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米?那实在太便宜了。”范丝丝捧心哀号。
“你自己选择的。”
没错,那些产品全是她挑的,两人站在专柜面前时,她还半故意的贴近大老板,故作亲密,想看他发窘。结果算计他不成,反倒算计了自己?
范丝丝其实不是那么在意,她的阿娜答不要误会她就好,其它人的流言闲语关她屁事,从小到大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她就是一脸情妇相,浑身藏也不藏不住的狐狸精的媚态,跟多金又俊帅的总裁传出一段“绯闻”又如何?
“喔呵呵呵,能够被‘总裁’重用,也是我的荣幸啦!”勾人的杏眼盈着款款魅惑人心的柔媚波光,勾魂女又上身了,范丝丝的艳唇扬着轻懒的笑。“唉,可叹这世间人全都瞎了狗眼,像我这样的女人才叫十全十美,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床上又疯狂,我的阿娜答可爱死我了!不像公司里那些自以为是良家淑女的女人,不要说帮爱人烫衣服,搞不好连一条鱼也没煎过。”
春帆第一个心虚的别开眼。
杨立昕还故意的转头问:“她在讽刺你吗?”难怪春帆坚决不当“情妇”,一般情妇都会巴结金主而去学煮菜或煮咖啡。
臭魔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春帆反呛,“我就是不会煎鱼,怎样?”
杨立昕拍拍她的手,“不怎么样,我也不会煎鱼,我只会煎牛排。”
范丝丝忍不住格格娇笑。“幸好春帆没打算结婚,要不是我教会她煮泡面时加蛋加青菜,上次台风天她会饿死,因为我刚好出国不在。”
春帆赧然咬唇道:“你少夸张,楼下就有便利商店,而且我也会买几盒微波食品放在冰箱里。”
“小帆帆,有一次连便利商店都淹水,你忘了?”范丝丝夸张的比一下淹水的高度,呢喃道:“要不是我的阿娜答不畏艰难、跋山涉水、不借牺牲自己的名牌裤子,帮我们送来两大袋的粮食,我们真的会饿瘦了!喔,这足以证明我们的爱情伟大到与天同高,深厚到比海更深,华丽得比罗密欧与朱丽叶更刻骨铭心……”
这女人到底唱戏要唱到几点?杨立昕抬起左腕的积家表看时间,暗示送客。
范丝丝身在江湖,非常识相,赶紧做结尾,“我知道你们万分的羡慕与嫉妒,我了解,我甘心承受你们嫉妒的眼光!春帆,面膜我拿走两盒哦!”一边说一边从纸袋中挑出自己想要的彩妆品,搜罗得满满一提袋,A老板A得好爽。
春帆“哦”了一声,没有意见。
范丝丝提起战利品,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刚好手机响起,千娇百媚的嗲道:“亲爱的,你到啦,我正要回去呢!告诉你喔,我今天帮你省了好多钱,你一定会夸奖我勤俭持家……”
大门终于关上,狐狸精回家唱自己的戏去了。
不大的客厅突然显得好安静。
春帆心里其实对范丝丝热情奔放的爱情观有着无法形容的钦羡,可惜自己永远不是那块料,没法东施效颦。
杨立昕略微沉吟,“我没听过你用撒娇的口气对我说话,你曾经对某人撒过娇吗?”他并非不满,纯粹好奇。
“当然有。”
“也对,女孩子都会跟自己的妈妈撒娇。”
“不是。”春帆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什么意思?
“我妈当然很爱我,但是她忙着赚钱,回到家里都不说话,在外面说太多了,我没办法对她撒娇。”有点苦涩。
“那你是跟谁撒娇?”
“丝丝啊,还有前男友。”
“前、男、友?”语气有说不出的怪。
“瞧不起我啊?我当然交过男朋友。”春帆自卫道。
杨立昕不是在乎那个,而是她竟然可以对别的男人撒娇?!
