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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边城。
这里跟边国临近,属于极寒的地带,尽管穿着最厚的棉衣,可是冷风还是嗖嗖的往衣领里面灌。
云冽辰站在城墙,巡视着站岗的将士,风雪中,将士的身影,都如苍松般挺直。
流水跟在他的旁边,眉头皱的很紧,“王爷,属下觉得,事情不对,彭将军带领十五万人马,根本没有按照原路线行走!”
云冽辰摇头,“他若是按照原路线行走,就无法顺利的到达贺州!”
“可是这样,我们一千人岂不是孤立无援?”流水继续问道。
“就要让边国的军队,觉得我们孤立无援,这场仗,才好打!”云冽辰盯着远方的苍茫白雪,俊美的脸上,带着刚毅之色。
他巡视了四周,冷声命令,“传令下去,今天晚上申时晚饭,辰时休息,子时随着我一起袭击敌军的粮草库!”
“末将领命!”流水行礼,抱拳离开。
军帐内,冷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这样的帐篷,太过简陋,简陋到跟幕天席地,并无区别。
索性云冽辰一向不是贪图安逸的人,他在军帐内,自己点起了烛光,就着烛光看书。
当看到第三十多页的时候,帐外响起了军号声,接着流水脚步匆匆的走进营长。
他看着穿着单薄长衫的云冽辰,眉头皱紧,“王爷,边国的军队,似乎发现了我们,所以发起了进攻!”
“对方有多少人?”云冽辰站起身,取下铠甲和长剑。
“不清楚,目测在一万以上,王爷,不如我们撤退吧!”流水劝道。
云冽辰摇头,“仗还没有开始打,就先撤退,这样影响士气,传令下去,迎战!”
流水站在那里没有动,“这个仗,要怎么打?我们只有一千人,彭将军的大部队,还在遂州!”
“不知道怎么打,就硬打,埋伏三百人在营帐外面,这三百人只需要呐喊示威,等必要的时候,放火烧了营帐!”云冽辰已经穿好了衣服和铠甲,手持长剑走了出去。
流水将眉头皱的更紧,他脸色凝重,握着长剑的手,手背上青筋暴露。
若是按照王爷的计策,虽然可以将敌军的一万人歼灭,但是帐内迎敌的七百人,就是绝无生还可能了。
这一场仗,未免太过惨烈。
边国、军队冲进营帐的时候,潜伏在营帐周围的云水国将士,忽然出现,将大批的边国、军队,堵在了营帐内,杀的片甲不留。
可是后面又涌出大量的边国、军队,这个时候已经不叫战争,而是屠杀。
云冽辰的长剑,一剑一个,可是边国的人数,实在太多,他杀到手软,都没有办法将所有人杀完。
这边他已经杀红了眼睛,那边流水也快要支撑不住,他一剑刺死了一个边国的将领,救了一个自己的兄弟,浑身是血的靠近云冽辰,跟云冽辰背靠背。
“王爷,撑不住了,快让外面的兄弟放过吧!”流水嗓音嘶哑,因为杀戮,那双眼睛变得猩红。
云冽辰长剑一挥,离他最近的一个敌军,被他杀死,他咬牙,“撑不住也要撑,边国的一万人马,还没有完全入帐,给我杀!”
他飞身而起,长剑宛如有了灵魂,所到之处,倒下一片尸体。
在这样打下去,他快要力竭了,只是他不能倒下,他若是倒下,那死掉的兄弟,就真的白死了。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部都是边国的人马,十个或者更多个人,对付着一个云水国士兵。
不过他带的人,都是训练有素,在这样的围攻下,丝毫不显慌乱退却。
终究是以少战多,越来越多的,云水国将士倒下,更多的边国士兵冲了进来。
他见时机差不多了,长啸一声,衣袖中放出璀璨的焰火,接着周围发出了冲天的喊杀声。
那些守在周围的将士,已经看不过去了。鲜血激发了他们的仇恨,一具具倒下的同袍尸体,让他们宛如脱笼的野兽,嘶喊着杀向中间的边国敌军。
边国敌军慌张起来,他们分不清外面埋伏的有多少人,那惊天动地的嘶喊声,宛如地狱来的凶兽,让他们双腿打颤。
云冽辰高呼一声,“杀啊,我们的十五万援兵到了——”
顿时,所有人士气大振,边国的军队,开始慌忙撤退,外面的三百人,潮水般涌了出来。
有些边国士兵,一听说十五万人,立刻吓的屁滚尿流,这里只是一千人,已经打的他们士气低落,若是再来十五万,那简直要将他
们生吞活剥。
不少人开始丢盔弃甲,慌忙逃窜,而云水国的伏兵,则是如割白菜一般,一刀一个。
战争结束,等边国的俘虏,听说伏兵只有三百的时候,悔之晚矣。
云冽辰用一千人马,生生的杀了他们三千人,俘虏五百,逃的不计其数。
这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云冽辰的一千人,只剩下五百,地上遍布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营帐,他分不清,那些是自己兄弟的鲜血,哪些又是敌人的血。
行走在尸体间,云冽辰心凉如水,寒风呼呼的刮,带着白毛雪,让人有种凄凉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看着京城的方向,眸中是同雪一般的温度。
流水上前,抱拳道,“王爷,军中有内奸,我们的行动,似乎对方了若指掌!”
