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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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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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父说有四颗龙珠?那么另外两颗呢?”他认真地坐直了身子。
  “这四颗龙珠早已经消失在世上十多年了,十多年来均不曾现世,也不曾听人提起过,没想到此刻会在护国寺宝顶上出现了两颗。据老衲听闻,另外两颗是出现在江南。”
  夜露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什么大清龙脉?什么皇室子孙气运?她听得懂,却无法理解。
  “倘若关系到大清存亡,关系到皇室子孙,这四颗龙珠非要全部找回来不可,最好是送入皇宫,敬呈给皇上妥善收藏。”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这四颗龙珠对永硕来说已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老衲正有此意。”老和尚微笑颔首。“但是不知该交由谁带入宫中最好?这也正是老衲这阵子最感头疼的事。不知七爷可有机会入宫面圣?”
  “我甚少入宫,即使入宫也难有机会单独面见皇上,我并不是适合的人选。”永硕缓缓摇头,认真思索着有谁能够担此重任?
  “那么愉郡王爷呢?”老和尚探询。
  “这恐怕得要老师父亲自问我阿玛了。”永硕苦笑。
  阿玛待他的态度一向冰冷淡漠,看也不屑多看他一眼,平时父子俩几乎从不交谈,所以不可能由他去提起龙珠的事。
  “七爷,实不相瞒,这龙珠极容易勾起人们的贪欲和邪念,老衲是看七爷见了龙珠之后并没有心生贪念,才放心将龙珠的由来和多年以前的传说告诉你。关于龙珠的两个传说,七爷选择相信后者,不相信前者可治百病的传说,这说明七爷人品正直没有贪欲。但是对于愉郡王爷和七爷几位兄长们的人品,老衲却是没有把握,不敢将龙珠轻易交托出去。”
  “老师父果然眼明心亮。”永硕支颐笑叹。“能够放心交托龙珠的人选,必须再琢磨琢磨。目前看来,我的阿玛和兄长们都不能托付,我看龙珠暂时还是由老师父保管最为安全妥当。”
  “看来只能如此了。”老和尚无奈地一笑。“在龙珠尚未送进宫以前,还请七爷保密,别向外人提起。”
  “老师父请放心,这龙珠关系着皇室子孙的气运,与我或多或少也有些影响,除非是可以信任的人选,否则我绝对不会提起一个字。”永硕以有力的眼神向他保证。
  “就盼另外两颗龙珠也能安然回来,一并送入皇宫去,这才能平息可能引发的争夺之心。”老和尚忧心忡忡地叹道。
  永硕和夜露对望一眼,他们此时仍不知道,老和尚的担忧就在不久的将来真的成真了……
  老王爷忌日这天,正好也是佛寺作浴沸会的日子。
  永硕和夜露从老和尚房里离开来到大殿旁时,诵经已经结束了,僧众们正端出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分给众人品尝享用。
  夜露捧来了热腾腾的腊八粥,回头找永硕时,发现永硕正和一个美貌贵妇站在廊柱后低声交谈。
  她认不出是哪一房的少奶奶,犹豫着该不该靠过去?
  “永硕,好久不见你了,为什么最近你都不去我那儿看我了?”
  “五嫂,五哥最近天天都在府里,我不好过去看你。”
  五嫂?是五少奶奶。夜露端着烫手的腊八粥,怯怯地走近永硕。
  “没看见我跟七爷说话吗?没规没矩的,滚开去!”五少奶奶厉声怒斥。
  夜露倒抽口气,恐慌地低下头转身欲走。
  “你留下。”永硕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还把她手中的腊八粥接过去。
  “永硕,我在和你说话。”五少奶奶蹙眉看他,冷硬地低语。
  “五嫂,她是我的贴身丫头,不要紧的。五嫂要不要吃点腊八粥?我喂你。”永硕带着浅笑,舀起一匙粥送到她嘴边。
  “我不吃。”五少奶奶别开脸,抢过他手里的碗,转手又放回夜露手中。
  夜露捧着碗,低头站在永硕的身侧,紧张地憋着气。
  “我问你,是谁告诉你,你五哥天天都在府里的?”五少奶奶绷着脸问。
  永硕轻揉额角笑了笑。
  “上个月大嫂做生日,五嫂人没来,只送了礼,嫂嫂们就说因为五嫂有了身孕,不便前来,且说了五哥天天都在你身边陪伴。”
  “天天都在我身边?”五少奶奶苦笑。“自从我有了身孕,你五哥就成天往外跑,再不然就是跟侍妾胡混,待在屋里的时间根本少之又少。怀孕以后,我整日反胃呕吐,难受得下不了床,你倒也狠心,连来看我一回都没有。”
  “叔嫂之间还是要避嫌比较好。”永硕的低语充满温柔。
  “在我有孕以前,怎没听你说要避嫌?反倒在我有孕以后才要避嫌,不觉太晚了吗?”五少奶奶微愠地嗔视他。
  “五嫂,你这话会让人误会的,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说不定还以为我跟你不干不净,万一传到五哥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永硕低头倾近,在五少奶奶耳际轻柔地耳语。
  “你五哥说不定早就怀疑了。我倒真希望这是你的孩子呢,可惜呀,你胆子还不够大。”
  在廊柱的遮掩下,五少奶奶大胆地轻抚永硕的脸,指尖甚至在他唇上有意无意地轻画着。
  夜露傻愣愣地呆望着他们,她虽然早知道永硕处处风流,也曾偷听过他和盈月、茹雅格格调情,但是两人若有似无的肢体碰触,暧昧的眼神交流,仍是让她尴尬得脸红耳热。
  “五嫂,我比谁都遗憾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他沙哑低吟,致命的温柔中隐含一股冷意。
  夜露被永硕这句话吓直了双眼。五少奶奶是他的嫂嫂呀,他怎么也能勾引调戏?这不是太败德了吗?她下意识地惊望左右,害怕他这话被人听了去。
  “你是不是对你的嫂嫂们都说过这样的话?”五少奶奶斜睨着他媚笑。
  “不,四嫂太正经了,这话要是对她说出口,她不吓疯才怪。”
  “你连四嫂也没放过?永硕,你在府里没玩出孽种来吧?”五少奶奶瞅着他,半开玩笑地指责。
  “孽种?”他格格低笑。“五嫂要是发现有哪个孽种长得像我,不要忘记提醒我一声。”
  夜露惊愕得脑中空白一片,思绪完全冻结。永硕的嫂嫂们竟然有可能怀上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乱伦吗?