“其实怎样的动作或行为才算是撒娇呢?我搞不太懂。”春帆神情复杂。“我只知道跟丝丝在一起很轻松、很自在,两人互相呛声、搔痒、滚在一起,依然是好姐妹,丝丝说她跟她的阿娜答也会这样。如果这算是撒娇,我的前男友也让我觉得如沐春风,可以……”
杨立昕低头,毫无预警地吻住她的唇。
女人,你的话太多了。
她长长的睫毛一掀,他的一只手已经制住她的脸,令她动弹不得的只能接受他的吻,他霸道的舌头长驱直入地与她的舌尖交缠。
春帆倒吸一口气,她最不爱法式深吻了,感觉太缠绵,好似一颗心都快被吮出来似的,会迅速侵蚀掉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她想退却,热浪已在她体内翻滚,他另一只手正在她的背上游移,掌心的热度穿过衣裳,在他抚过之处留下阵阵酥麻……
像着了魔似的,对彼此身体的眷恋,日复一日的加深。
“春帆~~”范丝丝又拉长尾音发嗲了,嘟起火红炫亮的樱唇,献宝道:“这颜色很适合我吧!性感、妩媚、热情,每个男人见了都露出饥渴的眼神,呵呵呵,已经有十几位女同事托我买相同的口红。”
快中午,春帆将几份文件归档,很认真的欣赏一下,笑道:“很适合你,你的眼光一向精准,比名模更耀眼。”
范丝丝笑得比开屏的孔雀更骄傲。
“算你会说话,中午我请你吃饭。”超开心的。
“不好,应该我请你才对。”
幸亏有范丝丝四处炫耀,没人怀疑过端庄典雅的女秘书和总裁有一腿。
柳仪却误会了,“春帆姐,你也不要因为她现在是总裁的情妇,就刻意讨好她。”她实在看范丝丝不顺眼,太风骚了,连Paul都好奇的探问过一次,害她大发雷霆像个母夜叉,Paul才不敢再问。
这种女人根本是祸水!
“怎样?你嫉妒吗?瞧你嫉妒得眼都发红了。”范丝丝突然狎谑地逼近她,“亲爱的柳仪,要不要我也帮你买一条相同的口红?Paul会更想扑倒你哦!”媚眼如丝,连女人都心动。
“不用!”柳仪自诩是宜室宜家的良家淑女,不屑卖骚。“我跟Paul是真心相爱,又不是给人包养,不必耍那些小手段。”
“啧啧啧!”范丝丝摆出撩人的姿势,柔媚入骨地说:“说这种话的女人很容易被fire哦!即使结了婚,性感的内衣和睡衣是必备的战袍,娇媚的妆扮是自娱也娱人的必要手段,多学着点!”
柳仪讽刺地看着她,“像你这种只能给人包养的情妇、狐狸精,有什么脸来教我如何当女人?我计划明年要和Paul步入礼堂呢!新娘的白纱你要等到几岁才有机会穿?三十五、四十……”
范丝丝的脸色微微变了,只因柳仪正好戳到她的痛处。她与她的阿娜答也是一对不能公开结婚的恋人。
岳春帆不悦道:“柳仪,请你不要做情绪化的攻击,何况丝丝是公关部的经理,你也犯上了!”
柳仪不服气的板着脸。你们根本是同一国的!
范丝丝在这短短时间内已重整武装,冷冷瞧着柳仪,“你说我是总裁的情妇,你瞧见我们睡一床啦?既然如此,你还敢出言不逊。不怕我告枕头状?”
柳仪有点不安,硬着头皮道:“总裁才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哟,说得好像你比我更了解总裁呢!”
说人人到。
“了解我什么?”杨立昕步出办公室,准备赴商业午餐聚会,和杨董事长。
“总裁~~”范丝丝把握良机,近身邀宠,“人家好喜欢你送我的口红,你瞧,美不美?尤其是你亲自挑选的,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为了报答你,日后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随叩随到喔!”
春帆有点困惑地看着,柳仪心里暗骂骚货!
杨立昕的眼底有着难懂的讯息,音调一沉,“不用等到以后,我现在就需要你,你立刻随我去用餐。”
范丝丝心花怒放的朝春帆摆摆手,“小帆帆,我们的午餐之约改明天哦!”再朝柳仪示威性的瞪了一眼,趾高气昂的陪总裁去吃大餐啰!
柳仪暗叫一声糟,看来总裁短时间内离不开骚狐狸,须戒急用忍之。
“柳仪,那样子就是撒娇吗?”不耻下问。
“什么?”
“就像丝丝对总裁那样……”
“呸呸呸!那才不是撒娇,那叫卖骚!”
是这样吗?
困惑呀困惑。
到了下午。
“春帆姐,你有没有发现,总裁和范丝丝用完午餐回来,脸色特别难看,连我都看出来了。”柳仪一脸窃喜的表情,平常她可是最怕上司发火。
春帆猜测,他是与董事长交谈不愉快吗?
柳仪揶揄道:“范丝丝会不会是有史以来最快下台的情妇?”她一定买一串鞭炮来放。
春帆沉着应答:“不要对上司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小心火苗会烧到自己。而且所谓的八卦,通常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
柳仪嘟嘟嘴,“你跟范丝丝的感情真的很好喔!”一味护短。
“丝丝是少数值得我信任的朋友。”春帆从容承认,再转移话题,“对了,柳仪,上次我建议你找补习班加强英文对话能力,你开始上课了吗?”
柳仪脸上绽出无所谓的笑容,“Paul反对我下班后还要去上课,会大大减少我们约会的时间,加上我自己也不大有意愿,便算了。”
“为什么?应该不用每天上课吧!”
“我不是说过吗?我们计划明年结婚。”
“结婚后一样可以上班……”
“哎哟,春帆姐,你不要强迫我嘛,我才不想当女强人啦!”