云冽辰摇头,叹息一声,“不是军中有内奸,是彭将军,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了边国!”
流水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想让我死!”他淡漠的说道。
PS:马上就到婉璃战邻国的剧情了,大家甭要着急,咱们慢慢来!
☆、142
他站在那里,看着京城的方向,眸中是同雪一般的温度。
流水上前,抱拳道,“王爷,军中有内奸,我们的行动,似乎对方了若指掌!”
云冽辰摇头,叹息一声,“不是军中有内奸,是彭将军,将我们的计划,透露给了边国!”
流水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想让我死!”他淡漠的说道燔。
流水重重一震,那刚毅的脸上,满是怒色,他咬牙切齿,手中的长剑,捏的紧紧的,手背上沾染着鲜血,青筋暴露,狰狞无比。
他狠狠的道,“这个老匹夫,我去杀了他!窠”
云冽辰睨了流水一眼,眸中带着不耐之色。
“他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而已!”云冽辰淡漠的道。
流水回头,看着自己仅剩不到五百的军队,皱眉道,“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若是这个时候撤离,就会被扣上一个逃兵的帽子。若是不撤,边国的大部队来了,我们只有拿五百人拼杀十万人!”
云冽辰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只能撑下去了,就如你说的,若我们现在撤退,只会被扣上临阵逃脱的罪名!”
“可是……”流水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云冽辰打断,他看着不远处的哀鸿遍野,淡漠的道,“打扫战场吧,好歹,这场仗我们也算胜利了。估计边国的拓跋颡,暂时不会再来进攻!”
流水点头,去一边打扫战场。
经过这一仗之后,云冽辰带军队退到了贺州的智明山上,他在当地剿了两拨土匪,将土匪收编,这样他这边的人手,又增加到了一千人。
智明山,易守难攻,云冽辰相信,只要彭帅虎有心打赢这场仗,就一定会赶来这边,跟他的一千人马汇合。
而云洌阳的计谋,彻底落空,他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去蝴蝶谷作为诱饵。
因为明显,彭帅虎带的十五万大军,还在慢悠悠朝着这边赶来,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带着人出去诱敌,也是死路一条。
守在智明山上,每日的练兵,派人去山下收购米面,囤积粮草。
他原本以为,拓跋颡不会这么快攻过来,可是这一次,明显他错了。
拓跋颡早就得到云冽辰被孤立的消息,他们在战场上,也算是老对手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将他歼灭的机会。
十万人马,浩浩荡荡扫平边城的时候,彭帅虎还带着大军,在甘州吃喝玩乐。
不是他贻误军情,而是他必须在云冽辰死了之后,再出兵贺州,这样才能既除掉云冽辰,又打赢这场战争。
所以路上,他带着的军队,吃喝嫖赌,无所不作。
而贺州这一边,边城失守,接下来就是龙珊冠了。
若是龙珊冠再落入拓跋颡手中,那么整个贺州,岌岌可危。
智明山上,云冽辰站在那里,他穿的很薄,风吹的他衣袂飞扬,墨染的青丝,在脑后与白雪交织。
他仰头,看着不远处那苍茫的山色,斜入云鬓的剑眉,皱起一个完美却忧郁的弧度。
流水从后面跑了过来,“王爷,拓跋颡已经带人直逼龙珊冠了,龙珊冠的百姓,已经开始转移,大家都预料贺州快要失守了!”
云冽辰摇头,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流水单膝跪地,“王爷,要么我们战死沙场,这样能落的个流芳百世的名声,要么我们撤吧!”
云冽辰苦笑,“就算我们战死沙场,怕是也无济于事,彭帅虎的军队,还在甘州,离这里起码三天的路程,贺州,怕是要保不住了!”
流水站起身,俊朗的脸上,是一层浮雪,他艰难的道,“王爷,我们逃吧,皇上这是,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不,不能逃,我们死守龙珊冠,只要拓跋颡的军队敢来,我们就埋伏起来打,让他夺贺州,也要付出血的代价!”云冽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后方,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子跑了过来,魁梧的男子,是他在当地收服的一个土匪首领,叫做雄奇。
他手中拿着短刀,依旧穿着土匪的衣服,嗓门很大,“王爷,王爷,贺州的百姓,送来了不少粮草,解决了我们军饷的问题!”
