,古朴古香。

现买了身深蓝色锦缎衣袍的她一步踏入,敏锐的大眼便瞟向四周。

三三两两坐着喝茶吃饭的人皆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身份不低,可能有官员,也有富贵人家的子弟。

幸而她衣着不显眼,所以。并未引起坐在大厅里的人注目。

她快速走到柜台前,向抬头看她的老掌柜道:“东方家的客人!”

老掌柜立马堆出浓郁的笑来,警惕地望了眼四周,小声地道:“二楼丁香房!”

她点了下头表示感谢,一撂袍裾向旁边的楼梯快速爬去。

丁香房里。一身便服的东方靖早候在那儿。

她特意用了块白纱蒙面,装着男人的步子迈进,豪爽地朝他一拱手,也不废话,径直道:“王爷因大将军义弟的事远走东部支援。但走得急时,全然没有考虑后果,相国可曾为王爷考虑过?”

东方靖一脸疑惑地看着轻摇折扇的她,虽给夏侯子曦传过书信,但他不知那信的内容,也不知道王妃就是现在的香妃,而蒙了面纱的她更是看不见庐山相目,此话更是让他费解,而来时,也疑惑重重,东方兰可从未让他到酒楼来过,“你不是兰儿派来的人,你是谁?”

“我是什么人你就别管了!”她瞟了眼皱着眉头的东方靖,走到圆桌前坐下,风轻云淡地倒着茶水,“相国!王爷依了相爷的话这般一走,皇上若是知道不但不会高兴,恐还会怪罪王爷无视之罪!”

“这……”东方靖一时陷入沉思中,当时情况紧急,他未思考后果,这眼前人一提,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相爷!你为官多年,最了解皇上的脾气不过!王爷为了国家着想,为了义弟两胁插刀,相爷不可不为王爷着想!”凭着东方靖时亮时暗的眼眸,暮倾云知道点拨成功,称呼便改了,恭敬起来。

自夏侯子曦走后,捷报虽没传来,但也没恶讯,想这一切全是夏侯子曦到了东部的原因。

她又道:“硕和王爷众所周知在皇宫遇刺失踪,皇上也向全民昭告,说他已故,这点,相国可说王爷被人所救,又身不由已被手下带回南疆,再听闻东部有战事,便没顾身体没康复,支援去了。”

东方靖一愣,眼前的这位公子观身材长相年纪不过十多岁,不光语出惊人,好像还对整个事情很是了解。

他眸光聚拢,警惕地瞪着侧身对他的暮倾云,真想一把扯了她蒙住面庞的雪纱,“阁下是谁?怎知这么多事?”

“这事重大,关系硕和王爷一生!也会关系到相府的安危,相爷恐要斟酌言词!”她未答他话,知道一句话不慎,定会惹怒了一心要除去夏侯子曦的夏侯一落。

“相爷!我不光知道这些事情,还知道信号弹与相爷夜见王爷的事,相爷不帮忙也行,王爷有难之时,相府定也要满门同为陪葬!”暮倾云生怕人心险恶,东方靖会不尽力而为,话便挟着威胁之意。

“这……”东方靖刚才确实在犹豫不决,身为两朝老臣,他再清楚不过夏侯一落与夏侯子曦之间的纠葛纷争,可这信号弹与夜见的事一提,立感让他打了个寒战。

话已至此,她相信东方靖是个聪明人,“相爷记住一句话,东方家的荣耀与王爷维系在一起!”

东方靖死死地盯着暮倾云,尔后笑了笑,意外地向她拱手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她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东方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不甘心地问:“阁下是谁?可否相告!”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若要问,就当是王爷的一个知已吧!”她神色一暗,身份已成了心里不能解的疙瘩,更不便道明。

“知已?”东方靖眼睁睁地看着她出门,那后抬的绣花鞋从袍裾中一亮,让他愕然地睁大了眼眸,怪不得说话刻意憋着嗓子,身材纤细,原来是个女子。

他如渴了一般伸手抓起暮倾云刚倒好的茶水仰头饮干,吟笑着道:“红颜知已!”

