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哪有——”她极力否认。
那只是她想要上诉,因为不甘心三对三斗牛她永远吃败仗,要不然谁想跟他碰面?
“对了,人品如何?”骆母问。
“优,优得很,之前在其它洋酒公司做得很不错,要不然爸也不会破例聘用他为经理了!”
“嗯,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有想法见地。”骆络常点头附和。
“真的吗?那他结婚没有?家里有什么人?”只见沉默许久的古母登时眼睛为之一亮。
机伶的古意映见母亲眼中闪烁出大量异样的光芒,马上放下手中的瓷碗迳自宣示,“妈,别又想要把我推销出去,我可能嫁的人选有很多,但是绝对不会是鲁觉民那个家伙好吗?死心吧!”
“你这丫头!”
“吃饭、吃饭,舅妈一桌好手艺,大家别光顾着聊天,快吃!”古意映赶忙结束话题。
忽地,骆母想到,“咦?咱们家的是意映,对方是觉民,这不就是跟撰写『与妻诀别书』的主人翁一模一样吗?”
“对啊,妈,你真是厉害。”骆俊庭呼应着嚷嚷,“说不准是天赐良缘呢!”
去他的天赐良缘!“不、不、不……不可能是他,就算我未来的老公真的那么要命的叫觉民,但也绝对不会是他。”古意映十分坚持的说,“这话题到此为止,表哥都还没成家立业,你们甭担心我了,兄长婚事未定,小妹我自然是不急、不急……”她在桌下狠狠踢了骆俊庭一脚。
“呃——”措手不及的他吃疼闷哼。
“对喔,俊庭啊,你都没有什么要好的女朋友吗?有空带回来让妈妈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不断吐露着叫人害怕的成家字眼。
古意映见成功转移目标,咧着嘴开心的大吃起来。
“哈,妈,你讲到哪里去了,事业不成何以成家。呵呵,今天的鸡汤真是美味呀,大家多喝点,多喝点唷……”他打起了迷糊仗。
隔着桌子,骆俊庭警告的瞪了古意映一眼,她得意的回以笑容。
喜欢把众人的关爱拿来餐桌上踢皮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谁叫骆俊庭先出手,怪不得她。
晚餐后,古意映自告奋勇要泡茶,像个小女孩似的赖着舅舅,惹得骆络常心花怒放,直说这辈子没生个女儿真是遗憾。
骆俊庭回房接了一通电话后下楼,古母像是等候多时似的,“把就将他拉到厨房角落去。
“姑,怎么啦?”
“我问你,你看公司那个鲁觉民配我们家意映如何?”
鲁觉民配古意映呀!骆俊庭十分慎重的思索起来,偷偷瞄一眼姑姑写满期待的脸,再打量一下客厅里那个开心大笑、不知惨事将至的古意映,他忍不住想要小小使坏一下。
毫不犹豫的竖起大拇指,“赞,简直是绝配,鲁觉民风度翩翩,阿映又可人贤淑,这样的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真的吗?如果真的那么好,俊庭啊,姑姑可要好好拜托你了。”
“拜托我?”他故作无知状。
“是呀,拜托你帮姑姑的忙!赶紧把这条红线给拉起来,等我们家意映婚事底定,姑姑就算是了却心头一桩大事喽!”
“我啊,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看在姑姑这么挂心的份儿上,好啦!我试试看。不过,姑,我们得先说好,这件事情绝对别跟阿映说我有份,要不然,她会杀我的啦!”骆俊庭以退为进。
“放心、放心,姑姑当然挺你,放手去做吧。”
“好,我尽量喽!”
呼呼,古意映呀古意映,别怪表哥我出卖了你,你要知道,每天都是数字的财务部是很苦闷的,就当表哥我找点娱乐喽!
这是第几次被阻挠了,古意映瞪着计画书又被驳回,隐藏着愤怒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得响亮,她反复的睁开眼睛又闭起眼睛,不想这么轻易的落入鲁觉民的陷阱里。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激怒她,故意要打乱她的计画,故意要让她臣服于他的位阶领导!该死的男人
蓦然,桌上的手机响了,震醒了她的沉思,古意映赶紧接起电话。
“喂,骆寰公司古意映,您好。”公事化的口吻。
然而当她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低调起来,神秘兮兮的一手压着电话连忙跑出办公室。
驳回了古意映的计画书,鲁觉民原本还坐在位子上好整以暇的等着她随时要反击的怒火,然而却发现她如此诡异的举动,日光关切之余,疑问在他心里落了根,一度,他把臀往上挪移了几公分,然而又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当,只得又忍着坐回了椅子。
“谁打的电话?这么神秘……”他嘀咕着。
这厢,躲到了楼梯间,古意映不忘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无闲杂人等,这才把注意力挪回了电话。
“好了,请说。”
只见她聚精会神的聆听着电话那端的发话,对方每说一句,她的眉头就这么一松一紧的回应着,上一秒看来愤怒异常,下一秒又冷冷的笑着,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十足的鬼诡。
“好,今天把东西给我。”她直截了当的说,随即又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就中午时候好了,约在上一次的咖啡厅,我去找你。”挂上电话之前又说:“低调小心一点!”