谁强迫你啦?而且这不是当不当女强人的问题,而是不管在任何工作岗位,都须不断加强自己的实力才不会被淘汰。
柳仪一脸甜蜜的笑。“Paul是能力很强的房仲专员,销售业绩一向漂亮,他说他赚的钱够养家了,希望我当他的小女人。”
在家里当小女人,和上班时的专业形象,有冲突吗?春帆不认为有冲突。谁不是上班一个样,下班又换个样。
说穿了,柳仪本身没有企图心,也懒得付出努力。
这是无法勉强的,春帆便不再规劝。
第4章(2)
“春帆姐这么在乎工作,是因为你的男朋友赚钱不多吗?”好同情哦!
“男人有没有钱关我什么事?我比较在乎自己有没有钱。”这是孤女心声。从小岳洋玲便不断提醒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春帆接到内线电话,赶紧整理一下进入总裁室。
“总裁有什么吩咐?”
杨立昕难得没坐在办公桌前,站在大片落地窗的前面望着外头的蓝天。
他的侧脸宛若雕像般俊秀冷酷,彷佛他整个人是一座可以寒彻他人五脏六腑的冰库,他的果敢果断、冷血无情风闻了工商界,最引人议论的便是他对自己的生身之父杨彦甫都十分无情,不许他介入“德昕集团”的决策核心,至今仍只是Empire百货公司的万年董事长。
了解杨家过去男女主人与第三者林亚筑之间的真实内幕,毕竟只有寥寥数人。一般工商业人士都以为杨彦甫只是单纯的搞外遇、生下私生女,而且元配又去世多年,当儿子的何必一直跟自己的父亲过不去。
实在是林亚筑太会找机会向外界诉苦了,让很多人误以为杨立昕错待自己的爸爸、继母和异母妹妹杨多丽。
杨多丽比杨多安早结婚,念到大三便休学嫁给豪门子弟纪柏豪,大肚子了。原本纪家不打算认帐,闹了一阵子,后来听说杨立昕对纪家施加了一点压力,杨多丽才顺利嫁入豪门,生下千金。
林亚筑这才发现杨立昕的力量比她以为的强大得多,连自己是豪门中的豪门的纪家,都不得不给杨立昕三分薄面,欢喜做亲家。
在那之后,她认为杨立昕是认了杨多丽是他的妹妹才帮这个忙,而她身为“母亲”自然该为他的终身大事着想,热心的牵起红线,对象全是家世相当的名门千金,最要紧的一点,要讨她喜欢的她才会牵线。
杨立昕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相亲饭一次也没吃过。
只是他今年三十岁了,豪门媒婆各个蠢蠢欲动,甚至互相较劲,谁能做成这门亲事,不仅可以得到女方父母极重的谢礼,而且走路都有风:商界公认第一俊帅的杨总裁,他的夫人是我介绍的!
岳春帆只是一介小小女秘书,哪里了解大老板无情的面具下有多少烦恼?
“总裁,这里有三件公文……”
“春帆。”叫她的名,他仍看着窗外。
她的心“突”的一跳,“是,立昕。”他极少公私不分,反而令她不安。
“抱我一下。”
“啊?”顿时傻住。
“春帆,抱抱我。”
他软了声嗓,却没有转头看她一眼。她突然明白,他怕她“当面”拒绝。他究竟怎么了?她没有多想,走上前,伸出双臂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两手环住他的腰。
这个骄傲的男人呵,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抱起来好温暖哪!
她静静的,静静的,陪他。
半晌,他稳住气息,语调平淡的问:“春帆,你记得你的父亲吗?”
“没见过,没印象。”
“这样也好,反而好。”
好什么?她没有问。
他冷冷开口:“我有父亲也等于没父亲,外界的人要如何批判我,我全不在意,因为我问心无愧。可是,他怎么敢阴我?嫌我不够讨厌他家那个女人吗?竟然假商业午餐之约,任林亚筑那个女人带着一位小姐加入我们,硬要当我的大媒。”
春帆大大震动了一下。
“你要联姻了吗?”
“不。”他握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不教她闪开。“我还不想被你踢下床,所以目前没这个打算。”
“哦。”不想承认自己俏俏松了一口气。
“你不好奇那位小姐是谁?”他不在意,但她怎么可以不在意?
“呵,台湾虽小,号称豪门千金的小姐还真不少,我猜不到。”春帆对社交界还是有点概念。范丝丝身为公关经理,常拿着商业周刊或八卦杂志认人,那些爱跑趴的千金女,谁是谁的女儿,谁家是真豪门,谁家不过是二、三流的小豪门;哪一家的公子、小姐是草包,哪一家的千金是真才实学,压过兄弟;常如数家珍的说给春帆听。
“春帆。”
“嗯?”
“这晚的宴会我必须出席,你和范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