  端在她手中盛满腊八粥的碗因失神而滑落,摔碎在地。
  永硕转头,看见她惶惑迷乱的眼神后怔住。
  碎裂声引来了僧众和仆役,五少奶奶不悦地瞪了夜露一眼,轻捏了下永硕的手臂后急忙转身走开。
  永硕敛起浪荡的笑容走向夜露,想跟她解释刚才自己对五少奶奶说的只是玩笑话,但夜露在他靠近时却转身避开他伸过去的手,令他当场错愕了一瞬。
  “夜露?”
  她无神地凝视地面,对他的低唤恍若未闻。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挑眉笑问,轻轻牵起她的手。
  夜露表情僵硬地把手抽回来,转过身子背对他。
  永硕蹙眉苦笑,看来刚才的一番对话带给她的刺激不小,竟然让温驯的她也懂得发出无言的抗议了。
  “车轿已备妥了,请七爷上轿回府。”驾车的仆役恭敬地弯腰说道。
  “知道了。”永硕走向夜露,用力握住她的手,往车轿方向拖过去。
  拉开轿门,他把夜露推进去。
  夜露紧贴在角落坐着,把脸转向窗外不看他。
  永硕关上车门,扯开斗篷随手一丢。
  “坐过来。”他懒懒地命令。
  夜露动也不动,视线的焦点始终盯在窗外那株挂满了霜雪的梅树上。
  “刚才跟五少奶奶说的话全是开玩笑的,你可以别这样阴阳怪气了吗?”永硕无奈笑叹。
  夜露仍然不动。就算是开玩笑,可是一般关系正常的叔嫂能开这种玩笑吗?她愈来愈不喜欢听见他对女人说那些暧昧调情的话,就算是开玩笑,她也没办法毫不在意。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他故意沈下语调,想试试她敢与他对抗到何种程度?
  夜露淡瞥他一眼,倏地又把目光转回去。
  了不起,敢给他白眼。永硕暗笑。
  “看着我。”他伸出手箝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对他。“我没跟五少奶奶怎么样!你到底在生什么气?”真是莫名其妙,他为何得要跟一个服侍他的丫头解释这些事?
  夜露飞快用手势比了比隆起的肚子,然后又愠怒地指了指他。
  “我的孩子?”永硕愕住,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阴寒。
  夜露重重点头。
  永硕的嘴角微微勾起一边,像是无奈、悲哀,又像是恼恨。
  “告诉你吧,我不会有孩子。”他冷冷地注视着她。
  夜露眨了眨眼,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好吧,换个说法你或许更能明白。”他盯着她怯懦质疑的双眸。“我生不出孩子,你听得懂吗?”
  生不出孩子?她的双眸渐渐瞠大。
  “我无法传宗接代,无法生出孩子。”他咬着牙低语,幼年的阴影猛然袭上他的心头,残酷而狰狞的笑声赫然冲入他脑海中。“任何女人都无法为我生孩子,我说得这样清楚,你懂了吗?”