仔细确认之后挂上电话,古意映自信满满的笑了。
“果然让我逮住狐狸尾巴了吧!该死的恶狼,以为我会让你继续在公司里铺天盖地的瞎搞,那就大错特错!”拳头击上了掌心,显示一种决心。
鲁觉民一定没想到她会找征信社去跟踪他,当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证据已经得手了。
“哼哼,这次一定要杀你个措手不及。”
回到办公室,陈珊珊靠了过来,“你去哪里了?经理刚刚在找你。”
“找我?”她睐了一眼鲁觉民的座位,“现在人呢?”
“在老董办公室。”
“喔……”她拉长了音,“应该不急啦!反正那乱臣贼子找我,也不会有啥好事。”古意映拉开椅子迳自坐了下来。
“乱臣……贼子?”陈珊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索性摸摸鼻子安分的回座位。
许久,鲁觉民才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笔直的走向古意映,“中午一起吃饭,我有些事要跟你讨论。”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说给整个业务部的人听。
果然,他的一番话让不少女同事纷纷抚心低泣,倒是雀屏中选的古意映顶着一张晚娘脸,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他是想要挑起这办公室的战争吗?他是存心要让她成为全民公敌吗?好,玩阴的,那就别怪她不给面子!
看了一眼时钟,十二点整,古意映抓起包包,“抱歉经理,我已经有约了!”
不等鲁觉民出声,她已经一溜烟的跑掉了。
哼,想要陷害她被其它同事孤立,休想!
古意映没有等待电梯上路跑下楼,一心只想赶快抵达约定的地方。
巷子里的咖啡厅,她挑了一个最僻静的角落,静静等待着来人。
十几分钟过去,穿著大衣戴着墨镜的人终于抵达。
古意映见状差点没厥过去,“今天没寒流也没冷锋,你需要穿成这样吗?”她没好气的问。
“大姐,你不是叫我要低调小心?”
她扫了眼前这拙劣的低调小心,不禁摇摇头,“但是我没叫你穿成这样!”
这种天气搭配如此夸张的打扮,拜托……这和那些不想让人认出来,却又突兀的戴着帽子墨镜在街上乱跑的影视明星有啥两样?简直是欲盖弥彰。
“算了,东西呢?”她单刀直入的问。
“在这里。”男子小心翼翼的从风衣掏出纸袋,正要慢慢的推过桌面。
心急的古意映一把抓了过来,飞快的拿出里头的东西看了看,旋即神情严肃。
“证据确凿,这下子绝对要叫他百口莫辩!!”
掏出支票递给对方,没等用餐,她起身就离开。
好一个鲁觉民,初来乍到就把业务部的原定计画全盘抹消,一度以为他真是有自己的一番坚持,然而看了这些证据,她不由得怀疑起他的居心。
明知道义大利酒庄的代理计画是公司明年的新目标,其它同业也都动作频频,就是不想让骆寰占了好处,可恶的鲁觉民熟知这一切利害关系,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和其它洋酒公司高层往来密切。
咦?难不成他是商业间谍?打算到骆寰破坏义大利酒庄的代理计画?
可恶,倘若真是如此,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古意映杀气腾腾的回到公司,一路上遇见了同事,她连打招呼说笑的心情都没有,便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阿映,走这么急做什么?”刚好开门走出来的骆俊庭被狠狠的撞上了。
“我找舅舅。”
“那也不需要这么慌慌张张的,走,我们正要出去吃饭,一块儿去。”
“不行,午餐先别吃了,这事很紧急的。”她推开沉厚的木门,“舅舅,有一件事情一定要让你知道。”她开门见山的说。
“大忌映啊,什么事这么紧急?”
古意映抽出纸袋,把代表证据的相片一古脑儿的往桌面上撒出来。
“这是什么?”骆络常和骆俊庭两父子全都围了过来。
“鲁觉民背叛我们公司的证据。”她义愤填膺的说,“你瞧,全台湾洋酒市场的高层主管几乎有二分之一都和他见过面了。”
“背叛?阿映,你在说什么?觉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到骆寰来,位子都还没坐热,他干么背叛我们?”