暮倾云出了酒楼,来到一个小巷子,麻利地脱了罩着的衣袍,又摇着折扇向来时路走去。

一路行来,心情极好,脚步也轻盈,快到赌坊时,不经意间就抬头望见了李月素。

二楼的雕花窗前,李月素手拿了件衣衫,正翘首远眺着通往皇宫的大道。

幸好她没走大道,而是从小路过来,因而李月素并没有看见她。

她赶紧低头闪身躲进就近的屋檐下,猛然一抬头,又瞅见对面的酒楼里一袭便装的夏侯一落手把酒盅,正如痴如醉地盯着隔街的李月素。

他凤眸喜光流露,宛如在欣赏一件宝物,也显然不知道暮倾云在这家赌坊。

暮倾云心头大惊,不由又抬头向毫不知情的李月素看去。

李月素仍旧梳了个简单的堕马髻,一根浅蓝色柔姿纱带系在髻上,身着褙子浅蓝色半截裙,有一股浓郁的小家碧玉味道,比起梅芳来,另有一番说不出的柔情似水韵味。

如果说梅芳如一株默默绽放的幽兰,而李月素则是一簇新清悦目生命极强的浅蓝色鸢尾花。

他怎么这样?

这一次,暮倾云敢肯定,夏侯一落定不是跟踪她来的,有可能是上次跟踪来到这儿,冷不丁见无意到窗前的李月素,因而就有了赏街景的谎话。

她秀眉一拧,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思虑再三,又拐入旁边的小巷,轻车熟路地跃上屋顶,沿青瓦向赌坊的雅间飞袭而去。

急切地出了门来,来到一楼,唤过去相府传口讯的肖义,沉声吩咐,“肖义!李小姐不能住在这儿啦!马上把她送回平塘郡去!”

“李小姐不走怎么办?”肖义昨日早随刘莞去见过李月素,他面有难色地道。

她回瞪了一眼肖义,低斥道:“绑也要把她绑走!”

“是!小人遵命!”肖义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忙拱手应着。

被人围拢的周平看来手气不错,面前一大堆银子,他眼角余光突然晃见暮倾云,红着一张脸急忙站了起来,跑近了施礼,“公子休息好了?”

她点了点头,折扇敲击着周平的肩头,赞道:“手气不错!但今日就到这儿吧!”

周平巴不得这样,当即点头。

早有伙计换来了银票,周平接过后递给暮倾云。

暮倾云便没接,全赏给了他。

他又感谢地抱拳,便与暮倾云一前一后迈出门去。

暮倾云一步迈出门,抬头的瞬间,就蓦然欣喜若狂地大叫一声,“皇上!”

她没顾相送出来的肖义如何惊诧,疾步向对面的酒楼跑去,而且也只有当面认出夏侯一落,让他顾及她所想,才能有所收敛。

周平一愣,那二楼面露讶色的男子正是夏侯一落,他也跟随着暮倾云跑去。

夏侯一落选的这家酒楼生意清淡,没有几个人,也就是残阳极

爱喝酒的那家酒楼,确实是赏街景赏美人的好地方。

第一百九十三章右相表演

暮倾云很快找到夏侯一落在的那间屋子,她唐突地推门而进,就见一脸尴尬之色的他正慌乱地迈步向门边走来,而他的身后跟着凌风。

“皇上!你又偷偷跟踪人家!”虽知道他不是跟着她而来,是特意来赏美人,她还是这样说。

“是啊!没有!”夏侯一落脸上掠过惊慌之色,前言不搭后言。

暮倾云轻盈地跑到窗前,没敢靠太近,怕还站在窗前的李月素看清是她,只是略看了眼,就急跑回。

她拉住夏侯一落的大手轻摇,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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