云冽辰赫然转身,皱眉看着雄奇,“胡闹,谁让你们接受百姓的粮食?贺州贫瘠,当地的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饱饭,已经算是富裕之户,你们拿了他们的粮食,他们怎么办?”
雄奇低着头,不说话,是那些百姓自己送上来的,关他什么事。
云冽辰上前,拍拍雄奇的肩膀,“还回去,我们再难再苦也不能要他们的一糠一菜,不然就跟土匪,没有什么两样!”
雄奇这才抬头,“王爷,我们打仗保护他们,他们送粮食给我们,这天经地义啊!”
“你老实跟我说,那些粮食,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吗?”云冽辰犀利的眼神,扫视在雄奇的身上,雄奇低着头
,一言不发。
确实是他用了一些小手段威胁了他们,可是他们都要逃走了,那些粮食留在那里,只能被糟践而已,还不如送给他们,让他们吃饱了好打敌军。
云冽辰叹息一声,“还回去吧,从今以后,我的饭菜改为一天一餐,尽量让大家伙都吃饱饭!”
他转身离开,雄奇抬起头嘀咕,“你一天一餐,也不能节省多少粮食出来啊!”
流水拍着雄奇的肩膀,“按照王爷吩咐的去做,不然就是违抗军令,按律当斩!”
雄奇瑟缩了一下,接着去还粮食。
那些守在前厅的兄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一代代大米,坐在地上,他们盯着粮食,眸中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
已经很多天,他们都没有吃饱饭了,每天都是糟糠野菜的充饥,有时候连糟糠野菜都没得吃。
坐在那里,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盯着当地的农民,眼睁睁的看着农民将粮食运走。
地上一个实在饿不过的兵士,站起身,踉跄着朝着雄奇走去,“熊将军,您不是说,晚上我们就有热腾腾的大米饭可以吃了吗?”
旁边的将士,都拿希冀的眼神看着雄奇,雄奇为难的皱眉,“百姓的东西,我们不能碰,他们连自己都吃不饱,怎么能将粮食给我们?若是逼迫他们将粮食交出来,就算打赢了边国,我们也是土匪!我们要忍住,我们不能再做土匪!”
雄奇吼着。
所有人沉默,尽管大家都将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粮食,却没有人再说什么,直到那些百姓,将所有粮食都搬运完毕。
晚上的智明山,格外的清净,这样的白雪纷飞下,想要打只猎物都难。
云冽辰手持弓箭,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这种地方,他已经不指望能遇见什么兔子梅花鹿,只要能遇见狼,他杀几头狼回去给弟兄们加餐,也算收货。
只是他走了很久,连动物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狼了。
正在打算放弃的时候,地上出现了熊的脚印,他心一惊,仔细的辨认,发现是两头成年熊和一只小熊。
这种夜深人静,出来觅食的熊,最难对付,更何况带着小熊,最容易激发熊的凶残本性。
若是一个不小心,有可能自己打不着熊,却成了熊的晚餐。
他站在那里犹豫了瞬间,就朝着熊的地方,缓慢走去。
森林里传来了几声熊的咆哮和嘶鸣之声,接着是浓浓的血腥味,云冽辰出来的时候,流水刚好听见声音,带人朝着这边赶来。
云冽辰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手中的长剑,血已经凝固,他看着流水,神色淡漠,“里面有两只熊,你们拖出来,给兄弟们加餐吧!”
说完,他朝着自己的营帐走,流水见他的身形,总是觉得不对。
来到了林子里面,血腥味越发浓重,当他们看见地上熊的尸体的时候,震惊的愣在那里。
那是两只体型庞大到如小山一般的黑熊,阴森森的獠牙,上面带着血丝,它们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流水派了十几个汉子,这才将熊的尸体,搬运回营。
第二天,他们吃上了热气腾腾的熊肉,这是这些天来,将士们吃上的最饱的一顿饭了。
下午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雾,几乎是面对面看不清人脸。
这大雾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快要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正在这个时候,山下传来消息,拓跋颡进攻龙珊冠,朝着智明山出发了。
云冽辰下令,迎战。
一千多人,攻打对方的十万人,流水觉得,自家的主子,是不是疯了。
可是事实上,云冽辰不仅没疯,而且还清醒的狠。
他带着人在山下挖陷阱,在山上设滚石,让雄奇带着将士熟悉当地的地形,总之一切做的井井有条。
这样的雾天,这样的暴风雪天气,拓跋颡行军十分缓慢,这也给了云冽辰只够多的准备时间。
原本,云冽辰是他穷尽一生,打算赢的对手,可是现在,没有兵将的他,就犹如没有翅膀的雄鹰,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拓跋颡也没有料到,云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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