“我怀疑他根本是个间谍,他明知道这些都是竞争的对手公司,而且也都对义大利酒庄的代理很有兴趣,偏偏他到公司来不但没积极的筹画如何洽谈酒庄的代理权,反倒密切的与这些高层碰面,我怀疑他根本是卧底的。”
“意映,不可能。”骆络常一口回拒她所有的揣测。
“舅舅,怎么会不可能?要不然他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驳回我的计画书?根本是存心让整个工作停顿。”
“意映,你别冲动!”
“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法颠覆我们骆寰。”
“你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会让俊庭去搞清楚。”骆络常只得这般安抚,“吃饭没?要不要陪舅舅去吃饭?”
“可是,舅舅……”
“乖,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喔。”见舅舅坚持,她也只好嘟着嘴巴挽着舅舅的手离开。
临走前,骆络常把一抹打探的目光送给了儿子。他打从心底怀疑整件事情会不会是这家伙搞的鬼?
没办法,这个儿子从小就很爱搞怪,实在叫他非常头疼,真的!
骆俊庭摇摇手,一脸无辜。
吱,承认的是笨蛋!
第六章
“你跟着我做什么?”古意映盯着尾随出来的鲁觉民。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拜访下游的盘商、通路。”
“怪了,你吃错药了不成?”他们向来是各做各的事情,非到必要是不碰头的,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我这新任业务经理去认识一下我们的合作伙伴,很理所当然啊,不是吗?”他把问题丢还给古意映。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故意问避任何可能与他接触的机会,可鲁觉民却偏偏不让她如愿。
她扫他一眼,“随便你,不过,我开车。”她用下巴努努驾驶座旁的位子。
鲁觉民没有反驳,十分配合的坐上了她的车。
一路上,古意映摆明了不跟他说话,直绷着一张脸。
爱跟?好,就让他跟,他可以阻挠她的义大利酒庄代理计画,总不能连这些例行事务都要破坏吧?
到了目的地,只见古意映“派熟稔的往前走去,鲁觉民倒像个跟班似的尾随。
“唷,古小姐,你来啦!我想说你怎么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忘了我了。”
漾出一抹甜得能掐出蜜的笑容,“哪有啦,陈老板,最近好吗?”古意映拿出她八面玲珑的手腕,开始和眼前的陈老板哈拉起来,“对了,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的业务经理,叫鲁觉民,今天是特地来拜访陈老板的喔。”
“喔,新的经理啊,你好,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你好。”鲁觉民伸出手回握。
“对了,古小姐,你来得正巧,我正跟几个朋友在聊天,他们带了几支新酒来,你们也一起来尝尝。”
机伶的古意映当下心想,一定是有同业拿了新货色来,这种机会万万不能错过!满脑子都是想要刺探敌情,眼见陈老板都主动提出邀请了,跃跃欲试的她自然没理由推却,连忙一口应允。
“喔,好呀,谢谢陈老板。”古意映拉着鲁觉民一同进去,不忘在他耳边叮咛,“不要给我摆扑克牌脸。”
要不是众目睽睽,她真想在他脸上掐出一抹微笑。
“你才不要笑得花枝招展的。”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一点都不美,更讨厌她热络的和人寒暄说笑,不知怎的,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有点酸。
“对,我就是花枝招展,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也给我学会。”
果然,里头坐了三、四个男人,基于本能判断,这些人一定也是从事洋酒代理工作,他们刻意低调的模样让古意映更好奇起对方的来头。
水酒的生意在台湾一直是属于具有庞大获利的事业,这几年更是有不少人开始投入这个市场,不管是新崛起的竞争对手还是故有的同业,古意映都谨慎的不放过任何一丝相关线索。
在陈老板的引领下,大家同坐在一桌,古意映当下就把日标锁定桌上的几瓶无标酒。
唔,一般无标酒有可能是一些小酒庄的普通货,如果幸运一点,当然也有可能是酒庄主人私藏的上等佳酿,因为量少所以通常不贴上商标贩售。姑且不论酒的来源,古意映还是很想尝试看看,说不准会发现绝妙的好味道。
陈老板熟练的将软木塞取下,顿时酒香四溢,古意映偷偷拿过软木塞凑在鼻尖嗅了嗅,暗自思忖了起来。嗯,这味道还挺不赖的……
红色的酒液斟入杯中,在摇晃的醒酒过程里,她专注的望着酒色,反复的嗅着气味,半晌,她才慎重的尝了一口,细细品味之后才让酒液滑落她的喉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