  夜露惊呆地凝视着他,四周的声音彷佛突然间消失了,周遭一片死寂,她无意识地看着他,无法思考。
  第六章
  “下学了──”
  夜里,炕桌上燃着烛火,永硕斜倚在炕床的大迎枕上看书,就在昏昏欲睡时,隐约听见了从很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
  那是非常熟悉的声音,是幼年时教他们满文的师傅的声音。
  睡梦之间,时光像洪水一般席卷而过,他彷佛回到了十多年以前,看见了幼年时读书的书房……
  王府,阿哥书房。
  七个王府小阿哥背了一上午的经书,又写了三大篇满汉文,早已经憋闷得发慌了,因此师傅一声“下学了”,小阿哥们使像脱缰的野马,一口气冲出书房,全部奔往书房后的骑射苑。
  对这些年纪在六到十岁间的小男孩们来说,读书写字的乐趣远远比不上骑马射箭来得刺激好玩。
  不过年纪最小的永硕仍留在座位上,没有离开书房。他不喜欢到骑射苑去,也不喜欢跟他的哥哥们一起玩,那种不喜欢的情绪,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惧的程度。
  “永硕!你还不快滚过来,是想让咱们拿你当靶心射吗?”二阿哥永厚忽然又冲回书房叫骂道。
  这就是永硕害怕跟哥哥们一起玩的原因了。
  他的六个哥哥们从来没把他当成亲弟弟,因为他们的额娘都对他们说,永硕是下等贱婢在下等房生下来的孩子,脏得很,不许理他,也不许跟他玩。
  要是哥哥们都不理他、也不跟他玩,那倒还好。偏偏哥哥们就爱整他,还联合起来一起欺负他,让他一见到他们就心惊胆颤。
  永硕畏惧地踏进骑射苑,三哥永芝的马鞭立刻朝他身上抽来一鞭。
  “干什么慢吞吞的!”永芝骂道。“你可是永哲的马,你不来永哲可没有马骑了!”
  永硕抱着被马鞭抽痛的右臂蹲下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叫出声。
  “小心点儿,别打到他的脸,万一老祖宗发现了,咱们不好回话!”大阿哥永英出声提醒。
  “喂,我的马,还不快过来侍候六爷!”永哲拿起马鞭又抽向永硕,逼得永硕只能跪下来,将他驮在背上。
  王府里的每个阿哥在满八岁之后,王爷都会买一匹小马送给他们骑,所有的小阿哥当中,只有永哲和永硕还没有满入岁,所以最上头的五个哥哥每人都有一匹小马,唯独他们两个人没有。
  其他五个阿哥分别骑上自己的小马,在永硕身旁绕圈,不时用马鞭抽他。
  “快跑啊!快呀!”四阿哥永群嫌他跑不快,马鞭随即又招呼过来。
  就这样,永硕每隔一阵子就会被打得皮开肉绽,全身上下就只有他的脸完好无伤……
  夜里,他被生不如死的灼热痛楚折磨得大哭,他的娘总会垂着泪抱住他,痛哭着要他忍耐,并且告诉他──
  “哥哥们虽然不懂事,但是长大了就会好了,长大了就会明白事理,懂得要爱惜你了。咱们忍着点儿,千万不要去老祖宗那儿告你哥哥们的状,一旦让你哥哥们恨上了你,你将来的日子会更难过,他们暗地里总有法子整死你的,你明白娘的话吗?”
  于是,他的童年就在母亲懦弱的隐瞒下,过着惊惧不安的日子。
  当永哲有了小马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当马了,也不用再被鞭打了,没想到他高兴得太早。
  就算他不用当马了,他的哥哥们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人看,只要稍有不顺心就拿他出气,把他当沙包一样拳打脚踢。
  这天傍晚,相同的戏码照例在他身上上演,只因为师傅称赞他写的字是所有阿哥当中最漂亮的,就惹来他的那些哥哥们一顿打。
  “最漂亮的字?哼!凭你也配!踩烂你的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写字!”五阿哥永珂狠狠蹂踩他的右手掌。
  十指连心的剧痛让永硕难以忍受,禁不住哭着求饶。
  “哭什么哭?娘娘腔,恶心死了!”大阿哥永英冷冷嘲笑。
  “你是女的吗?是女的才这样哭,羞不羞啊?”永珂更用力蹂躏他脚下的那只手。
  “小七长得像个女娃儿,说不定他真是女的,咱们拉开他的裤头瞧瞧!”永群邪恶地笑说。
  “好啊──”
  六个男孩一拥而上,全都去拉扯永硕的裤子。
  永硕惊慌地抓紧裤头,情急之下一脚踢出去,踢中了永珂的胸口,将他踢得仰倒在地。
  “你该死了,你竟敢踢永珂!”
  永英和永厚分别压住永硕的臂膀,永芝和永群则全力压住他的双腿。
  “你想踢死我啊?!”永珂揉着胸口,痛声大骂。
  “永哲,去脱他裤子!”永英大喊着。
  永硕看永哲双手逼近他的裤头,惊慌得猛烈挣动身子。
  “不要这样──”他愤怒地大喊,两腿用力踢蹬着。
  “我额娘说,你娘是只骚狐狸,咱们来看看骚狐狸生的儿子,是不是也是一只骚狐狸?”永珂把永哲推开,直接凑近永硕,双手抓住他的裤头猛力一扯。
  永硕的惊惶转化成了暴怒,他发狠劲奋力挣脱四个哥哥的压制,嘶吼着扑向永珂,永珂伸臂抵挡,两人滚在地上一阵扭打。
  其他人见状,立即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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